谢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缓缓踏着竹林石阶，身旁几只冷焰蝶给他照着路，可他没想到，今日他回来三个徒弟都笑着等在门口。
他意外地看着门口三个人，走到他们面前，“今日那么快便回来了？”
“嗯。”三个人都笑着点头。
谢久一笑，“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谷雨立马走上前，转身倒退看着谢久，迫不及待地开口，“师父，你知道唐竹出了一本新书吗？”
谢久点头，“知道。”
“他竟然也在帮师祖正名欸！”步熙道惊喜。
“师父，这唐竹和师祖是什么关系？”江兰心看着他问。
“你们师祖大概有恩于他吧。”谢久说。
“师父，您今日去哪儿了？”步熙道笑着问。
“去芙原城问了出书的事，再去其他地方救了救人。”谢久说。
闻言，三个人皆微微睁大眼睛，高兴地看向他，一齐开口问：“师父，书写好了？”
谢久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三个人，嘴角扬起一抹笑，点了一个头，“写好了。”
“太好了！”步熙道笑着，“可以为师祖正名了！”
江兰心垂眸笑着，“终于写好了……”
“太好了……”谷雨红了眼眶，瘪嘴哭了起来。
谢久看着面前哭鼻子的徒弟，温柔笑了一个，伸手去给他抹掉眼泪。
“师父，还没吃饭吧？”江兰心突然问。
谢久一笑，“没。”
继而他又问，“你们吃了吗？没吃师父去给你们做。”
只见三人忽然相视一笑，然后步熙道看着他笑着开口，“师父，我们去灶房吧！”
谢久笑着点头，“好。”
可等他进了灶房，却看见那大板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还有一碗长寿面。
谢久愣在原地，看着那一桌菜。
三个人又是相视一笑，谷雨用手指比划着“三”“二”“一”。
“师父生辰快乐！”三个人一齐笑着祝福。
谢久笑起来，红了眼眶，看了看身边三个徒弟，“你们几个……真是的……我说怎么今天都怪怪的……”
谷雨咧嘴笑着，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到大板桌上位的凳子旁，“师父，快坐下吃！”
谢久笑着坐下来，三个徒弟也笑着坐下。
谢久看着徒弟们做的这一桌菜，和自己面前这碗撒着葱花的长寿面，很是感动，眼眶逐渐湿润。
可他瞥了眼左手边的空位置，内心又有些失落，很快，他压抑着内心的失落，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徒弟们笑了一个，“我们一起吃！”
“嗯！”步熙道笑着。
谢久手里的筷子还没动，三个徒弟就已经各自拿起公筷往他那碗长寿面里添菜。
“师父吃这个！”谷雨站起身，笑着把一块炖得酥烂的排骨夹进谢久碗里，“这还是我跟你学的呢，快尝尝。”
江兰心紧随其后，夹了一块清蒸鲈鱼肉放进谢久碗里，“师父，这是我做的，您也尝尝。”
步熙道也站起身，夹了个圆滚滚的丸子放进谢久碗里，语气带着点小骄傲，“师父，这是我新琢磨的香菇糯米丸子，您尝尝好不好吃！”
谢久看着碗里的菜，又看了看三个徒弟眼巴巴望着他的样子，笑了起来，拿起筷子，先夹了谷雨的排骨咬了一口，点头道：“嗯，炖得够软，味儿也正，谷雨手艺快赶上我了。”
谷雨立刻嘿嘿笑了一声。
谢久又尝了口江兰心的清蒸鲈鱼肉，眼睛一亮，赞许道：“又鲜又嫩，兰心这清蒸的功夫越来越稳了。”
江兰心抿嘴笑了一个。
最后他咬了半口步熙道的丸子，仔细品了品，“糯米软糯，香菇味儿也渗进去了，熙道，好吃啊！”
步熙道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大家都动筷吃起来，屋里的饭菜香混着说笑声，暖融融的。
忽然，细碎的爆裂声划破夜空，紧接着，一道道流光窜上云端，炸开漫天璀璨的烟花。
谷雨正往嘴里塞了颗丸子，耳朵捕捉到动静，筷子一放，站了起来，“是烟花！”话音未落，人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向屋外。
谢久刚从碗中夹起一块鲈鱼肉，还没送进嘴里，就听见院门外传来谷雨拔高的兴奋喊声：“大师兄！”
谢久的动作一顿，那块鱼肉掉进了碗里，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攥紧了手中的筷子。
屋里的空气仿佛静了一瞬，连屋外的烟花声都变得遥远。
步熙道眼睛一亮，笑着起身，“大师兄回来了？”说完，也快步跑了出去。
江兰心抬眸看向谢久，见他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垂眸一笑，“师父，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师父！快出来看大师兄给你放的烟花！”谷雨在屋外喊着，声音里满是雀跃。
谢久的心跳像被烟花的震响牵动着，一下比一下急促。他缓缓站起身，看了江兰心一眼，快步走向灶房门口。
江兰心笑着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谢久刚踏出灶房门，就迎面撞上一个温热的怀抱，对方伸手一捞，稳稳将他圈在怀里。
“师父，我好想你。”
裴晏清紧紧抱着他，头埋在他颈窝。
