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战事吃紧,楚明澜离京三月,捷报频传。
皇后站在药房,亲自称量药材。自楚明澜出征后,她以"为将士祈福"为由,每月都往边关送药材。没人知道,那些特制的金疮药里,总有一小包是她亲手调配的。
"娘娘,这雪莲…"太医欲言又止,"是给您安神用的。"
"边关苦寒,将士更需要。"皇后将珍贵的药材放入匣中,又悄悄塞进一个绣着兰花的香囊,香囊角落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澜"字。
夜深人静时,她会取出楚明澜幼时那方绣帕,对着烛火发呆。那夜暴雨中的告白言犹在耳,每每想起都让她胸口发紧。
"娘娘,前线捷报。"大宫女轻声进来,"长公主又胜了,但…"
皇后手中绣帕飘落:"但什么?"
"听说殿下亲自带队突袭,肩上中了一箭。"
皇后猛地站起,案上茶盏翻倒。她强自镇定地挥手让宫女退下,却在门关上的瞬间跌坐在榻上。脑海中全是那个孩子可能血流如注的画面,心口疼得几乎窒息。这一刻,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楚明澜对她而言,早已不仅仅是养女。
"冤孽…"皇后将脸埋入掌心,肩头微微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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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楚明澜凯旋。
皇帝龙颜大悦,设宴庆功。宴席上,楚明澜一身戎装接受封赏,目光却频频望向凤座。皇后端庄如常,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皇姐这次立下大功,母后怎么也不夸两句?"太子突然发难。
皇后淡淡抬眼:"太子此言差矣。长公主为国尽忠是本分,何须特别褒奖?"她转向楚明澜,语气疏离,"陛下已决定犒赏三军,长公主且好好休养。"
楚明澜低头谢恩,指甲掐入掌心。她知道皇后是在保护她,可那疏离的态度还是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
宴后,她开始刻意避开凤仪宫,连例行的请安都找各种借口推脱。朝臣们议论纷纷,猜测这对母女是不是因理政之事生了嫌隙。
这日,她照例托病未去请安,独自在御花园练剑。汗水浸透衣衫时,忽闻一阵熟悉的兰香。转身一看,皇后竟独自一人站在梨树下,手中捻着一朵落花。
"母后。"她慌忙行礼,声音干涩。
皇后静默片刻,轻声道:"你瘦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击溃了楚明澜所有防线。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上前一步低声道:"我想你想得发狂…"
皇后手中的花跌落在地。她应该斥责,应该离开,可双脚像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
楚明澜趁机又近一步,嗅到那朝思暮想的香气:"每夜我都梦见那场雨,梦见你把我赶出去…"
"别说了。"皇后声音发抖,"这是大逆不道…"
"那这是什么?"楚明澜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送我的香囊,我一直贴着心口放着。若真觉得大逆不道,为何在里面绣'澜'字?"
皇后如遭雷击,想抽手却被牢牢握住。就在这拉扯间,远处假山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楚明澜武将耳力敏锐,立刻松开手后退三步,装作汇报军务的模样。
"什么人?"她厉声喝道。
一个绿衣宫女战战兢兢地从假山后走出:"奴婢…奴婢奉茶房之命来采花露…"
皇后瞬间恢复威严:"退下吧。"
待宫女走远,楚明澜面色凝重:"是赵丞相安插在凤仪宫的眼线。"
皇后闭了闭眼:"你该回去了。"
"烬欢…"
"回去!"皇后声音陡然提高,又迅速压低,"为了你我性命,别再单独见我了。"
楚明澜红着眼眶告退,没看见皇后在她转身后无声落下的泪。
而在御花园角落,那绿衣宫女并未回茶房,而是匆匆往丞相府方向去了。
当晚,皇后回到寝宫,发现自己竟不舍得换下被楚明澜泪水沾湿的衣襟。她对着铜镜解开发髻,忽然发现镜中人眼角已有了细纹。
"十几岁的年纪差啊…"她自嘲地笑了笑,终于承认那个可怕的事实——她,沈烬欢,大周朝的皇后,爱上了自己的养女。
镜中烛火摇曳,映出一夜未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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