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门刚拉开一条缝,霍望脸上就挂上了标准的营业式微笑,誓要给沈希提供最足的情绪价值作为带他飞的报酬。
“快关门!”沈希急促地喊道。
她拽着个亚麻棕发色的姑娘从门缝里钻进来,
那姑娘的头发卷曲蓬松,仿佛带着阳光的香味。
两人拎着满满当当的几个包裹,看起来沉甸甸的。
霍望眼角余光瞥见隔壁院几个玩家已经跟嗅到肉味的狼似的往这边跑,手疾眼快“砰”地关上门,取下铁皮,动作行云流水。
这游戏的住宿规则本就苛刻——按叶长老的说法,“四人一院”是标准配置,意味着每个院落的承载量就定死了四个人。
可问题出在铁块上:不是所有玩家在打开石板后都把铁块拿走了的,有些玩家是跟着别人进下水道的,这就出现了人太多而铁块不足的情况。
于是乎,规则成了摆设。院落明明只能住四人,却被硬生生挤了六个甚至八个人。两个人凑合在一张床上或者打地铺,以求晚上能得到安全屋的庇护。
哪怕是霍望,也全靠沈希足智多谋,提前做好了打算。
“这是何穗。”沈希不遗余力地向姜书黎和霍望介绍,“她以后就是我们的队友了,身手特别棒。”
何穗大大方方跟两人都打了个招呼,她一头亚麻棕发色卷发,清澈的浅褐色眼眸,犹如稻田里的一泓清泉,眼波流转间透着温柔与灵动,看起来温婉恬静。
沈希看到庭院中间晾晒的东西,一脸不可置信:“你们俩……刚才在打扫卫生?”
“那必须的!”霍望拍着胸脯邀功,下巴都快翘到天上,“东西厢房都收拾干净了,被子都能闻到螨虫被晒熟的香味,你回来可以当甩手掌柜了!您看,我们这执行力,是不是该给个五星好评?”
“好评没有,巴掌要不要?”沈希笑道,“刚才那个叶长老的话听了没有?复述一下。”
霍望没明白沈希的意思:“记得啊。‘两人一间,四人一院’,明天卯时上课,有什么问题吗?”
沈希弯了弯眉眼,转眼脸“唰”地就垮了,跟变脸似的:“你们但凡清白就不会有空在这搞卫生?明天要上课,你们呢?打算空手去上课吗?”
“霍望,你没毕业的时候去上课要带什么东西,还记得吗?”
“教材和学具,”一连串问句问得霍望脑袋一片浆糊,无辜道,“可他没发啊!”
“所以得买啊!”沈希被霍望气急了,“除了义务教育教材是发的,其他时候都是自己买的,你以为副本里国家会给你补贴吗?你们不准备那些鬼怪正好惩罚你去死。”
霍望恍然大悟,看向石桌上那几个鼓囊囊的布包,立马换上谄媚的嘴脸:“所以说,沈大小姐给我俩备好了?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少来这套。”沈希抱起胳膊,下巴微扬,“每人两百积分,概不赊账,系统转账。”
霍望和姜书黎半点不含糊,指尖在系统面板上轻点,两声利落的“滴”响刚落,积分已经稳稳划到沈希账上。
刚转完账,霍望心里那点关于正房的念头又像野草似的冒了出来——他还没死心,清了清嗓子,把姜书黎的分析原原本本搬给沈希听。
沈希解释道:“差不多是这么回事。这山谷里有许多蛇,它们的蛇信能收集空气里的气味分子,再通过犁鼻器分析,可以察觉我们的位置。我们身上的味道,容易招蛇惦记。”
她顿了顿,继续道:“正房正对着山谷出口。风一吹,身上的味儿散出去了,相当于给蛇引路了。住四个人一方面是规则,另一方面是有的蛇能探测人体散发的红外线辐射。”
“至于平等和秩序,我不清楚是不是。但这地方的确规矩挺严,住左右厢房稳妥。记着啊,晚上门窗锁死,谁叫门都别开,外面的动静,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一番话简单明了,霍望再不甘心也没办法,没私人空间就没私人空间吧。
主要是这个副本死玩家死的太狠了,但凡轻点霍望都想去试一试住正房。
霍望又道:“不过教材这事不光我没想到,姜书黎也没想到,说明这题超纲了——”
“说明你影响他发挥了。”沈希没好气地说。
“凭什么就不能是他影响我发挥了?我平时在副本里也是可圈可点的。”霍望梗着脖子不服气,一扭头正对上姜书黎的眼神——这位平时笑眯眯的祖宗,此刻脸上没半点表情,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浑身上下都飘着“我很不爽但我不说”的哀怨气场。
霍望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刚才拉踩姜书黎的确不怎么道德,顿时有点发虚:“那个……晚上想吃啥?我给你露一手?”