谢久僵在原地。
站在这里，刚好可以望见夜空中绽放的无数朵绚烂的烟花。
他红了眼眶，竟有些想抬手回抱住这个人。
他刚缓缓抬起手，对方却分开了，笑着看他，“师父，生辰快乐。”
谢久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慢慢放下，无言地看着他，眼眶更红了些。
裴晏清注意到谢久的红眼眶，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牵起他的手：“师父，等我一下。”
他拉着谢久走到一边，避开灶房门口，然后快步走到江兰心面前，从袖中乾坤袋里取出一个乾坤袋递过去，语气带着点急切，“快拿礼物，我要带师父回屋了。”
江兰心抿嘴笑着接过，还没来得及说句话，裴晏清已经瞬移到谷雨和步熙道面前，飞快地给两人各塞了一个乾坤袋，“你们的礼物，收好，我带师父回屋了。”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又瞬移回到谢久身边。
谢久还没从这一连串的动作中回过神，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打横抱了起来。下一瞬，他被裴晏清带到了自己的屋门前。裴晏清一脚踢开门，抱着他瞬移进屋，轻轻将他放在床上，反手一挥关上了屋门。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谢久还没坐起身，裴晏清已经倾身压了下来，温热的唇覆在他的唇上。
谢久浑身一僵，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脏砰砰直跳。
这是裴晏清第一次吻他的唇。
“师父，先亲一会儿……”裴晏清的吻很是急切，像是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含糊的声音落在唇齿间，“等会再给你礼物……我真的，好想你。”
不知吻了多久，裴晏清终于微微退开，看着身下被吻得目光迷离之人，轻轻笑了一个，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宠溺。
“师父，我给你送生辰礼。”
谢久微微喘息着，躺在床上静静看着他。
下一刻，裴晏清缓缓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他的额头。
金色道印与血红魔印相对，一道金色流光从道印中缓缓溢出。
强行剥离剑魂的剧痛瞬间席卷了裴晏清，他攥紧了手，眉头紧紧拧起，原本红润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角直冒冷汗。
剑魂触及魔印的那一刻，谢久瞬间清醒，猛地抬起双手握住裴晏清的肩，一把推开了他。
裴晏清被强行打断，手撑着床，感觉意识都痛得有些不清醒了，他晃了晃头，强迫自己聚焦，看向床上的谢久。
“你做什么？”谢久手依旧躺在床上，不可置信。
“我给你送剑魂。”裴晏清声音有些无力。
“剑魂？”谢久震惊道，“你……你修出了剑魂？”
“嗯。”裴晏清看着身下人，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这三年，我便是去修剑魂了。”
谢久怔怔地看着他，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师父，之前我不知你会受心魔劫之苦，若知，我便早些去修剑魂了。”
“我问你为何总自己杀自己，你总骗我说是心情不好，也怪我自己蠢，还真信了。”
“后来我知那是心魔劫，便决心定要为你修出剑魂。”
裴晏清看着他满眼温柔笑意，“你是我裴晏清放在心尖上的人，我见不得你受苦。”
谢久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心里一暖，片刻后，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脸，“可我要为我师父正名，要改变世人对魔道的成见，我需要这道魔印。”
“如果你把剑魂给了我，魔印就没了。”
裴晏清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发颤，“你不要？”
“嗯。”
裴晏清顿时急了，“这是我特意为你修的，是我……”
是我好不容易才修出来的啊。
谢久没说话，静静看着对方，片刻后，才温柔地说，“谢谢你，裴晏清。”
裴晏清不可置信，心中的委屈和不解瞬间翻涌上来。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不顾地强硬道：“不行，你必须要！”
“不就是要魔印吗？以后我日日给你画。”他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喙的执拗，“我给你画魔印，你必须收下剑魂，不准再受什么千刀万剐之痛。”
他再次凑上前，额头紧紧抵上谢久的额头，强行运转功法，逼使那道金色剑魂流出。
“你……”剑魂再次触到魔印，谢久身体一颤，两股力量在体内冲撞，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也变得难看。
