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刚点完菜，一群穿着光鲜亮丽、老远就能闻到身上香气的年轻男女围过来，他们目的很明确，直奔他们这桌子人而来，陈望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他们将这个小桌子团团围住，居高临下望着。
陈望他们受不了这种眼神不得不起身，相顾无言，大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直到领头那个青年开口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货色，没想到只是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冒出来的土包子。”
这话针对性很强，说话这人从一开始只盯着陈望瞧，恨不得在他脸上看出点儿花来，那估量陈望价值的眼神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至少陈望很清楚，他看着这人有些眼熟，但是他又肯定自己不会结交这种人，“你是谁？”
青年嗤笑一声：“你不知道我是谁？看来你也不是这么讨他喜欢嘛，娄惟尘没跟你我是他弟弟嘛。”
娄惟尘，陈望一周没跟人联系过了，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怔然。
“也是，他本来就是那种人，跟你个连什么都够不着的人有什么好说的，能得他一点儿好处，你家里怕是跪下来感恩戴德一百年。”
陈望对他说的一知半解，但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突变，猛地推开椅子站在那人身前：“先不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上来就攀关系，现在社会是好起来了，但是谁一开始不是从土里开始的，谁也别瞧不起谁，娄惟尘”
“谁跟你攀关系了？！”娄荣恼火，“你也别把我跟娄惟尘那种人比较，他不过是个丧家之犬，我拥有的比他多得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陈望义正严词道：“是你先招惹我的，还辱骂我的家庭，你应该向我道歉！”
这时候他们的动静早就引起大厅内其他人的注意，在陈望教训下，一个个诧异的目光挑战着娄荣易爆的神经，他咬牙切齿道：“老子偏不，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一群乡巴佬，”
接下来一幕令所有人震惊，陈望竟然照着娄荣脸上来了一拳，他们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连许开明他们三个都没想到陈望会动手。
陈望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胆子不算大，但他决计不允许一个陌生人侮辱他的家人，在混战前这是他最后一个想法，娄荣带这么人来也不是吃素的，见对方动手后那自然也放开了，现场从两个人的骂战变成一群人打作一团，混乱不堪，也不知道谁打了谁一拳，多踹了一脚。
直到警察将他们按着时这场闹剧才结束，店老板在一边满脸悲怆望着自己残废的桌椅板凳，随即抬头愤恨指着他们道：“警察同志，就是这群流氓在我店面打架，还损害了这么多东西，我做生意很不容易的，你们一定要赔给我。”
不无狼狈的陈望好声好气说：“是他们先找麻烦的，跟我们没关系。”
逮着他的警察给他一个手肘：“老实点，别说话！”
看着是头子那个警察挥手，“都先带回去吧！”
这还是陈望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到警局这种地方，庄重严肃，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被人按着坐在板凳上，对面警察开始问话。
陈望看了眼那个做笔录的警察，和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他的话也要写的那个本子上，谈不上光荣但他心里新奇和发憷同时交织，在对面严肃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后他终于抽离胡思乱想开始如实作答，问完几个问题后他后面的警察又带着他走到别的房间。
“在事情解决之前你要一直待在这里，而且是你先动手的，所以大部分责任在你，你老老实实待几天，出去以后别再那么冲动了。”
略带同情之色的警察带上铁门，陈望终于在这密不透风的地方感受到了一丝恐慌和孤寂
他会留下案底吗？许开明他们那边怎么样？他真要在这待十五天？
一大串问题在脑子里打旋，可惜没人能回答他的疑惑。
而他关心的人现在站在一群来来往往穿着制服里人群中格外突兀，许开明他们也接受了笔录，问完后那些警察把他们带到大门这儿就不管了，他们没等来陈望反而等到了和他们一起打架的那群人。
