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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装什么好人

没有人定义什么叫迷途知返,总要一点点地,去摸索,但他们都知道浪子回头,也明白青山依旧。

做完课间操回来,廖思诚通知常则休前记得来找他,带上自己的数学教材跟练习册。

这话别人自然也听见了。

“早上看你们一齐进来的,什心情况?”

“…”

“不是,廖班盯上你啦?”

他们一哄而上,闹得常则耳膜生疼。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少啰哩八索的,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离谱?一个个的想八卦想上天了吧?”

“那你真去啊?”苏畅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常则正犹豫着,裴晓徊凑上来。

“要去就去,又不会少几两肉。难不成常哥你还怕啊?”语气带着调侃。

这是激将法。又不是刀山火海他常则能怕?

“去就去!”常则一场桌子,这事就定下来了。

眼巴巴等到了午休,他还真敲响了门,位置靠前的老师扯开门,看见是他,一幅见了鬼的样子。

那老师转头看向里边的廖思诚,来回扫视,最终他摸了摸后脑勺让常则进来了。

廖思诚抬起头,常则不情不愿的挪着步子过去。

廖思诚从桌面一旁抽出几张A4纸,又从笔筒里拿出红笔。他伸手从桌底取出一个蓝色的小凳子,朝常则乐意。

常则慢吞吞的又将凳子往后移得远了些,这才坐下。

“数学书。”廖思诚耐差性子提醒他。

常则把课本和习册一起送过去。

接过后,廖思诚垂眸翻看教材,每一页都是满当当的笔记。

他眉毛上挑,和常则的眼神撞在一块。

廖思诚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常则莫名地心慌。

下一秒,廖思诚将书本翻过来,掀起书本的右下角,只是一眼,他缓缓将页面完全敞开。

上面的空白处赫然是工整的三个字—“甫钰文”

常则喉咙一紧,他试探着瞟了一眼对面的人。

廖思诚指尖轻点,面无表情地问:“你姓甫?”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和我耍这些小聪明,都过时了。”

常则被他的话哽住,一时无言。

他等着廖思诚接下来劈头盖脸的数落。

可是只有一句,“你自己的书不能用吗?”

常则眼神游离。

“…能是能,就是没…”他友吾着。

廖思诚和他心照不宣。

他深深他看了看常则无措的模样,明明不是很大的错误,却又显得他像露出了马脚,不小心被人捉包。

让人好气又好笑。

平时的威风去那儿了?

“把笔记补好,晚自习之前给我检查。”

“…哦。”

廖思诚没再去追究这事,这倒让常则没想到,他还以为廖思诚会借这事好好整一下他,哪逞想就这么翻篇了。

…讲题的时候常则不能集中注意力,他基础薄弱,许多简单的题都做不来。

廖思诚问一句他就搭一下腔,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

“你真听进去了?”声音戛然而止。

面前那张A4纸上全是鲜红的草稿,真正让常则做出来的只有寥寥几笔。

常则张了张嘴,他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廖思诚明显不信,“就不能专心一点?你这次考试还打算考吊车尾?”

见常则一声不吭,他压低声音,“毕竟我是你班主任,你没点长进让家里怎么想?给点面子,嗯?”

常则脸皮再厚也憋不住,他额角突突跳,漫不经心地应下了。

“行。”

半个小时过去得很快,常则总算松了一口气,过程太过煎熬,他起身拿着课本打算回教室,却看见廖思诚收拾他的手提包。

常则收回脚,他看向四周,还在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已经睡下了,他突然收东西干什么?

