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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鸟骨阶

张洪雨对遗窟外围的路貌似很熟悉,岔路口都不带犹豫的,几乎可以称得上闲庭信步。他带我们七拐八绕地钻进了一条狭长的岩缝,洞口极窄,只能侧身贴进去,呼吸间都是矿粉的气味,还有植物发霉腐烂的味道。

比较奇怪的是,他走的这条路,并不是我们先前救下他的位置。可能是为了躲避汪家人,他刻意绕开了我们走过的区域,领着我们进了一处从未踏足的小径。

越往里走,地势越低,斜坡的倾斜已经超过四十五度,必须用力踩住石缝才能稳住身体。我下意识往壁上摸了一把,指腹蹭出一层干燥的石粉。在灯光的照射下,岩面甚至还能看出刚凿出来不久的毛边。

这绝不是古人留下的,很可能是张洪雨他们秘密打通的快速通道。

因为刀口很生硬,刀锋入岩处没有磨平,全靠蛮力推进,和墓里的工匠活完全是两种路数。再看顶上的岩梁,居然还打了几道石楔加固,大约为了防止顶部岩板脱落。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的通道陡然一收,隐隐有些光线透进来。张洪雨抬手往下一按,示意我们停住。

“前面到了。”他说。“我先下去,你们跟着我,看准落脚点。”

我探出头,下一秒,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眼前的空间庞大得让人吃惊,足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顶部高得看不清界限,只在正中央裂出一道狭长的裂缝。阳光如同一柄被人高高举起的薄刃,从那道缝里缓缓斜劈下来。光线穿透幽暗打在悬崖对面的岩壁上,映出表面那些如同褶皱一样的起伏纹理。

我们所在的位置,大概在整个洞窟三分之二高,往前一步就会坠落。我腿有些发软,几乎本能地往后一缩,几颗碎石就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打着旋儿跌进深渊。

光点从下面飘起来,起初我以为是灰尘,但很快意识到,那是一团团发着磷光的蛉虫。它们贴在岩壁的缝隙里,如同一团团被囚禁的鬼火,在这巨大而沉默的洞腔里缓慢上下浮动。

它们大约是这片地底,唯一能穿越整片黑暗、飞到外头去的生物。

闷油瓶不声不响地往前一跃,我还没来得及惊叫,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轻巧地贴上了峭壁。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刚想问他什么时候偷偷练习的壁虎神功,就见他消失在黑暗中。

我这才发现,光滑垂直的岩壁上,竟然藏着一排排被人凿出来的凹槽。每一级只有半只手那么宽,踩上去估计只能靠前脚掌抓地借力,一个不小心就失足坠崖了,看得人头皮发紧。

我心说,你们张家人最好永远别用高德地图,不然导航一更新,推荐路线真的会害死人的。后面的人走一个摔一个,客服电话直接被打爆。

恐惧归恐惧,人已经到了这里,也只能咬牙迈出去。踩上第一块台阶的瞬间,脚底发虚的感觉就蔓延到了头顶。我强迫自己别多想,手心死死贴着崖面,专注于脚下每一个落点,慢慢调整身体的重心。

不知道爬了多久,手脚早就没了知觉,也不知是不是体力不支,我感觉空气里带上了淡淡的血腥味。

大约离地面十几米深的时候,脚下石头变了品种。原先是灰白色的石灰岩,打灯还能看到细密的矿纹,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发红的褐色岩层,边缘出现了一些斑驳的玉白色碎片。

我正琢磨这是不是特殊的矿化沉积物,下一步踩下去时,手边岩壁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头骨。

它就卡在岩壁里面,错落有致,明显不是雕刻出来的,而是某种大型鸟类的头骨。它尖喙朝内,空洞的眼窝直直地对着我,仿佛注视着每一个从它身边路过的人。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意识到那些玉白色的碎片都是动物骨头。我连忙稳住身形,朝下看,发现这不是孤例。两侧的崖壁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密密麻麻地嵌满了鸟头。

四下都没有闷油瓶的踪影,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吊在崖壁上。我的四肢开始发麻,每一块肌肉都在挣扎着维持平衡,脚底下是十几米的垂直深渊,头顶是望不到顶的峭壁。我被鸟头包围了,它们全都伸着尖喙,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一瞬间,恐惧从骨缝里面渗出来,沿着脊椎一点点蔓延上来。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先去想点别的,想雪山,想圣湖,想藏地的猎猎风声。

稍微缓过来一点之后,我猜测自己是中招了。也许鸟骨里藏了什么气味物质,让我产生了轻度迷幻反应?

