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容又在山上磨蹭了两日,直到快到方大夫复诊的时间了,才收拾东西回去。
已经有两日没见过虞容的云归一下朝就往家赶,才出太极殿殿门,就看见一名小太监已经在等着了。
云归眼眸一暗,知道是躲不开了,脚步便慢了下来。
“云将军,陛下有请。”
不等云归上前,这小太监已经迎了上来。
云归淡声道:“带路吧。”
云归到时,皇帝已经等在演武场等着了。
“陛下”
云归低头垂眸,行了一礼。
凝神观看侍卫练武的皇帝好似这才看见云归的到来,抬手虚扶起:“燕归不必多礼。”
咋听见皇帝唤自己表字,云归顿了顿便起身了:“谢陛下。”
云归起身后,落在皇帝后两步的地方,而皇帝好似也忘记了是自己叫云归过来的。
一君一臣,沉默地看着演武台上的侍卫们。
“好!”
在一名侍卫用手中的刀将另一名侍卫打下台后,不发一语的皇帝突然拍手叫好。
不知皇帝想做什么的云归冷冷的站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燕归回来,怕还没动过手吧?可要与这些侍卫比一比?”
皇帝突然回过头,问后面的云归。
云归道:“臣回来后松懈了不少,此时怕是比不过了。”
皇帝虎目一瞪:“燕归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朕的大将军,为朕守家卫国,怎可能连一小小侍卫都比不上?”
云归抿唇,顿了顿,脸色有些不情愿:“臣今日身上的衣袍不太合适,若是输了……”
皇帝摆摆手,慈祥又和蔼道:“关衣袍什么事,燕归若是不愿意,我这做伯父的还能逼你不成?”
云归连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容臣换身合适的衣裳便来,绝不误了陛下雅兴!”
皇帝抬手拍了拍低了他半个身体的云归,笑道:“果然还是小孩性子,想松松筋骨便去,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云归退下,将外袍脱了,又把宽大的袖子绑起来,勉强做出骑装的样子。
演武台上,还是那一刀拍下对手的侍卫在上面等着。
云归抬脚走上一旁的阶梯,边走便整理袖子。
等着的侍卫神色有些傲慢,堂堂大将军,一个翻身便可上来了,非要绕远走阶梯。
云归好似看不见那侍卫的傲慢,来到台子中央,站定。
“王大海,请……”
王大海话还没说,眨眼间人已经摔到台下了。
就像刚才他把另一个侍卫摔下去一样。
王大海半撑起身子,满目戾气:“你!”
云归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站在台上居高临下道:“抱歉,战事时没功夫听敌军报完姓名。”
坐在远处观战的皇帝神色不明,看起来十分高兴,赞赏:“不愧是朕的大将军!”
皇帝没说什么,比云归还要低不知道多少级的王大海更不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爬了起来。
“还有谁要与云将军比试比试!今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谁不想在皇帝面前露脸,虽然不一定打得过云将军,但万一入了陛下的眼,那可就平步青云了!
演武场里的侍卫们跃跃欲试。
有了云归刚才那一番话,后面上台的侍卫不再报名字,最多行了一礼,便开始进攻。
就这样云归一人挑战了十几个人。
直到一个穿着轻甲,同样拿着刀的侍卫上来:“姜丰。”
云归眼眸一沉,他等的人来了。
姜丰的水平明显要高于刚才上台的所有侍卫,他与云归打得有来有往,两人看起来势均力敌。
不同于刚才的那些侍卫,姜丰的每个招式都是冲着云归的命来的。
在一次交手中,两人的武器相互抵着对方的命脉,呼吸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热浪。
最后这场比武以两人平手作为结束。
皇帝看得十分开心,在云归回来时大力赞赏:“若不是先前耗费了太多力气,燕归可就获胜了!终究还是差一点啊!”
云归不骄不躁,语气平淡地和皇帝开启了玩笑道:“后面这名侍卫是个好苗子,若是能让我带去守边怕是最好不过了。”
皇帝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冰冷:“云麾将军真是忠心,要人都要到朕跟前来了。”
云归低头跪下,认错:“臣不敢!”
皇帝转身,不去看他,摆手:“你走吧。”
云归:“臣告退。”
好似特地在下朝后两人叫来就是为了看一出打戏。
云归离开后,跟在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恭维道:“云将军真是英武!”
皇帝眯了眯浑浊的龙目,好似在感叹:“有其父必有其子。”
小太监上赶着说好话:“像极了英国公,想必日后云将军的孩子也能如此出类拔萃!”