常则想问,又怕多嘴。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不是午休时间吗?要出去?”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他问这个干什么?多管闲事…

廖思诚手上动作一顿,然后又将几页资料订好。

“嗯,外出家访。” 没有保留地告诉了他。

常则心如明镜,他也没再说话,轻轻推开了门,走出去。

回教室时,常则在走廊上晃悠。

这个点还没到学生会巡逻的时间。

穿出枝叶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身上,映着眉眼,随着每一步的走动,全身上下都沐浴在光中,在其间穿梭。

常则在游神。

他鲜少强求自己去做一件事,中考是第一次。

最后的几个月,他沉下心来,在考场上发挥出色考上七中。

他自然懂得捡起那些落下的功课有多不容易。

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没有任何的起色。

可是也算熬过去了。

常则其实很清楚,他自己什么样儿。

早上拦路的唐允,是一个叫张续涵的人的小弟。

说到这个人就不得不提起高一那件事。

高一那会儿的常则,也没到处惹事,有现在七中口口相传的成就,还要“多亏”这个张续涵。

常则行事我行我素,怼起人来绝不嘴软,自然而然的,一些看他不顺眼的人盯上了他,嫌他压了自己的风头。

张续涵家里有背景,人前人后,谁不称他一声老大,据传他还和道上的人称兄道弟。

某天回家的路上,他集聚了十多号人,在左拐的巷子里把常则给堵了。

常则对于自己被堵这件事,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云谈风轻地,像是装傻一样,甚至还侧身给那群人让道。

张续涵讥讽的样子,那鼓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千不该,万不该,他早已摸清常则的家里事,嘴皮子动两下,常则的脸瞬间黑了。

小弟们还没反应过来,常则一拳就打歪了张续涵的脸,好歹也是个校霸,那叫一个威风,招招手,他们便一拥而上。

张续涵呲牙咧嘴捂着脸,“给我上!”

常则翻了个白眼,一脚踹飞一个,捏紧的拳头一次又一次抡起,不要命似的往人身上砸,动作间带起一阵风,他咬紧牙关,下鄂线紧绷,眼底是惊涛骇浪。

张续涵暗骂一声,他又亲自出马。到底是身经自战,抗揍。

可就算是不锈钢,常则也能给他打变形。

两人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上下,等到常则又一次翻身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张续涵梗红了脖子,他的一双手还搭在常则的肩上,指甲深陷,这人尝试着把常则甩下去,终于,两人刚一分开,常则又迅速起身。

巷子的两边是水泥墙,剩下的人站在他们的不远处,踌躇着要不要上去棒一把。

大概是对老大的实力的自信,没一个人动手。

常则被人抵在墙上,他抬起腿就是膝击,准确无误地创在张续涵的几根肋骨和肚子上。

耗到最后,只听小弟惊呼一声有人来了,张续涵咬咬牙,青天白日下,白光一闪。

常则以极快的速度扼住他的手腕,匕首往上带,挣扎间,避之不及,刀尖还是穿过了常则的肩胛骨。

腥红的血液迅速染红了白色的校服,肩头晕开一块。

剧烈的疼痛,他甚至听见了皮肉撕烈的声音。

刀尖刺入的很深,之后的事就像一场云烟,常则记不清了。

后来,目击者举报,是两个应宁中学的高三学生。

派出所介入调查,刚好截取到了张续涵和他的小弟们跑路的那段监控。

本来这事经他家里几次欲盖弥彰就想这么混过去,结果孟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了这事。

张续涵同学被七中“光荣地”开除学籍,此后,常则一战成名。

他也再没听过关于张续涵的消息了。倒是自己的左肩上留下了狰狞的一道疤。

最近,看唐允那些人越发嚣张,常则不用猜都知道,张续涵快出来了。

他想起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出来了又怎样,还不是小学弟。

常则拉开后门,吱嘎一声,他能看见光照之处,教室里一大片人都趴了下去,最前几排也迅速反应,慌慌张张,他听见桌肚里砸的响了好几声,更好笑的是,不知道哪几个人组队打游戏,可能有个人耳机没摘还在那儿叫个不停。

常则心情愉悦,他转身将门关好,这时候大家才发现来人是谁。

“吓死我了!”“好险…”几个小子拍拍胸脯,顺了口气,还有皮的人硬拽着常则不让他上位。

“爪子撒开。”常则笑骂一声,他扫了眼教室,没空位子,说明人都到齐了。

嘶…午休前回来的?不是还有思过的两个吗?廖思诚这效率…

常则心里啧了两声。

因为窗帘拉得紧,他的后知后觉。班上现在全是黑发,那什么五颜六色的毛是一个…哦不,一根都没了!