“操。”我低声骂了一句,强迫自己用极端方式脱离幻境。

我深吸了口气,仰头把脑袋往石壁上撞了一下,不算重,却足够震得眼冒金星了。剧烈的疼痛让我视线黑了一瞬,我不住地抽气。但这是值得的,眼前的世界终于有了点实感。崖壁依旧贴着鼻尖,鸟骨没有动,台阶也还在。

还好,现实没变。

我终于确定,我并没有陷入幻觉。

这一刻我松了口气,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了。

但这种放松只持续了一秒,因为我猛地发现,左侧那只离我最近的鸟骨头,它的眼窝里,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似乎是光线扫过的时候,反射出来的一道极细的冷光。有点像金属,或者活物的眼睛,一闪即逝。有什么东西正透过那颗鸟头的眼窝,悄无声息地盯着我。

我头皮瞬间发麻,脖颈后面直冒冷汗。

没有多想,我立刻贴墙往下攀爬,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往下撤。脚下的每一步台阶是在刀尖上起舞,抓不稳就要栽下去,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冥冥之中我有种直觉,那道反光不是骨头。

有个活着的东西,藏在这片骨头堆里。

我已经快到底了,地面就在脚下几米处,一种劫后余生的轻微欣喜在胸口涌了上来。可还没等我彻底放心下来,空气里腥味骤然浓重起来。下一秒,我的脖颈突然感觉被针扎了一下,没有任何预兆。

灼烧感只持续了一两秒,紧接着就是麻痒,像千万只虫子在皮肤底下游动。

我面部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脑子里嗡的一声,第一反应就是:完了,我要死了。

麻痒,那是最危险的标志之一,说明毒素正在沿着中枢神经扩散。而颈动脉离大脑是最近的,只需要十秒,我连一个字都来不及留。

用最后的力气扣住崖壁,我想大叫,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四肢逐渐僵硬,指尖抓着石缝的力气正在被一点点抽空。余光之中,一根麻绳一样的东西,正好从岩壁与骨头的缝隙里缩了进去。它的毛发粗硬,鳞片在幽暗中隐隐反光。

黑毛蛇!

下一秒,我脚下一空,整个人坠了下去。

风呼啸着灌进耳膜,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眼睁睁地看着地面离我越来越近。砰的一声,身体狠狠砸在地上,肩膀先着地,接着是后背。意识像墨水一样晕开,在大脑里慢慢融化。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闷油瓶的身影出现在我视线中。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眨眼之间就扑到我身边。他的手掌抓住我的肩膀,迅速将我侧翻过来,力道大得让我吃痛。看清伤口的瞬间,他就从腰间抽出了匕首。

刀锋一转,寒光贴着他手肘内侧落了下去。

我眼前模糊成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在意识彻底崩塌之前,我脑子里飘过一个念头,别划了。

眼前五光十色的景象搅在了一起,我仿佛是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在看外头的世界。片刻之后,色彩缓缓凝固,整个空间定格在一片晦暗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幽蓝。

是铺在岩缝里的苔藓。

我好像被套在什么壳子里面,意识与身体分了家,完全不受控制地活动起来。

整个洞穴安静得诡异,连空气流动都变得迟缓。我注意到,前方有一个人影,正在悄无声息地潜行。

那人身形有些歪斜,一只手死死压着腰侧。青色的衣袍上渗出大片湿痕,血味在空中一点点浓起来。他呼吸很沉重,似乎肺部也受了重伤,但他的脚步依旧很有章法。从他的下颌线和神情来看,此人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眉骨高,眼窝很深,嘴唇紧抿着。我能感觉到他的思维正在飞快运转。

他身上的衣裳很怪,既不是朝服,也不是寻常百姓穿的长衫,而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装束。是斜襟窄袖的短袍,下摆已经被血浸透了,裹腿缠得极紧,显然是在出发前就有准备。这样的装束,我只在清中期的古服图谱里见过,和我当年收过的一件几乎一模一样。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陶罐,用兽皮包着。罐口没封严,露出几枚青白色的椭圆物什。他叹了口气,忽然撒气似的,将罐子朝地上重重一摔。陶罐坠落在地面上,碎裂的壳四散开来,蛋清流了一地。

我才反应过来,那好像就是在汉墓见过的那种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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