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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间垂钓

高华离和琼仙从罗府出来,并未直接坐轿,她喝了些酒,想要散散风,主仆二人悠闲的走在通明大街上。

大周虽没有宵禁,但此时已至亥时末,街上行人寥寥。

高华离吩咐道:“明日你去玉湖山走一趟,帮我送张请帖给苏千代。”

玉湖山位于京城城北五十里,断魂楼自创立以来就盘踞在玉湖山上,骑马从京城到玉湖山也就半日路程。

琼仙回道:“是。”

高华离又问:“林昭呢?”

她话音刚落,忽然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个人影,直接落在高华离面前,来人单膝跪地请安:“属下在。”

高华离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抽出一个玉哨,连带着将一张玉笺一齐递给林昭:“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柳飞云,让他不必再去凉州了,该去哪里我在玉笺上写的很清楚,让他听命行事。”

“是。”

林昭来如鬼去如魅,瞬息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琼仙劝道:“主子,不如上轿吧,仔细莫要吹了风,明日该头疼了。”

二人身后一顶小轿始终跟随着。

高华离摆摆手,拒绝道:“无碍,这京城我已五年未归,过两日又要走,竟不能好好欣赏一番,如今置身在这夜景中,凉风习习,倒是别有滋味。”

再往前面便是遇仙桥和永济河,高华离缓缓登至桥上,听说这座桥有三百年历史,承载了京城百姓从小到老一代又一代的记忆。

她向桥下望去,杨柳和梅树交错在河岸两旁,柳芽未发,但梅花正红,恰是“河水浮落花,花流东不息”。

高华离转眼望去,暗处竟还有人带着斗笠在河边垂钓,她眼神微凝,这个身形有些熟悉。

周璟容从孙府出来,回家连饭也没吃,就拿起鱼竿和鱼篓,带着斗笠出来了,他有个习惯,每遇到烦心事就喜欢夜钓。

他静静地坐在河边,心思却百转千回、浮躁不能平复。他一时想起今日朝堂上靖宁公主的强势犀利,直觉她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和她素不相识,她为何要救他?此去凉州,她到底还有何别的目的?一时又想到那封寄往临海的退亲书信,不知谢家是否已经收到了,谢家人会是何反应?谢婉音又会是何反应?诸如此类,纷纷扰扰……

他心绪烦闷,忍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

“周司谏因何叹气?”

忽然一道清丽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周璟容被惊了一跳,他回身看去,高华离穿着豆绿色布衣长裙站在他身后,不同于今早在朝堂上的华丽装束,现下她只用一根玉簪将青丝挽在脑后,整个人简洁干净,却仍难掩她卓卓风华。

可周璟容对高华离的第一印象实在糟糕,他的眼神和神态无不表明他不喜欢这位公主,也不明白她为何深夜在此,但该行的礼还是要行,他起身略显敷衍的行了行礼:“不知殿下在此,臣失礼了。”

琼仙站在远处,她并未上前,而是守在那里,不停环顾四周的一切。

高华离往前走了两步,蹲在岸边:“不必多礼,出了朝堂,你我皆是芸芸众生,我见你深夜垂钓,可是有烦心事?”

周璟容讶异于她居然毫无公主架子,这岸边满是泥泞,她说蹲下就蹲下了,与传言中傲慢骄纵似乎有些不符。

但她居然好意思问他可有烦心事?他的烦心事不是她造成的吗?

他坐回自己那个小马扎上,也不管高华离蹲在那里舒不舒服,她问:“殿下为何非要我一同西行?”

老师说她此举是救了他,使他免遭严冀的报复,但他实在想不出她要救他的原因,她大概只是存心刁难他的吧?

她低头沉默片刻,理所当然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呀。”

周璟容皱眉!一个公主,千金之躯,尊贵无双,说出口的话却似女流氓,她果然是个不成体统的人!怕是未来这一路不止危险,更是难熬!

高华离侧首望向他的脸庞,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即便他此刻皱着眉也煞是漂亮。

她垂眸轻笑:是了,他是定了亲的人,况且他这个人又最讲男女大防的古板礼仪,当是很烦她说这些话,毕竟听起来像是戏谑。

周璟容冷着脸,声音绷得很紧:“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辱人,是觉得有趣吗?”

高华离正准备解释,但在她抬眸的瞬间,她的眼神穿过周璟容瞥向远处琼仙所在之处,只见三名黑衣人突然出现,一名黑衣人挥刀而来,被琼仙伸手拦住,琼仙一手扣住那人的肩膀,一手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刀刺入黑衣人的脖颈,瞬间又来两名黑衣人想要冲高华离和周璟容而来,均被琼仙拖住,重新逼回了黑暗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周璟容察觉高华离的眼神有些变化,他顺着她的视线往身后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黑夜的寂静。

高华离知道这些人是来杀周璟容的,因为还没人敢在京城对她这个靖宁公主动手,但杀死一个六七品的谏官,简直无足轻重。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哎,你误会我了,其实我这个人只是爱说实话罢了,在朝堂上说的是实话,现在说的也是实话。”

既然周璟容不愿意相信她是在救他,那就随了他的意,她若照实说出真相,他这个人会更别扭,本就是头犟驴,不得不顺毛捋。

高华离问他:“我也有件事很好奇,周司谏可否为我解答?”

