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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信使

商铺建筑已经被改造过一番。现在窗户里堆满了沙包,甚至还有混凝土块阻挡着通往前门的路。所以说,告诉我,如果他们不打算在这做生意,谁TM会费心费力搞这些?商店招牌甚至还挂在入口上方呢。但是附近没有人。只有风掠过街区,吹起一地垃圾。

我仔细地听着。我发现自己正越来越信赖自己的耳朵。人很难被看现,尤其是他们不想被看见的时候。可另一方面,听见他们嘛……那本宝书里咋写的来着?“无声的埋伏是不存在的。斯特鲁加茨基兄弟写的…的确,没人会像书里那样挠痒或打嗝,但还有其他声音可以听。也许这里没人会大胆到咔嗒咔嗒耍链锯,但他们不时还会走来走去,发出声响。

那就是我现在听到的——有人不耐烦了,四处走动。大概离我20米。我躺在三楼的阳台上面。为了到达那里,我不得不从屋顶上下来。谢天谢地,房子很旧,阳台没有顶盖。在另一边有一个通往阁楼的消防通道,从那里走挺容易的。所以,跺跺脚,现在该动身了。与此同时,我掏出斧头,小心地打开阳台门。我不相打破这里的玻璃。这是个好地方,我想自三着。这儿的视野挺不错的。

很显然我不是一个好强盗,但这房子也不是固若金汤的诺克斯堡。开门的时候吱呀作响,惊动了楼下跺脚的家伙。他从某个地方跑上来,我一瞬间瞥了他一眼。

显然不是玛卡的手下。他的衣服太脏了。而且他看上去也没有枪,尽管这实际上说明不了什么。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一把手枪藏进口袋里。他到底在楼下等什么呢?他看起来并不是真的打算抢劫或者去做掉谁。可这也不是你围着广告牌打转的理由。

我在公寓里快速搜了一圈,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果酱、陈面包、火柴和三包香烟,现在统统在我包里。我不抽烟,但我可以试着用它们换点东西。我打算在哪里换?咋了,当然是楼下的商店里!我决定把所有东西都留在原地。我可以自己处理食物,但我还不知道楼下的商人可能想要什么。

我听到下面传来刮擦的声音。我爬上窗台,但下面一成不变。我猜那人放弃等待了。看上去他要走人了。我再给他一两分钟,之后我就下楼。

商店开门,大门一声巨响,新角色闪亮登场。你看他一眼就知道那家伙为啥要跑了。那是个壮大个,穿着全套迷彩装备(很明显是进口的贵货),防弹背心和各种我不认识的其他装备。他手里的步枪看上去像是科幻电影里的东西,上面装了各种配件。好吧,我肯定不会想用我的斧头去对付他。你需要拿挺机关枪才能让他正眼看你一眼。一个自信满满的大块头。

我再次听到门的刮擦声,又出现了另一个长相相似的身影,也全副武装。他们是里面有个军火库吗?我远离窗户——他们可以在那里打中我。但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在后退。我对着锁和门上演了同样的老把戏,小心翼翼地爬下楼。

哇哦,我的脚僵住了。楼梯上有一根拉的紧紧的细铁丝。当我回想起绊线、地雷和所有相关的恐怖玩意时,我心里有一万匹草拟马在奔腾。如果它是一个绊线,那么它一定会连着某个东西,对吗?但如果我啥也不碰,啥也不拉,那么理论上它就不会爆炸。在检查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爆炸——有根电线被连到一个普通的锡罐上,这个锡罐里被漫不经心地塞满了厨房里的勺子和叉子。碰到电线,它就会嘎嘎作响,仅此而已。换句话说,我们得到的只是一个偷工减料的预警系统。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如果有人把它装在那,那么他们应该离这里足够近,能听得到。而且现在也许他们就坐在那听着呢。也许他们就住在这段楼梯上。所以还是小心移动吧。还有一件事……

看到这家商店里挤满了像我刚才看到的那两个全副武装的硬汉,去那里炫耀我的斧头是毫无意义的。最好的情况下,我所做的只会让他们哄堂大笑,而喜剧不是我来的目的。因此,当我穿过建筑的拱门时,我把斧头藏在了一堆垃圾里。作为武器它可能不怎么好,但它很适合破开门窗。这就是我所看重的——一件工具而非武器。

我在水泥块间穿梭蛇行,在大门前停下。这大门以前就不仅仅只是为了装饰,而现在更是看上去像个保险箱的前面,重量和厚度都给人留下相同的印象。我哪也没看到门铃,而且反正现在也没有电了,所以我直接敲门。在我的拳头下门浑厚地回响着。一声刮擦,门里的一个窥视孔打开了。所以那就是那个家伙要逃离的声音。

“你想要啥?”

“我想要交易。”

“真的吗?”门后的人惊讶地说道,“好吧,去交易啊,我们不拦你。”刮擦声中,窥视孔关上了。

“嘿,也许我想从你这买点东西!”