剑魂缓缓没入魔印中，正道灵力与魔道魔气在体内激烈对抗，谢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疼得他死死攥紧了被褥，指节泛白。
裴晏清更是不好受，强行剥离剑魂的痛苦似有万千钢针同时扎入经脉，又像是一双大手在撕裂他的魂魄。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咬紧牙关，喉间不断溢出压抑的闷哼，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他意识逐渐模糊，却凭着一股执念强撑着，引导着剑魂一点点流入谢久体内。
谢久努力压制着体内魔气的反抗，不知过了多久，无忧剑魂终于种入谢久心间。
裴晏清感觉到剑魂成功离体，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他对着谢久虚弱地轻笑一声，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谢久抬手抱住压在他身上的人，眼眶逐渐湿润，他额间的血红魔印已经消失，浑身散发的黑气也全部退去。
他紧紧抱着对方，眼泪不停地从眼尾滑落。
为什么……
为什么做这些，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等裴晏清再醒来时，他仍压在谢久身上，被谢久抱着。
他撑起身体，看着身下人。
谢久眼眶通红，一看就知道方才哭了很久。
“你知道强行剥离剑魂，你会如何吗？”谢久心疼地看着他。
裴晏清一笑，“当然知道。”
修为大减，剑劫缠身，往后月月都要受那万剑穿心之苦。
无非是，将你的痛苦，移到我的身上罢了。
裴晏清温柔地看着他，“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下一刻，他忍不住再次低下头，轻轻含住了谢久的唇瓣，温柔地辗转厮磨。
谢久推开他，哽咽着，“为什么做这些？”
裴晏清没有回答，只是埋下头，在他的脖颈间细细亲吮着，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喘息着说：“因为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谢久追问。
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闻言，裴晏清停下动作，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身下人。
“喜欢你好看。”
闻言，谢久微微蹙眉，心里升起一丝“果然如此”的失落，刚想推开这肤浅之人，却听见他继续说道：
“好看，真实，有趣，可爱，坚强，善良。”
“师父你总是嘴硬心软。”
“其实，你真的很温柔。”
“我裴晏清对你，一见钟情后日久情深。”
“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他捧着身下人的脸，又一次深深含住了那带着湿润的唇瓣，吻得又急又深。
裴晏清一边吻着，一边不自觉地伸手去解谢久的衣衫，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外衣、中衣一件接一件被他扒下来扔在床榻边，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最后一层里衣时，谢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手推开他，紧紧拉住自己的衣襟，似在遮掩着什么，眼神也有些闪躲。
“师父……怎么了？”裴晏清意犹未尽。
“就到这里。”谢久迅速盘腿坐起身，低头没看他。
裴晏清他是个肤浅的人。
他亲口说过，他喜欢好看的东西。
不好看的，不是非说讨厌，但肯定不喜欢。
他身上的那些疤痕……
他在干什么？在意裴晏清吗？
不过……那些疤痕确实很可怖啊。
还是别露出来，吓到他了。
“师父，为什么就到这里？”裴晏清跪在他对面，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委屈，“你不喜欢我吗？”
谢久还是低着头，没看他，也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
“师父，为什么？”裴晏清真的急了，心里又慌又委屈，“为什么后面不可以了？”
见谢久始终低头不看他，裴晏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他难受地攥紧了手，片刻后，他起身坐到床沿，手掌撑着膝盖，指甲深深嵌入膝盖肉里，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半晌，他才冷冷开口：“是因为师祖吗？”
谢久一愣，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错愕。
简直莫名其妙，怎么会扯到他师父？
裴晏清抬起头，侧身看向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你在为师祖守身如玉吗？”
