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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怨憎偶

第三十一章:怨憎偶

叫了大夫给王七,崔鸾不欲再与之联系,瞧见了马车后面跟着的人,也故作不见。

一把折扇拦住从商铺出来的崔鸾,蒋同周端着笑,主动介绍道:“本殿乃珍王,你是彭都尉的妻?”

崔鸾弯腰行礼,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道:“民妇崔氏,见过殿下。”

“鸾娘。本殿有事找你,我们寻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他的话勾着弯似的粘腻,崔鸾感受到他轻佻勾引的眼神,厌恶的避开道:“殿下盛情,不过家中郎君催的急,您见谅,民妇告辞。”

“不识抬举。”对着她的背影,蒋同周嗤了声。

不过珍王也没打算崔鸾就此跟来,好歹是世家嫡女,该有的风骨也在,招来侍从,他问道:“药下好了吗?”

“那药在熏香里,彭夫人就是擦肩而过,也必然中计。”

蒋同周乐得发笑,暗示道:“鸾娘要是找不到人,你们有点眼色,等时候到了,再去把彭都尉请过来。”

“是。”

药效发作的快,崔鸾意识到不对劲,下腹隐隐紧缩,脑子里的思绪全都向男女交合那方面想,这情形,必是那种药了。

窄长的小巷只有后头跟着的王七,崔鸾闪过挣扎,别无选择了,趁着理智还在,早早解药。她偷偷将发间金钗拔下道:“彩灯,你找个理由将车夫引走,将那人带过来,之后你远远守着,不许别人靠近马车。”

彩灯咽下疑惑,按她说的话执行。

马车内,崔鸾叫停王七屈膝的动作,不同于看玩意的眼神打量着他,窄腰窄肩的,若非身量够长,行事足有男子模样,就这一身绵云似的白皮,倒叫人误会。

挑明的话到了嘴边,崔鸾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你叫什么?”

“小的王七。”

“抬头。”

崔鸾视线停留在他乌黑乌黑的眼睛上,瞧着比这张脸顺眼多了。

“演杂耍的顶着一张楚馆里的脸。”

王七沉默的低头,就是因为这张过于秀气的脸,他才被班主选中,才能学本领有口饭吃。

“抬起头,我问你,有相好吗?有喜欢的人吗?”

“有过…没有心悦之人。”

崔鸾接着追问:“去过青楼吗?”

知道她想问什么,王七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诚实道:“没有去过,小的侍候过旁的女娘。”

崔鸾弯唇发笑,不知道是满意他的回答还是什么,又问:“最近还有联系吗?”

“不曾。”

“我如今中了药,春/药,要你给我解药,事成之后我给你报酬,但你不能赖上我,这件事要烂在你心里。”

王七震惊的抬头,嗫嚅道:“小的,我,小的粗鄙不堪,怕,不敢侍奉贵人。”

“你去给我找个守口如瓶的小倌也行。”

王七下意识地拒绝,原因怎么也辩解不出来,“小的……”

崔鸾揪着前襟轻昵了声,双颊浮红,眼眸水润,哼唧着边骂边嗔:“磨叽。胆小鬼。”

骂声似水,来回都是那两个词,又因为声音难耐,像是撒娇,王七咽了下口水,小心的挪过去靠近。

等王七做足了心理准备,崔鸾被折磨得更糊涂了,发热的手碰到他脖颈,后者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

“你在等什么?王七…抱我……”

崔鸾亲的胡乱,泄愤似的在他脖颈侧边咬了口,又败于药效,不自主的贴上去,连同她流下的燥热的泪,烫的王七心口堵得慌。

王七一顿一顿的低头,闭着眼珍视的亲吻她,情浓至深,眼尾也滑下颗透亮的眼泪。

崔娘子阿,您不该与卑贱的我发生这样的事。

我心悦你,该正大光明,你不爱我,娘子,我们怎么能发生关系呢?

拉开怀中的人,王七克制的停下来,安静的流着眼泪问:“崔鸾,你知道我是王七吗?”

崔鸾哼一声,戳着他下巴说:“彭夕善。”

“唉。”

不顾她挣扎用车内的薄被紧紧的裹好她双手双脚,王七一杯一杯的喂崔鸾喝冷茶,寡言的脸上不同于眼睛所表露出的关心和心疼。

“崔鸾,我不要你恨我。”

身子不能用,也有别的办法为她缓解。

王七仔细地洗干净右手,一下一下的,来安抚被药效折磨得心焦难受的崔鸾。

干净的左手落在她微拱的孕肚上,那只手掌顿了几秒后,很轻的拍了拍。

彭府有喜事,王七听说了。

该恭喜,该遥祝。

最难挨的一刻钟,王七用布条堵住她口,陪她熬着。胳膊上被她不小心划流血的伤渐渐止血,脑子传来阵阵刺痛。

彩灯拦不住有心之人的声音传来,王七眨了眨酸疼的眼睛,缓缓的松开昏睡的崔鸾,左手裹着右手,寻了距她最远的角落,等待片刻偷欢后,惩罚的降临。

王七还绑在偏房,彭左珰端坐在主院,估摸着时间等屋内那支清心香快燃尽的时候才进去。

“清醒了吗?”

