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不能太闲。
有种人一旦吃饱喝足,精力无处释放,于是便开始在他人背后谈论别人的是非长短和生活**,好似这样才能给自己平淡无奇的日子增添些许所谓的“乐趣”。
祝浮就是这类人近几天的饭后“零嘴”。
起因是祝浮换女朋友了。
只听窗外雨声淅淅飒飒,办公室内人声絮絮聒聒。
“我跟你们说,他女朋友可漂亮了,比上一个还漂亮,又高又气质。”
“不是,他怎么这么会追女生啊!还个个都是大美女。”
“人家祝浮也不错啊,人帅钱多事儿不多,肩宽窄腰个儿还高!关键是脾气稳定啊,我在这工作这么久了,还没见他生过气。”
“我上次在街上见过他和他上一任女朋友逛街,帮她女朋友拎包,他们看上去感情很好啊,怎么会突然就分手了?”
“对啊,他脾气也没你说的那么稳定啊!”
“好像是因为……”
施芫的脸上敷着蜡黄的“面膜”,戴着熊猫眼镜,活力全无,生无可恋地推开公司的门。
她大叹一口气,啪一下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施芫,昨晚又通宵追剧了?”
施芫睡眼惺忪地望向这个美女同事,回答:“是通宵了,但是没追剧。”
没错,昨晚她跟赵瑗玫通了一晚上语音。
张瑗玫的皮肤保养的还不错,水嫩水嫩的,毫无瑕疵。平时为了呵护皮肤尽量控制自己少熬夜,有时看小说上了头她都会强制自己关机睡觉。
施芫常常夸她自制力很强。
但是,现在赵瑗玫却说为了对比美容前后效果差别是否明显,应该提前熬几个大夜,把皮肤造作一番,这才对得起美容的意义。
施芫搞不懂赵瑗玫的脑回路,照她那么说的话,皮肤很好的人就不用去做美容了,做了也没差,白白浪费。
她想,赵瑗玫或许是克制太久了,这不过是为了放纵自己而找的借口。
她听见电话那头的赵瑗玫时不时地嘿嘿一笑,时不时地沉默不语,时不时地唉声叹气。
她知道这是已经完全投入小说时情随境变的表现。
她本想趁此偷偷睡去,反正赵瑗玫在电话那头也看不见。谁知刚垂下眼皮,就被一声呵斥:“不准睡,你要陪我!”
她怀疑赵瑗玫背地里悄悄在她身上安了摄像头。
“大姐,有小说陪你还不够啊?放过我吧!”
“芫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你的怨气,之前明明都叫我宝贝,现在变大姐了!”
“还不能有怨气了是吧?我明天要早起啊。”
“谁不是啊?我给你推荐几本超好看的小说,你看着看着就精神了。”
一个小时后,施芫果然睡意尽失,亢奋无比。
就这样,她们隔着手机互相探讨剧情,直到天亮。
哪怕此刻她的躯体坐在工位上,灵魂却还在回顾着剧情。
他们的工位是四人一排,桌面会有一大块隔板,组成一个小组。她看不见前面,前面也看不见她。
背后是冰冷的墙壁,左边靠窗,稍稍侧头窗外的风景便一览无余,虽说窗外只有一颗老树和一扇扇紧闭的窗门。
对面的窗帘只有在天气晴朗之时才会掀开。她有幸见过靠窗的帅哥,阳光打在那张俊美的侧脸上,枝丫将他圈在中间,占据她的视野,遭受辐射的眼球瞬间得到荡涤,就如小说中描写的情节,令她印象深刻。
她不好吃独食,于是转头就跟同事分享。结果动静闹太大,同事们纷纷凑上前来观望。对面的帅哥似有所感,残忍无情地拉上了窗帘。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施芫问右手边的女同事。
施芫从不主动挑起八卦头,但是她会好奇旁听。如有过分的言论,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右边的女同事叫周绪晴,留着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黑直顺滑,亮油油的,平时都有精心保养。
靠过道上的两个同事,一个叫杨愫惠,一个叫田筱汐。
施芫跟这几个同事关系不错,这个不错,仅限于在公司。出了公司,谁管你是谁。
同事之间处不出真朋友,关系最近之时便是一同八卦别人的时候。
“哦,对了,你们刚刚聊到哪里了?”周绪晴侧头问杨愫惠。
“祝浮跟他女朋友分手了……”杨愫惠说。
“啊???”施芫惊讶到没收住声音,意识过来后立马放低了问:“怎么可能啊?”
“我说了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啊?”田筱汐蹬着椅子靠近,持着一本书挡在嘴边。
杨愫惠:“放心吧,保证不说。”
田筱汐:“听说是因为他女朋友,哦前女友,是他前女友无意间嘴了一句他的初恋,所以就分手了。”
杨愫惠:“说了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前女友!”