“是吗?”窥视孔再一次开启了,这回我被更加仔细地检查着。“离门往后退一步!”

显然我通过了检查,因为我听到了门栓被拉到门的另一边。

“进来吧。”店铺里面也已经被改造了。现在我的左右两边都有格栅,一直延伸到屋顶。在其中一人身后,有个人躺在椅子上,手里拎着把突击步枪。在我的对面站着另一个家伙,在我看来手无寸铁。

“伸出手!”我被专业地搜身了。“啥,没带任何武器?”

“带武器图个啥?”

那人抽了抽鼻子,走到一边,示意我向前。

柜台上只剩下一小段空着,就是那点空地方也被关在厚厚的金属栅栏后面。其他所有地方都被糊起来了。这是最近装修的,我仍然能闻到新鲜灰泥的味道。

柜台后面是一张我不太能辨认出来的脸。我知道我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他戴着一顶羊毛帽子,一件暖和的毛衣,脖子上缠着一条围巾。

“嗯?”他怀疑地打量着我说,“你有什么?”他看了看我的香烟,漫不经心地把它们推到一边——我带了六包没开封的和一包半满的。另一方面,避孕套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这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跟刚出炉的热蛋糕一样畅销。你TM想要我拿这批货干嘛?”他把背包一扔,背包穿过柜台,滑回我身边。

“你还是留着这些套套吧。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呢,嗯?你还有什么?”

“你们还要什么?”店主笑了。

“我们什么都要。你到底有什么?”

“各种衣服。”一声嘲讽的冷笑,我明白了一切。“电子产品。”同样的反应。

“听着,”店主朝香烟点点头,说到,“我要这些。我可以给你吃的和弹药,但不会很多。”

“我要肉罐头。”

“给你两罐!再给你一包额外的压缩饼干好了。”

我可没资格讨价还价,所以我同意了这笔交易。

“你可以再带同样的货物来。水,啤酒,汽水——我也收。烈酒总是大受欢迎,供不应求。我想不出你还能找到什么。我想,你要搜刮公寓?”

“要的。”

“那我们就成交了。不要拿其他垃圾打扰我,等你找得够多再来找我。不要想着就带个两三包烟就过来。”

在我后面,我听到门栓又拉回来了。所以我们的交易结束了。对我来说很公平,反正我没有损失。我不抽烟,所以我不需要香烟。据我所知,空公寓里经常能找到香烟,所以值得去效力。

还有一件事。空塑料瓶到处都是,似乎没有人对它们感兴趣。找几十个各种规格的容器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现在我来给它们灌满水管里的水。我还发现了一个带有火帽的煤气罐,我用它来焊接(或粘)瓶颈上留下的塑料环,让它们与密封盖粘合在一起,通过颜色来匹配它们。这花了一段时间,但现在我可是个小行家了,结果看起来还挺好。当然,这不是矿泉水。但这水也不是来自下水道,至少我希望不是。它的味道就像普通的饮用水,而且根据我的记忆,店主说有一个饮用水市场。

我忍不住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终还是拜访了我的旧家。不,我没进公寓,但我确实在门口徘徊逗留了一段时间。窗玻璃没有破裂,这意味着那些混蛋留下的恶心人的小惊喜还在那里,等待时机成熟。如果它已经被触发了,那么公寓和楼梯间的每一块玻璃都会被震碎。

然而,我确实在烧毁的汽车旁找到了我的夹克。当时刀在一个口袋里,水瓶在另一个口袋里。现在瓶子挂在我的腰带上,刀在我的口袋里。不幸的是,夹克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被我扔进了灌木丛。它被烧焦了,我不想要它。

现在平底锅满了!我把水倒进瓶子里。我已经有十几瓶了,所以我可以去找店主。我选择了外观上最吸引人的瓶子——要做生意你就得装装门面,而我信守诺言,说是瓶装水就是上好的瓶装水。【这话大量补充语境,不是很肯定到底什么意思】十瓶能装十五升,重量应该足够让店主满意。我已经有了一个像样的背包,这是另一次公寓搜刮的成果。瓶子被完美地塞了进去。

所以我又一次站在熟悉的商店门口。程序是一样的。我被警卫搜过,然后我开始拿出瓶子,把它们放在柜台上。

“嗯,”店主看着我的劳动成果,喃喃道,“好家伙,你做到了!”柜台下面的水被移走了。

“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吃的!罐头——肉,速溶汤,一切!”然后我们开始讨价还价。几分钟后,我离开了商店,可以感觉到包里杂货所带来的重量。这足以维持好几天的生活!有了我从废弃的公寓中搜刮出来的东西,这段时间真的没有必要去担心。砰!我眼前黑了一会儿。

“站好了,你个臭小子!”我可不像是要撒丫子跑的样子——他们给我肚子来了一记,胃里面是翻江倒海。我看到三个混蛋。太惊喜了,我认识其中一个。就是那个之前被两个全装佬吓跑的家伙。

“你TM傻了是不是?”

