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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王兄对母后为他推荐的王妃,他没有挑剔。在夏末秋初里,他就成了婚。

我们都说时间安排的太紧了,王兄却说早晚都一样。就算有了嫂嫂,王兄一样很疼我,而且嫂嫂漂亮又温柔,总是盼着我去她宫里陪她说说话。

在除夕夜里,嫂嫂有喜的消息传出,父王与母后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我去找萧鄞时,他正在院子里看雪,他提着灯,遥遥望着深色的天空。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在看雪,而是看他的故国,晋国。

他帮我拍打身上落下的雪花,带我进了屋,门窗开着,阿宋守在门口。

他今晚格外寡言,我以为他不舒服,他只说没什么,有点想家了。

我不能承诺他什么,也不能做主将他送回去,只好抱了抱他,笑着对他说:“你有我呀,我陪着你。”

萧鄞看着我笑了,他笑的很温柔。那晚他送我到宫殿门口,我将伞递给他,说:“早点回去吧,雪越来越大了。”

我转身进门,却听到他喊我的名字,他说:“晚晚,对不起。”

我立马凑过去指着他道:“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萧鄞攥着我的手,摇了摇头。

我看他今晚模样可怜,就没与他追究。我心想萧鄞这么乖,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可是,他那么乖,却都是骗我的。

他在我身边,伪装的太好了,我以为他无害,他却骗了我们所有人。

嫂嫂孩子没了的时候,他来安慰我,他眼里有哀伤,也有我看不懂的其他情绪。

夜里我睡不着,独自一人来找他,无意撞见一只鸽子从他院子里飞出去。他转身看到我时,我看到他有一丝慌乱和无措。

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直到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却在系带子时系错了死结。

我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笑了笑,笑的有些哀伤,他说之前捡到一只鸽子,受了伤,今晚养好了,就放飞走了。

我说我怎么不知道。

他低着头,手放在我肩膀上,微微颤抖。

我想起得知嫂嫂有意喜那日他对我说的对不起,我有些心凉,却又不敢细想。

我问他,是你做的吗?

他摇头,却又顿住。

我看着他,那一瞬间我最想问的是为什么。但我知道我不可能问出答案。

我转身离开,跨过院门时,他喊了我一声。

他说:“晚晚。”

我回头看他,他孤身立在诺大的院中,那么清冷,孤寂。我看着他红了眼眶,我亦是如此。

我们彼此相望,却又感觉隔了一座山那么沉重,那么难以移动。

我对宫卫说,把院子封了,看好他,一举一动都要上报我。

院门在我身后合拢,我一步一步的往来路走,明明眼睛已经红的不成样子,我却没有哭。寒风迎面而来,透过萧鄞为我披的披风,将我的心脏吹的一片荒凉。

鸽子被抓回来了,里面的东西我没看,给了王兄。我对王兄说,留他一条命,就关在那里,派人看着就好,毕竟是晋国的王子。

王兄像小时候一样,摸着我的头,夸赞我做的很对。

我分得清什么是轻,什么是重。可我还是那么伤心,却不敢让任何人看出来。

王兄如我所愿只把他关了起来,却亲手将他打了一顿,他没有还手。我当时站在外面,听着声音,心里犹如寸草不生的荒野一般,空旷寂静。

我开始睡不着,坐在窗前看着月亮。

安乐来给我请脉,为我调安神的汤药。我抱着膝盖看着他,小声说,给能他送点药吗?

安乐跪坐在我面前,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他再来时,和我聊天,聊起萧鄞,他说,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看着没什么变化,就只是瘦了些。

我哦了一声,乖乖把煎好的药喝完。

那晚,我睡的安稳。

安乐隔三差五来给我请脉,也会和我聊起萧鄞。

其实他就在那里,我随时能过去看他,但我不能去。

我曾站在宫殿的最高处,遥望萧鄞的院子。那里太高了,风又很大,但是我从冬天看到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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