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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臣心移

第三十四章:臣心移

“你疯了?”

梁彦修被他那两个字砸得心惊肉跳,压低声音道:“是因为你后院那个妾?因为哥舒尔那个事?”

“不关她的事。”

他越这样说,梁彦修才起疑心,紧盯道:“你不对劲。”

彭左珰淡定的斟茶,解释说:“她只是一部分原因,珍王无脑太子自负,整个蒋家还有其他皇子吗?”

“你一个臣子,名不正言不顺,你想怎么做?”

“太子还未登基可以被废,珍王蠢蠢欲动,此时我被委以重任,适二王争斗,京都混乱,故,我受命于天手持暗诏,举兵救君。”

梁彦修连连叹气,顺着他话考虑道:“若真的事成,那之后呢?你又以什么名义坐上那个位置?夕善,谋权篡位,事败,诛九族阿。”

“我没说我坐那,摄政也行,蒋氏一族旁支众多,寻个领养的孩子还不简单?”

他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彭左珰接连问:“你站东宫吗?另论,若蒋同周继位,我们为人臣的该如何?”

梁彦修从入仕到现在已有十几载,如今皇帝日渐年迈昏庸初显,皇室后继的弊端看的透彻。

“青慈殿下被架在高位太久了,一些民情民查,他关注不到。贵妃的珍王殿下阿,不足为虑。可夕善,这些都是天家更迭,臣子,不该插手。”

“我且问你,若没有我这句话,你站谁?莫说中立,这两位哪个都不是容得下沙子的。”

梁彦修沉默,哪个都不是他心中的明君圣主,躲避道:“天家如何,身为臣子不敢多议论。”

彭左珰听出他早就动摇,心里的把握多了些。

“既如此,蔺升,你敢不敢与我一起换个朝堂?”

小盅里盛着冰块,外壁溢出密密麻麻的水点,彭左珰拿开隔板夹出冰块到酒杯中,边说边推过去,“蔺升,凉酒宜人,赏个脸。”

“……你做了哪些准备?”

彭左珰瞬间来了心思,推开前面的茶盏,兴致勃勃道:“我已同李家商议好了,钱财不成问题,兵士这边还需慢慢来,一年,我要紫薇易主。”

“哼,从前倒是从没觉得你有如此野心。”

“蔺升,心是被人逼出来的,或许我本身就不服管教,我也不是为了百姓,我是信我自己,谁又不喜欢权势呢?蒋家安坐高位,无才无能,我不服,天下之主自然是能者居之。”

梁彦修想的更多,悉心问道:“夕善,管理国家不是儿戏,我不是瞧不上你边将出身,若真的事成,决策怎么做?”

“不是有你和几位阁老?我负责血洗反对的人,你们该上朝上朝,只有你们治理好了,我才能借你们的势耀武扬威。”

梁彦修微哼一声,心里被他说服面子上还有点不服:“你都想好了还问我做甚。”

“哎呀,这不是先给你通个气,你与我演一场戏,无论我是成是败你都了你好好的,说到底是我将你拉进来,没道理败了让你也承担后果。”

梁彦修眸色复杂的看他许久,回过神才说:“你故意的吧?阴险狡诈。”

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彭左珰笑着哈哈,双手为其斟茶。

“喝酒伤身,蔺升喝些茶润润嗓子。”

几杯茶下肚,俩人聊起从前来,“蔺升,你还是太善良,不愧是一起长大的。”

“言过了啊,本仆射只和你一起长大到十一,可没有跟你一起长大的交情。”

彭左珰忽地正色起来,举杯敬道:“不管怎么说,蔺升之情,我没齿难忘。”

“夕善,有了我,保你胜率出九。”梁彦修受了他一敬,却不是再说大话。

彭左珰展颜,冲着这位有家世兜底还有脑子在官场沉浮的尚书省仆射恭维道:“蔺升之智,我拍马不及。”

“哼,谁又有你胆大。”

彭左珰被蒋同周派去绞杀山匪,几个虾兵蟹将趁乱逃跑,彭左珰带人就要去追。

“中郎将,穷寇莫追,寨中人还需要您安抚处置。”

彭左珰有种被顶撞的恼怒,反手扇过去,趾高气扬道:“绞清匪贼可是珍王殿下的命令,本将当然要事必躬亲,本将做好了,关系的是殿下的脸面。你还敢拦?”

“他当真这么说?”

“是啊殿下。”幕僚弯腰,看热闹道:“您是没瞧见褚县令青黑的一张脸,不过彭中郎将打着您的旗号急功冒进,是否不妥当阿。”

“欸,没想到彭左珰如此认主,傍上了本殿想要表现也正常,算了,容他高调一阵。”

彭左珰表现失当,珍王反而高兴,派他去剿匪蒋同周只向圣上提了一嘴,竟收服了他。

更让蒋同周狂喜的,是太子刺杀圣人被擒,被重牢羁押。

何昉代表梁蔺升来商议这件事,言辞间颇为叹惋:“多年棋子成弃。”

“当用则用,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等东宫被废,入苑坊弑父杀兄吗?”

