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猎户被她的话震在原地,一时间忘记反驳。
直到姜宝意已经从面前离开,他沉默一下,最终还是踏进许久不见的军营,将此事汇报给老付。
希望他能阻止这个鲁莽的女娃子!
实际他心里更希望这么好的苗子,不要提前陨落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许猎户刚冲进军营,后脚,方伯就已经跟出来。
其实方伯早就发现姜宝意偷偷离开的身影,而且还带走了鸟铳。一下子他就猜测到她要干什么?
但当面拦截,她肯定不听,就跟许猎户一样还反被质问。
“早知道就让老付把她的武器给收了。”方伯开始反思道。
方伯就这么跟着,姜宝意的身影,她抄着近道走,此处去镇子有两里地,不远也不近,怪异的是姜宝意一直在大街上绕路。
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方伯跟了几圈,顿觉不对劲,寻思自己是不是被娃子发现了?
结果只是一个转弯,姜宝意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方伯急得逮着同样过弯的一个年轻人询问:“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从这里路过?”
可方伯一时着急忽略了此处,被年轻人巡视几下打趣道:“老伯,这里可是暗巷,姑娘家怎么会过来?你是来寻花问柳的吧?”
方伯:......
直接跟丢了。
与此同时,姜宝意已经爬上屋顶蹲了会,趁着没人发现,她迅速翻过墙,这些事她已经轻车熟路了。
渐渐感觉回到那个晚上。
只是片刻丢神。
便听到附近一家酒楼声音很吵,她本想翻过栏杆,然后从楼内离开,刚好听见这里一些虏人抄着他们的语言说些什么,一连串的弹音。
姜宝意是听不懂,刚从这里路过。
终于有个梁人谄媚的声音响起:“索老爷,您的枪法真是没话可说,放东篙,您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方才那农夫实在蛮横,您也是被逼无奈才开枪,谁知道会有多管闲事的路过。”
很快另一个声音显然斯文一些,但对方似乎也是虏人,说话带口音:“索老爷,军府府司与东篙把总交好,您在这里打伤他的兵有些不妥。”
终于刚刚一进来喊得最大声的男人,低沉反问:“有什么不妥的?”
“如今是我们虏人的天下,梁奴若是不识相,毙了便是!”说着桌上发出沉闷的拍击声。
“老爷,我只是担心您惹了麻烦。”
“废话!难道谁还敢要我的命!梁人?笑话,更别说府司不会帮外人了!”那男人气焰嚣张道:“你忘记上次就是府司帮我摆平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之后似乎非常不满此人的发言。
很快此人被轰出来。
刚好姜宝意躲在角落里,此人出来拂袖叹息:“不听忠良言,吃亏在眼前。”
随后便下楼去了。
姜宝意眯了眯眼睛,循着方才疑似罪魁祸首发言的人的方向看去。
她转身就走了。
不一会儿就换了小二的衣服进来送酒。
而她刚刚猫着的角落坐着一个晕过去的小二。
她将酒送进包厢,首先看主位,果然是个竖着朝天辫,满脸胡茬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眉眼皆是桀骜不驯。
她进来放酒时,此人还非常不满抱怨:“姓突的最近满嘴都是梁人那套,我看他是忘记自己的祖宗姓什么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劝慰。
男人才神色缓和,当一杯酒被端到他面前,他狠狠拍了下桌,靠近的酒杯都倒了。
其他人均是吓了一跳。
连拿在手上的酒杯都倒了自己一身。
可想而知这群附庸多么惧怕这位索老爷。
八仙桌都洒了半桌的酒。
不是浪费就是要重新叫酒。
很快一个小二双手穿过酒桌,迅速给索老爷的杯子倒满酒,然后给其他人也倒满酒。
填补了杯中的空缺。
原本觉得扫兴的人,有了酒,就少了抱怨。
索老爷爷端着酒喝了起来。
丝毫没注意小二笑着慢悠悠走出包厢。
酒桌坐着的一个男人斜了眼小二离开的方向,他看着自己手里没有因为索老爷的怒喝而洒落的酒杯。
男人显得若有所思,不过他很快就站起来提醒:“索老爷,喝完酒,就回东篙置办的宅邸,那里安全一点。”
此人起身还背着一把熟悉的长柄的布套,索老爷对他的态度显然收敛一些,但依旧不耐烦道:“知道了。”
“属下有点事要出现探查一下。”男人放下酒杯不打招呼就走了。
其他人都习惯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是索老爷的护卫,是从神器营出来的一等一的退伍好手。
索老爷花了重金,求了府司才把人弄到自己身边。
而索老爷又是个火铳迷,自然对这位护卫敬爱有加,有气也不会随便对他撒。
此人正是自称自己赵臣的梁人。
赵臣出去后,从楼上望下全都是穿一样衣服的小二来回穿梭送餐。
再没有刚刚那个低着头镇定倒酒的小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关注那个小二?总感觉不一样。
于是起了疑心。
赵臣自以为自己还算谨慎,作为护卫,他只需要负责雇主的安危,有点蛛丝马迹定然不会放过。
然而这次的怀疑只是短暂划过,就不见踪影。
赵臣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总之作为上过战场退下来的铳手,天生对危险有不寻常的敏锐感。
自从入了东篙,他心里便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此时不同往日。至于为什么不同往日?暂时不知。但按照索老爷作死的性格,六年前伤了一个梁人百长,对方还是把总的义兄弟。
据说马上要被朝廷任命为副把总。
但因为索老爷醉酒打伤对方,而导致对方脱离军营,消失在市井小巷。
赵臣依稀还记得那位老前辈也打过火铳,而且已经快步入神器营了。
以上种种,让赵臣提醒索老爷近日在宅邸低调一点。
而此时此刻,姜宝意已经将衣服还给小二,还制造了一点疑似摔倒的声音,故意让人知道。还将那虏人用的酒壶摔在地上。
她很清楚小二要是就这样昏迷,保不准要失业。
还不如变成公伤!