“你们在说啥啊?”

“你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走人了?”

我一定是漏了什么东西。他们拎起我,双脚悬空,然后把我推到墙上。他们之后向我解释了什么叫力的平衡,夹杂着一些“友好”的推搡。原来这三个人“罩着”店主,任何人想要跟他做生意就得匀点好处给他们作为通行费。也不是很高,每单只收百分之十。呵,有意思,我很好奇那些穿着进口迷彩的家伙知不知道这种安排。

“懂了吗?”

“懂了。”

“听着,臭傻逼,你最好跟我们打好关系。你TM要是敢瞎搞,没你好果子吃!你的地址在哪?”

“啥地址?”

“显然不是你那傻逼保险箱地址!你睡哪?”他们中最高大的那个冲着我的脸喊道。这时候还是诚实为上,所以我给了他们我的街道楼层和公寓号码。关于办公室我是一点没说——他们可没问我的办公地址。

“我们会检查的。”

“现在就与你们这帮绅士一同前往我真是三生有幸。”

说得好像他们会跟我走一样。他们无疑还有其他的傻瓜要去敲竹杠。

这群混账,他们在说谎!他们哪是保护伞,就是群街头垃圾。但是他们有三个,还比我强壮。我说出的任何东西都会惹来拳打脚踢,而且我知道情况更糟的话会发生什么。

“等你回到这里,进那边的门,七号公寓。走廊里有一个盒子。如果我们没一个在那,这不代表我们走了。我们守着这里的一切,明白吗?所以把你的东西放到盒子里。我们会检查的。”

就在我找到简易报警器的那个楼梯间。就是一起简单的敲诈。他们在商店外面闲荡——或者在他们冒着吃枪子的风险敢离得足够近。我怀疑店主的守卫们在乎过他们的活动。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群混蛋没法半路抓住我。如果我不小心的话,等着我的就不只是一顿毒打了。我懂这群人。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我的背包一下子轻了好多。他们又给我一记耳光以示告别,我赶紧溜过墙角。

所以说,这里还有另一个玛卡帮。现在还只是简单的欺诈,但是迟早他们会做大做强,弄明白他们在做什么,然后吸引更多的恶棍加入他们的行列。而我难道要毕生远离像他们这样的恶棍吗?

我要是手里有家伙就好了,可是我上哪整把呢?一把小刀可没法吓走他们。斧头也不行。他们人太多,而且我已经忘了上次拿斧头砍人是啥时候了。多久以前来着?得了吧,从来没有过。我真的打算动手吗?可以肯定,至少不是现在。

我搜刮公寓的时候肯定有可能找到把枪,但是即使玛卡有一帮子人,枪也不是经常能搜到的。出于某种原因当地居民不太会把自家整得跟个军火库似的。这一块没希望了。所以说,我能做什么?我躺进维蒂亚的打炮床,干了半瓶干邑白兰地,徒劳无功地思索着。

半夜我不知何故猛地惊醒,一跃而起。咋回事?一定有什么弄醒了我,但究竟是什么?我在房里踱来踱去,隔几步就坐在大床上敲一下膝盖。靠靠靠,我想起来了!第二间店里那个被“BEAR”们打死的家伙,他身上有枪!他对他们开过火,不是吗?他开过火,那听上去可不像是自动武器。然后那群坏蛋们也朝他开火还击。等等,为什么喊他们坏蛋?他们甚至扔给我几罐食物。之后他们就走远了,我记得除了突击步枪我没看到他们身上还有其他枪。他们还需要别人的枪干啥?这就意味着那个死人的枪还在那。

那把枪肯定还在那块搁着,但是当我进了商店到处搜索时,我一时半会没找到那把枪到底去哪了。所以,咱们来逻辑推理一把吧。看样子我的脑袋瓜子差不多还在动。

他开了一枪,然后BEAR们几乎立刻猛烈开火还击。没有惨叫,脚步声或者其他噪声,这就意味着他们几乎一瞬间就打倒了他,基本当场毙命。他还躺在那,手臂向外伸,尸体开始发臭。

我们假设绝大多数人是右手射击,没理由假设这家伙有什么不一样。那么,在他们至少射了他胸口五发之后,他直挺挺地倒在原地,也就是说他的枪一定被甩到附近……

我蹲下,瞥到一眼金属枪管的一丝反光。枪一定是被甩飞到倒下的货架底下,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没看见它。前任主人出于某种原因把枪托锯掉了,几乎锯到手枪握把(我觉得人们应该是这么叫的)。枪不是很大,你可以把它藏进大衣甚至是西装里而不引起注意。

一把半自动截□□,我猜你会这么叫它。通常来说,他们会锯掉枪管。我在博物馆里看见过。但是那样的话你就只能贴脸开火,而枪管还是完好的话,你有机会能在五十米外打中别人,如果你能直瞄射击的话。

