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
“大公主你吃不吃!”
“**宸你到底吃不吃早饭!不起算了,没你的份儿了,饿着吧。”
敲门声进化成砸门声,“砰砰砰”的声音闹得人不能再闭着眼。
声音远到楼下还是响。
“他不起,妈你把他那份包子给我。”
“小葵你帮我把院子里的那个篮拿进来。”
“……”
“花你先别动——一会儿等你哥下来搬,留着劲儿打球……”
“全是向日葵……妈,到时候一院子蜜蜂,**宸得吓死……”
“该让他克服一下怕虫了,多大人了。”
“……”
**宸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给他安排活,长叹一口气,闷头起来洗漱。
八月初,锦京的夏天活力四射,早晨的阳光从窗边儿跳进来,还没下一步动作,就被人一巴掌挡在帘子后面,委委屈屈地扒着窗沿盘旋。摆在窗外沿的无尽夏在阳光下显现出蓝紫色的光泽,**宸眯着眼睛发了会儿呆,慢悠悠地想,该给花浇点水了。
**宸仔细检查了自己今天的装扮,确定完美无瑕的同时认真涂好防晒霜。
绝对不能黑成她那样。
他想着,看到**葵正在餐桌前大战水煮蛋,又默念一遍。
绝对,不能,黑成,这样。
“这么精致。约会啊。”
**葵看了他一眼,继续大战水煮蛋。
“关你什么事。”
**宸拉开椅子坐下。
“好好打你的球,别再让人零封了。”
**葵切了一声,终于勉强解决完鸡蛋,起身离桌。
“妈!我吃完了!走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注意防晒防暑!”
“跟她说这些她又不听。”**宸咽下包子,“她要真听还能黑成这样?”
“确实是有点黑。”盛流霜叹气,“我又没办法,防晒霜都换了多少个了也没有用。”
“黑着吧,也行,万一她以后想美黑,省钱了。”
盛流霜放下盘子笑。
“一会儿帮我搬花,放院子里,我看看效果。”她抿了一口蔬菜汁,跃跃欲试,“全是向日葵,黄亮亮的肯定好看。”
“……”
**宸想了想那个场景,他穿着短袖,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从全是蜜蜂的院子里走过去……而且全是黄色,他根本不知道哪一步会撞上蜜蜂……
**宸打了个哆嗦。
“真的要这样吗?妈。”他痛苦地问,“真要这样我能不回家吗?”
“随你,到时候你住松朗那儿也行。但是你哥来的那天必须回家,明白?”
“……他真的说他喜欢向日葵吗?”**宸试图反抗,“别的花行不行?百合?玫瑰?”
“不行,就得是向日葵,我问过了。”盛流霜很坚决,“你克服一下,反正不会摆很久。”
“摆很久我就不回来了。超过三天,等蜜蜂把这里当成巢穴,他来我也不回来。”
“你敢。”
盛流霜瞪他。
“就算蜜蜂在你床头筑巢你也得乖乖待在家里。”
“……”
**宸闭嘴,他知道有关他那个哥哥的事在他妈妈这儿都大得不得了,他才不傻,专挑这个时候惹她不痛快。
“还有一个星期。你就别总跑出去玩了,在家里帮忙布置布置……别欺负他!知道吗!”
“我哪儿欺负他了!我还没见着他呢!”
**宸冤枉极了,睁大眼睛辩驳。
“他比我大!我怎么欺负他!我就这么坏吗!”
“你小时候没少欺负他。”
“我!我——我又不记得了!”
**宸很烦别人提他根本没印象的往事——完全处在被动位置,他百口莫辩,简直急火攻心。
“反正我不会欺负他……如果他不欺负我的话……哼,他当然不会欺负我,他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儿……流落在外的大宝……”
“你嘀咕什么呢?吃完了快过来帮忙!”
“没吃完呢!这包子噎死人了!”**宸喊,“到底有多少花啊!我今天还约了朋友呢!”
“不多,你来看看!”
“三分钟,他再不来,我就在一开学把他的日常规范分数扣成负的……”
“扣了他的可不能再扣我们班的了啊。”
“连着一起扣!”卫景明猛地转头,“迟到十分钟算重大违纪!他迟到半个小时!直接开除!”