皇帝哼笑。
不久后,听说在皇帝身边的一名太监夜里看不清,一脚踩空跌入池塘,淹死了。
外头的天空一碧万顷,云归骑上了自己的马儿,眯眼抬头看天。
这是与高高宫墙隔开的,完全不一样的天。
万里无云也意味着温度有些高了。
天没亮便赶回来的虞容在屋里躲暑,凉不下来,便让人在屋里加了些冰块,自己搬了椅子,靠在一旁,才感觉好受了些。
元香站在一旁,给虞容扇扇子。
凉爽下来的虞容喟叹:“要是有一碗冰雪丸子就好了!”
边说边偷看元香的表情,元香垂眸扇着扇子,什么也没看见,也没看见。
见元香不理会自己,虞容便知道,这口腹之欲只能忍下来了。
“少夫人,方大夫来了,夫人请您过去。”
如霜进来禀告。
虞容有些奇怪,之前方大夫来了都是直接来到正松堂,这回怎么到了杜夫人哪里。
尽管疑惑,但虞容也没多想什么,让人收拾收拾,便往杜夫人那里去。
方大夫同杜夫人也认识好几年了,云归年少时便天天往方大夫那里跑,一来一往,方大夫不得不与杜夫人熟识。
杜夫人让人上了茶,又把人都退下去。
趁着虞容还没来,杜夫人难掩焦急道:“我这儿媳,身体可好?”
方大夫饮了口清茶,才缓声道:“好,接下来食补,便可缓慢补回来了。”
闻言,杜夫人轻吐一口气,又问:“可利子嗣?”
方大夫吃着点心一动一动白胡子一顿,道:“夫人为何如此着急?”
杜夫人看了眼门口,还未有人进来,才轻叹:“你也知,近年当今对我们云家越发不满了,我想着早些让阿归留下子嗣,终归是好的。”
方大夫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柯姑姑便进来通报,说是虞容到了。
两人的话头一停,杜夫人也不再说什么,方大夫则专心等候他的患者。
虞容缓步进来,先是对杜夫人行了礼,又冲方大夫点头示意。
杜夫人仔细打量着虞容,发觉真如方大夫所说,现在虞容的脸色比刚入府时好上不少,人也精神了。
方大夫边搭脉边点头道:“少夫人体质好了不少,只是还要继续用药。”
虞容点头,方大夫开了方子交给元香,柯姑姑将方大夫送出去。
一下子屋里有意无意的,就剩下杜夫人和虞容。
杜夫人看着脸色好了许多的虞容,越看越喜欢,问道:“阿容与燕归成亲也有一段时日了,燕归待你可好?”
虞容轻敛眉目,一番娇羞状:“二爷待我极好,十分体贴。”
杜夫人有些欣慰:“如此便好,我就怕他在外头日子久了,不懂得夫妻相处之道。”
虞容看起来有些紧张抿了抿唇,又夸赞了一番云归。
两人看起来十分和谐。
聊着聊着,杜夫人话语一转,道:“我像阿容这个年纪,燕归已经在肚子里了,不知阿容打算何时要子嗣?”
之前是假装娇羞,这回虞容是真的红了脸,虽然她和云归什么都没做,但也不代表着能和长辈肆无忌惮述说自己房中事。
虞容耳根通红,手指不自觉捏紧衣裳,嗫嚅不语。
杜夫人见状,取笑虞容脸皮薄:“阿容都成亲这么久了,还是那么容易害臊啊?”
虞容双颊飘着红云,细声道:“二爷事务繁忙……”
杜夫人挑眉,扬声道:“繁衍子嗣是重中之重,你可不能任由他!”
虞容紧抿红唇,低声应是。
杜夫人见虞容十分不自在,走下来拉住她的手,宽慰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如今边境不是十分安稳,燕归也不知何时就要戍边,若能在他回去前留下子嗣那是再好不过了!”
虞容点头,乖巧至极,也十分可人。
接着,杜夫人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虞容,又拉着她说了一些自己年轻时孤儿寡母带着云归留守京城的日子,直到说得有些累了才放人。
虞容离开杜夫人的院子,走了不知多久,脸上温婉娇羞的模样顿时换了换。
她知道杜夫人的意思,也知道这是为了云家好。
只是虞容不愿,不愿自己以后都被困在这里,特别是在宝山寺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李半夏之后,这股要离去的念头愈演愈烈。
这子嗣确实要留,但怎么留杜夫人可没说。
虞容沉思,不是她生的也行,她不介意,就是不知道杜夫人和云归介不介意了。
“夫人”
回到院子,虞容恰巧碰上侍书带着人收拾好屋子出来。
日光下,侍书姣好的面容毫无遮挡露了出来,落在虞容眼底。
看见侍书,虞容想起了虞夫人送侍书来的目的,眼眸一闪,心里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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