“那你怎么知道他前女友说了他初恋?”
“就听说的呗……”
祝浮这个当事人对他们的讨论浑不在意,他端着自己的咖啡杯,从自己的办公室内出来。
她们立即缝上嘴,蹬着办公椅回到自己工位。
祝浮立在咖啡机前,冲他们淡然一笑,”没关系,你们继续,我就出来喝杯咖啡。”
“浮哥,刚冲的咖啡。”
张旸将咖啡杯搁到祝浮面前的桌面上。
“谢谢你带着这么多东西过来看我。”张旸将目光锁定在礼品盒上,仿佛正在进行无声地拆解。
上午在公司瞧见纪辞序身批寒风、手持雨伞排闼直入时,祝浮啧啧称奇。
要说纪辞序外宿的时间那可真是屈指可数,准确来说办公室才是他的安寝之所。
特管所又多了一件稀奇事,想来又够爱好多管闲事、窥人**的同事们“大餐”几天了。
“纪所居然夜不归宿!”
这不,纪辞序前脚刚走,后头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什么叫夜不归宿啊,这里又不是他的家。人家万一回家睡了呢?那又怎么说?”
“是不是谈对象了?”
八卦的对象一下子就从祝浮换成了纪辞序。
施芫说:“你们别乱猜吧,三个又都不在,肯定是回家住了。”
祝浮将这些声音抛于脑后,决定跟着纪辞序的脚步上前去一探究竟。一问才知原来是张旸骑车摔了腿,在家修养。
于是下午下了班后,祝浮便携带大小不一的礼品跟随纪辞序一起回了家。
“你是谢我来看你,还是谢我带着东西来看你?”祝浮摘掉眼镜,吹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抿唇玩笑道。
路灯散发出来的光芒被密密麻麻的水蚊围得严严实实,嗡嗡躁动。它们你争我夺地占领最佳位置,以便更好的膜拜灯神。哪怕被挤得头破血流,羽翅折断也绝不放弃心中的信仰。
张旸随意往外瞥了一眼,见此情形,头皮如有万针刺,全身如有蚂蚁爬。
他搓了搓双臂,迅速紧闭窗户,拉上窗帘。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兢兢战战地坐下。上次的痛感历历在目,他万万不敢疏忽。
“嘿嘿当然是谢谢你来看我了,你要是不来看我东西它能自己飞来嘛……”
他一直把祝浮当作哥哥一样看待,同样都是哥哥,他在祝浮面前却比在纪辞序面前更加自在。
不用顾虑那么多,也不怕惹人嫌。
祝浮问:“腿还很疼吗?”
“比昨天好多了……对了,浮哥你怎么没把嫂子带过来?”
“刚处上,还不算很了解,往后再……”祝浮从兜里摸出烟盒,抽了两支出来。又朝纪辞序那边喊了一声,意思是问他要烟不要,纪辞序摇摇头。
“不能吧?我好早之前就听哥说你谈对象了,那么长时间还不够了解?”
“那我说的跟你哥说的不是同一个。”祝浮正准备点烟,想到什么,又问:“你不抽吧?”
“哎哟看不出来啊浮哥,速度真够快的,一个接一个。”张旸摇摇头:“不抽。”
随即又继续道:“不像我,到现在一个都没谈到。”他作势叹口气,偷偷地往纪辞序那边瞟了一眼,又火速收回来。
纪辞序坐的位置有些远,显然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只见三个又把自己的下巴搭在他腿上,一对大眼睛温情脉脉地盯着。
纪辞序温柔地抚摸着三个又的脑袋,重复往返,好像是在通过这个动作来传达他对三个又的爱意。
“你浮哥我啊是孤家寡人一个,太孤独了所以才想找个伴儿,你孤独吗?”
祝浮往烟灰缸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张旸把烟灰缸拿近一点。
张旸把烟灰缸推到近前,想也没想,语气欢快:“我不啊,在我哥身边一点也不孤独。”
“那不就对了,你要是孤独的话就不会一个都谈不到了,我就怕你小子一个还不够谈的。”
祝浮拈着香烟轻轻一抖,烟头上积长不断的灰完整地掉进烟灰缸里。
张旸又悄悄地朝着纪辞序那边瞥了一眼,“不是浮哥,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嘛!”后又突然提高音量分贝,“反正我一个都不谈!”
那尾音拖得老长,似乎能听见回音。
费尽千辛万苦挤进窗户缝隙的几只水蚊被吓得连忙挥动翅膀,四处乱飞。
“你怕他不让你谈恋爱?”祝浮往纪辞序那边扬了扬下巴。
张旸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我哥在这方面从来不会管我的。”
祝浮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张旸眼神闪躲些许,低头小声嘀咕着:“我倒希望他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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