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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暗海贸易

私密交易,藏污纳垢。

战船破开晨雾时,我正倚在岛边的树下张望。乌木船帆被海风鼓得满满当当,船头的青铜兽首溅起细碎的浪花,比寻常快船竟早了两个时辰抵岸。

南乔大将军登岛那刻,天刚蒙蒙亮,橘色的晨光正漫过暗褐色的礁石,将海面染成一片暖金。他身着铁甲,甲片上还凝着未干的海水,随着迈步的动作轻响。海浪退去又涌来,他踩着湿滑的卵石滩上前。

我望着他踏浪而来的身影,竟看得有些出神——那挺拔的身姿、沉稳的步伐,与记忆里父亲的轮廓渐渐重叠。待他走近,我才看清他眉眼间的凌厉,眼神锐利如鹰,周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杀伐之气。

可当他的目光扫到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骤然柔和下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连鬓角的胡茬都仿佛染上了暖意。那瞬间,战场上的大将军消失了,只剩下我记忆中那个会弯腰为我摘野果的和蔼父亲。

我指尖微微发颤,一股冲动涌上来——想立刻扑过去唤一声“父亲”,想把这些年的隐忍和盘托出。可海风突然送来远处的军号声,我猛地回过神,大敌当前,父亲此番登岛是为了部署事宜,我的身份之事,只能暂且压在心底。

大将军身后除了佩刀执盾的亲卫,竟还跟着漕帮帮主曹胜男——她一身劲装,目光始终追随着大将军的背影,那股紧追不舍的劲儿,任谁看了都心下明了。

曹胜男快步走到我身边,挽起了我的手。因为大将军待我好,她便也爱屋及乌对我和善,再加上,我十分支持她追求大将军,她便把我当作了朋友。

我将岛上发现的山洞、人口贩子的交易方式与时间一一禀明大将军。

听罢,大将军定下计策:他将伪装成买主,登上海上的交易大船,那伙人向来在深海大船上做买卖,先接买主登船,待船驶入无遮无拦的深海,便以拍卖的形式公然贩人。而曹胜男和漕帮的人,还有几名精干士兵,乔装成待售的男女老少,混进被押解的人群中;为保万无一失,原本看押的三人里,只留一人配合,另外两人由乔装的士兵顶替。

人口贩卖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买卖双方都是经过挑选的人,只有指定的买主拿着信物方能登船。我凭借玲珑阁的势力寻访到一个买主,先将其秘密收押,让大将军易容成他的模样。我则扮作侍女,跟随在大将军身边。

一切准备就绪,码头上的风裹着咸腥气,卷得我鬓边的碎发贴在面颊上。我垂着手立在“张老爷”身后,指尖悄悄攥紧了袖口暗藏的指尖刃。

那是易容成买主模样的大将军,脸上覆着一张半旧的乌木面具,只露出削薄的下颌和抿成直线的唇,一身锦缎长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倒真有几分暴发户的倨傲。

远处的黑暗里传来木桨划水的轻响,一艘乌篷小船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个同样蒙着青布面巾的汉子,只透过面巾缝隙扫了我们两眼,便哑着嗓子低喝:“是张老爷?上船。”

大将军颔首,抬脚时靴底碾过码头的碎石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我紧随其后踏上船板,船身晃了晃,我故意踉跄了一下,借着扶他衣袖的动作,飞快地瞥了眼水面——月光下,几叶扁平的帆板像黑色的鱼鳍,远远缀在小船后方,那是东境军的水兵,正借着浪影无声追踪,这些士兵都是水中好手。

小船行至不远,大船的轮廓终于从雾里浮现,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蒙巾汉子引我们登梯时,我注意到他腰间挂着枚铜制的令牌,与玲珑阁事先查到的贩卖组织标记分毫不差。

大将军抬手按住面具,似是整理,实则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稳住,登船后看我手势。”