周松朗无奈耸肩。
“说真的,这么多次了我还是第一次等**宸。”
余淑无聊地摆弄手机:“他不是一向早来吗?今天怎么回事?”
“来了。”
陆颂宜一指窗外:“他今天格外狼狈。”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卫景明冲上去,双目喷火。
“错了错了,卫部长。”**宸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脸,“我妈突然让我搬花,我忙活了半个小时。”
“半小时?”
卫景明质疑:“你迟到了整整五十三分钟!”
“你还是那么不了解他。”余淑用食指绕着头发,“他搬完花不得换衣服洗澡洗脸再涂防晒霜啊,五十三分钟不错了。”
**宸点头:“今天我请客,别生气了。”
“呵,认错态度还算良好。”卫景明勉强放过他。
“所以你搬花?搬花干什么?什么花要搬半个小时?你们家要开花园啊?”
余淑撑着头疑道。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宸回忆到,“全是向日葵,我都能想象到今天下午我回家的时候院子里要有多少蜜蜂……”
陆颂宜奇怪道:“突然摆向日葵干什么?阿姨喜欢?”
**宸点了一杯草莓奶昔,吸了一大口。
“我妈才不喜欢向日葵呢——有人喜欢——哦,我妈非得嘱咐我。忘了给你们说了……”
他含糊不清地咕哝着。
“我哥哥要来锦京。”
“……”
“……”
“……”
“?”
周松朗:“你哪里来的哥哥。”
“……”
**宸:“……你忘了,就是我妈,宁家,那个。”
周松朗:“哦。”
余淑阴沉着脸:“私生子。”
“……”
**宸想了想:“唔……不是。”
余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天呐,现在都这么猖狂了?私生子在外养了十几年,快成年了大摇大摆接回家——他,他要和你抢家产啊!天呐,阿姨怎么还摆花欢迎!这明摆着是来毁了你们幸福的一家啊!叔叔阿姨——”
陆颂宜的指甲突然掐进她的胳膊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
“啧,不是你想得那样,没有你看的小说那么狗血。”**宸搅拌着奶昔,“他和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至于私生子更不是,人家家里都知道。”
“你心别太软了,私生子有的是手段。”
卫景明突然介入话题,老神在在地说:“我妈刚给我讲了一个,私生子斗垮继承人,偌大家产飞走,就是继承人心太软,不舍得下狠手,照我说,你就……”
“我都说了不是,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什么继承不继承的,虽然挺常见的但是我们家不干这种事。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还斗垮我?我不把他欺负了就不错了,真是……”
**宸无语,又想起他妈妈唠叨他根本不记得的“小时候”,心火一烧。
“小时候,还比我大一岁怎么可能被我欺负了!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这么坏,还不是闹着玩儿……”
陆颂宜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看着他说:“还真是,你这样,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能欺负到你头上。”
“我不喜欢听,撤回。”
**宸摇头。
“……”
“是不是,就是,盛阿姨的好朋友,当年突然有了一个孩子,那个——”
“对。”**宸点头,“你终于想起来了。”
周松朗面色缤纷:“那还真的是……”
剩下几人一脸渴求。
周松朗:“能说吗?”
**宸:“随便,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好吧,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当然——是以外人的角度——我听到的就是这样——不知道真相——”
“快点的吧别铺垫了。”
“当年,嗯,就是叔叔阿姨结婚前一年,也是**宸和他妹妹出生的前两年,叔叔阿姨已经订婚了啊,根本和他们没关系。然后突然有一天,盛阿姨的好朋友,是宁家人——没错,就是到处都有楼的那个宁家,突然就逼迫?呃——应该是逼迫那位阿姨要了一个孩子,而且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有了一个孩子。”
“什么意思,去父留子?”
陆颂宜打断他。
“嗯,没错,我记得很清楚,我爸就是这么给我讲的。”
周松朗肯定到。
“然后一年之后叔叔阿姨正常生孩子正常生活,因为阿姨和那个宁家人关系特别好所以经常把那个孩子接到家里住,不过听说没过几年就被宁家送出去了,这么多年了应该是——第一次——回来——”
“……”
“她叫宁汀白。我妈妈说的。”
**宸补充到。
“这位宁阿姨现在在哪里啊?和她儿子一起在外面吗?”
