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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暮色定意

傍晚,大片大片的云燃尽了天空,昏黄的一片。

饭后两人又到街头游荡了一会,戏团虽然下午就有戏,但皮影都是等天彻底黑下来才会开场。

差遣小厮将闻人桑买的杂物带回宫中,闻人桑抱着布匹和两串糖葫芦跟着宋池念去戏团。

他们打算趁着戏还没开场,先把带去的礼物送给龙凤胎。

戏团属于镇上偏郊区的位置,或许是为了不扰民,一个有些破败的大院,里头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里头人山人海,比这早上的集市还要热闹不少。

台上戏子演绎的是女将军带兵出征,闻人桑没多在意,一心只想去见元龙元凤。

宋池念带着他到了后院,出示了令牌,班主好声好气的要将他们往里头带,宋池念摆手让他忙自己的去,不必招待。

那班主点头哈腰,别了二人过后又板起一张脸,对着刚下台的戏子骂着什么。说的是方言,闻人桑听不懂,但估摸就是上司骂下属那一套,只是用来展示自己的威严的。

进入后院就安静了不少,仿佛告别了台前的喧嚣,宁静安详,最后一抹夕阳也渐渐随着月影的浮现逝于黑夜。

踏着缝间长满荒草的青石板路,一眼望到头的阴暗长廊,在偏远间闻人桑听见了元龙元凤的声音。

元龙:“哎,终归还是被丢回来了。”

元凤:“哥哥,我恨班主叔叔。”

元龙:“对不起,妹妹,你再忍忍,等我们有钱了,我一定带你逃出这吃人的魔窟。”

闻人桑只听得见模糊的声音,他推门而入,元龙元凤慌乱的回头,见上闻人桑和宋池念二人,长舒一口气。他看见元凤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灯光太暗,他见不得她脸上是否有泪。

元凤欣喜开口,扑过来抱住闻人桑的大腿,将脸埋在他的衣间,来回擦了擦,被他嫌弃的推开:“闻人哥哥,你怎么来啦?是不是舍不得我和哥哥?”

闻人桑宠溺的摸摸两小只的脑袋:“对不起,我是很想你们,但是太子哥哥家里出了点事,可能会有些危险,只能先把你们送回来了。”

宋池念在门口沉默着,嘴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

同样的年纪,元龙比妹妹成熟多了,他拉过妹妹,抬头笑盈盈的说:“你不要理她,明明我们才分开不久。”

“喂,你手里东西放下吧。”看了半天,宋池念一直见他抱着不撒手,还是没忍住开口。

“哦哦……嘿嘿,小元凤,这是闻……不,太子哥哥给你买的布匹,你拿它们去给你和哥哥做几身衣裳。还有这个!上次不是说要我给你们带糖葫芦嘛,带来咯!”闻人桑面对俩小孩声音不自觉的就软绵绵的,听得人都要酥了。

元凤喜悦接过,却见元龙在一边愁眉不展,好像有万千愁绪,闻人桑问:“怎么了,元龙,不喜欢吗?我特意为你选的粉色,哈哈哈哈……”

他吐吐舌,相比沉稳的元龙,以及身后的太子殿下,这屋内年纪最大的闻人桑反倒更像个小朋友。

“嘁……”元龙颇为嫌弃的别过头,拉着妹妹退后两步,“小凤,离这老男人远点,这种怪叔叔脑袋都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疯了。”

老男人?怪叔叔?脑袋不正常?疯了?

我靠!

闻人桑撸起袖子,作势就要狠狠教训元龙一顿:“别拦我呀,谁都别拦我!”

半晌,他也没能动出手去。他回头,太子当真就安稳的站在旁边看着他表演。

闻人桑悻悻地缩回手:“你当真就不拦我呀?”

