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那辆原本匀速行驶着的摩托车,突然失去了控制,自作主张地滑了一个惊心褫魄的漂移,最后摔倒在地面上。
车上的张旸被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他的身体与路面不断摩擦碰撞,衣服瞬间被磨破,露出下面渗血的肌肤。
他痛苦地瘫倒在地,下意识地闷吼出声。
车轮还在惯性作用下疯狂转动着。
几分钟前,张旸优哉游哉地吹着口哨,怡然自得地骑着他的爱车四处晃悠。
凭借绝佳的视力于千万车流中发现纪辞序的车辆。他惊喜之余,奋力加速,眼看就要跟他哥平齐。
谁知,却看到副驾驶的人靠近他哥,好像在亲他哥的脸。
他满腔怒火,恨不得上前把那人推开。一个不慎,就被迫受教了这种惨痛的领悟。
还好戴了头盔,否则脑袋不保。
纪辞序激烈的心跳和蠢蠢欲动的渴望被这声巨响生生压制,不情不愿地与程且之一起下了车。
程且之伸手将摔倒在地的张旸搀扶起来。他仔细地打量着张旸,关心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帮你叫个救护车啊?”
换作任何人,在这一刻面对一个来自陌生人的热心关切都会感动备至,而张旸却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冲他摆了摆手,冷冷地回了句:“谢谢,不用。”
纪辞序站在不远处漠不关心地看着他们,并不打算靠近。
他早就发现有一辆车在尾随,但他因为只顾着安抚程且之的心情,无暇顾及其他,故放任其跟随。
谁知这人竟然选在他和程且之之间情绪升温之际出事打搅,当然不会有好脸相待。
他认为这就是尾随别人的代价。
张旸被程且之扶到路边坐着,他气鼓鼓地摘下头盔,委屈巴巴地看向冷漠的纪辞序,眼眶湿润。
纪辞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尾随之人竟然是他弟。
再看他弟伤得血肉模糊,心里揪得紧紧的,那点怨气也烟消云散。
程且之捕捉到张旸看向纪辞序的眼神,他忍不住开口问:“你们认识?”
眼看纪辞序从冷眼旁观变得忧心于色,他刚吐出去的问题在这一刻就已然有了答案。
张旸乜了他一眼,应道:“他是我哥!”
说罢,便低下头去掀开腿上被衣物布料粘住的伤口,吃痛地“嘶”了一声。
“哎你别弄它,等医护人员处理。”程且之好心提醒道。
纪辞序迈步上前检查着张旸身上的伤口,脸部倒是安然无恙,只有手臂、手掌心以及膝盖被擦伤。
虽说伤口挺深,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纪辞序这才稍稍放下心,问:“你跟踪我干什么?”
张旸眼睛眉毛紧皱一起,直呼冤枉:“我跟踪你干嘛?我老远看到是你的车,就想追上去跟你打个招呼,”
说着,他又满脸不悦地往程且之身上掠视一眼,补充道:“看到他亲你,我吓了一跳,所以……”
“弟弟你误会了,我没亲他。”程且之觉得有些好笑。
“啊是吗?那我看错了。”说罢,张旸便把头埋进膝盖里,偷偷扬着唇,嘴里却闷声道:“好痛啊!哥……”
“那我先送你……”纪辞序将目光从张旸身上转移到程且之身上。
“不用了,从这里过去几分钟就到了。你赶紧送你弟弟去医院处理伤口吧。”程且之摆摆手,打断纪辞序的话语,随即转身离去。
张旸歪着头,眯着一只眼睛看着程且之离开,直到人走远了这才抬起头。瞧见他哥恋恋不舍的眼神,他咳咳两声,说:“哥,人都走远了。”
走廊里灯光昏暗,偶尔有护士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处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时间来医院就诊的人并不多,他们也没有经历难熬的队伍。
张旸红红的进去,很快包扎完毕,白白的出来,伤口处裹着洁白的纱布。有一条腿还打上了石膏,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纪辞序见状,眉头一皱,连忙上前搀扶,“刚刚看上去也没那么严重,怎么还打上石膏了?”