“呃。”何昉迟钝于他说话的直白,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彭左珰弯着一侧腿斟了盏茶,推过去问:“蔺升有什么意思?”

何昉双手接过,答道:“仆射觉得现在不用再而盈,无需我们鼓动,那边自然坐不住。”

“嗯,说的是。”彭左珰又问:“梁家态度如何?”

梁彦修瞒的紧,只对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祖父透露了两三句。

“老郎君一时接受不了,仆射正在斡旋,不过您放心,老郎君拎得清族中性命,不会乱说话的。”

想起梁家老爷子那个固执耿直的性子,彭左珰啧啧的唏嘘了声,家里人少也有好处,万一哪天翻车,都砍头了还能一块投个胎。

彭左珰这些天日日进出珍王府,不只是蠢还是一朝得势后的高调站位。

此时书房,正商讨要不要入宫逼位。

彭左珰听的竖起耳朵,心里嚯的一声,这蒋同周野心不小,皇帝太子都未死就敢畅想未来了。

“殿下,臣以为此时举事不妥,太子一党还有余孽,再等等时机咱们的胜算更大阿。”

侧立着的幕僚面露不满,指责道:“彭中郎将,如今殿下势头正好,你说些灭士气的话做甚。”

“夕善,你谨慎过了,不必说了,本殿已经决定,皇兄做不来的事,本殿定然可以。”

蒋同周背手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直接说决定道:“夕善,你有勇有谋,我最信你,你拿着本殿密函,去关内河东两道找各道节度使,等时机合适,你领兵驰援。”

“得殿下看重,臣万死不辞!”

蒋同周距他一步距离,审视着他这种看似衷心极了的脸,和蔼道:“夕善,此行难料,本殿替你料理家中,包你后顾无忧,另外有蒋叱跟着你,本殿也放心。”

手心捧着令牌和未署名的密信,彭左珰躬身请求道:“请殿下让臣回去准备一下,同家里人告个别。”

“也好,就是不知道夕善会让本殿照顾你的父还是你的妻。”

彭左珰行李告退,转身间眉眼闪过戾气,天真的蒋金郎阿,无钱无人还想做皇帝,做梦去吧。

“夕善。”

彭左珰回身,恭敬问道:“殿下还有吩咐?”

“你我君臣一场,若你成功归来,就是本殿大功臣,本殿要赏你左右卫上将军,南北衙禁军上将军,本殿还要封你更多。”

彭左珰亦笑,鼓足了干劲道:“殿下之命,殿下之恩,臣没齿难忘,臣一定回来,报殿下恩情。”

蒋同周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彭左珰一副赌徒心理,他用起来才更加放心,况且,还有彭府的人质呢。

王府管家等他们议完事才进来禀告,“殿下,彭家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

“彭中郎将那位姨娘命不久矣,说是心里郁结,好多年积压的病了。”

蒋同周不大在意,吩咐道:“一个被送过人的妾而已,着重盯着彭恂和崔鸾。”

前有蒋叱暗中监视,后方控制着他父与妻,蒋同周把握彭左珰不会叛他。

“大郎君,姨娘又病重了?”

彭左珰刚一回府,就听见四圆院禀告的消息。

直奔易环那去,彭左珰闻着满屋苦涩的中药味进来,在屋外轻声问:“大夫怎么说?”

自易环害病以来都是云湖亲历照顾,回话道:“大夫说姨娘命数到了,竟,竟只剩这两日的盼头,大郎君,您快去看看姨娘吧。”

“你先下去。”

易环命数自然得这几天就没,他亲手下的丸药,药效和预期的一样。

彭左珰坐在床沿,心疼的握上她的手,那药来得猛也真,短短一个月她身子骤然就垮了,呼进呼出也渺弱极了。

“阿环,我来看你了。”

易环从眯梦中睁开眼,快意道:“我快死了,你再也逼迫不了我了。”

彭左珰不想在她经历死亡还留下不开心,问:“你有什么心愿,我会替你完成。”

“你能靠近点,抱抱我吗?”

什么?彭左珰一瞬间以为听错了,激动着伸出双手要抱她,下一秒的簪尖刺进掌心,生生扼断了他的喜悦。

易环躺回床上,整个人咳嗽不止。

彭左珰扔远了簪子,绷着一张脸掏出手绢裹着流血的手掌,身体受伤语气也受伤道:“阿环,你就恨我恨到想我死吗?”