周璟容面无表情的盯着河面,淡淡道:“岂敢,殿下问就是了?”

高华离不在意他抗拒的态度:“你在朝堂上为什么要为孙茂澍出头?孙茂澍有那么多学生,为何只有你愿意挺身而出?你明明知道你说的话会得罪严冀。”

周璟容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值得问:“因为他是我的老师,至于得罪严冀,怕是迟早的事情,且不论别人如何,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老师被论罪,我做不到。”

高华离又问:“若是因此死了呢?”

周璟容风骨十足的回道:“死了就死了,若为人臣子都因怕死而不敢明谏,那大周也到不了现在。”

高华离嘴角扯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我是想问,你是成王的人吗?”

周璟容内心非常厌□□派之争,他断然道:“我谁的人也不是,我只效忠大周。”

高华离哦了一声,接着问:“既然爱国……那么可忠君?”

她眼神犀利,像是要穿透黑夜看穿他的心。

这个问题让周璟容想了很久,他慎重思考后,缓缓道:“我忠于大周子民。”

高华离无声的笑了笑,周璟容果然还是那个周璟容,他的初心未变,不曾被大周日渐污浊的官场迷了眼。

她站起身,好心叮嘱道:“不早了,别钓了,这两日也尽量别乱跑,以免遭遇什么危险。”

周璟容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他仍是盯着河面,略带嘲讽道:“这里再危险,能比和殿下西行更危险吗?”

高华离挑挑眉,不再相劝,她转身朝琼仙刚刚消失的巷口走去。

周璟容侧首望见她独自一人消失在暗夜里,到底心里再不能平静,于是收拾收拾渔具和空无一物的鱼篓,朝相反的方向回家去了。

琼仙出现在高华离面前时,满身是血,额前碎发散乱,高华离见状皱起眉头,琼仙赶紧解释:“不是我的血。”

高华离略微舒展了眉头,问道:“是什么人?”

“是死侍,但不确定是不是严冀派来的人。”

高华离冷笑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她转身上了身后的轿子:“走,回公主府。”

琼仙明显感觉到高华离的情绪不太好,以为她是累了,于是二话不说,命轿夫起轿。

·

京都城西,有一座宅院,朱漆大门高过两丈,两尊白玉麒麟昂首蹲坐,大红灯笼高挂府门两侧,鎏金衔环兽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铜钉排列整齐如星子,敲击时发出的声响竟带着金玉之韵。

门楣上悬着的金匾在月光下也清晰可见,"靖宁公主府"五个御笔亲题的鎏金大字,每一笔转折都透着不容亵渎的皇家威仪。

一顶小轿跨过高高的门槛,绕过影壁,停在中庭。

琼仙上前掀开轿帘,见高华离正在假寐,许是喝了酒有了困意,她一时间不好打扰,正准备退至一旁,轿中人忽然张开双眸:“到了?”

琼仙刚刚已经把沾血的外衫脱下来了,她上前扶高华离下轿:“到了,主子许是太累了,寝殿的地笼早就安排人烧着了,还是回去睡吧。”

“嗯。”

主仆俩穿过游廊,游廊两旁的廊柱都是整根的金丝楠木,木纹间天然的金丝在光影中时隐时现,宛如游龙,廊顶悬挂的琉璃宫灯罩着轻纱,纱上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案,灯影投在廊下的水磨青砖上,竟似真有一群彩蝶在脚边翩跹。

琼仙趁机问:“主子,后院那位要带走吗?他随我们回京已经不妥了,若要带他同行,被周司谏看见了,怕是……怕是要生气。”

高华离随口道:“那就不带他。”

她走出两步忽然顿住:“不,还是带上吧,我有用。”

琼仙满心疑问,他有什么用?

高华离没有回寝殿,而是直接去了正堂“长宁阁”,与表面的富丽堂皇不同,室内略显空旷,地上的金砖泛着幽幽光泽,每块砖都经桐油浸泡七七四十九日,踩上去温润如脂。正中间是一鼎青铜仙鹤香炉,鹤嘴中吐出的青烟丝丝缕缕似要往天际飘去。后面是一张长约两丈的紫檀木书案,一把紫檀木的软榻,西面摆着一整排上下贯通的紫檀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随便估算也有几千本书。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这里不像一座正堂,倒像是异常开阔的书房。

她脱了鞋,斜倚在软榻上,挥挥手让一旁服侍的丫鬟都出去,她问道:“琼仙,你说他真的没有认出我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琼仙却很明白是什么事情。

琼仙替她盖了张紫貂皮,说道:“我们当年都易了容,况且已经过了五年,奴婢以为周司谏是真的没有认出我们。”

高华离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琼仙问:“主子希望周司谏认出我们吗?那何不直接告诉他呢?”

高华离摇摇头,缓缓道:“不,不能告诉他,他这个人啊,丁是丁卯是卯,是非分明,这一路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也不知我到底能不能活着回京,若是告诉他我就是五年前的白姑娘,他会怎么想?恐怕日后逃跑都会有负罪感。况且就算我能活着回京,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最好与他无关,就让他此生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娶妻生子、安然度日。”

高华离说完不知不觉又阖上双眼,琼仙见状悄悄退了出去,并带上门,径自回房去沐浴清理身上残留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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