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妈妈确实有些顾虑。
可《男子诫》是祖宗定下的,从前也不是没有男妾反抗过,最后无一例外,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楚翎再怎么能言善辩,难道还能与传承多年的规矩抗衡不成?
想到这儿,康妈妈原本有些发虚的心顿时又有了底气:“公子莫要仗着侯爷的宠爱就肆意妄为,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半点更改!”
“规矩?”楚翎嗤笑,随意翻了一页。
只见第四十九条写着:男妾入府时,需在隐秘处如股侧、腰后等位置烙印主人府邸的徽记及“妾”字,并且永世不得消除。
楚翎没有犹豫,直接把书丢水盆里,纸张渐渐浸透,墨渍晕开:“若侯爷要我学,那就让他亲自来教,正好我也想问问他,这七十条规矩,当真是他期盼所想的吗?”
康妈妈:“你!”
“我什么?又想说我坏了规矩?那你现在就把仆役喊来,把我拖出去打死,你们有这胆子吗?”
楚翎懒懒一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没有就滚,别在这儿碍眼。”
康妈妈气得脸色青紫,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悻悻离开。
楚翎攥着拳头,死死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突然指腹一痛,他低头看去——原来是中指还没愈合的那处小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正汩汩冒出来。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从袖袋里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木罐。
楚翎的手很长,指尖是浅浅的粉色,拇指上松松套着只玉扳指,尺寸大了一圈。他打开木罐,将最上面的一层土倒在桌上,探入食指,仔细摸索着内壁,直到触到一条极其细微的裂纹。
他稍稍用力,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木罐上下分开,瓶底,一只仅有绿豆大小的圆豆正静静地躺着,通身黝黑,像一颗沉睡的黑宝石。
楚翎面不改色,用力挤压伤处,把血滴在了“圆豆”身上。
可惜“圆豆”没什么反应。
楚翎又喂了三四滴,直到血珠完全融进外壳,才将木罐复原。
他把手指含在口中。
齿尖重重磨着伤口,铁锈味迅速充斥整片口腔,微疼,还带着一点难说的快意。
·
入夜,镇南侯又来到了凤梧苑。
只是与昨日不同,这回楚翎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对方用蛮力直接掀翻,腰腹重重撞在冷硬的桌沿上。
啪!
一记巴掌落在楚翎臀上,楚翎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呃……”
紧接着,一本新的内帷男子诫被甩到他的眼前:“念。”
镇南侯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楚翎手指发抖,好不容易翻开扉页,可没等他看清上面的字,第二掌挟着风声再次落下。
肩胛骨剧烈一耸,冷汗瞬间浸透里衣。
“第一……”他咬紧牙,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男妾为贱体…身发肤骨皆属主子…不得有丝毫遮掩、抗拒……”
第三掌袭来,这回抽得他连脚趾都不受控制的蜷缩起来,臀/肉可怜的颤动,或许在薄薄的裤子布料下,已经浮起艳丽的红印。
“第二,面见主君、主母……”
楚翎抖得更厉害,每念完一条,臀部便承受一记重击,仿佛要将他钉死在“男妾”这根凌辱柱上。
他眼前发黑,直至磕磕绊绊念到“侍寝所留之痕,皆为恩赐”后,书被抽走了。
他松了一口气,脱力般伏在案上。
“不高兴了?”镇南侯将他翻过来。
楚翎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用尽所剩不多的力气推开他:“别碰我。”
镇南侯脸色一沉:“是你自己说让本侯来教你,现在怎么还反悔了?”
楚翎猛地抬头:“原来真是您的意思!”
镇南侯轻咳一声,尴尬地避开楚翎几乎能灼伤人的视线:“好了,本侯不过是罚了你几掌而已,夫人那边也能交代过去,乖,别闹了。”
闻言,楚翎更难以置信:“侯爷当真觉得,我该受此羞辱?”
镇南侯拉他:“这怎会是羞辱呢,翎儿,你听本侯说……”
楚翎后退半步:“我明白了,既然侯爷认为夫人做的对,不如现在一刀杀了我吧,也省得您将来左右为难!”