常则沉默了下,他回到座位。

胡惟一抬起头,“回来了常哥?廖思诚人呢?”

常则没吭声,他让人把书传给甫钰文,然后趴到课桌上,一动不动。

胡惟一全当他是累着了也就没再去追问。

外出家访…常则想了想,廖思诚是年轻老师,没经验,一般这样的家长都谈不上多信任,嘴上说新时代了哪儿哪儿不一样,可是要真和某些老古板较起劲的来,恐怕廖思诚没这个能力。

这种刻板印象从孩子出生开始,上了学,当家长的总有他们的那一套,思想开明的很少。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论教育,都有同一个结论。

大家长们自以为给孩子铺好了路。

许多那些挂在嘴边的话都是所谓的“前车之鉴”,又或是上一辈便这么说了。

他们自己没试过,却希望这一辈的人听劝。

要讲真的,没那些“离经叛道”的尝试或突破,也没那些个“海市蜃楼”的幻想,社会又要怎么发展。

难道就像山顶洞人一样,循环往复地过日子?

常则的手指动了动,他将脸埋得更深。

分辨种种“冲动”,看一个人是否无用。

——下午第一节课真提不起精神,夏天的空气闷热,感觉黏糊糊地贴在人皮肤上。

课表上一周有三节化学课在午休后。

化学老师叫涂暮飞,和所有老教师一样,他特喜欢板书,课件上干净,遭殃的是前排的同学。

粉笔灰往下落,飘在半空中,其密度之大恐是六月飞雪。

老涂爱好广,一把年纪了还参加半马。爱听的歌一定有《东方红》。

刚带8班化学的时候,老涂精神焕发,第一堂下了后,感觉他积攒了无处发泄的怨气。

可爱的小老头儿成了8班同学们口中的“催眠大师”。

——廖思诚家访的第一个幸运对象是班长家。

此时此刻的裴晓徊灌了半瓶凉水,他扫了一眼班上还趴着的几个人。

涂暮飞穿着白色背心,踩着人字拖,在有节奏的啪啪声里走进了教室

“醒醒了啊!洗把脸去!正是年轻的时候应该朝气蓬勃,奋发图强!梦里头有啥子?醒来还不是一场空?!要脚踏实地,落在实处…”

不管他激情四射的唠叨完,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出去了,那幅场景活似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僵尸们一样。

常则虽说坐在最前面但他睡得死,老涂在他耳边开炮,他硬是没被吵醒。

还是等到胡惟一回来时,他坏心思的

把手贴在常则的后脖子上。

常则猛地惊醒,他下意识伸手往衣领里钻,摸到一把水渍。

胡惟一笑出了声,常则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反应过来就要站起身去抓胡惟一,只感觉脚一麻,常则刚起身就又坐了下去。

全班哄堂大笑。

“常则,去洗脸!”涂暮飞用卷成筒的教材敲了敲他的课桌。

收到命令的常同学掠起眼皮看了一眼老涂,他没好气道:“醒了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教室后面传来的轻响吸引了过去。

靠墙角处有一张放杂物的桌子,平时也没人用,现在,上面正放着两大盒雪糕,廖思诚正靠在后门的门框上,他的视线落在常则身上。

“洗了脸的来拿雪糕。”话里带着笑意。

幼稚,一根雪糕就能收买人心?常则十分不屑。

下一秒,他听见了椅子的挪动声,班上的其余人如同乍起的海浪,争先恐后。他不敢信的看向后面。连陈诏也去了,还差点被挤出来。

廖思诚拿着一根雪糕,朝常则走来,常则有些不自然,他放大腿上的两只手无处安放,只能揪着校裤。

离得越近,常则不自觉憋气。

终于在走到他面前时,常则别过头。

“涂老师,给。”

常则睁大了眼,就看着那根雪糕从他头上递过去,然后涂暮飞伸手接过。

他麻了。整个过程发生不到一分钟。

“腾”一声常则从座位上起身,径直走前门出去了。

廖思诚转身时轻笑一声,也不知道他心里装的什么玩意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常则回来了,他选择走后门,走廊上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额前的发丝贴着皮肤,下颚还挂着几滴水珠,校服下摆一块湿一块干,鬼知道他是不是撩起来擦过脸。

从后门进来时,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盒子,盒子里还躺着两根雪糕。

廖思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常则二话不说,长手一捞。他心安理得的撕开了包装,一边朝座位的方向走过去。

裴晓徊笑起来,“常哥你忘了这谁买的了不?”