我不知道它前身到底是什么型号的猎枪——毕竟我不是专家。但你可以架死一条走廊,甚至不需要怎么瞄准。把枪管底下的那段木制护木往你那一拉就可以重新上子弹。这是唧筒式枪机设计,我也是从电影里知道的。

我本应该搜一搜那个死人的,但早在我来以前他的口袋就被翻个底朝天。很有可能是那群BEAR干的。估计没什么剩的了。我也没啥兴致离尸体太近。味道太糟糕了,而且我有可能会染病。

枪上面覆盖了薄薄一层尘土。我一把它带回家就注意到了这点。没关系,办公室小厨房里还有点葵花籽油,凑合着用用吧。我之后再去公寓里找点机油,好好地擦擦枪。花了点时间对全枪一阵敲敲打打,我终于把它拆开了。就像我想的那样,射手没能再打一发。我从枪管里掏出了一个还沾着火药味的空弹筒。根据底部的铭文,这是一发12号口径霰弹。那可是一个大洞——差不多两厘米宽。妈的,那么一发20号有多大?搞不齐你得把它装在车上。或者我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肯定的,因为我记得他们曾经谈论过一把20号口径的女士用枪。一定是某种反比例。至于弹药,只有三发子弹。其中两发在壳上画了一只会飞的鸭子【注:鸟弹】,而第三发在纸壳顶部印了四个零【注:0000号鹿弹,已经是鹿弹中弹丸最大的了】。所以呢?这都是什么意思?我应该先塞哪一发?

清理好枪,我又把它拼了回去。到头来发现这比维修并重新组装打印机要容易得多。那是我以前干过的其他活计,我不仅修过打印机,还修过一些更重要的工具。我试了一下唧筒,前后拉了一下枪管下面的护木。套筒动了起来。

唉,射击就不是我的菜。我怎么着也掌握不了快速举枪并瞄准的要领。那些电影里的惊人动作做起来如何呢?话又说回来,那只是电影里,里面所有人的射击水平都像是受过训练的狙击手。然而我对自己精确射击能力的怀疑可是有理有据的。运气好的话,我还可以在十米外打中一扇门呢!

弹药的话,我得去找店主看看——他肯定会有一些!他一定在给警卫提供弹药,这意味着他有一家武器商店,或者至少他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一些。这就意味着我最好开始寻找更多的空瓶子。

所以我又一次回到地下室的水管旁边。我真的需要想点别的财路。虽然这水的生意确实让我避免死于饥饿,但这职业前景相当有限。店主需要多少水?何况迟早连塑料瓶也会开始短缺。然后呢?我还没想好答案。

当他这回搜我身的时候,警卫对他找到的东西毫不惊讶。

“给自己留了一手,嗯?”

“就一点点。”我承认道。耍滑头是没有意义的。我想和这些家伙们打好关系。

“看到那儿的盒子没有?”守卫问道,“把枪放进去。”

在铁栅栏后面的那个拿着突击步枪的家伙紧绷着身子。谁知道呢。

店主把所有的瓶子都扔进板条箱里。

“你想要点啥?”

“弹药。12号的。”

他撅起嘴,怀疑地看着我带来的瓶子。“嗯,我可以给你几包。鸟弹还是鹿弹?我可以给你三包。”

“一半一半怎么样?”

“啥?”

“我的意思是一半鹿弹,一半鸟弹。一包里面多少发?”

店主咧嘴一笑。

“所以说,你还是个数学家。一包是十发子弹。所以说,给你一包鸟弹还有……”他想了一会,“一打鹿弹。”

“15发。”我们讨价还价,最后按14发成交了。

在议价过程中,我发现鹿弹意味着大约四到五毫米的弹丸。考虑到我那把枪的大口径,这对近距离战斗来说已经够得很了,只是我打不中路对面的任何东西,除非那是头大象。

出去的时候,我发现我那把没完全锯短的□□已经被退膛了。弹药整齐地排列在它旁边。

“以后,”警卫解释说,“你自己卸子弹。如果你带着上膛的枪进来,我们就做掉你。”

“意思是?”

“意思是我们会把你那小脑瓜子炸开花,诸如此类。”

他们可真是一群大善人,不是吗?

我把枪藏在夹克底下,走上街道。上一次跳我脸的那些暴徒有一个瞭望哨——如果你愿意这么叫的话,就在这儿附近。从那里他们可以看到每个进出商店的人。这就说得通为什么一些通往大门的路被弄得那么难走——为了确保每个人都以同样的方式接近商店。这里有棵树突然倒在一边,或者那里一堆垃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知怎么的,垃圾箱已经翻了过来。以前从未出现过这些垃圾箱。大多数人不想爬过一堆臭乎乎的垃圾,也不想在倒下的树底下爬沾上一身泥。他们将走更干净、更舒适的道路。

所以,差不多就这样。那一片没有太多的小混混,他们没能力监视每条通往商店的路。这就是他们如何让生活变得更轻松的。上次他们在哪里见我的?就在那栋楼旁边。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看到了我,做好准备,直接朝我跳了过去。其中一个人确实有点臭,就像他是从垃圾里出来的。所以说他们坐在哪里?