我低头应是,眼角的余光扫过其他几个登船的“买主”,个个都遮着脸,有的戴帷帽,有的覆假面,彼此间连眼神都不交流,只闻靴底踏在甲板上的闷响。

谁也不会想到,这伙“贵客”里竟藏着朝廷的利刃,更不会察觉,水面下那些“鱼鳍”正随着大船的航迹,一点点收紧包围圈。

这艘三层大船的中层堪称整船的核心,挑高足有两丈,顶梁处架着鎏金雕花木椽,每一根都刻着缠枝莲纹,纹路里还嵌着细碎的珍珠,在舱壁两侧琉璃灯的映照下,流光溢彩晃得人眼晕。四周墙壁挂着清一色的云锦织纱,绯红底色上绣着百鸟朝凤图,纱幔垂落时轻若流云,被穿堂风一吹,便露出后面暗纹雕花的梨木护墙板。

正厅中央,一方半人高的半圆形木台孤零零立着,台面铺着深棕色犀皮漆,边缘嵌着一圈黄铜包边,被摩挲得发亮。

木台下方按三阶台阶依次摆放着十几套实木桌椅,全是上好的黄花梨打造,桌面光可鉴人,椅背上还雕着如意云纹,铺着厚厚的獭兔绒坐垫。

我紧随大将军的脚步,在第二排最靠舷窗的位置坐下。这位置背对着主台,视野偏窄,显然是给无关紧要的角色预备的——看来我们假扮的“张老爷”分量确实不够,倒也省了不少应付旁人的麻烦,正合了“藏拙”的心思。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大厅里的桌椅渐渐坐满,各色绫罗绸缎的身影穿梭往来,低声交谈的话语混着茶盏碰撞的脆响,终于有人敲响了木台上的铜锣。

“当——”的一声后,拍卖正式开场,几个小厮捧着托盘鱼贯而出,上面摆着的皆是字画古玩:有泛黄的前朝手卷,有题着诗句的折扇,还有釉色莹润的青瓷小瓶……这仅是拍卖的头盘。

大将军为了不引人怀疑,在第一件拍品流拍后,便不急不慢地举了牌,以二百两银子的价格拍下了一只羊脂玉扳指。那玉扳指通体雪白,上面只简单刻了几道弦纹,看着寻常,却也足够掩人耳目。

可几轮拍卖下来,我渐渐觉出了不对劲:每次叫拍人报出低价后,总会有两三个买主立刻跟着加价,幅度不大却步步紧逼,明显是在故意抬价;更古怪的是,每当叫拍人要落槌时,总会顿上一顿,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瞟向第三排正中间那个穿墨色锦袍的男人,等对方微微点头,才会高声喊出“成交”。

身旁的大将军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猫腻,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吩咐:“盯着那个穿墨袍的,眼神沉得很,定是这伙人的头目,一会儿动手,绝不能让他跑了。”

又过了半刻钟,舱外传来几声极轻的叩击声——是埋伏的士兵到了。按照事先的计划,他们兵分两路:一部分悄悄摸向底仓,去和潜伏在那里的曹胜男汇合,解救被关押的被拐百姓;另一部分则握紧腰间佩刀,顺着楼梯快步冲上二层,“哐当”一声踹开舱门,瞬间将整个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不许动!”大将军猛地摘下面具,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声如洪钟般喝道,“官府办案!拿下主犯墨袍男子,其余人等就地蹲下!”

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那些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买主们吓得脸色发白,纷纷抱头蹲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那伙贩卖人口的贩子却早有准备,为首的几个壮汉“唰”地抽出腰间的钢刀,刀尖直指逼近的士兵,恶狠狠地嘶吼:“敢管老子的闲事?兄弟们,拼了!”

钢刀出鞘的寒光刚映亮舱壁,最前排一个看似斯文的账房先生突然暴起,手里的算盘珠子“哗啦”撒了一地,竟是藏了把短匕直扑大将军面门。

我早有防备,指尖刃相击,“当”的一声格开短匕,指尖刃擦着对方手腕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那墨袍头目见势不妙,猛地掀翻身前的黄花梨桌,厚重的桌面砸向拦路的士兵,趁乱就往舷窗方向退。大将军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羊脂玉扳指狠狠掷出,玉扳指带着劲风砸中头目后心,他踉跄着扑在窗沿上,还没等推开窗户,两名士兵已扑上去拧住他的胳膊,冰凉的铁链“咔嚓”锁上了他的手腕。

舱内的贩子们虽负隅顽抗,可东境官兵早有部署,个个身手矫健。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挥刀砍向小兵,却被从背后袭来的曹胜男一脚踹中膝弯,“噗通”跪倒在地,反手就被按在了地上。曹胜男刚解了头上的布巾,发丝还沾着底仓的尘土,声音却掷地有声:“底仓百姓已全部解救,无一人受伤!”