常则送雪糕进嘴的手一顿,他斜视着看裴晓徊,后者的雪糕已经吃了一半。

常则狠狠咬下一口,巧克力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冰凉的口感让他从头爽到脚底。

“你管我?”他含糊的回了一句。

此时八班的氛围轻松安逸。

反正花的是那人的钱,就当吃着消气了。常则心里想。

大概真是因为雪糕静心的效果,这节课老涂上的很满意,也没人交头接耳。以至于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常则还觉得过得很快。

在值日生赶来擦黑板之前,常则拿起放在桌角上方的包装袋,起身去丢垃圾。胡惟一紧跟在他身后。

垃圾桶边胡惟一自然的单手揽过常则的肩,脑袋凑得极近,常则翻了一个白眼。

“你那破事儿我还没找你呢,再弄爪子给你剁了。”声音压得较低,有点吓唬人的意思。

胡惟一揉了一把常则的头,“说啥呢?那雪糕还没给你气消下来啊?”

刚出来的裴晓徊就看见这一幕。两人一高一低,像是胡惟一倚在身边的那人的身上。

“…你俩有点暖味了啊。”

胡惟一回头看,他咧嘴笑道:“这就不对了啊,小班长怎么能捕风捉影呢?廖班让你捉早恋的也不是这么个法子…”

裴晓徊在听见某三个字时上前一步抓起那人放在常则肩头的手,将二人隔开。

常则没反应过来,“干嘛呢你!”

裴晓徊脸上挂着假笑:“常规操作,不分男女。”

等人进教室后常则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抽了?”

胡惟一琢磨出一种本不应该有的见解,他脸色一变,连连摇头,想将那东西摇出脑袋。

“应该是。”他欲盖弥彰的答道,“对了,下午去那儿?还是老地方吧。”

常则不觉得话题转的突兀,“嗯,别忘了叫上橙子。”

胡唯一嘁了一声,“知道,你最“疼”他了~”话尾拉长了调,常则懒得理他,转头就也进去了。

走廊上人来人往,胡惟一渐渐休止了笑意。

每周日的下午三点到六点半,七中允许学生外出。

杨年呈的家境要比班上大多学生要好,但这绝不是常则和他走的近的原因。

出校时常则没看见廖思诚,办公室里他瞄了一眼,也没人。

别问他怎么瞄的,一群男的路过办公室,他往玻璃窗里看了一眼,还好没人注意。

看完常则就后悔了。

我看他干啥?

……操。

校门口人满为患,出去后满大街随处可见的都是七中的人,当然,应宁中学也一样。

常则他们五六个人,在街上大摇大摆。常则手插裤兜,走在中间,是十分惹眼的存在。

少年薄唇微湾,眼含笑意,途经商场时杨年呈提出要去逛逛。

刘希不干了,“拢共就几小时,陪你了还玩个屁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紫?”杨年呈操着一口台湾腔,还昂着头,看着刘希一脸不爽。

很快他的脑袋被人拍了一下,脖子被人搂住。

“常哥你看他啦…”刘希夹着嗓子有模有样的学着,偏偏他又是公牛嗓。

常则和杨年呈脑袋贴着脑袋,他尽量憋笑,“怎么跟橙子说话的呢?”

