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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联邦舰队“剃刀”级快速巡洋舰,底层拘禁区走廊。

红色警报灯骤然亮起,将冰冷的金属走廊染成一片猩红。尖锐的警报声浪一**冲击着舱壁,“警告!舰体B区7号,能源核心舱超载!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拘禁室内,凌戈收起信息素,警觉起来。苏时安心中一震。是铃铛!只有她才能做到。

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脊椎深处窜起,苏时安的腺体传来一阵麻痒。他心底一沉——糟了!

轰隆——

整个拘禁区域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的管道扭曲了,冰冷的金属地板像波浪般起伏。刺眼的蓝白色电弧如同狂舞的毒蛇在走廊顶部的线路中疯狂流窜。大片的灯光熄灭,只剩红色的光影在颠簸中扭曲。呛人的浓烟混合着电路板烧焦的刺鼻气味,从通风口和破损的管线缝隙中涌出。

“该死!敌袭?!” 凌戈猛地从苏时安身上弹起。

就是现在!

苏时安被甩到了金属床沿,这冰冷给他带来短暂的清明,但那股燥热感并未退去,反而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剧痛中他看到了,是铃铛的信号。他强忍着信息素爆发后的肢体麻木和脏腑绞痛和那股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异热,右手一挣。在床板的晃动下身体扭曲,一只手腕硬生生挣脱出来。合金锁链砸在金属床沿,发出刺耳的“铛啷”声。

“想跑?!” 凌戈转身,军用□□直刺苏时安。

砰!砰!砰!拘禁室厚重合金门两侧的自动防御炮塔诡异地调转方向,子弹打在凌戈脚前的地板上。

“系统错误!系统错误!”刺耳的电子警报响起。

苏时安用尽全身力气翻滚下床,重重摔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冰冷的地板让他打了个寒战。他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朝门口爬去。

“休想!” 凌戈周身的信息素如同冰风暴猛然炸开,将喷淋而下的灭火剂冻结成细小的冰晶。他踏着作战靴,踩下滚烫的熔融金属,冲上,再次刺向苏时安的后心。

“滋啦——”凌戈的左眼被一片白色的雪花覆盖。苏时安低头侧身,□□划过他的肩胛,带起一溜血珠。

是铃铛的神经入侵攻击!

走廊里已是浓烟滚滚,冰冷的灭火剂混合着冷却液,在地面混合、粘腻。苏时安贴着舱壁移动,小心避开垂落的电缆和无处不在的士兵。他能“感觉”到铃铛的存在——那种微弱电流般的连接感。汗水浸透了全身,粘腻的衣服紧贴身体,窒息。每一次呼吸,都让后颈的刺痛更加鲜明,溃烂的伤口在微微搏动。一股微弱的苦杏仁味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侧方有两个Alpha士兵要包抄他。他的信息素是武器,令他们动作一滞,颅内压力直冲脑顶。

他要发情了!

就在前方,他头顶的通风口盖板“哐当”一声被从内向外踹飞,一个敏捷的白色身影跃下——铃铛!她脊椎处外露的神经管线处闪烁着红光。苏时安心中一紧,为了救自己,铃铛正超载负荷。

“抓住他们!是个机械体和‘锈钉’!” 烟雾中传来士兵的怒吼和枪械上膛声。然而,没等他们接近,冲在最前的几个Alpha跪倒在地。他们痛苦地嘶嚎,双手死死抠住自己的后颈,想要将自己的腺体挖出来。倒地一片。

铃铛的电子眼亮起绿光,左手在腰间飞快一按。

走廊后方,几个自动灭火喷头过载爆炸。灼热的蒸汽和化学泡沫喷涌而出,惨叫声响起,这是一片白茫茫的死亡屏障。

“追!他们跑不远!” 凌戈喊着。他径直关了左边的电子眼,踏着残骸直追而来。这个Omega,是他的!休想逃!他带起的冰风暴更加狂暴,所过之处,弥漫的水汽和灭火剂残液冻结成霜。他大跨步穿透霜雾,苦杏仁味直扑他而来。

“发情期?你是我的!” 苦涩的Omega如今在他眼里竟然该死得甜美。凌戈被强行拉入精神力图景中,黄色的杏仁风暴卷入他冰原与硝烟的图景,所过之处,硝烟平息了,与苦杏仁味一起沉降在水面之下。冰原依然矗立、寒冷,但不再有风。对于这份宁静、这片旷远,清净的白色。他很陌生。他停在原地,只愿这份安宁更久一些。