姜书黎没理他,转身进了西厢房,门板“吱呀”一声关上,给霍望吃了个闭门羹。
霍望琢磨着该怎么道歉,就听沈希在院子里喊:“霍望!过来帮下忙,这被子两个人都搬不动!”
霍望一转眼就把道歉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屁颠颠地跑过去帮忙。
沈希一边指挥他把被子抱进东厢房,一边就把晚饭菜单定了:“菜已经买好了,就在包裹里。我们今晚吃辣椒炒肉、煎鱼,再来个粉丝煲,我不吃蒜哦。”
沈希平时家里有厨师,姜书黎是下馆子的常客,新来的何穗看着柔柔弱弱,估计也不是会做饭的。
得,这大厨的活,还得他霍望亲自上阵。霍望这点还是非常好的,他知恩图报,不会特意盼着别人去做事。
厨房很快就飘出勾人的香味。铁锅“哗啦”一声响,红亮的辣椒裹着肉片在锅里翻滚,香气瞬间炸开,焦香的辣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一旁的碗里粉丝在碗底铺了厚厚的一层,上面中间卧着八只大虾,虾壳红亮,虾尾向上翘着,像三枚小巧的钩子。
另一边的铁锅上,煎得两面金黄的鱼正滋滋冒油,鱼皮焦脆,边缘微微卷起,用锅铲一敲,能听见“咚咚”的脆响。
“好香啊!你可以啊,刮目相看!”何穗扒着厨房门框,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鼻尖还使劲嗅了嗅。
霍望有点疑惑,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哪来的“刮目相看”?他挺确信之前他是没见过她的,但是也有可能只是用错成语了。
霍望在心里悄悄埋了警钟,表面上仍坦然接受对方的表扬,何穗帮着把菜端上桌。
姜书黎从西厢房出来时,看到霍望和何穗交谈甚欢,脸色又沉了几分。
沈希已经拉着何穗坐下,筷子一夹就是块鱼肉,外酥里嫩:“霍望这本事是可以的,以后要是系统没派任务,兼职来我家做菜也可以。”
霍望没有回应,眼神往姜书黎那边瞟,带着点撒娇讨好:“姜队长,今天搞卫生辛苦了。快点来吃饭,我都帮你把饭盛好了。”
姜书黎没说话,默默拉开椅子坐下。直到一块裹着酱汁的辣椒炒肉被霍望夹进他碗里,他才抬眼看了霍望一下,那眼神里的冰碴子终于化了点。
鱼肉一抿就脱骨,辣椒炒肉的辣劲刚好下饭,粉丝吸足了鲜味,连平时最挑剔的姜书黎,碗里的米饭也见了底。
霍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古人诚不欺我。
沈希吃饱喝足回了东厢房,何穗也脚步轻悄地跟在后面。
“你洗碗。”姜书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显然是对何穗说的。
何穗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明晃晃的不情愿。
“没事没事,我来洗!”霍望连忙说,“洗碗这活儿又不累,我顺手就办了。”
霍望有个朋友,手只要碰着辣椒或洗洁精,立马就红肿发痒,所以他特别能理解女生不愿意洗碗。
“没关系,我洗吧。”何穗不情不愿,抱着碗进了厨房。
霍望瞧着不放心,可抬眼对上姜书黎那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不忍心和顶嘴。
洗碗的差事没了,霍望回西厢房躺着。
过了没几分钟,霍望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完蛋!这院子里根本没水井,缸里存的那些陈水,打扫时全部用完了。
刚才做饭用的,还是沈希从系统空间兑了桶18L的桶装水,那也是他们要省着喝的饮用水。
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干净的水源比金子还贵。
霍望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一进门却愣了神:碗碟已经整整齐齐码回了橱柜,铁锅擦得锃亮,灶台光溜溜的没一点油星,连地上都干净得能照见人影。
但是墙角那桶水纹丝没动,水位线一点没降,连他打扫完搁在门边的拖把,都还乖乖待在原地,没挪过半分。
什么情况,哪怕是田螺姑娘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是怎么在什么都不用的情况下是怎么洗的碗?
而且明明一开始不乐意,怎么姜书黎一句话,她就乖乖应了?
无数个问号在脑子里打转,像有小虫子在爬,一道灵光闪过,但霍望没抓住。
霍望甩了甩头,把那些古怪念头摁下去——想不通就不想了,副本里的怪事还少吗?睡一觉,天一亮,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但他还是通过系统给沈希发了条消息,提醒她小心何穗,对方给他回了个“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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