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合着两人偶尔的叹气声。抄写《念动力基础要诀》一百遍，这惩罚听起来就让人手酸。
芙蕾雅写着写着，忽然停下笔，用手肘碰了碰旁边同样愁眉苦脸的贵鬼，压低声音问：“喂，红毛小鬼，穆先生……他就从来没真正发过火吗？像那种……嗯……火山爆发一样的？”
贵鬼抬起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刚才那样还不算发火吗？我从来没见过穆先生脸色那么难看过！声音都冷得能冻住帕米尔的湖水了！吓死我了！”
“啥？就刚才？”芙蕾雅难以置信地挑眉，“那也叫发脾气？顶多就是……语气重了一点吧？”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在天空之城时，自己有一次恶作剧过头，父亲那雷霆般的咆哮，声浪几乎要把华丽的穹顶掀翻，侍从们吓得瑟瑟发抖的场景。相比之下，穆先生刚才那句冰冷的“你们……”，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和风细雨。
贵鬼使劲摇头：“反正我跟着穆先生这么久，从来没见他真的对谁红过脸、大声吼叫过。就算我小时候调皮捣蛋，他也只是温和地讲道理，最多……就是像现在这样罚我抄书或者面壁思过。他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我一下。”
芙蕾雅听了，撇撇嘴，用一种“原来如此”的语气说：“哦——难怪你本事学成这鬼样子。严师才能出高徒懂不懂？像穆先生这么好脾气，能教出什么名堂？”
“你胡说！”贵鬼像被踩了尾巴，立刻炸毛反驳，连抄写都顾不上了，“才不是那样！穆先生说了，念动力的修行在于心性的沉淀和长期的积累，欲速则不达！我学的时间还不长，能有现在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穆先生的念动力是所有圣斗士里最强的！是你没见识过而已！他修复圣衣的时候，那才叫厉害！”
芙蕾雅被贵鬼激动的反应噎了一下，没再出声反驳，但心里却嘀咕起来。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天空之城那些武艺高强的将军们，哪个不是脾气火爆、声如洪钟？力量与威严、甚至与暴躁，似乎是划等号的。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像穆先生这样，连发脾气都只是微微蹙眉、声音降温的人，体内究竟能蕴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那种温和与强大并存的矛盾感，就像帕米尔高原看似宁静的天空，谁能想到其中蕴藏着能撕裂一切的风暴呢？她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又偷偷瞄了一眼隔壁房间的方向，对这位被迫认下的老师，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超越表面麻烦的好奇。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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