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仙君,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穷奇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域主何时......”
“穷奇。”
楼云挽制止住他的质问,目光缓慢移向门口逆光而来的身影。
“宁恒之,你再说一遍。”
“域主莫要再执迷不悟了,”宁择玉站在门口,衣摆无风自动。他痛心疾首的摇头,“你残杀了沈师弟和季师妹。还将我囚禁于此,不就是为了掩盖你其实是朝华宫魔主的身份!”
他竟连她的身份都要说出去。
楼云挽瞳孔微缩。
“什么?极北域主居然是楼云挽?”听闻此言,宴席之上众修士宛若晴天霹雳,顿时议论纷纷。
“这怎么可能!”
魔主不是已经失踪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极北之渊?
“若她当真是那位朝华宫魔主,那我们仙族危矣!”
“是啊衡玉仙君,此事当真?可不能弄错了!”
“千真万确。”
白衣仙君负手而立。
“极北域主就是楼云挽!”
“这可怎么办啊......”
......
“有意思。”
在仙门自乱阵脚的时候,南宫却悠闲的为自己斟了一壶茶,满脸玩味的欣赏着这一出闹剧。
他的姐姐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就算被送到了极北之渊这种地方也能当上域主。
只是不知道她面具之下的脸在看到那人的背叛之后,又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保护女君。”
一旁魔族的席位上,穆葭警惕的将手放在了身侧的镰刀上。一旦女君身份暴漏,她誓死也要护她周全!
宁择玉全然不顾他刚刚的话语会在四九洲搅动怎样的风浪,他神情悲恸上前一步,句句质问:
“沈师弟和季师妹不过是恰巧撞见,又有何错?他们明明已经答应你不说出去,为何还要痛下杀手?
“我劝过你多少次,莫要铸下大错......”
“你几时劝过本座?”楼云挽厉声反问。
这人真是可笑,凭什么认为她会认下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你执迷不悟!”
宁择玉转过头去,不愿再与她多言。
“诸位,极北域主虐杀成性,不知悔改,其罪罄竹难书。”
“今日,宁某就在此手刃仇人,替师弟师妹报仇,还望诸位仙友共讨伐之!”
宁择玉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整个大殿都陷入沉默之中。
“这......”
兰泽城君子剑在修界素来是声名极佳、一呼百应。他此番话一出,之前帮楼云挽据理力争的一众掌门、门主纷纷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别说兰泽城的那两个弟子极有可能死于楼云挽之手,就是她那魔主的身份都让原本就恨她的人更加忌惮。
试问整个四九洲谁愿意看到本就坐拥朝华宫的魔主,又成了极北之渊的新域主呢?
若是能借兰泽城的手除了这位日后可能成为仙门心腹大患的妖女,接下来数百年都可高枕无忧了。
这怕是在场所有仙门掌门共同的心声。
“好一个虐杀成性,不知悔改。”
“宁择玉,本座竟不知你是这般看我的。”
楼云挽缓缓从御座之上起身,面带寒意。
亏她还以为他与那些仙族眼高于顶的修士不同,没想到也是假仁假义、满口胡言的一丘之貉。
只是不知道那日日送来的白玉糕、域主宫里朝夕相伴的日日夜夜里又有几分真心?
“仙族宵小。”
“若是对本座不满直接动手便是,何必要费尽心思布下此局。”
“真是虚伪的小人行径。”
“阿挽,你本就有错在先。”宁择玉的嘴唇动了动,似是不忍。
“回头是岸。”
“恒之,与这妖女废话什么!”在一旁目睹全程的龚长老早已拍案而起。
“极北域主,我门中弟子惨死你手,老夫今日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本座再说一遍,沈则安和季舒荷的死与我无关。”
“你放屁......”
宁择玉扯住龚长老的衣袖,摇摇头,“长老,多说无益。”
“楼云挽,我已在域主宫上下布下诛魔阵法。”
“今日,你必死无疑。”
一听见兰泽城早有准备,在场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仙门众人纷纷附和。
“妖女,你当魔主的时候老子就看你不顺眼了!今日有衡玉道君在,看你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都用不着衡玉道君出手,先让这无法无天的妖女尝尝本公子的剑术!”
“还有我!”
以兰泽城为首的仙门迅速朝着楼云挽展开包围之势。那些原本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仙君如今个个横眉冷对,手中招式变化,一道道灵气攻势早已酝酿完全,就等着一声令下群起而攻之。
他们双目赤红,怒视着高台之上的女子,仿佛在看什么天大的仇人。
楼云挽见状在心中冷笑一声。
这些对她刀剑相向的人中,又有多少在宴席之上曾朝着极北域主阿谀奉承。
又有多少,面不改色的收下抬上来的那一箱箱世间罕有的至宝。
仙门似乎总是这样,喜欢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仿佛这样除掉碍眼之人的时候方可心安。然后事了了,再标榜一番自己是如何的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
可这百年来,他们真的就如宣扬的那般行事高风亮节、无可指摘吗?