无论在哪里,他们一定也能看到那栋他们叫我带东西去的公寓。否则,他们就得不停地来回跑。如果他们看到你进去,这就意味着你付了你那百分之十的收获,一切都好,无事发生。直到晚上他们才需要去收集这些东西。但如果你不进去,他们就得准备好去抓你。

是那边的那栋楼。其他楼的位置都没那么方便。其他楼有围栏挡在路上。在上面打洞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之后任何人都可以穿过它们,从而避免精心铺设的道路。那些混蛋不会喜欢这样的。

我在大楼墙壁和突出的垃圾桶提供的掩护下等了几秒钟。我很快把四发子弹塞进弹匣,拉动护木(我已经学会了如何上弹了),然后枪上膛了。

五枪。理论上,我能杀五个。如果我最后真的开枪了的话。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到最后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如果他们看到我的枪,我就死球定了。他们没有枪。嗯,或许他们有手枪。我相信他们有刀,毫无疑问,他们会拿刀砍我,以摆脱他们对一个枪手的恐惧。我知道这种敲竹杠是如何工作的。如果他们真的有枪的话,那么他们就已经在我的鼻子底下挥舞着枪了。像他们说的那样,为了更好地说服我形成合作,他们会让我闻闻的。

我轻轻地松开了挂着枪的吊带,把它在弹筒的圆形外壳上缠了一圈。我的猎枪吊带(这是它的正确名称,一根猎枪吊带!)是相当新的,塑料扣,可以很容易地调整。如果你把弹筒上的那一圈取下来,猎枪就会从我的外套底下掉下来,挂在一条长带子上,这样就很容易握持了。可悲的是,这不是我的发明,而是我在电影中看到的某类桥段。没错,在电影里他们是用冲锋枪搞的,但有什么区别?它不是很舒服,所以你这么搞走不了太远,可我用不着那样。

这里就是那个门口,我被告知要把我的小礼物带到这儿以换取他们那所谓的“保护”。说实话,他们这地方选得挺好。无需特意绕道。

当我进去的时候,我解开夹克,小心地跨过他们警报系统的绊线。它还在那里。我没有必要过早宣告自己的存在。更何况我是上楼不是下楼,而绊线的设计目的是为了抓住楼上下来的人。

公寓原来是空的。没人愿意等我。你可以猜到,那些混蛋已经发现想要进来的家伙可能并不只是那些勤勤恳恳的冤大头们。厨房里还真有个盒子,而现在里面空空如也。要么他们已经收完了“礼物”,要么还没人给他们送来一丁点东西。店主并不是所有的顾客都软弱无助到要给那群混球付钱。我倒挺想看他们去勒索那群武装大猩猩们。事实上,他们要真敢这么干我什么都愿意付。我走进隔壁的房间,寻找着我需要的东西。我拖出一张写字台,用它来挡住厨房的门口。我还把厨房桌子翻过来了。现在,为了从走廊进入厨房,他们不得不穿过我的障碍路线,这可不太容易,毕竟我只留下了最窄的间隔。然后我离开公寓,回到大街,转身朝向跟我上次走的路完全相反的方向,只是为了确保没人会在我回家的时候拦截我。他们应该已经看到我进公寓了,这就意味着很快会有人来取我的献礼。

由于我现在或多或少已经算认路了,我的行程比之前要快得多。火灾逃生通道从我认为他们观察哨所在位置来看是看不到的,这可太好了。可是,它的另一边是敞开的,所以最好快速通过。穿过屋顶,跳进熟悉的阳台,穿过公寓到楼梯,没有发生意外。我小心翼翼地溜进厨房,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躲好,这样从街上看就看不到我了,这是以防万一。我坐在那等着。很遗憾我不抽烟,否则时间可能会过得稍微更快些。我不能打盹,太放松也不是个好主意。

所以说,信使很快就会到吗?如果我的计算是正确的,他应该随时会来。在我的职业生涯中的某段时刻,我在后勤部门干活,不得不组织各种事务。你得习惯于去评估各种因素,其中包括信使步行的速度。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我的估计是相当准确的。

啊,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刮擦声!谁是第一位来参观的幸运儿?哈,我可没法指望更棒的了!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第一次来从阳台那看见的原来的观察员。我还要跟你挑根骨头呢,我的“好朋友”。

“蛤?”显然他没指望在这里遇见别人,声音中透露出自己的疑惑。

“坐下!”我朝地板点点头。

“搞什么鬼?”这个小□□喊道。

然后他注意到了那把从桌子底下伸出来指着他的猎枪。

他就是个小□□。瘦不拉几又脏不拉几。你会认为他只是大多数团体中的一个吃闲饭的,但他试图挺起胸膛,抬头做人。你也知道为什么。像他这样的白痴一辈子都会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被送去买啤酒、香烟和女孩。突然,他变成了那个发号施令的人,他背后有朋友撑腰,防止他那张丑逼脸挨揍。他一定喜欢这种感觉,毕竟他觉得他生来就是要统治别人的。现在,他突然被打回原形。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你想要干什么?”那个小混混开了口,还保有一丝希望。