“装模作样!我不止想你死,还想你无法投胎无□□回,可惜我快死了,见不到你的报应。”

易环无力的后靠着软垫,重疾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红,瘦削的面庞更显那双怒恨无奈的眼睛。

彭左珰不愿看到她这副快死了的模样,高声激动道:“那你就活着继续和我犟阿,易环,你不是很顽强吗,一场风寒你就要死,你个胆小鬼。”

“呵。”

易环平静的看他发狂,眼里不再看他,坦然接受这短暂而又不自由的一生,她回不到现代世界,人死魂出,当个阿飘也不错。

“定是老天有眼,叫我解脱。”

纵然知道是假的,可她一心想离开还是刺痛彭左珰,无论蒋同周是否要留人质,这回,彭左珰做不到再舍弃易环了。

无论枪茅多无眼,他们会一起生一起死。

易环感受到身体里生机流失,右手新奇的抬起,却又无力落下。

原来人死是这种感觉,身体不痛,就是心里难受的快死了。

易环强迫自己去想轻松高兴的事,想着想着心里也不难受了,仅存的一点意识告诉她,这不是心理作用,是到时候了。

彭左珰俯身抱着她,不断抚摸她散下来头发,这药效太真了,像个噩梦一样。

“阿环,你不会死的,我会带你走。”

方正的院里,彭左珰沉默的倒了两杯茶,看着亮起的正屋,对比这黑漆漆没有点灯的树下,心里感受到孤寂。

彭左珰将前面的一盏茶横洒到地上,心里一遍遍道:这是假的,药不会有错的。

“大郎君,姨娘没了。”

茶盏被他猛地摔到地上,指着吓得跪着的婢子吼道:“本官是不是说过她是妻,谁给你们的胆子称她姨娘!”

“大郎君息怒,奴婢口误,云湖姐姐令婢子请您过去,夫人刚刚走了。”

令人胆颤的沉默中,彭恂身边侍候的仆从来,行礼后道:“大郎君,等您处理好了这边的事,郎君请您过去一趟。”

彭左珰收敛怒气,摆摆手决断道:“卖了出去。”

屋里只有彭恂一个人,见他来了,从棋桌起身坐到榻上,直接问:“你不对我说说你和梁家那小子想干什么?”

“没想瞒你,蒋家德不配位,我想坐坐那个位置。”

彭恂叹气,“帝王家的儿子觊觎那个位置叫篡位,你名不正言不顺,是造反。”

“那又如何。”彭左珰自斟自饮,平淡的语气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君不像君,我自不想像臣。都不是明主,若真登上了那个位置,我也忠的不够。”

“所以你从一开始来京就没打算安生的做人臣?

“得昕去宣旨的时候我只起了个苗头,之所以下定决心,是近些时日的事。”

若以前有人说彭恂你会助人谋反,他一定会痛痛的斥骂那人,可如今人老了,不用再追求前途,只剩孩子了。

彭恂心里出了口气,大不了面子不要了,也要助力儿子,“我虽致仕,官署里亦有可靠之人……”

“父亲好意儿子知晓,只是用不上,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去拿,你管好自己就行,蒋同周要留你们当人质,我已让易环假死脱身,另外你也走,留个替身在这。”

彭左珰早已想好府上人的退路,没想到彭恂却拒绝了。

“我可以留在这。”

彭左珰很不认同,劝解道:“我有把握带你们都走,你没必要只身犯险。”

“夕善,别人常说人挪活,可我都在这宅子里守了一辈子了,不想我走的时候不在这里。”

老头子的执念是一妻一妾,为人子的知道,只是不理解。

“带上她们的牌位,一起走。”

彭恂笑着摇头,真心道:“夕善,我是心里不舍得,纵然真的死在这里,我也不后悔,你该走就走,要是你真的败了,你母亲,衿衿,阿蹒该害怕了。”

彭左珰许久未言,彭恂等他慢慢想开,温和的目光看着他。

“好。”

彭左珰起身跪地,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拱手道:“您为我舍弃至此,儿子有愧且感激,你留在这,要是蒋同周敢动你,蒋家的人我一个一个砍过去,我定拿蒋家的人头祭拜您,我亲自送蒋家人上路。”

彭恂拍了拍他的头,“秋寒,地上凉,起来吧。”

“这是两本族谱,我已除名,若我出事,父亲和彭家亦能安然。”

彭恂接过来,随意压在手底下,感慨道:“你从小便主意大,没想到大了,主意更大了,从前你还小,是不是怨过我,轻待你们母子俩。”

少年的时候怨过,后来扈氏死了,彭左珰远离彭家感情也淡了,又因为不在意,所以也就不怨了。

“以前怨过,现在不会了。”

“你肯定也唾弃我摇摆不定吧?”

彭左珰起身落座,抚平袍摆褶皱道:“您有苦衷。”

从四个字彭恂就知道他还是怨的,终究是伤了父子情分。

“你啊你,我这个父亲做的也挺失败的,我对你有愧。我这一生对所有人都有亏,你,阿枝,衿衿,阿蹒,为父这一生本该有两个健健康康的儿子的阿。”

彭左珰向来不喜他老拿过去说事,“过去的事再提没有意义,你该取的原谅的是母亲,我没资格代她原谅你。”

“唉,是我拿不起放不下,白白伤害了她们俩。彭家就剩你一个小辈,我只剩你一个孩子。夕善,平平安安的。阿。”

彭恂心知此面一别,能不能活着再见都难说,又心疼他少年成熟,从小在外闯荡,长到今天又不服气,竟敢和天对着干呐。

外出打仗怎么能没有危险,就算是上街都有危险,我又预言不了。彭左珰很想这样反驳他的那句关切的温言。

可看到了他枯皱的眼皮,浸着泪水的眼里是爱护愧疚时,彭左珰再一次声噎,换了个结果回答他。

“嗯,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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