余淑问到。
“宁阿姨**年前就去世了。”**宸平静地说,“她儿子一直在她户口上,就是宁家人,但从来不在这边,可能他一直自己在外面住吧。”
“抱歉。”
余淑哑口无言,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卫景明回过神来:“这么说,你这位哥哥和你们其实没什么关系?就是——单纯来住在你们家?”
**宸点头:“是这样。但是我妈天天跟我们说他就是我们家的人,要像对亲哥哥一样对他。”
陆颂宜摇头。
“什么年代了还要这样!这位阿姨也是被害了!”
余淑愤愤不平。
周松朗咂舌:“其实——生了又不养,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母亲早早去世,一个人在外面这么多年……”
余淑简直要自责至死:“别说了别说了,我刚才真不该说那些话。”
陆颂宜安慰她:“不知者无罪,别想了。”
“到时候他会来上学吗?”
“当然,他虽然大一岁但是和我们同级,我爸妈给他安排好了,和我一个班。”**宸点头道,“要不是我妈不是班主任,她肯定连他坐哪都亲自安排。”
周松朗:“班里不就我旁边没人坐吗,这还用安排。”
余淑一个劲儿地说:“得对他好点,他刚来肯定没有朋友,真可怜,唉……”
“他要是人好,自然有人和他交朋友,你就别瞎操心了。不过我们一开始和他熟悉熟悉也挺好。”
卫景明琢磨。
余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我有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但我忍不住了,你的这个哥哥是不是长得也很好看?”
真是好问题,**宸无法回答。
“不知道,我上次见他是在十二年前。”
周松朗:“应该不会差吧,听我爸说宁阿姨当年可是很出名的长得好。”
陆颂宜突然说:“儿子长得像母亲,虽然遗传学上并没有明确数据说明,但是根据……”
“又开始了。”余淑苦不堪言,“你们谁都别想提醒她,其实咱们今天出来是陪她选竞赛书的。”
几人坚定地点头。
周松朗凑过来小声问:“需要帮忙吗?”
**宸摇摇头:“不用,没什么好帮的——不对,有。”
周松朗一脸严肃。
“如果我家被蜜蜂侵袭,我就不得不先住你那儿了。”
**宸深沉地说。
“一个十二年没见的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哥哥,远不如挥着刺到处乱跑的蜜蜂吓人。”
**宸摇头。
“那可是蜜蜂啊!”
“……”
周松朗决定提醒陆颂宜去买竞赛书,他宁愿被迫做题也不愿听**宸描述他对于各种虫子的无限恐惧。
倒是坐在**宸正对面的余淑不经意地瞥见他摇着玻璃瓶里的奶昔,神色淡淡的,说起“哥哥”这个词的时候,眼睛翻了一下。
她迟疑了一瞬,还是过去,挤开周松朗,小声问:“你——不喜欢他?”
**宸挑眉:“哪有,我没说。”
余淑:“当我瞎啊,翻白眼是你的拿手好戏,亲爱的。”
**宸皱鼻子:“别用你对陆颂宜的专属爱称来称呼我。”
余淑弯起嘴角,左右两边的弧度完全对称:“所以呢。”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为什么。**宸心里就“家”最重要,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住在家里任谁都排斥,更何况他。
她看了看对面,一个都指望不上,转头问正悠闲地喝奶昔的**宸:“你妹妹什么反应?”
**宸偏头朝她翘了一下嘴角:“你不最清楚吗,欢天喜地,恨不得明天就把人家迎进家门给我妈当上门女婿。”
玩笑得太玩笑了。余淑懒得哄他的公主脾气,谁有能耐谁上,她退避三舍。
她正想宽慰几句,可惜眼观六路的天赋让她一眼发现正鬼鬼祟祟给陆颂宜进谗言的周松朗,立刻大怒:“周松朗你敢提醒她你不想活了是吧——”
**宸奶昔还没放下就条件反射地去捂耳朵,耳膜倒是保住了但衣服没那么好运气。一片闹哄哄,他只得又翻了个白眼,心想:余淑这歌剧社社长含金量绝对高于奥运金牌。
至于那位哥哥,他平淡地想,又能怎么样。
人仍然很多,没关系的,慢慢来
又下了快一天的雨,通知丁一一一声让她带伞出去玩[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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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报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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