“胡闹!”镇南侯语气略带些无奈,“你这倔脾气……”
“我倔?”楚翎眼中燃着火。
“您刚才也听到了,那都是些什么荒唐规矩!我是人,可那书上写的,竟让我连条狗都不如!当时在城外,您说要我陪您一辈子,可没说是这样低声下贱、没有尊严的陪!早知如此,那日我不如跟着父亲弟弟,一并死了的好……”
镇南侯被他的话怼得一噎。
其实这书是他从外面特意带回来,借侯夫人的手送过去的。
让侯夫人出面再好不过,既能敲打楚翎认清身份,又不至于让他记恨到自己头上。至于那些闲言碎语和刻意刁难,他知道,但并不打算制止。
只有让楚翎明白,离了他的庇护,在侯府乃至整个京城都会寸步难行,才能乖乖的忠于自己。
就像熬鹰,得把骨子里的野性都磨尽了,才肯乖乖栖在主子身边,任由赏玩。
可他不能说出来。
于是他作出温和的模样哄道:“别说那个不吉利的字,只是本书而已,你听听便罢,我又没真让你守着那些规矩。”
“听听便罢?”楚翎可笑般重复,“侯爷信不信,今日康妈妈拿着这书要我背完,明日侯夫人就能让我挂着颈铃游街示众!”
“谁敢!”
“您敢!”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翎道:“我下午听了训斥,晚上又被您……被您打那个地方,若传出去,往后我在侯府怎么立足?照我看,侯爷您只是嘴上说疼惜我,心里怕是早将我比作那种人,觉得我也是个卑贱之躯!”
“我何曾有过这般想法!”
这下镇南侯真急了,赶忙解释:“乖翎儿,我是真的疼惜你,你家人已逝,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我肯定好好待你……”
楚翎心头漫过浓浓的狠厉,但很快,他双膝一弯,拽着镇南侯的衣摆,仰起脸道:“您若真疼我,就把那书烧了,以后再不提那些规矩!”
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直叫镇南侯的心都化成水了,满心满眼地只想好好保护他。
“好,烧,这就烧。”说着,镇南侯当真撕下一页,凑近烛火点燃。
“这样,行了吧?”
见楚翎终于放松,他将人重新拉起来揽入怀中。
“侯爷。”楚翎的声音闷闷的。
“嗯?”
“您会不会觉得我太任性了?”
“不会,本侯就喜欢你这样的。”
“当真?”
镇南侯放软语气道:“本侯向来一言九鼎,为何骗你?”
方才惩罚楚翎时那弹性十足的触感还停留在掌心,他回味着,下边竟有了反应。手慢慢滑向楚翎的腰线,蠢蠢欲动地试图探进那洁白衣袍里。
“不可以!”察觉到异样的楚翎立刻抓紧自己的衣裳,“您答应过我的,君子要言而有信。”
镇南侯有些失望,可见着楚翎小可怜儿似的模样,他也只好先按下躁动的心思。
“还疼不疼?”大掌隔着衣裳,轻揉着刚被打过的地方。
楚翎耳尖微红:“疼……”
“该。”镇南侯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放轻了力道,“谁让你总是不听话。”
“明明是她们……”
“她们什么?”
“是她们先拿那腌臜规矩作践我……”他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康妈妈对他说的话都讲了出来,尤其还提到了那只可恶的颈铃。
“颈铃?”镇南侯低低笑了声,不知怎的,那笑声让楚翎脊背发凉。他抚上楚翎的后颈,像在丈量什么:“翎儿想试试吗?”
楚翎一怔:“您说什么?”
镇南侯定定地看他,看得楚翎不自在地往后躲,可下一秒,他就看到镇南侯拿出个金亮的东西。
身上的血液一瞬间静了。
这也是一个颈铃,通体赤金,足有两指宽,项圈上面密布着各种不堪入目的男/体/交/欢图,正中央悬着个龙眼大的主铃,周围缀着十颗小铃,每颗小铃都镂空雕着不同的淫/亵姿势。最不可思议的是,铃舌竟被做成了男子阳/物的形状,小巧但逼真。
镇南侯用手一挑,铃舌不断碰撞内壁,发出阵阵淫/靡的叮咚声。
“那只铜的怎配得上你?这是本侯专为你打造的,你若戴上,定是极好听的。”
楚翎半天没说出话,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却又不得不强忍着,脸上还要挤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侯爷,您莫不是在说笑吧……”
“你说呢?”
“不……”
“只戴给本侯看,行不行?”
楚翎更用力摇头:“侯爷说过,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的。”
“这怎么算强迫?书免了,烙印也免了,本侯待翎儿这样宽容,翎儿是不是该知恩图报点?”
铃铛近在咫尺。
镇南侯带着厚茧的掌覆上他的手背,引他去碰铃铛:“就戴三日,本侯保证,除了我,没人会看见。”
铃铛冰凉,楚翎却觉得像握住一块烧红的碳,他抬眼撞进男人深邃的眸子——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好。”
“来,我帮你系。”
透过烛光,楚翎看见铜镜里朦胧的自己——衣襟散乱,颈铃沉甸甸的压在喉结上,像只被锁住的珍禽。
下章攻就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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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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