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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故人亡

第二十八章:故人亡

在庄子上的两个月里,易环每日习惯性的在傍晚出去走走,人也越来越安静。

纳兰瀚一事刑部已结案,彭左珰亲自驾马打算接她回府。

在乡野看见她时,她坐在地上把玩着一束野草,发呆的望着天边日渐西斜的红日,余辉将她的脸照的红润温和。

彭左珰看得久,被她发现才过去,摸了摸她耳朵道:“看着又瘦了,回去带你吃好的。”

“你来干什么?”

不拘的在她身边坐下,彭左珰靠近问:“两个月没见我,想不想我?”

“想你不来。”

彭左珰不在意的笑笑,“我没来看你吃醋了?我这次来接你,咱们回府。”

易环带着诧异回头,“你爹让我在这,你要反驳他的话?”

“嗤,若没有我的默认允许,老头子能做得了我的人的主?”

原来是他默认,易环沉默一瞬,将视线又投回远处,眼睛微眯着远眺,寂寥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喜欢这?晚间有风,用过饭来散散步也别有一番滋味,日后闲暇可以来待段时间,换换心情也好。”

“或许吧。”

连续多日的沉思令她更加的荒芜,对于没有规划的未来只是得过且过,同时易环又怕自己习惯这样,丧失勇敢说不的心。

“这次回去别再过问纳兰瀚的事,你向崔鸾打听的消息,也到此为止,阿环,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可以记得,但别揪着不放。”

易环有点疑惑他的振振有词,“所以我只需要服从你依赖你,做个没有思想的傀儡吗?”

“阿环,你愿意吗?”

“可我不是菟丝花。”

意料之中的听到她的答案,彭左珰笑着接下话茬,“所以我才难办阿。”

而令他有兴趣的,偏就是她这样的性格,不屑离经叛道,反抗之后却还坚韧,每每都能勾起他的趣味。

“阿环,这个世道没有道理,你一个人的力气有限,就是掀了这天换上你的道理,也需要时间,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为什么不试着走出来,长安之后,我是强迫你还是欺压你了?我走的多高你享受的就多高,从前的让它过去,我如今的在意你感受不到吗?”

易环想了两秒,说得上温和的否认:“这是你的看法,我不是你,也无法按照你的既定活下去。”

既是立场,也是坚定本心。

彭左珰叹息一声,“阿环,你太为难自己了,有时候过的糊涂比看得透彻更好。”

“迷途的人不比清醒的人过的好,我不为难。”

从前少年青年,那些记忆戛然截止才珍惜,她为什么要忘?心里的模糊早就融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忘记,就是放弃了自己。

易环要记得这些,越现实也越痛,可够痛才刻骨铭心,才能提醒她,记得。

要记得他,少年的心动和互通心意后的安稳,记得苦难,别丢了心防,别被磨平了棱角,别被消耗了心力,记得才能期待可能的奇迹。

四圆院没什么变化,晚间一鬼祟人影悄悄的出现在窗边,笃笃两声,易环推窗看去,只有一封未署名的信。

最后一个标点看完,易环喃着不可能,不会的……

可这的确是崔鸾调查出的全事件,在她做噩梦之前,纳兰瀚死在了荒郊野岭,身上还带着镣铐,在四方的囚车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阿瀚!”

彭府书房,长二伸手拦着易环,架不住她硬要向里闯,连通报的时间都不给他。

彭左珰见她脚步匆匆,放下手中毛笔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你下去。”

“她死了?”

“谁?”

“你知道,纳兰瀚。”

彭左珰不动声色,装的不露破绽,“你哪听来的,她好好当她的县令,倒是你,好端端的咒人死阿。”

“她若没出事,之前你干嘛捂着,你还不敢承认,她如今躺在刑部,尸首无人认领,若我现在不知道,以后便是去乱葬岗找她吗?”

眼见瞒不住了,彭左珰坦然问:“你都知道了?”

“彭左珰,你敢说纳兰瀚身死你没有动手脚?她救我藏我,你打定主意要她死,在昌州的时候你还装模做样放过她,你要谁死,还用得着拐着弯吗?”