混乱很快平息,被按在地上的贩子们还在骂骂咧咧,而那些买主们早已吓得浑身发抖,有人哆哆嗦嗦地掏出银票想求情,却被士兵厉声喝止:“所有参与买卖者,一律带回官府审问!”

大将军走到墨袍头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躲在船上就能无法无天?这海面上的冤魂,今日总算能瞑目了。”

头目垂着头,嘴角却扯出一抹冷笑:“你们抓得了我一个,还有无数人在做这买卖……”话没说完,就被士兵堵住了嘴,押了下去。

我走到舷窗边,看着海面上渐渐亮起来的天光,远处已有官府的漕船赶来接应。

舱内,传来被解救百姓的啜泣声。一个老妇人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孙儿,对着大将军连连磕头。

大将军扶起她,沉声道:“不必多礼,保一方平安,本就是分内之事。”

等所有犯人都被押上漕船,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海风拂过,吹散了舱内的血腥味,只剩下云锦纱幔在晨光中轻轻飘动。

我回头望了眼这艘曾经藏污纳垢的大船,如今它静静泊在海面上,终于卸下了伪装,等着被官府彻底清查。

墨袍头目被按在冰冷的石阶上时,指节因死死攥着腰间的青铜令牌而泛白,眼底翻涌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释然的冷光——显然,他不过是这张人口贩卖网里一枚早被备好的弃子。审讯室的火光晃得他眯起眼,供词里那些含糊其辞的“上游”“货路”,像沉在深海的暗礁,要彻底摸清背后真正的操盘手,还得耐着性子抽丝剥茧。

但至少此刻,港口码头那些蒙着黑布的木箱已被逐一撬开,巡逻艇的巡弋划破了暗夜的海雾,往日里在浪尖上穿梭的“幽灵船”没了补给点,海面上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总算要在这场严打风暴里暂时销声匿迹了。

码头上的风带着咸湿的潮气,撩得曹胜男的鬓发微微翻飞。她一身利落的靛青短打,腰间悬着软鞭,正侧头听大将军南乔说话,嘴角噙着点笑意,眼神亮得像淬了光。

大将军南乔则身着织金软甲,肩宽背挺,目光落在远处归航的船只上,听她说话时,便微微侧过脸,神情温和。

“南大将军和曹帮主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身旁漕帮的老管事笑着拱手。周围几人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真心的赞许。

我站在稍远些的石阶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缝里的青苔,也跟着点了点头——大将军沉稳可靠,曹胜男飒爽能干,确实是再般配不过。

可风一吹,心里那点别扭就像潮水似的涌了上来。我望着父亲南乔大将军看向曹胜男时不自觉柔和的眼神,想起过世的母亲,有种说不出的心涩。明明是我前几日还劝曹胜男该积极争取——“大将军身边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可真见父亲与曹胜男并肩而立、被人称作“天作之合”时,却像亲手把最珍视的旧物递了出去,又酸又空,连呼吸都带着点发闷的隔应。

沈蠡的脚步声带着几分急促,骤然打破了静谧,将我的思绪拽了回来。“阁主,”他垂手立在我身侧,气息微喘,“雁回楼那边刚传了消息,特意来请小神医过府诊治。”

我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治何人?”

“雁回楼楼主。”沈蠡往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据说他三年前遭人暗算,中了奇毒,双腿从此便废了,这几年遍请名医都束手无策。”他抬眼看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雁回楼可是江湖白道的魁首,势力遍布半壁江山,咱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和他们结个盟?”

我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不紧不慢:“急什么。先看看这楼主的斤两——他若是连个雁回楼都守不稳,那这盟,不结也罢。”

沈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补充道:“对了,楼主夫人明日会亲自驱车过来,专程接小神医去雁回楼,允吗?”

“允!”我斩钉截铁地应下,眸中闪过一丝锐光,“只有亲自去雁回楼走一趟,才能真正摸清那楼主到底有几分实力。”说着,我看向沈蠡,语气缓和了些,“明日就劳烦蠡叔陪我一同过去。”

沈蠡躬身应道:“好!属下这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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