“走!” 苏时安感觉自己快被热潮和痛感撕裂了。那硝烟与冰原是又冷又热,热得要将他推入潮热,冰冷得又得到了一丝清醒的喘息。弄得他不上不下,满身欲意。视野模糊,耳鸣阵阵。他双腿疲软不得支撑。他只能任由铃铛半拖半拽着,咬紧牙关,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弥漫的浓烟中。身后,凌戈仍然站在那里,空气中苦杏仁味淡了些。他恍然有所失,但仍然睁不开眼。

联邦舰队“剃刀”级快速巡洋舰,指挥中心。

最终警报解除,系统正在自检。宽阔的弧形主屏幕上,代表舰体结构受损的红色区域被逐一标记、覆盖,成为绿色。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焦糊味和冷却液泄漏的刺鼻气息。

“B7区能源核心稳定,输出恢复正常。主网络链路恢复87%,次级防御系统已上线……”一名Beta技术官的汇报传来。

走廊里,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士兵和后勤人员拖走了被信息素造成昏迷的Alpha同僚,将他们安置到休息区的抑制舱内。“啧,那个机械体。”一个正在校准走廊监控探头的Beta下士对着通讯器低声赞叹:“她到底是怎么绕过多重防火墙,直接黑进核心能源调节器的?这神经网络入侵水平……简直了!”

“闭嘴,专心干活。”他的队长呵斥道。但目光扫过被强行纂改的权限日志,心有余悸。

指挥室内,凌戈站在巨大的战术屏前,深橄榄色的面容被流动的数据映照得忽明忽暗。他身姿依旧笔挺,但右眼深处,那尚未完全平息的风暴余波仍在隐隐躁动。

托兰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将他那件花里胡哨的衬衫领子理了理,塞回规整的制服外套下,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凌戈。

“损失报告出来了。B7区能量过载,烧了三条主馈线,十六个自动防御炮塔需要重置程序,外加……嗯,大概够科学院那帮老古董再写三百封投诉信的结构损伤。”托兰啜了口咖啡,琥珀色的眼睛瞥向凌戈,“还有,二十三个Alpha队员信息素紊乱,轻度神经灼伤,正在医疗部躺着呢。托您的福,还有那位……‘苦杏仁核弹’的福。”

凌戈没有接咖啡,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屏幕一角的监控回放画面上——那个瘦削的身影被银白色的机械义体半拖着,消失在浓烟中。“她是为了他来的。他们,什么关系?”

托兰靠坐在控制台边缘,“而且水平高得吓人。能在‘剃刀’的主系统里来去自如,精准制造混乱接应……这可不是普通的黑市技工。老大,我们要抓的这个Omega……”

凌戈的拇指用力碾过左下颌的幽蓝疤痕,话题一转:“他的信息素,在那里面……很干净。”

托兰愣了一下。

“不是等级,是质地。”凌戈努力描述着,眉头紧锁。“E级,微弱。但核心……没有杂质。不像‘宙斯之血’那种刻意催化的强劲感。”他厌恶那信息素增强剂,但又不得不依靠它。“他的苦杏仁像是一种……抚慰。”

“抚慰?”托兰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宙斯之血”被投入军部后,军部每年Alpha士兵的狂暴率上涨30%,每年有上亿人住进“失控监管所”。像只只凭本能的动物,只知道破坏,自取灭亡。更何况,像凌戈这样本身暴烈的信息素,医生说,撑不过两年。

托兰彻底收起了所有玩笑的神色。他站直身体,仔细打量着凌戈。作为发小,他太熟悉凌戈了。此刻的凌戈,虽然因目标逃脱而暴怒,眼底带着杀意,但那种仿佛随时会断的紧绷感,确实淡了不少。

凌戈突然转头,盯住托兰:“抓住他,我要。不交给辛加迪。”

托兰看着好友眼中那熟悉的偏执,沉默了。然后,他习惯性地扯起玩世不恭的弧度。但是,对于Omega,硬来,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铃铛将苏时安带到一个由废弃货柜和管道拼凑成的狭小空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陈年机油和地下渗水的潮湿霉味。

头顶的氙气灯管忽明忽暗。

“呃…哈啊…” 苏时安瘫软在地上。肩胛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体内的燥热更盛

“脏…好脏…” 他蜷缩着身体,手指死死抠着地面。凌戈冰冷的审视、又热又冷的信息素、不敢回想的被拘束感……

“呕——”他将手指扣进喉咙,想吐出来。但他已经24小时没进食了,只有酸涩的胃液和手指带入的油泥。铃铛走到角落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柜前,从中拿出水、衣服和医疗包。