气愤的话说不够,易环愤愤质问:“你非要杀人吗?我可以再也不见她,你就是不肯放过她,你真是个杀人的怪物。”

“我没下令杀她,她的死是意外,刑部的仵作干了一辈子了,近年来从未出过错,她的死与我何干?”

“怎么没有你的手笔!”

“她为什么郁郁,要是没有你的暗示她为什么被免官,虞家是什么东西,虞五的纨绔秉性全永川都知道,纳兰瀚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亲事?”

易环说的激动,呛了好大一会儿,继续说道:“再说杀人,虞五死了,没有见官,虞家扣留她的时间里,身心折磨每天都在发生,后来上京的路上。”

“路上的待遇有打算让她活着到京城吗?看守的人有虞家的人,纳兰瀚是气死的阿!两年里她是多无助多难过,才会气的死在路上,你们的手是伸得多长,才能让一个人愤愤而死看不出一点痕迹。”

越想这一路纳兰瀚的经历,易环便越受不住的哽咽。

一个活生生的对前途拥有无限怅惘的人,被迫远离奋斗的官场,被迫议亲,前无明路下纳兰瀚坚持了两年,拖着一副干涸的身体,临了前,她怨过当初救了易环吗?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遐想……”

“这是你们杀人的证据。”

易环情绪异常的激动,眼眶打旋的泪滴流水般落下,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扇过去,手指滑过他滚动的喉结,她咒骂道:“你个杀人犯!你怎么不去死!”

彭左珰单手抓住她手腕,面上被她激起怒火来,拉着她逼近压低声线,“阿环,万事慎言,我承认纳兰瀚已死是我拦着不让你知道,但你切记什么话不该说别说。”

“我只知道我再不说连个公道都没有,你也承认我说的话,你不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吗?”

易环试着挣扎,手腕上的力道坚石一样将手腕硌出一圈圈红痕。

“你想要什么?”

“恢复她的县令之位,安稳的正大光明的令她下葬。”

彭左珰直接笑了出来,松开了她,不容置喙道:“阿环,纳兰瀚自尽是事实,此案已结,你能要到的只有一具尸体,旁的,不可能。”

“她没有做错,难道不该恢复她声誉吗?她不该沉寂的死在小道,纳兰瀚不该……”

“长二!带环姨娘下去。”

易环不因他的打断息声,生气的嘶吼道:“这难道不是你欠她的吗?是你害她没了命!”

“我从不欠任何人。长二,带下去!”

易环被“请”走后的安静书房,彭左珰忽然砸碎杯盏,深敛的眼神放出些怒气,脑中浮现她对峙时的那双不屈失望的眼神。

为了一个纳兰瀚不惜闹到这个地步,还是除的晚了。

次日,彭左珰截住要出府的易环,“去做什么?”

“刑部,我要带她回来。”

瞥了眼她身后跟着的婢仆,彭左珰故意道:“他们是彭府的人,凭什么跟着你去?”

“你可不可耻?你是忘了你的所作所为了吗?”

“所以你就好好的待着,别再招惹更多无辜的人。”

易环冷然发笑,“凡事你想杀,无辜也变成了有罪,没有道理因为你的自大,倒令别人龟缩一辈子。”

彭左珰缓了缓气,引导的问:“你去又能做什么?”

“她死在他乡不明不白,我不能收殓她的尸骨吗?”

“然后呢?带着尸体去县署状告我吗?”

易环自讽,落寞道:“我就是跪死也不会高成,在你们的规则里,正义永远压不过强权。”

“你回去,尸体我给你弄回来。就算你现在去了,没有身份,你就是把冤喊破头了也要不回来。”

彭左珰低眸看她,打消她的怀疑道:“阿环,家里有权势不用是傻子。”

透过他的肩头去看开着的那扇大宅门,易环不得不承认,没有他的许可,她走不出这扇门。

易环眼中晕染着讽刺,唇角却是笑着的:“权势对外,也对内。”

院中角落,火盆中烧着的是铜钱模样的纸钱,黑夜里的火星成团肆虐,映着人脸昏黄模糊。

易环抖落着纸钱,自语道:“阿于,阿瀚,我是你们的灾星吧?”

