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穆先生堆满古籍的书房里投下安静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和旧纸张的气息。穆先生已经耐心地向芙蕾雅讲解了冥想的要领——放松身体,集中精神,感受体内小宇宙的微光。
“现在,你们一起尝试静坐一刻钟。”穆温和地说完,便转身去了隔壁的工作间,那里还有一件等待修复的圣衣需要他投入精细的念动力。
书房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修行者”。芙蕾雅依言闭上眼睛,努力了大约……三分钟。她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浑身像有蚂蚁在爬。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瞄向对面的贵鬼。
只见贵鬼盘腿坐得端正,小脸紧绷,眉头微蹙,一副全神贯注、煞有介事的模样。芙蕾雅眼珠一转,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像气泡一样冒了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踮着脚尖走到穆先生宽大的书桌前。桌上散放着一些羽毛笔和一瓶打开的墨水。她拿起一支羽毛笔,用柔软的羽毛尖轻轻蘸了点墨汁,然后像只偷腥的小猫,悄无声息地溜回贵鬼身边。
忍着笑,她小心翼翼地将沾了墨水的羽毛尖,在贵鬼的鼻子下面,轻轻点了一个圆溜溜的黑点。
痒意让贵鬼猛地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芙蕾雅憋笑憋得通红的脸。
“哈哈哈!小胡子贵鬼!你快看!哈哈哈!”芙蕾雅再也忍不住,爆发出大笑,顺手抓起书桌上的一面用来整理仪容的小铜镜,举到贵鬼面前。
贵鬼看着镜子里自己鼻下那撮可笑的“小胡子”,先是一愣,随即小脸气得像桌上的红墨水!
“芙!蕾!雅!”他跳起来,也冲到书桌旁,抓起另一支笔,蘸饱了墨水,气势汹汹地就要报复。
“哇!你想干嘛!”芙蕾雅笑着躲闪。
于是,一场鸡飞狗跳的“墨水攻防战”在安静的书房里上演。两人绕着书桌和书架追逐,画笔成了武器。贵鬼瞅准机会,在芙蕾雅的右眼周围画了个黑圈,活像一只被打扁的熊猫。芙蕾雅不甘示弱,又在贵鬼的左脸上画了个大大的黑叉。
当穆先生处理完圣衣的一个细微裂缝,想着回来检查一下两位徒弟的冥想进度时,推开书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贵鬼顶着一脸的“抽象派”涂鸦,芙蕾雅挂着个独眼“熊猫眼”,两人正扭在一起,贵鬼试图把墨汁点在芙蕾雅额头上,而芙蕾雅则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墨水滴滴答答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书桌上一片狼藉,羽毛笔滚落,墨水瓶险险欲倒。
穆先生温文尔雅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感觉太阳穴两侧的血管在突突直跳,毕生修炼的平和心境出现了巨大的裂痕,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几乎要冲破他黄金圣斗士的矜持。
“你——们——!”
这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寒意,瞬间冻住了扭打中的两人。
芙蕾雅和贵鬼像被施了定身法,僵硬地转过头,看到穆先生那张虽然依旧俊美但明显笼罩着一层寒霜的脸。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比帕米尔的暴风雪前夕还要令人窒息。
穆的目光扫过两人花猫似的脸,又落在狼藉的书桌和地上的墨点上,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把那两个小混蛋拎起来扔出门外的冲动。他用最后一丝理智,发出了看似平静却不容置疑的惩罚:
“看来你们对笔和墨水的兴趣,远大于对冥想的兴趣。”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如此,每人抄写《念动力基础要诀》一百遍。不抄完,不准吃晚饭,也不准离开书房半步。”
说完,穆先生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让他血压飙升的“战场”。他怕再多待一秒,自己那闻名于世的念动力就会失控,把这两个捣蛋鬼直接嵌进墙里。
书房里,只剩下两个面面相觑的“花脸猫”,和一座名为“一百遍”的沉重大山。芙蕾雅吐了吐舌头,贵鬼哀嚎一声,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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