崔鸾散着的发髻半披,瘦了不少的脸颊缺少血色,有种初秋白玉兰自然凋落的美感。

此事大概任何一个郎君都忍不了,崔鸾问:“你要和离,还是县衙走一遭?”

“阿鸾,今日是你不知廉耻。”

崔鸾面色渐冷,反驳说:“我们没发生关系,我是被人下了药,你言过了。”

彭左珰自是调查出来了,不然此刻他们也不会心平气和地面对面说话。

“可你们狼狈搅弄是事实。”

“我原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彭左珰浮现几分回忆,“婚前我曾向你许诺的,我曾以为我们会做到,下一年我们会有子嗣,教养他爱惜他,我们才算完整的一家了。”

崔鸾嗤了一声,“我也真心待你,拜堂那日,我犹记得你抱着我跨过火盆时的忐忑心安。”

比旁人喧嚣声更鼎沸的,是当时一身红色喜服的彭左珰说的那句:阿鸾,我们一起跨。

可现在的他们,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短短两年,分明他一开始视崔鸾为妻,装出来的体贴也足够温柔,是崔坪之事埋下的隐患,还是更早之前?

彭左珰垂眸斟了两盏茶,沉声道:“我也真心。”

“不,你的真心早被消磨干净了。”崔鸾剖开了局中人的身份才看得清,“你审度着爱我,是你需要妻,就找上了我。彭夕善,你敢说你如今待我还有当初的尊重爱护?别再说你情深了,承认你对我变心没什么。”

“你以为是我变了?你亦恪守不了自己,谈何要求我?”

“那易环呢?你数次偏袒她,你心里真的只把她当作妾吗?她不愿留这,你又为何为难她?”

婚前的承诺崔鸾信了,一个跟随多年的妾而已,不成气候,可真正相处下来,彭左珰一次次偏心易环忽略她,下意识地维护在意才最难干预,在他心中,易环远比他以为的重要得多。

彭左珰不悦一瞬,“你我之事说她作甚。”

崔鸾气哼一声,看透他似的目光望着,不说话,却透彻的令人想要避开。

“你若一开始舍不得她,就该坚定点,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放弃我?”

“是你背叛我!”

崔鸾不服气,声声诉不公:“你对我不贞,凭什么要求我对你衷心?若我知道你对她看重,我就不会答应你求亲。”

“郎君一妻多妾正常,她又没主动招惹你,是你善妒不容人。”彭左珰下意识的觉得她这话不对,反驳说:“从你敢绑易环开始,我就该知道你是个狠心的,是我低估了你。”

彭左珰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评判道:“阿鸾,你之离经叛道,胆子不小。”

“哼,你真可笑,霸着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却又不舍得分出几分怜爱,你是更喜欢你追我逃的把戏阿。”

“比不得夫人,左右开弓。”

羞辱的话犹如利刃刺进心头,崔鸾埋怨自己绷不住眼泪,抖落往事道:“是你不自主的心偏,你从没把我当做相伴一生的伴侣,你弃我阿弟,落我脸面连纳两妾,与那易环勾搭不清,你对我问心无愧吗!”

“说起来,崔坪一事,你还是怨我。”彭左珰沉默一瞬,说出的话竟听出些许心痛。

“许多事,我都怨过你。”

怨念使他们的隔阂越来越深,崔鸾不想退让填补,彭左珰不愿主动低下身子,他们这对佳偶,亦成了怨偶。

话已至此,彭左珰敲了敲木桌,向外道:“端进来。”

漆黑的汤药还泛着涟漪,崔鸾有种不好的预感,蜷着手指问:“这是什么?”

“阿鸾,我的嫡长子不可能有一个自带污名的嫡母,你我闹成这样,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对待他。”

“所以你想杀了他?”崔鸾因这猜测急声又震惊:“这可是你的孩子!”

“彭府未出世的孩子意外没了,阿鸾大怮一病不起见不得人,我当然确定这是我的孩子,所以他不能有个你这样的嫡母。一个嫡母有染的嫡子,我不许他成为我的污点。”

彭左珰做不到母子分别对待,阿耶阿娘没有真情生出来的孩子,彭家有一个彭左珰就够了。

崔鸾骇于他说的认真,站起来气势十足道:“这是你的孩子你真下的了手!”