“一个二十,一个二十四,为什么生命葬送的这么容易?是你们遇人不淑阿,大豫有那么多人,怎么偏偏遇到了我?我怎么偏偏遇到了他?”

彭左珰来的不善,尤其是听见了那个名字,“你再敢烧一张纸,我即刻平了他的坟。”

“你就是翘了阿于的坟,我的纸钱我的话也能传到他耳朵里。”

彭左珰快步走过去拉起她,喊她全名斥道:“易环,你总拿我的话当儿戏。”

“我不止将你的话当儿戏。”易环生气的与之对视,故意说话激他道:“我还将你这个人当个屁,你在我这,从来都是玩意儿。”

“好,阿环,你这张嘴好得很,这些话我记得了。”

一手掐住她脖子前进,易环背靠着树干受着他前倾的重量,女娘纤白脖颈上的青筋与郎君手背上的暴突互相呼应。

她视死如归的表情刺激到了彭左珰,松了些力道,彭左珰挂着玩味道:“不是能传话?那就让你快活的声音也传给他,让他听听,你在我身下,叫的多欢快。”、

“你干什么!滚阿……”

易环抗争的结局就是被软禁在了偏院,彭左珰来看过两回,从始至终她都没开过口。

那夜的摩擦伤到了右手,易环用衣衫挡着没有出声,一开始只是小臂酸痛,到现在蔓延到肩膀,红肿又难挨。

易环躺在软榻上,正对着窗子,无神的盯着窗外葱绿的枝。

“阿瀚,这个夏过的好久阿,不如你带我下河摸鱼虾的时候快乐。”

云湖每日都过来看一眼,因着彭左珰下的令,只能隔着窗说话,不能近身照顾。

“姨娘,院里的重瓣黄莲开了,婢子给您带了几株,您高兴了就看看,别不开心了。”

许久的沉默后,易环动了动手指,不着边际的问:“假山的湖里,有鱼虾吗?”

“有啊姨娘,您想看吗?”

“下次来给我带两条。”

云湖答应的很快,细数道:“好啊,咱们院里有金鱼、金银龙鱼,您要是想看,婢子都给您拿过来。”

“算了,别拿了。”

她已经不自由了,何必为难一两条小鱼。

“姨娘,奴婢想劝劝您。”云湖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道:“姨娘,胳膊拧不过大腿,有些事您退一步就过去了,大郎君怎么说也是男人,您怄到底吃亏的不还是您吗?”

“你该走了。”

云湖再看去时,易环已经将头偏去了一边,表现得是不耐烦。

隔了次日再来,云湖首先发现了易环的不对劲,“姨娘您怎么了?您说说话阿。”

向外跑着叫人的时候,云湖先看到了过来的崔鸾,连声喊道:“夫人,您快看看姨娘……”

“怎么了?”

彭左珰脚步不停,云湖跟在后边很快被他落下一大段距离:“大郎君,姨娘像是昏过去了,婢子怎么叫都叫不醒……”

“夕善,环姨娘没事吧?要不…”

崔鸾一句关切的话还未说完,彭左珰横抱着易环出来,擦过她肩膀离开,眼风始终未扫过这边。

“快去叫郎中来!”

一群人围着那边走去,长二注意到这边无人在意的主仆二人,假模假式道:“夫人您别多想,环姨娘出了意外主子也是着急。”

“没事,救命重要。”崔鸾牵强的扯了下唇角,“你也去忙吧,照料好环姨娘。”

“是。”

等事情都了,长二将这件事禀告:“主子,您带着环姨娘离开的时候被夫人撞见了,属下瞧着她情绪不太对。”

“知道了。”

彭左珰看着桌上的药方,思索道:“今日的郎中可靠吗?你去长安县请苏郎中来一趟,算了,即刻就去,救命事大。”

可,环姨娘不是都醒过来了?

彭左珰刻意忽略的细节,长二很有眼色的没有再问,心里闪过计较,拱手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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