若真是,为何中州饿殍遍地而无人理会,乡野之处妖兽横行而不见修士?
反而是宴席之上大放厥词,异宝之处座无虚席。
杀人夺宝,样样在行。
这便是仙族,伪善又无情。
“好啊,”身着红衣的女子缓缓摘下脸上覆着的琉璃面具,反手扣在地上。
墨发随风扬起,绣着赤红莲纹的长靴毫不留情的碾过碎屑。
在琉璃破碎的脆响中,楼云挽笑得妖冶而张扬。
“本座拭目以待。”
“那便休怪我不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只见宁择玉稍一抬手,层层金光瞬间顺着域主宫的四周升腾而起。
大殿的纱帘高高扬起,却在接触到金光的刹那化为齑粉。
“女君,”穆葭不知何时冲到了楼云挽身边,她皱眉看着四周飞速运转的阵法,面色黑沉。
“他们是有备而来,属下掩护您离开。”
虽然女君现在没有记忆并不记得魔域之人,但只要她还活着一日,就永远是她们效忠的魔主。
“域主,您快走,俺给你断后!”穷奇也张开双臂,跟护小鸡仔一般将她护在身后。
楼云挽拍了拍穆葭的掌心,不动声色的将她掩至身后。又看向脸气得通红的穷奇,缓缓摇头。
“来不及了。”
宁择玉怕是早有准备,这些日子穷奇为他放开了权限,极北之渊上下对他并不设防。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整个域主宫早已被他布满了阵法,就等着今日来取她性命。
兰泽城君子剑,果然是好算计。
连一颗真心都能用来作为诱敌深入的筹码。
“都怪俺,要是俺上点心,也不会找了他的道!”穷奇懊恼的捶胸。
“不是你的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若是旁人想要千方百计的置她于死地,就是千般防备、万般小心也是无用的。
“极北之渊,听吾号令。”
“破——”
楼云挽双手结印引动这股深藏于深渊之中的古老力量。纯白的力量在她手中凝成白练,毫不留情的朝着仙族的方向而去。
那些刚刚还在叫嚣着的仙门修士一时不敌,竟是被纷纷击飞出去,狠狠撞在四周玄玉墙壁上。
“痛死了!”
“啊——”
“老夫来会会你!”
龚长老召唤出翠玉葫芦,施诀放大数倍后狠狠与楼云挽的长练碰在一起。
大殿之中,绿意和白光狠狠交织在一起。
灵气对决散开的烟尘中,双方均是后退一步。楼云挽翻身稳住身形,反手掷出三柄短匕直直朝龚长老面门而去。
小老头朝后一滚,这才勉强躲过攻势。只是可惜他那一大把白花花的胡须,就这样被削断,飞舞着落了地。
“妖女,赔老夫的胡子!”
龚远道立即气得不打一出来,葫芦在手中化为巨大的长龙,呼啸着就朝着高台而去。
而另一边,穷奇身躯一震,在诸多修士恐惧的目光中现出原形。高达数十丈的上古异兽一脚便踩碎了玄铁长柱,带着尖利到此的长尾轻轻一扫,数十位修士便惨叫着倒飞出去。
“想欺负俺们域主,先吃俺一尾巴!”
宁择玉见形势不对,加快了口中掐诀的速度。很快,金光蔓延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其间甚至还夹杂着几股深蓝色的雷电。
楼云挽一边接下来势汹汹的绿龙,一边分心观察着大阵的方向,眉头紧皱。
这是......
“九天灭魂阵!”穆葭先一步叫了出来。
“什么东西?”穷奇还在疑惑的摸着脑门。
“上古诛魔阵的一种,因为太过残忍后来被废除。”
“一旦陷入此阵,受困者不会立即死亡。而是要承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劫之后,再被灭世金光一点一点蚕食吞噬。整个过程漫长痛苦,即使是在上古时期,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神,不会受此劫难。”
没想到仙门竟然这般恶毒,对女君下此毒手。
“宁仙君,亏域主还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居然......”穷奇说不下去,红了眼眶。
他都不敢想,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落在他们域主身上会有多痛。
“那是她罪有应得。”
金光之外,白衣仙君的面容在光影中变得扭曲而模糊不清。
就连平日里熟悉的声音都变得渺远。
而九天诛魔阵,在他们说话间第一道劫雷已经落下。
二编:【已修文】
最近忙晕了,身体也不太好,这章差点字数明天中午前补齐(弯腰致歉
Btw.小宁不是坏人啊啊啊,补药骂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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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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