嗯,他应该更善于观察一点的,不是吗?他没注意到桌子上有块砧板就在我手边吗?这是一块很好的老式的砧板,用厚木头做的。在这上面切菜切肉很舒服。在各种层面上都是很有用的工具。而且扔起来也很容易。所以,当沉重的木头砸中我们的白痴,正中那张逼脸中心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逼逼叨叨。一直坚持打乒乓球到头来还是挺有用的嘛——一记有力的好投,结果也很好。那家伙梗住了,所有他想喷我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允许你说话了吗?”我甜甜地问道。我借用了我们的老人力资源总监的待人态度,他总是保持着平静、愉快的口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听起来感觉很有礼貌,但很难与之争论。

那个白痴什么也没说,只是擦掉了他裂开嘴唇上的血。对他而言是明智的举止。桌上还有一根铁棒。它也是旧的,货真价实的实心铁块。拿这个给你来一棍子你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永远。

“说话不合我意的话,我TM就要给你膝盖来上一枪了。然后我就把你撂在这,直到你的朋友们跑来发现你的血流得满地板都是。听懂了就点点头!”

最后一句话我是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出来的,我看到那个白痴战栗了一会才点点头。即使是我也会对我说的话害怕,害怕我真的要这样做。在电影中扣扳机可能很容易,但在现实生活中呢?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大喊大叫来鼓起勇气的原因。

“你的同伙们在哪?”

“不远。就在卡尔波夫街10号。”

“公寓号码?”

“16号。”我知道那栋楼。以前一楼是一家商店。所以,这群坏蛋在四楼。地址选的很合理,那里视野很好。

“他们多少人?”

“两个。”

“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些家伙呢?”

“其中一个——大米沙还在。瓦莱亚呆在基地。”啊,所以说他们有个基地。那值得再知道点东西。

“你们的基地在哪里?里面多少人?”

叽叽喳喳逼逼叨叨个不停,这傻瓜赶紧把他知道的一切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我。他怎么有那么多好说的,还那么大声?“安静点!闭上你的鸟嘴!打个哈欠你都得完蛋!”

有什么不对劲。当然,他很害怕,而且他那裂唇上血还在流呢。可是没理由发出这么大的噪音。

我后退一步回到角落,把我的枪准备好。前门被砰地一声砸开,撞到了墙上,以至于头顶一阵石膏和灰尘纷纷而下。两个男性身影出现在门口。

砰!枪声可真够劲的。我的意思是,当然我之前已经看过了别人打猎枪。我甚至自己也打过一次。出去打猎的时候。在户外,不是在别人公寓里的狭窄走廊里。这根本不是同样的效果。

我身后的窗玻璃碎裂了,声音很响——大概是因为火药爆炸的声音。鹿弹在墙上弹跳时发出呼啸的声音——第一发是鹿弹,只是为了确保有足够的弹丸能打中他们。

打中了很多发。血从那个小混混的脸上流了出来,看起来他好像中枪了。其中一个新来的人被压在墙上,肩部中枪。他再也不打架了,他的右臂像丝带一样悬着。我没看见第三个人,或者至少不是完整的他。只看见他的两条腿。那一轮把他击倒在地。或者他自己倒下了。不管怎样,他的腿只是轻微地抽搐。他死了吗?操!

渐渐地,外界声音回到我的耳朵,烟随着微风飘向外面。我很震惊,但你得假设这对其他人来说更糟。毕竟,枪管是指向他们的。他们的耳朵也会听到最糟糕的声音。靠!

我拉动护木,再填上一发。我真是个白痴,让他们来骑我脸了。然而,在我看来,他们已经自暴自弃了。那个小混混的嘴唇在颤抖,然后他开始大声哭泣。你不能怪他。他脸上挨了一块木板,鹿弹的弹丸就在他头顶掠过。我猜换做是我也会被吓傻的。

“趴在地上!”

他们两个都趴得太快了,以至于连地板都震动起来。

我站起来,侧身看着前门。我毛都没看到,只看到躺在那里的那个人的腿。这个混蛋还活着——他的腿剧烈地抽搐着。

“嘿,你!把你的朋友拉进来。”那个肩膀受伤的家伙害怕地点点头——当然,当然。他用他的好手抓住一只靴子,背对着那个人把他拖进走廊底下。

我靠!他的整个胸部都被弹丸撕开了!他的前景并不乐观。“你有武器吗?”

“我有一把刀,”受伤的家伙沙哑地说。

“割开他的喉咙,然后把刀扔在地上!”