宋池念抱胸垂眸:“不是你说不让我拦的吗?况且那两小鬼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您好生无趣呀!”闻人桑吐出一口浊气。

元龙元凤静静的待在原地,看着他这一系列的表演,竖了个大拇指。

他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像是个打了胜仗的大公鸡,神采奕奕。

廊前传来轻叩声,门未关,四人回过头去,是戏班主一脸讨好的弯腰站在不远处,许是不愿打搅他们叙旧,但又不得不让元龙元凤上场,只得以这种方式提醒他们。

“不好意思,二位公子,稍后是俩娃娃的戏,他们得准备准备上场了。”戏班主点头哈腰。

宋池念让开位置,元龙元凤从他身边借过走向班主。

他出声:“班主,慢着,有些事想单独跟你聊聊。”

戏班主身体震愣片刻,才又挂上那假笑,轻轻推了元龙一把:“你们自己去吧让刘姐姐带你们上台,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元龙元凤懂事的点点头,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内。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空气中满是沉寂,戏班主额头冒汗,终于没忍住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太子殿下,不知您寻小民有什么事啊。”

“我差人给俩孩子带了几匹布料,也算是我赏赐的,所以我希望我下回来的时候,那些布料已经制成了兄妹俩的衣裳。”宋池念语气凶厉。

闻人桑只觉有些好笑,没有细问过太子的生辰,只知今年也才十五,却能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他俩是孩子。

戏班主面色难看,还得努力维持着讨好的表情,卑躬屈膝道:“那是自然,这院内从不存在什么抢人东西这么一说,您大可放心。”

“最好如此。”宋池念伸手想去拉闻人桑的手,却被他灵巧的避开,他面色微沉,“还有,这俩孩子现在是为我皇家办事的,办好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念及俩小孩不适应环境,才将他俩送回的,如果我用他们之前,他们出了什么意外,我唯你是问。”

“哎!是!是!”

“走吧,闻人桑。”宋池念不悦的回头白了他一眼,显然是计较他方才躲他的小动作,闻人桑跟在后头,崇拜地跟着他走。

虽然闻人桑很想再看看元龙元凤的皮影,但太子不可夜不归宿,现在天色已晚,也只好赶回宫去。

忙碌了一天,出去时还是精力充沛,回来时只能搭马车了,闻人桑实在是没精力了,靠在马车的软榻上,半眯着眼。

宋池念端坐在他对面,细细端摹着他的眉眼,他疲倦时别具一番风味,弱柳扶风,但又看着坚韧,两种感官杂糅在一起刺激着他的神经。

初见时他就是这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嗯,太子殿下的审美有些异于常人。

他正出神,眼前人薄唇轻启:“谢谢。”

分明简单的两个字落在他耳中却别有一番寓意。

前几日,他还歇斯底里的说放他走,说遇见他以后尽是糟心事。这对于他,像是和好的预告。

他像沙漠中迷途的旅者,喉间早已燃着野火。前方忽现一片仙人掌,哪顾得上尖刺扎进掌心?他只疯狂汲取那点水分,只为喉咙能喘过气来。路还得走,哪怕这救命的东西藏着毒——便是那含着致幻成分的乌羽玉,他也仰头吞下,甘之如饴。

每一步都拖着灌了铅的腿,可他知道,停下就是等死。那些扎进皮肉的刺、藏在汁液里的险,此刻都成了活下去的凭证。

刚踏下轿,门口士兵低声提醒:“太子殿下,皇上来了,等候您多时了。”

宋池念眼眸低沉:“我知道了,他现在在哪?”

“应是在您的书房。”

“你们先带他回房,我先去面见父皇。”

士兵面容迟疑,犹豫着开口:“皇上吩咐过,要您带着闻人公子一块……”

“好,我知道了。”宋池念打断,浑身气质陡然生变,闻人桑蔫蔫地远离了两步,害怕那怒火殃及池鱼。

宋池念回声,才意识到貌似惊到了闻人桑,向他伸出手:“来吧。”

他握上他的手,一步步埋在冷清的宫墙间,偶有宫女路过,不敢打搅,略略低头行礼便逃也似的躲开。

哪怕是闻人桑这般神经大条的人也察觉到了沉重的气氛,他紧张地握紧了宋池念的手。

宋池念的指腹间传来他的力,他安抚地用手指拍拍,低言:“无事,怕是来问我今日不上朝的罪责的,应当与你无关。”