他扬起唇,“你们先去,我和他随便看看。”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个黑吧,名字叫“甲壳虫”,这网吧在七拐八绕的巷子里,有一家寿衣店作掩护,虽说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里面设备齐全,服务周到,价格不用说,十块上网一小时。

许多学生从寿衣店前经过,最后进了那地方。

常则他们每周日都会去,在前台领了卡,往大厅舒舒服服一坐,把游戏打个尽兴才回校。

胡惟一看了眼非要跟上来的裴晓徊,“他俩你怎么不隔开?”

裴小班长状似认真的想了几秒,他和胡惟一对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没必要吧。”

街上热闹,马路上还时不时传来按喇叭的声音,斑马线那头的绿灯亮了,这儿的人流又多了些,熙熙攘攘。

可能是太阳光毒辣,好几人从胡惟一身旁擦肩而过,他往里边站,只觉得很热,心里也乱。

“我也去。”胡惟一笑着走向常则,“刚好太热了,还能去商场蹭冷气。”

裴晓徊的脸肉眼可出的垮下了,他是单眼皮,左眼眼皮下有一颗小黑痣,虽说藏的隐秘,但他肤色偏白,也就显眼也些,总的,他现在的表情很不好看。

裴晓徊一声不吭,丢下一句“我去书店”,转身就走。

商场有四层,一楼首饰、数码店,二楼销售百货,三楼是服装专场,最顶层卖家具,床上用品。

三人上了二楼,人并不多,广播里音乐声悠扬,这儿清爽怡人和外面天差地别。

说是陪人家去他也真就只起到了陪同的作用,前面两个人东逛西转,常则一只手拿着手机,随意刷着短视频。

他一路跟着,走走停停。

胡惟一看上了一顶帽子。鸭舌帽,米白色。

杨年呈拖胸在一旁看着,“这不适合你的啦!”音调忽上忽下。

胡惟一受不了他的点评,他取下那帽子往脑袋上一戴,调整一下后看向身后的人。

“常哥,怎么样?”

常则眼皮抬都不抬,“惨不忍睹。”他依旧低头看着手机。

胡惟一撇撇嘴,“这四个字你会写啊?”

常则终于抬头看向他,眯了眯眼,像是认真思考后:”这不是有你精彩演绎了么。”

胡惟一:“你这嘴说的话昨这么不中听呢…”

常则收好手机,他活动着手腕:“不爱听你还问?”

也是他疏忽了,人常则抢饭抢坑抢篮球场,怼天怼地怼空气。

哪说得过人家啊。

常则抬眸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转角走来两个人。

是廖思诚和一个长相姣好的女人,她一头法式波浪卷,五宫精致,穿着黑色紧身包臀裙,活色生香,像极了油画上的艳红蔷薇。

等反应过来,常则他们已经躲在了货架后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堪堪遮住三个高中生。

他们通过缝隙着向外边,廖思诚绅士的推着购物车,和那女人有说有笑。

“啧啧,这是师母吧?”杨年呈小声道。

胡惟一瞟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你小心被发现了。”

杨年呈微微侧眸:“嗯?”

“…就变成橙汁了。”

常则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复而正色道:“又不是见不得人,偷摸干什么?”话音刚落,他就在其余两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出去了。

是的,而且还是直逼廖思诚。

常则站住脚,昂首挺胸,也就比廖思诚高出一个指节,还不在同一水平线。

廖思诚面不改色,直视常则,“常同学,一个人?”

身旁的那个女人在听见这句话开头时好像笑了一下。

常则眼尾下垂,他扯出一个笑,干巴巴的,“师母好。”

那女人看向一旁,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廖思诚皱了皱眉,“说话注意点。”

常则一点儿也不尴尬,“不能叫?”

“…这位是我表妹,“顿了顿,他看着常则“你表姐。”话里带着点意味不明。

常则问号表情,很快反应过来,“乱说啊你,我们是一家的吗!”