张旸委屈巴巴地说:“医生说我韧带损伤了,让我少走动,最好卧床休息。”说着,张旸紧紧地挽着他哥胳膊,半边脸都贴在他哥身上。
“回去给你请个假。”纪辞序说。
张旸把身体的大部分重心都倚在纪辞序身上,单脚蹦跶着前行,蹦一步靠一下,蹦两步就要坐地下。
这么折腾下去,到了家或许都天亮了。
最后张旸是被纪辞序背上车的。
此时已经凌晨,回去的路上尤其通畅,没有任何停顿。开车之人最是享受这样的路况,整个夜晚仿佛都沉浸在这份宁静与自由之中。
都快到家了纪辞序这才想起来问:“大晚上不回家,骑车晃什么?”
张旸的学校离家近,以前为了能天天见他哥就选择不住校。但现在回家独守空房,夜夜冷清,孤独难熬,所以时不时地出来兜风。
“睡不着,出来吹吹风,你又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张旸解释道。
纪辞序听得愧疚感泛滥,他迟疑一瞬后,开口说:“等过段时间,我搬回来吧。”
当初搬到特管所的原因,一个是为了方便,还有一个是因为独自一人躺在那张曾经两人同睡的床上会孤枕难眠,思恋成疾。
现在程且之重新醒来,那些不快已全数忘怀,指不定没多久他就要重新搬回去了。
“真的啊?”张旸本是随口的倾诉,却换来这样的重视,这下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他以前埋怨多次,纪辞序都无动于衷,怎么这次就这样轻易的松口了。
“该不会你还要带人一起搬回来吧?”张旸这么一问出口,他脑海中不禁浮现程且之的身影。
纪辞序没否认,那无异于默认。
张旸的内心被这突如其来的火铳炸开了锅,火星子四溅乱飞,紧紧巴巴地贴在皮肤上,烫得他周身骨痛。
偏偏还要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只能在内心痛哭呐喊。
纪辞序将张旸安置好后,正要转身,张旸拉住他的手腕,可怜巴巴道:“哥,这两天你能回来住吗?”
不等纪辞序作出回应,张旸便艰难地扯着嘴唇的弧度,“没事,我这腿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这个应该过几天就能消了吧……”
程且之强撑着眼皮起身下床,路过苏吝大敞的房间,见他靠在床上,举着一面手柄镜,在自己的脖子上扫来扫去,扫左扫右,时不时地上手摸一下,皱眉低喃。
程且之瞥见苏吝脖子上那红得发黑的印记,摇了摇头。
等他洗漱回来,苏吝还是那个架势。那镜子手柄都被他手心的汗浸湿,糟蹋得一片油腻。
如同胶布一旦粘上就甩不掉了似的,照不出他心中所想他就不肯罢休。
程且之不禁揶揄一句:“你就放过镜子吧!它还没那个魔力马上就给你消除。”
苏吝不为所动,仍旧死死捏着镜子。
“你昨夜玩得挺嗨啊!”
程且之走近,伸出手一把将可怜的镜子抢过来,掏出纸巾擦了擦。
“我靠!我玩什么了!我咬他一口,他说要咬回来,我让他咬,谁知道他给我吸个这玩意出来!”
“他看上你什么了?”程且之叹了口想不明白的气。
“我靠!我这么英俊潇洒,看上我不是情理之中吗?”苏吝向手心吐了一口虚无的唾液,往头上那么一抹。
一觉醒来,头发本就泛油。被他那汗手一抹就更加发闪了,堪称天然无害的发胶。
苏吝转念一想,又觉不对。
“不对啊!他是男的,我看起来很像gay吗?”
那几簇向两边倾倒的刘海促使中间形成一条分界线,通通被他薅回中间,将线掩盖。
不等程且之回答,他自言自语着:“还是怪我魅力太大了。”
说来也怪,以前许壹辰都不会跟他提任何要求。昨天不知何故,在他饱腹之后,正要转身之际。
许壹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间抓住他的手,提了一个临时条件:“你能让我也咬一口吗?”
苏吝觉着咬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都咬人家那么多口了。
他还没被人咬过,想来肯定很疼。一般人的牙齿没那么锋利,即使不被刺穿,但是痛感肯定不会轻。
他咬咬牙,闭着眼,像个等待上刑的囚徒。
可谁知,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取而代之地是一阵痒意。
许壹辰的鼻息温热,嘴唇湿润,舌尖软滑,吮吸的声响回荡在耳边,黏黏糊糊的暧昧。
苏吝这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推开许壹辰。
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我靠!你有病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许壹辰的眼神也在一瞬之间转换,歉意瞬间上脸,“不好意思,我……”
他连续吐出好几个“我”字,但始终“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你你你你你什么你……”
苏吝耐心告急,“你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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