如果有人命令我这么做,我怀疑我能不能做到。用刀划开活人的喉咙……不,我做不到。但如果你自己下不了手,就找别人来干!我记得那是我们公司还在军队时期的座右铭。就算这家伙有任何疑虑,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一刀做掉了他的朋友。看起来不好玩,但刀子当啷一声掉到地板上。

“对,”我沙哑地说。我觉得说话很难,但我想对于那群坏人来说,我那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很吓人。无论如何,我说话的时候他们两个都缩成一团。

“我不想再在这片儿看到你俩的臭脸了,永远!明白了吗?不然的话……”我意味深长地看着门口。“还有什么问题吗?”他们都摇摇头,几乎是同步的。

“把口袋里的东西都翻出来!”

各种垃圾掉在地上。呵,那个小混混的皮带上还插了一把刀。“你们这群混蛋!”这话带着点威胁。“我本应该马上开枪的!感谢我天性善良吧!”

他们两个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

他们留下的垃圾中有一把相当好的刀。我会留着的。这肯定比我的袖珍刀好。一些压缩饼干和罐头食品。不算太差。

我走向快乐小队的第三个成员。他们怎么称呼你的?大米莎是吧?嗯,在这体型可帮不了你。这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说实话我也不能说我真的想开枪打你。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门砰地一声被砸开,我的手指自动抽搐。只是碰巧当时我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基本上,这就是运气不好,老兄。但后来我发现他口袋里有把左轮手枪。运气到底不算太差,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我听到动静,转向右边,看见一根黑洞洞的枪管。这是店主的职业警卫。他沉着冷静,自信地握着枪,不像我们中的一些人。

“我还在纳闷是谁搞出了那种噪声呢,”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板上的尸体。“谁想得到?”自动步枪微微摆动,让我知道该往哪里走。

“把枪放在地上,以防万一。”我照他说的做了。他是一个我不想与之争吵的人——他跟我的重量级差得太远了。他一眨眼就把我放倒。

那个警卫甚至蹲下来查看死人。“所以,你对他开枪,然后用刀子解决了他。你是一头野兽!”他瞥了一眼公寓打开的门。

“看来还有别人来过你这。为什么我没看到更多尸体?已经吃掉了吗?”

“我让他们跑了。恐惧会伴随他们的余生。”我真的相信确实如此。我只需要设身处地地想象一下就行。

“所以,你还是个心理学家,”警卫恭敬地说。“说真的,我不会那样考虑的。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系统管理员。我得确保一切运作顺利。”

“嗯,我的工作要比那简单。不管怎样,请坐吧。”

我直接坐在楼梯的一块台阶上。警卫舒舒服服坐在公寓门口,他的自动步枪放在膝盖上。我去,有具尸体就躺在那家伙旁边,他却一点也不烦。这个人有钢铁般的神经!

“你叫什么名字?”

“丹尼斯。”

“我叫帕维尔。他们有时也喊我大锤。” 看到他的手,我觉得这是一个适合他的昵称。基本上,有着像那样的拳头他也不需要枪。

“基本上,丹尼斯,我不打算找你麻烦。我有一个简单的建议给你。”

我尽一切努力表现出我真诚的吸引力。我可没法让他滚他妈的蛋。“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们真的不需要商店周围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人敢惹我们,但当人们在这个地区被枪杀或砍杀的时候,这也不利于做生意。我们的顾客可能会决定到别处去看看。

“我明白,”我耸耸肩说道。“老实说,我也想兵不血刃解决这个问题。”

大锤讽刺地瞥了一眼撕破的墙纸和地板上的血迹。“我正是这么想的。不管怎样,这样吧——如果你同意的话,你得自己收拾这堆烂摊子。你得确保周围的一切都保持安静。要是遇到任何麻烦,最后都算在你身上,这样的话你会让我失望的。”

“明白。但我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呢?”

“你怎么对付这些混蛋,”他朝尸体点点头,“是你的事。要不要把他们扒到只剩内裤,这取决于你。你会和我们相处得很好。我们会给你折扣率和一些弹药。以后还会有更多。但目前没有。你的报酬取决于活干得如何。”

“怎么样算活干完了?”

“一个星期后再来,我们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说。但请记住,并非只有你能胜任这项工作。”他站起来,伸直枪托。

“不要跟着我。再坐五分钟。”

他真的认为我会蠢到追着他,在街上跟他干架吗?他一眨眼就会把我打死。对他来说,扣动扳机就像撒尿一样平常简单。

我收集我的武器和战利品,并按我的路线到顶层和已经熟悉的公寓。我锁好了身后的门,坐在沙发上。我该怎么办?看来我的瓶装水生意已经破产完蛋了。我要一个人打一帮人吗?现在自杀对我来说还更简单些。脑袋里没有冒出来灵感。同时,我的手机械地把玩着我的新左轮手枪。它不是真正的左轮手枪,而是一把气动的□□。看它的样子是进口的。只有四颗子弹。我从那些混蛋那里拿走的物资能维持两三天生活。我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拿给店主了。他现在对我的水不感兴趣,帕维尔说得很清楚。很可能,他们已经注意到我瓶盖上的“艺术创作”。然后他们给了我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提议。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损失,而且正如他们所说,还有更多像我这样的人在必要时会做这份工作。

我现在的处境烂透了!我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两个夹着尾巴逃跑的人可能已经分开了。其中一个可能跑回他们的帮派,另一个可能坐在附近的某个地方。例如在他们的瞭望哨。他会看到大锤过来然后离开。他知道我还在这儿。他们随时都可能回来找我!