当然本身就是工伤。
等她从窗外翻走,另一个小二闻声进来,看见同伴倒在地上,地上还有一套熟悉的酒壶,立即联想到什么去跟掌柜的报告。
这酒楼掌柜听说自己的人被打晕了。
二话不说将人偷偷送进医馆,当工伤处理,自己掏腰包,也不敢说上门帮忙争取公道。
只能自认倒霉了。
要是平常,小二出点错,可能就被踹出酒楼了。
这次连掌柜都越发觉得索老爷真是人憎鬼厌。
“小心什么时候被天收?”尽管如此掌柜也只能骂骂了事。
刚好姜宝意出了酒楼,一路打听那位人尽皆知的索老爷的宅邸。正好在东港。
是夜。
索老爷和几个狗腿吹嘘完,就让赵臣架着回到宅邸,进门的时候,索老爷还大声高唱扰民,但基本没人敢出来理论。
赵臣将人送回去,决定今天巡夜。
“附近都有人把守,你怕什么?”索老爷笑话他总是绷紧神经。
尽管是为了自己安慰,但索老爷总觉得这梁人就是喜欢大题小做。要不是他有点本事,自己早看不惯他踹他走了。
“罢了,真是贱命,让你好好享受,都不会!”
“老爷别忘记,我是护卫,保护您是我的职业。”赵臣十分严肃提醒他。
“随你。贱就是贱,放你回去睡觉,都不去,女人也是,也不玩,一天到晚就跟突秀才一样罗里吧嗦。”索老爷自己摸着进房间,还把鞋子踢飞在院内,然后踩着白袜进了房间,门都不关倒头就睡。
还是赵臣帮忙关门,他就站在院内守着,决定在索老爷没有离开东篙之前,暂时省去睡觉的环节。
一直守到半夜子时,原本夜静人深的院子突然传来“啪!”短暂的鞭炮声。
似乎有人朝索老爷的府邸扔鞭炮。
赵臣以为是附近哪个熊孩子?他没有出去。
直到一连串鞭炮,被扔进院内,惊动护院开门出去检查,发现外面乌漆嘛黑,根本见不到几个人。
但总是有鞭炮不断在各个院口响起。
吵得索老爷醒来,忍着头疼骂咧咧:“赵臣,你出去看看什么情况,老子酒还没醒,现在困得很!”
“老爷,其他人会处理,您放心。”赵臣提醒道。
但随着又一连串鞭炮声扰人清梦,索老爷再也怒不可遏训斥道:“叫你去就去,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赵臣,快给我滚出去!要是再让我听到鞭炮声,你这护卫也不用干了。回去撑船卖豆腐吧!反正你们梁人一辈子也只能干这些活!”
这毫不留情的奚落,让赵臣挑动眉头,瞬间扭头离开。
他寻思在外院应该也很安全。
然而等他前脚离开,后脚,就已经有人从屋顶翻下来,双脚落在地上。
这道黑影蒙着面抱着头浑身漆黑,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难怪那么难以察觉。
她落地后,大摇大摆地推开没有锁的门,径直进去。
索老爷还在睡着,听到细微的声音还以为赵臣还跟条狗似的护在他身边,他毫不犹豫抄起床头柜的琉璃瓶朝声音的方向摔去。
正好一地碎片溅到姜宝意的脚下,差点就伤到她。
她露出一丝微笑,只是微笑中有点虐笑,然后捏着拳头,骨节嘎嘎作响:“看来你平常真是狂到没边。”
“以为自己有九条命是吧?”
“滚!赵臣你再忤逆我,小心本老爷...”索老爷几乎条件反射骂过去,可骂到一半,隔着蚊帐,觉得对方刻意压低的声音不对,明显不是男人。
正好蚊帐因为角落一盏黯淡的烛光照出一条细柳般的黑影。
这道黑影,悄无声息站在床前,即使未与其对视,背后都有一种被人凝视的感觉。
很快下一刻,这个黑影慢慢有弧度,朝蚊帐伸出手。
索老爷刚清醒一下,反应过来,想呼救,很快脑袋狠狠挨了一下,然后枕头划拉,一把棉絮想投喂食物一样不停塞进他的嘴巴。
直到他无法发出声,最后下巴被人重重一击,意识瞬间消散。
没了挣扎。
而且只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归为平静。神不知鬼不觉。
她套起了麻袋!
小天使们,平常如果有事,艹会隔日更,没事就日更,偶尔还会爆更。[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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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激你们想支持艹的心。[星星眼]
留着下次或者下下次艹上架的文投吧。那时艹更加动力满满更新嘿嘿嘿![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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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个叫花子很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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