娄荣冲着他们三个挑眉一笑：“别等了，他至少要在这里呆十多天，而且还要赔偿我三千块，我不会和解的，你们帮那个土包子啥也没得到，要是我就早点儿和那种人断绝关系。”
许开明瞪他一眼，“别惦记我们了，你不如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张脸。”
娄荣脸瞬间阴沉，平常在那些人中损几句也不至于闹到动手，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不会撕破脸，他们从小受过的教育也不会让他们随便动手，但今天却栽到一个身无分文的乡巴佬身上，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和陈望没完。
“死鸭子嘴硬！”
他觑他们一眼便带着身后那几人撞开许开明三个大喇喇走出门。
许开明他们望着嚣张的背影后悔自己刚才没多揍两圈，但现在当务之急救出陈望，去问几个路过的警察，他们的态度都是一边去，别妨碍他们做事。
许开明：“怎么办？难道真要留陈望在这里关十多天，这些老师都爱点名，三次旷课不就完了，全部挂科！”
庄天赐：“这是重点吗？他是无辜的，明明是那群神经病挑衅在先，怎么关在里面成了陈望。”
“可是先动手的确实是陈望，法律可是不讲情面的。”
“……”
道理大家都明白，可还是憋屈极了，这算什么事儿，本来好好一顿饭却被一群害虫坏了事，还赔进去一个陈望，这到哪儿说理去。
三张脸颓废极了。
庄天赐说：“要不我找我爸，问他能不能把陈望捞出来。”
许开明：“陈望啥也没做，什么捞不捞的，话说这么难听，再说你爸能干嘛，他要知道你跟人打到警局来非停了你生活费不可，到时候你可别找我资助！”
“那你说怎么办？！”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李瑞突然把一个手机递到他们面前，两人一起望去，不明所以。
“这是陈望的手机。”
大概是混乱的时候掉在地上的，难怪刚才搜身的时候陈望身上空无一物，许开明点点头说：“嗯，怎么了？”
李瑞顿了一下，“我知道陈望认识一个男的，或许能帮他。”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陈望还有这种人脉？！”
许开明和庄天赐凑在一起看手机，现在可是人命关天，顾不得**不**了，直接打开联系栏，前面是亲人，翻到第三个名字的时候手停下了，他们直觉这个名字眼熟，仔细一想不就是今天两拨人打起来时提过的名字嘛。
“这就是能帮忙的那个？”
“是。”
二话不说立马开始行动。
会所包厢里声色犬马，干啥的都有，大家也不顾忌，在这种场和角落里三人在自己地盘里喝酒，娄惟尘三个是在一场商会上直接被拉过来的，说起来他们和在场一半都不熟，最多叫得出个名字，坐在这里只能喝喝酒，在这么吵闹的环境手机铃响了几十秒娄惟尘才注意到，看清名字还有点儿意外，毕竟陈望除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一般不会主动打电话。
他接起对面却不是他熟悉的嗓音。
听到一半他平淡的神色沉下来，坐在他身边正在和人拼酒的谢恩泽最先感受到他的变化，等他一挂便放低声音问：“怎么了，是金石那边有变故？”
“去趟警局，谢恩泽，你来帮忙开车。”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两个跟上脚步，。
等到了警局他们才知道娄惟尘要捞人，捞的还是陈望，这事儿对他们来说不难，而谢恩泽还真能帮上忙，谢家有人正好在那里当差，一通电话下来，警察立刻带着他们去拘留陈望的地方。
彼时陈望在空无一物的房间内望着一处发神，他不知道从进来已经过了多久，这段时间内他推翻了以前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都能适应的结论，这样的日子可真难熬，难怪人人都怕拘留所。
过了会儿他合衣平躺在坚硬的床板上，初春的晚上还有冷意，身上的温度不足以抵御寒冷，他不知道该怎么渡过这个晚上。
脑子里回想前十八年循规蹈矩的人生，正心灰意冷之际铁门突然响了，他倏地起身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忘了动作，直到对方走到眼前捏着他的脸，眉皱得老高。
“谁弄的？！”
“唔，布、布吉岛！”
陈望连拍了几下都没能影响，他便试图掰开骨节分明的手指。
“出来说吧，这里可不是说事的地方。”
声音来自男人后方，陈望才注意到门口挤了一堆人。
手的主人好像赞同了这句话，现在说不上好看的脸终于被人放开。
“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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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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