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烽听着琳达的狂热呐喊,刚刚在餐厅里放松下来的眉头瞬间又死死锁紧。
他没有任何回应,直接抬手,干脆利落地掐断了仍在疯狂输出的通讯,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但秦烽内心无比清楚——以琳达的性格,掐断通讯毫无意义,她不会放弃,就像白天的训练场风波,只是一个开胃菜。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早就盯上了谢卿环的人。
客厅内,谢卿环见他皱着眉出来,放下手中的坚果:“是那位叫琳达的医者吗?”
“医者?”秦烽不知道是从哪里让他有了这种误会。
“嗯,上次她出现时,好像十分在意我的情况……”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
他回想起之前在医疗舱醒来时,那个冰冷声音对他“存在严重认知障碍可能性高达92%”的判断,再结合那位医者近乎癫狂的执着姿态和话语……
他微微转过头,目光投向秦烽,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了然,仿佛终于想通了一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那位医者,言语癫狂……”他顿了顿,声音轻缓,“是认为我癔症未愈,神志昏聩么?”
秦烽心中一紧,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他下意识的觉得谢卿环一定是误解了,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也会被连带,这关系到他们之间的信任问题。
偏偏这个时候,琳达的通讯又响起来,他打开通讯器,忍无可忍的开口:“此事容后再议,没有我的明确允许,不得再以任何形式联系或调查他。”
说完,他切断通讯,抬眼就对上谢卿环冷静的双眼。
谢卿环没有急着逼问他,只是移开视线,重新拿起坚果,这次他没有再研究这东西寻常人是怎么吃的,而是默默捏碎了坚硬的外壳。
秦烽的理智告诉他:他是联合国少将,他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他的立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已经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给了谢卿环最大的自由。
他有无数个能解释的道理,可喉咙发干,这些话在他舌尖,只觉得十分苍白,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她只是对你的能力感到非常好奇,没有……恶意。”
这话说出来,连空气都沉默了几分。
谢卿环一反常态,没有任由他转移话题:“那你呢?”
他看着手心的坚果,外壳碎开,露出里边白色的、圆嘟嘟的果仁,“你也只是,好奇吗?”
秦烽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解释像是越描越黑,此时,看着谢卿环的样子,他甚至连被误会都顾不上了,只觉得对方似乎很是难过,他心中有种陌生的带着刺痛感的愧疚。
“罢了,”谢卿环不等他回答,已经开口,“我知你们以为我神智昏聩,甚至身缠癔症,我同你说过的那些话,恐怕也都是些妄言。”
他低眉敛目,说着话不看秦烽,“你每每阻拦旁人,护我安危,可谓尽心,至于你心底是否……与他人一般,从未信过我的所言所语,我又何必在意?”
他越是这样说,秦烽的心中更觉得憋闷,面前的人字字说不在意,可他听着句句都是在意。
可他更无法骗谢卿环,说不出“你说的一切我都相信”这样明显的谎言,尽管他心中的某处真的觉得,谢卿环与常人不同,只是如今的科学还无法解释。
但这种想法该如何向他坦言呢?
“我累了,你也早些安寝。”
谢卿环径自起身回到卧室,关上门,表情蓦然一松,眼底甚至浮上了一丝笑意。
他将手里的果仁吃了,果壳随意的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中。
这人,还是如此的耿直。
……
这日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始终有些奇怪。
秦烽白日忙军务,晚上谢卿环也早早休息,两人虽然同处一室,也照常一起吃饭说话,可就总像是中间隔了一层什么,让人十分不痛快。
谢卿环一切如常,相比于这种关系的变化,秦烽更觉得别扭的是——他发现自己不能接受这种变化。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他觉得他对于谢卿环的过度关注已经变成的过度在意,这种情绪上摇摇欲坠的感觉,既危险又刺激。
“你看上人家了?”
突然的声音让他一惊,转过头,身后从办公楼走出来的是陈予,不知道是在跟谁通话。
“喜欢就追啊……Alpha怎么了?哥支持你!”
陈予正说着,一下子看到秦烽,吓了一跳,快速的说了几句,挂掉电话。
“少将。”
“嗯,”秦烽状似不经意的移开眼,“你弟弟?”
“啊?啊,是,喜欢上个女Alpha,怕人家看不上他,找我出主意呢。”
陈予的弟弟是个Beta,也是军职,搞信息的,平日里相比于陈予他更像个哥哥,没想到遇到感情的事情也会不自信。
秦烽开车离开了,仿佛只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陈予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日,秦烽休息。
下午,他合上电子板,揉了揉眉心,看向窗边依旧安静打坐的谢卿环,提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去商业区看看。”
他希望能让谢卿环放松些,也让自己喘口气。
谢卿环闻言,缓缓睁开眼看向他,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好。”
他修仙的时候,对世俗的物欲本就淡薄,但只要是秦烽提议的,他都会考虑。
悬浮车将他们送至中心商业区,一下车,喧嚣的声浪和炫目的光影便扑面而来。
在谢卿环的感知中,附近那些高楼之中,还有摩肩接踵的人群散发着杂乱而浮躁的气息,各种**、焦躁、兴奋的情绪,令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此间浊气之盛,远胜凡间最繁华的都城。
他对那些陈列着最新款终端、炫目游戏舱的店铺视若无睹,只在经过一家主打天然丝绸和棉麻材质的服饰店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随后,一家珠宝店橱窗里,几块未经雕琢的矿石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多看了两眼。
跟在他身侧的秦烽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目光短暂的停留,心里默默记下:喜欢天然材质的布料,和天然矿石?
他们随着人流走到一个大型交叉口。
自动人行道上挤满了人,移动缓慢得像陷入泥潭。
各种低速个人代步器——平衡车、悬浮滑板——也堵在一起,更添混乱。
秦烽身材高大挺拔,凭借气势还能勉强在前挪动,回头却发现谢卿环已被汹涌的人潮挤在了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眉头微蹙,脸上明显带着对这种近距离身体接触和嘈杂环境的不适与排斥。
谢卿环只觉得周围凡尘浊气愈发令人心烦意乱,如此行进效率低下得可笑。
他看到秦烽就在前方不远,便做出了一个在他看来非常合理且高效的决定。
他暗中掐了个极简单的诀,一张无形的轻身符悄无声息地拍在自己身上。
霎时间,身体重量仿佛骤然消失。
下一刻,周围的人群只见那位白发显眼的英俊男人,以一种看似悠闲惬意、实则迅捷无比的速度,无声无息地滑过人群的头顶和肩膀,优雅地、直线地追向前方的秦烽。
在他自己看来,这连御风术都算不上,耗费的灵力微乎其微。
“哇,你看那个人!”
“天啊,他在飞?!”
“是新的磁悬浮广告表演吗?好逼真!”
“拍下来!快拍下来!”
惊呼声、议论声瞬间响起,闪光灯开始闪烁,人群出现一阵骚动。
附近的机械警察立刻感应到异常移动的热源和未识别出的推进方式,快速移动过来,发出冰冷的电子警告音:“警告!公民ID未识别,您已违反《公共区域低速限行条例》第3条第5款:禁止使用未报备备案的个人悬浮装置,请立即降落并接受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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