闻人桑沉吟,轻轻叩首。

心头七上八下的想:哪可能那么简单,想是那传闻落到皇帝耳中,大抵是见不得宝贝太子公开出柜,要拿他开刀呢。

踏进高高的门槛。他曾不知越过那门槛多少回了,还是今日才觉得那门槛如此高,高得他一脚绊上,险些摔倒,宋池念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将他护在身后。

他想,其实就这样也不错。

他大抵是受虐狂,明明这位太子平白无故将他抓来,他两度险些丧命,他却依然无法克制心头那些情绪。

可能是两世为人依然母单,寡疯了。

他试图为自己洗脑,无果。

他质问自己:他真能接受一个男人,不,准确而言是一个男孩,他真的能接受吗?

转而想道:他这样一个现代人尚且会害怕。那宋池念呢?这样一个封闭的年代,他身份又如此尊贵,总归牺牲较大的还是他。

他自暴自弃:那又如何?人固有一死!无所谓!!!

爷不怕你!

眼神对视上宋池念顾盼含情的双眸的瞬间,闻人桑已然下定了决心。

天子端坐在宋池念常坐的书桌前,边上是上次见过的刘公公伺候着,天子随意的翻着宋池念桌上的公文。边上还晾着的牛皮被推倒在地,所幸牛皮坚韧,不易碎,只是散乱的倒着。

刘公公斜眼望着二人。

闻人桑看着,总觉别扭,天子坐着总觉得格格不入,他刚要拧眉,被宋池念拉着跪下。

“儿臣叩见父王。”

闻人桑笨拙地学着宋池念的样子叩首,只是他不知那行礼方式独属于皇室,他这一举动在天子眼里就是明晃晃地挑衅。

明明上回见面还信誓旦旦地说,只是太子请来为皇后举办生辰宴的艺人,转眼就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手拉手进门,还上演那么一场拙劣的假摔。

天子不悦,未喊免礼,宋池念也不敢起身,天子俯瞰二人:“池念,你这是向父皇表明要同一个男人厮守吗?”

宋池念不解,斜眼瞟去,就见闻人桑与自己行同礼,心上暗喜,跪的笔直,直视天子的双眼:“父皇,并非,这位公子毕竟出身市井,不识礼数,也并非什么大错。”

“是吗?”天子转眼打量着闻人桑,“那我们来谈谈你今日为何不上朝吧。”

宋池念叩首认错:“今日是儿臣任性了,儿臣念及母后最近情绪不佳,只想好好为母后办好生辰宴,也想得朝中应当无大事于是唐突了,还请父皇谅解。”

见宋池念磕头,不明情况的闻人桑也跟着磕,却没想他说的竟与他无关,他这是抬头也不是,接着磕也不是,只能蔫巴的埋着头,无声地骂着皇帝老儿。

天子面色不改,话语却冰冷刺骨,道:“你对摄政王意图谋反之事有何看法?”

宋池念沉吟,一字一句:“儿臣定当全力护国,不让他人染指我云启国。”

“很不错,那我们再来谈谈,你为了某公子斩士兵右足之事吧。”天子桩桩件件细数他的不满。

“纯属谣传啊,父皇,那日闻人桑在院内刻画,春暖花开。不想被一尖吻蝮袭击,我那日恰巧路过,士兵将那蛇斩首,没想它临死反扑,咬伤了士兵。”他低眸解释着,“当时情况紧急,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我只好斩他一足。”

“又与他有关?”天子质疑,“罢了,那可有好生安抚士兵?”

“已给了一笔钱财安抚,应当不会唠人口舌。”宋池念很明白天子想听些什么。

闻人桑跪的脚都有些麻了,真搞不懂同样忙了一天的宋池念怎么就能板正地跪着,言语还依然井井有条的。

“闻人桑现在住在何处?”

宋池念犹豫,仍实诚回:“不瞒父皇,在我屋内。儿臣仅是想亲手为父皇母后刻像,又不愿意影响公务,只得压缩休息时间了。”

天子悦,虽仍有怀疑,却也不便多说,抬手:“摆驾回宫。”

刘公公高喊:“摆驾!”

闻人桑听言,满血复活,兴奋地同宋池念行礼送别了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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