“就是你生下来了,我也能亲手送他上西天。”

端着药碗起身,彭左珰说得上平易近人的说:“阿鸾,不要他,是我深思后的决定,你乖乖的。”

好言好语说了这么多,既然崔鸾不愿,他就不得不亲自动手了。

崔鸾害怕的后退,惊惧骂道:“你不是人,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许动他。母子连心,你舍得我不许!”

“你带着他亲吻那人的时候可曾觉得异样?他摸过我们的孩子吗?有孕之人和寻常女娘可有不同?”

“你别说了!彭左珰!”

彭左珰面对着她走近一步,叙述道:“你和他的事,我不说、不插手,不是我准备忍下来,阿鸾,我怜你丧弟舔舐伤口,所以任你胡闹,可你被珍王算计,我也得做出点表示。”

“你既知道我是被人算计,打胎药作甚!我发誓我再也不见王七,我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的孩子,你别走了啊啊!”

崔鸾退至框边,躲也无路。

“珍王那,阿鸾做的好。可是王七呢,阿鸾,你们没有肌肤相亲吗?你敢对着孩子发誓你的身心皆清白吗?”

脑中闪过短暂的片段,身下还有异物的触感,崔鸾保证不了他们的清白。

“既然我们修补不了当下,就让我们回到过去。”

小半的药撒了出来,但胜在药效强,彭左珰坐在旁边等着起效果。

崔鸾忍痛的拧着眉心,腹中的痛比来月事还要严重,褙子浮着堕胎药的苦味,熏得人直直掉眼泪。

“阿……唔痛……”

□□隐隐有液体流出,崔鸾痛的爬伏在矮桌上,尚有力气咒骂:“啊啊!!彭左珰!你不得好死!我的孩子,你杀子,你个杀人凶手!”

“才四个月,他哪来的心哪来的命?”

都不算做是人。

彭左珰没有陪太久,看见了血,才起身,“阿鸾,与其让他成长在一个父母不和的家里,趁早放手才对他好。”

“…谬言。”

崔鸾双唇灰白,浑身汗津津的,整个人煎熬在疼痛中,虚脱的撑着身子,一张嘴恶毒的诅咒:“你才该死彭左珰。”

彭左珰露笑,该死这两个字易环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可他命硬,不会轻易死了。

彭府的私牢,只关着王七一个人。

“你与珍王什么关系?”

“小的不知谁是珍王。”

“你路过是巧合?”

王七两日未进水米,虚着声音回:“是。”

“那前些时日,茶楼、客栈、辅街,也是巧合?你专挑夫人出府时候的巧合吗?”

王七眼神一定,自贱道:“或是巧合,小的是夫人供杂耍看乐子的玩意,为奴为仆,侍候夫人。”

彭左珰不依不饶,“夫人中药,你独留在马车上,白日里的街上,在露天的马车上,你二人衣衫狼狈,可顾及过本都尉的脸面?”

“小的发誓,小的斗胆捆了夫人,我们二人什么都没有发生。”王七抬起右手接着言誓:“若小的撒谎,即刻暴毙,一生灾痛不断,永无宁日。”

“嗤。”

彭左珰本就不在意他的话,盯着他颇认真的黑眸,地下判官勾魂似的问:“这件事,夫人受了影响,你要付出代价?”

“小的命贱,死不足惜。都尉要拿便拿,只是夫人还在崔家时,布施时救过小的,小的仗着报恩接近夫人,都是小的贪心不知耻,都尉要怪,都是小的大错。”

说到最后,王七双手交叠,跪地叩了个首。

彭左珰貌若感兴趣的哦了声,上扬声调道:“原来是个有恩报恩的。现下我给你个机会,你带她走,无人知晓这里的事,男情女爱,快哉自在,你想要吗?”

彭左珰是试探,王七却想的认真,直起上半身拒绝,“都尉,夫人看我是个玩意,能从小的这得出几分乐趣就是小的最大的价值,我带她走,她会比现在更痛苦。我们的关系,是主仆,是天云与污泥。”

“你倒是看的明白。”

“那你呢?夫人对你无意,你有吗?”

王七躲闪他倏地变凌厉的视线,高声道:“都尉,污泥总会肖想天空,这不是天空的错,是小的恬不知耻。被人构陷夫人也有苦衷,请您想想从前的崔家的崔娘子,您与夫人是要相伴一辈子的,小的死不足惜,您要杀要骂,小的都受。”

从前的崔鸾。彭左珰闪躲了下,对了,那样一个娴雅淑静的女娘,坚韧温柔,再细想对这对“奸夫□□”的惩治,竟迟疑了几分。

彭左珰未言,摆弄着扳指神思早就飘走了。

王七撑着僵疼的左手肘盖上右边胸膛的咬痕,摁了下脑中传来痛感,他却趴着笑了。

无论最后有没有命,他护着崔鸾,死了也问心无愧。

恩好报,付出行动就行,最难报的是情,情牵动他的心,无形的牢锁着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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