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的晨光刚漫过医馆的窗棂，庄茉柔推开木门时，就见临渊和羡鱼站在阶下，脚边放着装满草药的竹篮，竹篮上还盖着块干净的青布，显然是刚从后山回来。
“姑娘早！”两人见她开门，齐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清晨的清亮。临渊依旧是一身灰布劲装，双手规矩地放在身侧，目光落在地面；羡鱼则多了几分活络，眼神亮晶晶地往医馆里瞟，像是在找什么。
“姐姐！”里屋突然传来桑儿的喊声，小家伙光着脚从房里窜出来，一下挂在庄茉柔腿上，小脑袋探出来，盯着羡鱼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羡鱼见状，立刻弯下腰，声音软得像棉花：“小桑儿！是特意来迎接姐姐的吗？姐姐好开心啊！”
庄茉柔瞧着女儿黏人的模样，眼底满是欣慰，伸手揉了揉桑儿的发顶：“我们先去洗漱，别让哥哥姐姐看到桑儿脏兮兮的样子。”桑儿立刻点点头，抓着小毛巾冲进房里，动作快得像只小兔子。
庄茉柔侧身将临渊和羡鱼迎进来，指了指桌边的凳子：“还没吃早膳吧？一起用点，都是家常的粥和咸菜。”
临渊刚要开口说 “已经吃过了”，胳膊就被羡鱼悄悄拽了一下。羡鱼抢先笑着应道：“好啊！谢姑娘！”说着拉着临渊坐下，拿起碗就盛了碗粥，还不忘给临渊也递了一碗。
粥是用小米熬的，冒着淡淡的香气。羡鱼喝了两口，目光就忍不住落在庄茉柔身上，眼神里满是好奇。庄茉柔被她看得有些羞赧，抬手摸了摸脸颊，疑惑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羡鱼连忙摆手，随即露出沉醉的笑，“姑娘很好看，是那种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好看，比京城里的贵女还耐看。”
庄茉柔闻言，哑然失笑——这还是第一次被姑娘家这样“调戏”，她轻轻摇头：“比不得你们年轻的小姑娘，眼里有光。”话出口时，心里忽然掠过从前颠沛流离的日子，眼底的光早被岁月磨成了温润的模样，只剩几分历经沧桑的平和。
“不一样的！”羡鱼立刻反驳，语气认真，“姑娘的好看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又踏实，尤其……在主心里，姑娘可是最特别的。”
这话刚落，桑儿就从房里跑出来，趴在羡鱼旁边的桌上，小手拽了拽她的衣袖，认真地问：“姐姐今天好点了吗？昨天的甘草有用吗？”
羡鱼立刻配合地捂住额头，皱着眉头“演”起来：“哎哟，好像头又开始疼了，小桑儿快帮我瞧瞧，小医师的药最管用了！”桑儿眼睛一亮，拉着羡鱼就往诊台跑，两人凑在一堆草药旁，小声嘀咕着“看病”，热闹得很。
临渊喝了两口粥，就起身默默收拾碗筷，动作麻利又安静，像是怕打扰到屋里的热闹。庄茉柔看着他的身影，刚想开口道谢，就瞥见门口站着的人——顾卿云不知何时来了，靠在门框上，眼神温柔地望着她，似乎已经看了好一会儿。
顾卿云轻轻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走到庄茉柔面前时，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声音又轻又柔，像是怕惊到她：“羡鱼说得没错，你很好看，一直都好看。”
庄茉柔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抬头撞进他眼底的柔情里，脸颊的温度又升了几分，只能轻轻别开视线，望向诊台边玩闹的桑儿和羡鱼，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把空气都烘得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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