廖老师不想和小孩子讲道理,他眼尖的瞧见藏在货架后面的两个人。

自知被发现的他们扭捏的出来,走到常则身边,一左一右,并排站着,只有常则没低头,这画面像一起挨训。

“胡惟一?”廖思诚的声音再度响起。

胡惟一缓缓抬起头来,讪笑了两下。

“…帽子不错。”

胡惟一愣了下,他偏头悄咪咪看了眼常则,又看了看杨年呈,然后有些底,气了一般说:“我就说嘛,他俩没眼光。”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廖思诚也听见,而且听起来他似乎还有点小得意。

杨年呈和常则没眼看。

随后廖思诚提出要替胡惟一买单。

“啊?我…”胡惟一下意识看常则。

“你俩慢慢儿唠!”丢下这句话后,常则拽着杨年呈一溜烟的就不见人影了。

——街道上依旧烈阳高照,两边的银杏树枝繁叶茂,一眼过去是望不到头的绿意。

通往网吧的那条巷子的墙上布满了爬山虎,小巧的绿叶,有些颜色深,有的才冒头颜色也就浅,而且薄到透光。

就连树上的蝉也叫倦了,又或是因为炙热的太阳光照,蝉鸣一声比一节拖的调子长,间隔时间也愈发久。

常则早就松开手,跑到小卖部里买了两罐冰镇可乐。

转身抛给杨年呈一瓶,仰头灌了一大口才缓过劲来。

他们还碰见了从蓝天书屋出来的苏畅和崔诗。

两人漫步在巷子里,算是阴凉了点。

迎面走来许多刚出“甲壳虫”的学生。过了寿衣店,进网吧,前台还有些付账的人。

恰巧刘希和另外两个人也在服务中心,好像已经取了押金,刘希看见他们后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他熟分的勾搭上杨年呈:“橙子,这次帮哥付了吧?”

不等当事人反应,常则看了刘希一眼。

“开玩笑呢常哥…”刘希收到眼刀,仿拂被烫到一般,迅速松开了杨年呈。

胡惟一出商场后和裴晓徊打了个照面。此前廖思诚他们已经开车走了。

胡惟一别扭的移开眼,裴晓徊盯着胡惟一泛红的脸颊,不知道刚在商场发生了什么。

“帽子好看。”说着,他伸手,用食指将胡惟一的帽檐往下压了压。遮住了半张脸。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胡惟一打掉裴晓徊的手,稍微用了点动,他龇着牙,有点不耐烦:“你他妈少动手动脚的!”

在廖思诚面前大气不敢喘像受了什么窝囊气似的,这下总能发泄了。

裴晓徊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温和点?”

胡惟一将常则的话现学现用,“你不爱听可以滚!”

……真凶。

“你昨天都不是这样的。”裴晓徊垂下眼帘。

这话没来由,胡惟一却知道他什么意思。兄弟嘛,总会起小摩擦,开玩笑什么的也可以原谅。

可是他们之间好像没发生什么吧?

想到这儿胡惟一给自己绕懵了。结果半天憋出来一句:“你想多了。”

下晚自习后胡惟一想和常则一起走。

常则手上动作一顿,看向他,“你之前不都和老裴一起的?”常则不明所以。

“…跟你走有安全感。”胡惟一笑了笑,但很牵强。

“少来,裴晓徊又不吃人…”常则一想到廖思诚可能在停车场等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要是被他发现我坐廖思诚的车那还得了?

教室里的人都快走完了,千钧一发之际,裴晓徊朝这边走来。

“有啥事好好说!人来了,我走了啊!”常则抬了抬下巴,长腿已经迈出去了,下一秒上演“原地消失”。

…裴晓徊若无其事的走到胡惟一身后,停下,他垂眸盯着人的发顶,笑起来。

“怎么?魂儿都丢了?”说着,他望了眼常则开溜的方向,轻笑一声,“脚底像抹油了的。”

胡惟一心里咯噔一声,见裴某人没把下午的事儿放心上,也就松了一口气。和往常一样换上轻松的语调:“走吧,裴小班长。”

裴晓徊听见这话,稍微侧头看向窗外,走廊上黑漆漆一片,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月在他侧脸上流连,衬得冷清疏离,可玻璃窗上,他的眼底分明盛满了笑意。

可是偏偏这点没来由的笑,不能给胡惟一看了去。

有些事看似毫无逻辑,但实际上却是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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