“你在说什么啊？”谢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为我师父守身如玉？你瞎说什么？”
“你每夜都梦到师祖，每夜都在睡梦中唤着他，什么徒弟对师父感情如此深厚？这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裴晏清终于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心里最爱师祖是吗？”他看着谢久，眼底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我远不及他！”
谢久皱眉，“是！你就是远不及我师父！”
“你凭什么跟我师父比？”谢久恼怒，“我这条命是我师父给的，没有我师父根本就不会有我，就算我师父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
他皱眉盯着对面红了眼眶的人，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裴晏清，你别再拿自己跟我师父比。”
裴晏清愣住了，红着眼眶看着那个皱眉凶他的人，心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片刻后，他转过身，背对着谢久，缓缓垂下眼眸，声音低哑，“是，我比不过……”
他早就知道，师祖在谢久心里是最重要的，比谢久自己还重要些。
他根本没资格与师祖比。
若是没有师祖，他恐怕无缘遇见谢久。
都是因为师祖，他才有机会遇见这么让他喜欢的一个人。
他时常这么告诉自己，可每次听到谢久在梦里唤着师祖，他还是会忍不住吃醋，忍不住难受，忍不住介意。
裴晏清侧身看向他，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像是怕听到那个答案，又偏偏忍不住追问，“所以，你真的在为师祖守身如玉吗？”
谢久简直气昏了头，“你个蠢货！”
“你是头猪吗！”
裴晏清被他吼得一愣，更委屈了，红着眼眶看着他。
“你干什么一直瞎说！”谢久凶道。
“不是吗？”裴晏清哽咽道，“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继续下去？”
谢久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委屈的神情，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直揪着。他攥紧了手，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脱下了自己最后一件里衣。
裴晏清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身上，看到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时，瞬间愣住了。他睁大了眼睛，片刻后，皱起了眉。
谢久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直到看到他皱起的眉头，谢久像是被刺痛一般，迅速披上衣衫，猛地转身背对着他，垂下眼眸，眼底满是落寞。片刻后，他故作轻松地冷冷开口：“害怕了？”
裴晏清还没从那满身伤痕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依旧呆滞坐在床沿，只是眼眸渐渐黯淡。
原来，他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的伤……
所以，他方才推开我不是因为他师父，而是因为这满身的伤吗？
怕我看到会嫌弃，会害怕？
见身后的人久久没有说话，谢久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有些无力地开口，“现在还喜欢吗？”
他心里难受，转身下了床榻，匆匆穿好靴子刚走没两步，却被身后的人一把紧紧抱住。
身后人紧紧抱着他，头抵在他的肩头。
“对不起……”裴晏清的声音弱弱响起，“我错了……”
谢久微微一怔。
继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自嘲，满不在乎地说，“这也道歉？看到可怖的事物，会害怕、厌恶、嫌弃也是人之常情，道什么歉。”
“况且，你比别人更要肤浅一些，我原谅你。”
裴晏清闻言，却轻笑一声，抱得更紧了，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怎么那么笨。”
“你说什么？”谢久不悦。
“我怎么会害怕。”裴晏清抬起头，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声音清晰而坚定，“这是我师父身上的伤，只要是师父的，不管什么，我都很喜欢。”
谢久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有些发酸。片刻后，他感觉到身后的人轻轻解开了他的衣衫，衣服落在了地上。身后人吻了他肩胛的鞭痕，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没过多久，对方又用舌头轻轻舔过那道疤。