门被锁了。我冲到阳台上,小心地看着这个区域。毕竟,我看到过那个混蛋之前在哪里闲逛。不,现在啥也没看到。

我不能从这里上去,这是楼梯间的顶层。但我可以滑到下层。甚至还有这根晾衣绳,如果它再宽个两三倍,也足以支撑我。

但是那些肮脏的家伙在哪里等呢?错误的问题。首先,只有一个肮脏的泼皮,另一个跑去寻求帮助。其次,他几乎肯定躲在某个他能看到入口的地方。毕竟,这就是我进出的方式,他们没有理由认为我会走其他的路。在帕维尔来访后,他们很可能认为我正在和店主共事。这样的话对我来说,搬到附近的某个地方是很自然的,即使只是一段时间,而这个街区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我不能肯定这帮人有多少能有时间赶来,但可能会有很多人。至少会有五六个。我怀疑他们是否能够让他们更出名——时间还不够。我怀疑店主有很大的客户基础,但这样的帮派总是会吓到一个孤独的购物者。按照他们的强盗逻辑,我不可能让那些购物者,或者至少他们带来的献礼过去。所以我会坐在那栋公寓里,等待鱼的上钩。

什么?一切都很合理。店主奥格里兹科看上去在和我共事,所以我可以依靠他的警卫的帮助。如果情况持续得足够长变得严重的话。他们真的能给我提供掩护火力。显然,是远程掩护。店主不会派他的卫兵投入战斗。但即使是这种帮助也是非常有用的。这里离商店只有八十米远,在这个距离突击步枪可以扫清一切敌人。至少,这也是强盗们的想法。不幸的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不会有任何帮助。

我得走了。

我的路线很清楚——下到二楼的阳台,然后再往下,从那里下到地面。一旦我到街上,我拉起线,卷起来,把它藏在一堆垃圾里。我想知道哪来的垃圾?没事,没事,突然冒出来一堆而已。太神奇了。

但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指望奇迹发生。我面前摆着一个直截了当的问题——下一步该怎么办?

至少现在他们不会在楼梯上抓住我。这也意味着我正在遵循帕维尔的指示来保持和平。目前不会有枪战。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是的,就是这样。我很清楚结果会是什么。我要离开这里。去哪?回到我的地下室,不然还有哪儿可去?

至少,对我来说,店主现在已经停业了。他不想再和我做生意了。他们可能会把工作甩给那些混蛋,而我将会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这可不合我意。“所以呢?”我内心的声音笑着问道,“如果不合你意,那该怎么办呢?”这就是问题所在。

等等!一个主意从我脑后一闪而过。是什么?好像是……等等,让我们从头开始捋捋。现在,那些混蛋正准备把楼梯间翻个底朝天,但他们什么也不会找到。接下来呢?嗯,我确实给了他们我的地址。至少有两个人听到过这个地址,他们还活着,对我很生气。他们可能不记得所有的细节,但他们可能会找到正确的大楼。我们的邮箱里都有我们的名字——姓和首字母。我好像没有告诉他们我的姓,但他们听到过我的名字。这意味着他们会找出哪个公寓是我的。好吧,去他们的,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回那儿了。

然后我坐了下来。就在我之前站的地方。直接坐在马路上。我不能回到那里——其他人也不能!不管他们埋那的是地雷还是手榴弹,他刚一开门,就是想滚蛋都滚不了了。它会向任何人热烈欢迎。

我兴奋得头晕目眩。他们会都去那里吗?可能不会。得有人留下来盯着这楼梯。他们也许会想埋葬他们死去的战友,尽管那可能过于美化他们了。他们不会把他随便扔进沟里,但我怀疑会有一大堆演讲和追悼会。不过,他们仍然会在某个地方给他挖个洞。

让我们假设他们留了几个人在这里监视,其余的人前往我家。走起来不是很远。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人。在我用砧板砸他之后,那个混蛋告诉了我人数——14个。顺便说一句,现在是十三个了。还有点倒霉哈。他们中至少有一个受伤了——那个用剩下的好手割他朋友喉咙的人。突然想起来他甚至都没有退缩。所以,他们还剩十二个。两组六人,这是我所能希望的最好的结果。即使如此,这也不是理想情况。但我真的别无选择。一点也没有。要么我饿死,要么我在和那些恶棍的火并中死掉。不管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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