她走到苏时安身边,蹲下来,轻轻碰了碰苏时安。

他猛地一缩,颤抖不止。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抬起钛合金的左手,电子义眼微微闪动,在空中投出一行莹绿色文字:清洗。包扎。换衣。

清洗…对!洗掉这一切!他酿酿强强地踉踉跄跄地冲向角落的“淋浴”区,一块防水布隔开,冷水洒下。“嘶——!”苏时安倒抽一口冷气,这冰冷带来了清醒,更是安心,他需要对抗体内的灼烧。一把将身上的布料从肩胛伤口处扯开,用力地搓洗皮肤,在身上抓出一道道红痕,尤其是被那人摸过的下巴和手臂!冷水冲刷着后颈溃烂的伤口,混着胡乱喷上去的消毒喷剂,让他觉得自己又干净了。

他将泪水混进冷水,流遍全身。但那强压下去的热意愈加反扑上来。 “呃啊——!”原本稍微冷却的身体变成了红色,他死撑在墙壁上。那股腐朽苦涩的气味彻底爆发出来。“呜……”压抑的呜咽倾泄出来,他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蜷缩着。

他忍不住抽噎,冷水混着鼻涕被倒吸进气管里。温热的气管里塞进了异物,冷冰地剐蹭着他。”呕——“

在这个肮脏、冰冷、只有水流声作伴的角落里,他不是别人面前强装大气的“锈钉”,不再是那个能驱动残骸机甲的怪胎,只是一个被发情期摧残的Omega。

安全屋的另一边,铃铛静静地靠在墙壁上。她知道淋浴隔间里,信息素浓度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峰值。透着防水布,模糊地看着那个抱紧自己的身影——他和她,都是这样。被摆弄,不由自己。

冷水顺着头发流下,进入眼睛,但眼眶里早已盛不下更多的液体。模糊的液体来回倒腾着,让神思清醒了几分。他又想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的匹配度很低,所以妈妈每次发情期,爸爸都不能很好地安抚她,甚至他的信息素对妈妈来说具有一定的刺激性。但是,爸爸会铺上柔软的床单,放上妈妈喜欢的香薰,点上蜡烛。然后抱住妈妈,一遍一遍对她说爱。这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温暖。

想起与凌戈那信息素相撞时的心悸,他痛恨这种原始的刺激。这是短暂的,生理性的,没道理的,不由自己选择的。他想要出于人理智的选择、出于爱意的体贴。但是,他一个会伤人,会摧毁A腺体的人,配吗?

不配的,不配。

当年,父母因长期在辐射区劳作,基因病恶化。他们都是D级的信息素,匹配度也低,这样的人政府不给用基因治疗舱。在他6岁时,父亲刚从厨房端出他最爱的苹果派,咳嗽了一下,血溅在焦黄的酥皮上,然后就这样倒下了。父亲手里的烤盘撞在地上,糖浆混着滚烫的苹果块喷溅出来。那时,苏时安只觉得冷。母亲想变卖腺体置换医疗费,但是她的级别太低了,匹配不上,没人要。三日后,她在匹配度检测中心门口自尽。

那天,妈妈将他托管给隔壁的奶奶。之后的事情,他只是从大人的嘴里听说,在葬礼团簇的白花见,见到了父母笑盈盈的黑白照。然后,他就被人以“困难援助”名义带走了,带到了那个永无止境的白色噩梦。

那时,自己才六七岁,远远没到能分泌信息素的年纪。于是,他们那批孩子就被注射激素,激发信息素的分泌。有的身体受不住,死了,他们是幸运的。而活下的,被一个个编上编号,记录下信息素信息。他,苏时安,E-739。天生苦杏仁的信息素,具有一定的神经侵蚀性,成了研究员们重点关注的对象。每隔几天就要被注射不同的药剂,强制爆发信息素。之后是身体的疲软,疼痛,昏睡过去。

那段时间一直迷迷糊糊的,因为身体的疼痛和耗空让他不想清醒。只记得,只有“月亮妈妈”对自己好。月亮妈妈头发长长的,说话轻声细语。有时候会偷偷进入实验室看自己,带几颗糖果,或者唱一首摇篮曲。只是,后来,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神色也匆忙紧迫。然后,然后就是大爆炸、大幅射了。

他不止一次地想,“月亮妈妈”在哪呢?她有没有死在大幅射里?因为,当时多数研究员都死了,还有其他作为实验体的同龄人。只是,他不希望好人死掉。好人不应该死掉,但是,他看到的往往是坏人活下来了。他想做个好人,想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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