谢久浑身一僵，急忙转身，抬手推了他一把，哪知却推不开，反被对方打横抱起来，对方抱起他走到床榻边，将他放到床榻上。
裴晏清屈膝抵在谢久双腿之间，双手撑在他头两侧，弯腰趴下来看着他。裴晏清深深盯着身下之人，毫不掩饰眼中的**。
“师父，你知不知道，剑修最是心智坚定。”
“我裴晏清要是喜欢上谁，就会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变。”
“我不在乎这些，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欢我。”
他想要，想要身下这个人。
想要这个总是坚强的师父，想要他哭，想要他脆弱，想要他依靠自己。
一直坚强，一定很累吧。
能不能在我面前卸下坚强？
能不能在我面前脆弱一些？
裴晏清低下头，深深含住了他的唇，这一次的吻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爱意。
谢久身体一僵，任凭对方肆意亲吻着自己，片刻后，他眼眶泛红，眼泪从眼尾滑落。
谢久，他把你吃透了。
是啊，他就是把你吃透了。
就是吃透了……
“师父，你喜欢我吗？”裴晏清的吻没停，喘息着问。
谢久没回答，只是身体开始配合着对方的动作，勾住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身下人的配合，裴晏清内心一喜，眼眸闪烁着，停下来欣赏着身下人此刻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模样。
他看到对方眼尾的泪痕后，轻轻吻了对方两边眼尾的泪痕。
他深深凝视着身下人，温柔地笑了一个，“师父，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说完，又在对方额间落下一个吻。
谢久起伏着胸膛，他看着裴晏清近在咫尺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问：“那谁教的你这些？”
寂静之中，两人的喘息声格外明显。
“无师自通。”裴晏清轻声说，似有些炫耀之意。
谢久无奈一笑，“混蛋。”
“喜欢这样吗？”裴晏清认真看着他，指腹轻轻抚摸他的脸，“阿久。”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得谢久瞬间清醒。
“不许叫这个名字！”谢久低喝。
上一刻还在**的暧昧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裴晏清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盯着谢久的目光逐渐冷峻。
谢久回过神来，屈了屈指节，心想自己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有些后悔和紧张地看过去。
两缕目光在沉寂中交汇，一个带着紧张，一个带着审视，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哪知片刻后，裴晏清眼底的冷峻却慢慢化开，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他没有计较刚才的不快，只是倾身向前，双手轻轻捧住谢久的脸，指腹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脸颊。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触，裴晏清压着声音轻柔地问：“那你想让我叫什么？”
裴晏清那温热的吐息和**的目光谢久受不住，他想偏开头，可无奈脸被面前之人锁住，只能慌乱地偏开视线，“别叫这个。”
“那叫谢郎？”裴晏清唇角勾起。
谢久没说话，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片刻后，谢久看向他，有些不爽道，“能专心点吗？”
“那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吗？”裴晏清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谢久看着他，但是没回答。
“是吗？”裴晏清不依不饶，“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吗？”
谢久实在受不住他这样直白又炽热的目光，又一次移开了视线，“别问了行吗……”
“是不是？”裴晏清一定要问清楚。
谢久看着别处，没说话，微微攥紧了手，良久，他才不太好意思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是。”
裴晏清终于安心了，轻笑一声，继而轻啄他唇瓣，埋头自脖颈而下，留下瓣瓣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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