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燃尽最后一寸,阁楼陷入沉沉黑暗。窗外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银斑,伴着镜湖轻微的水波声,倒有了几分静谧。
李墨衍本就因伤势与心事难以入眠,辗转间刚有了些睡意,身旁突然传来压抑的闷哼。他猛地睁眼,借着月光望去,只见沈叶侧躺着,额前的发丝已被冷汗浸湿,眉头拧成一团,右手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呃……”又一声低痛的呻吟从沈叶喉间溢出,他像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身体微微颤抖。
李墨衍心头一紧,刚要开口询问,便见沈叶甭紧了身体。
血色染红了月阙阁的白玉台阶,昔日云雾缭绕的山阁,此刻成了人间炼狱。十八岁的沈叶身着月白劲装,胸前护心镜已被砍得凹陷,嘴角淌着鲜血,手中长剑却依旧死死挡在藏经阁门前。
“沈师兄!你竟敢勾结听雪楼,盗走阁中秘典!”师妹苏清瑶站在台阶之上,白衣胜雪,眼神却冰冷如刀,“枉师父还将继承人之位传给你,你对得起月阙阁吗?”
“我没有!”沈叶声嘶力竭地辩解,声音因失血而沙哑,“是听雪楼设下的圈套,清瑶,你信我!”
“信你?”苏清瑶冷笑一声,挥手示意身后弟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拿下!”
数名弟子蜂拥而上,沈叶本就力竭,又不愿对同门动手,很快便被制服在地。冰冷的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脚,拖往刑堂。
刑堂之内,十八般酷刑一字排开,烙铁烧得通红,银针闪着寒光。苏清瑶端坐在主位,冷冷看着他:“只要你承认勾结听雪楼,我便求师父饶你一命。”
“我没做过,死也不认!”沈叶梗着脖子,目光灼灼。
酷刑接踵而至。烙铁烫在皮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浓烟伴着焦糊味弥漫开来;银针穿透指尖,每一次刺入都疼得他浑身抽搐;更有铁链勒骨之痛,让他几欲昏厥。可他死死咬着牙,始终未曾松口。
最终,长老颤巍巍地举起法杖,一道凌厉的内力直逼沈叶丹田:“废其根基,逐出月阙阁,永世不得踏入山门!”
丹田破碎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沈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弥留之际,自己年少时遍览阁中典籍,融合百家武学自创的《万元诀》,功法自动护体,在经脉中游走,
“啊!”沈叶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他眼神涣散,瞳孔中还残留着梦魇中的惊恐与痛苦,过了许久才缓缓聚焦。
“沈先生,你怎么了?”李墨衍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几分担忧。
沈叶转头望去,见少年正撑着身子坐起,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他迅速收敛神色,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语气故作轻松:“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梦到些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李墨衍显然不信,挑眉道,“先生才三十岁,能有什么陈年旧事,让你吓成这样?”他方才虽未听清沈叶梦中的呓语,却也瞧见了他那副濒临崩溃的模样,绝非噩梦。
沈叶的眼神暗了暗,避开了李墨衍的目光,重新躺下,背对着他:“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
李墨衍撇了撇嘴,虽满心疑惑,却也看出沈叶不愿多谈,只得悻悻地躺下。
阁楼再次恢复寂静,可沈叶却再无睡意。他睁着眼睛望着黑暗的屋顶,梦中的场景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月阙阁的血色、苏清瑶的冷笑、丹田破碎的剧痛,每一幕都清晰得仿佛昨日。
他心中翻涌着无数疑问:当年苏清瑶为何要冤枉他?听雪楼与月阙阁的恩怨背后,是否另有隐情?此次醉仙楼凶案牵扯甚广,会不会与当年的旧事有关?还有李墨衍,这少年心性单纯,却偏偏卷入这场风波,自己该不该继续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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