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内心有多抗拒,芙蕾雅毕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穆的话点醒了她,神的旨意确实不是她能任性违抗的。反正嫁人也是几年后的事,天塌下来当被子盖,向来是她的生存哲学。于是,那点小愁绪很快被她打包扔进了帕米尔的寒风中,她又变回了那个活力四射(或者说,麻烦不断)的芙蕾雅。
“艰难”的念动力修行,正式拉开帷幕。
穆先生考虑到这位徒弟有那么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基础,加上深知让她老老实实冥想打坐堪比让贵鬼安静一天——根本不可能,便决定从最基础的实物操控开始。他挑选了最小、最轻的石籽,放在芙蕾雅面前。
“集中精神,感受你体内的小宇宙,将意念专注于石子上,想象它是你延伸的一部分,让它缓缓浮起。”穆的声音温和而耐心,示范了一遍,石子如羽毛般轻盈升起,悬浮在半空。
芙蕾雅瞪大眼睛,觉得这似乎……不难?她摩拳擦掌,信心满满:“看我的!”
她深吸一口气,小脸憋得通红,全身力气仿佛都用在瞪眼上了。她死死盯着那粒石子,心中默念:“起来!起来!快给我起来!”
然而,石子纹丝不动。
“不要用蛮力,”穆在一旁指导,“要用心去感受,用意念去引导。”
芙蕾雅换了个策略,开始对着石子挤眉弄眼,嘴里还发出“嗯——”、“唔——”用力的声音,仿佛不是在发动念动力,而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便秘仪式。
旁边的贵鬼本来在练习移动更大的石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差点让自己的石头掉下来砸到脚。
穆揉了揉眉心,继续耐心引导:“放松,芙蕾雅。你的意念太杂乱,不够纯粹。”
尝试了 N 次失败后,芙蕾雅有点恼羞成怒。她决定来个“大力出奇迹”。这一次,她不再小心翼翼,而是猛地将全部注意力(或者说,是蛮横的意志力)集中爆发!
“给我起——!!!”
奇迹发生了!
那粒小石籽不是缓缓浮起,而是像颗出膛的微型子弹,“嗖”地一声猛地弹射起来!方向却完全失控,划出一道诡异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直奔穆先生那优雅的、浅紫色长发的后脑勺而去!
“啪!”
一声清脆又微小的撞击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
穆正全神贯注地思考如何用更浅显易懂的方式教导这个“奇才”,根本没料到会有来自学员的“背后一击”,毫无防备之下,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虽然石子很小,力道对黄金圣斗士来说如同挠痒痒,但……心理冲击是巨大的。
我,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穆,被誉为世上最顶级的念动力大师之一……居然在教学中,被一个第一天正式学习、菜鸟中的菜鸟,用最基础的训练石籽……击中了后脑勺?
穆的身体瞬间僵住,内心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呼啸着跑过,留下一片狼藉的沉默。
“噗哈哈哈哈哈哈——!!!”贵鬼先是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直接扔掉手里的石头,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穆、穆先生!你、你被偷袭了!哈哈哈!”
芙蕾雅也彻底傻眼了,看着穆缓缓转过身,脸上那复杂难言的表情(混合着难以置信、无奈、以及一丝极力克制的无语),她吓得魂飞魄散。
“对、对、对不起!先生!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慌得语无伦次,一个箭步冲上去,下意识就伸手想去摸穆的后脑勺,“您没事吧?有没有起包?疼不疼?”
穆下意识地微微后仰,避开了那只“罪魁祸首”的手。他看着眼前这张写满惊慌和愧疚的小脸,再听听旁边贵鬼那毫无同情心的狂笑,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都在欢快地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修养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你,还是先回去练习冥想吧。”
看来,让芙蕾雅掌握念动力的道路,远比修复任何一件破损的圣衣,都要来得……曲折和充满意外。穆先生感到,他未来需要担心的,可能不仅仅是芙蕾雅的学业,还有自己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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