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可刚一离开,潘佳者就忍不住说道:“这计划挺狠啊,人一进来就得被药倒了吧?”
何蓝田打开新的计划书,道:“麻醉起效不知道要多久,我们得拖住时间……下面开始新计划部署!”
第一支队众人闻言纷纷立正。
何蓝田道:“受保护囚犯钱诚于,男,五十二岁,原伊利基亚进出口贸易委员会监察员。在摘星塔倒塌事件中,他利用职权之便,松放□□流入伊利基亚。除此之外,他还是摘星塔倒塌事件伊利基亚内部的策划人之一。现羁押于海洋监狱,被判处终生监禁。”
钱诚于的防护服与何蓝田的指挥系统对接,绿灯亮起,钱诚于的入狱影像与档案影像重合,确认无误后自动收起。
“行动目标,夏泽。”何蓝田垂眸望着计划中夏泽的照片,语调低了下来,“现更新目标资料。”
在之前的战斗里,谛听捕捉了夏泽的最新面貌。经过处理之后,漂浮在空中的投影里是一个褪去外骨骼后消瘦的人像,面无表情,目光宛如一潭死水。
潘佳者轻轻吸了口气。
“任务目标存在未知的骤然消失现象,行动中需要注意。”何蓝田道,“下面开始轮值确认。”
指挥系统进入下一个页面,何蓝田点名:“舍乎、崔万沙、石远航!”
被点到名字三人回应:“到。”
何蓝田点击确认:“保证囚室内近程不低于两人,轮值表已经下发到你们的终端,请查收。”
“收到。”
“陈常有!”何蓝田叫道。
“到!”
“你补位次席远程。”陈常有应是,何蓝田接着点名,“王皓峰、潘佳者。”
“到!”
何蓝田在指挥页面上将远程人员名单确认,而后说:“远程保证囚室内一人,室外阻击一人,查收轮值表。”
“收到。”
“舍夫,”何蓝田道,“你和我轮指挥岗。”
“是。”舍夫应声。
何蓝田收起指挥页面,问:“任务下发完毕,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何蓝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三分,轮岗开始。”
舍夫冲何蓝田敬了个礼,转身走向地下通道的位置,身后陆续跟上崔万沙和陈常有,他们都不在第一岗上。王皓峰也跟了出来,他第一班值的是室外岗。
地板打开,台阶浮现。他们沿着台阶走下来,头顶上的门就闭合了。走过亮着冷白色灯光的走廊,分别进入消毒舱。舱门密闭,带有麻醉气体的囚室内空气被抽离,室外空气流入,舍夫依次收拢隔离器和外骨骼,略带疲倦地从另一端走出舱门——新囚室的位置在靠近生活区这一侧,离他们的宿舍已经很近了。
王皓峰径直走开了,陈常有一边解手腕的扣子一边问舍夫:“你们之前饭吃完了吗?”
“吃完了。”舍夫道,“回去吗?”
“回。”
崔万沙排在最后,低着头,沉默地跟着他们回到宿舍。陈常有在另外一间,门一关,就剩下他和舍夫两个。
到现在为止,崔万沙安静得出奇,没有开口说话就算了,即使是在精神领域,他也没有聒噪。舍夫暗想,怕是自己之前逗他逗得过分了,当下也不提那一茬,只握住上床的梯子,道:“赶紧休息吧。”说着,就要往床上去。
崔万沙拉住他的胳膊,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舍夫被他的眼神激得竖起了汗毛,好悬没控制住下意识想抖开他的手。
“你……”崔万沙缓缓开口。
舍夫道:“我怎么?”
“你之前说,我在你这里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说着说着,崔万沙便露出越来越灿烂的笑容来。他抓着舍夫的胳膊不放,“我是什么身份?”
舍夫往外抽着手:“原来你这么安静是因为这个。”
崔万沙却不放他:“我到底是什么身份?”眼见舍夫似要躲避,崔万沙凑近了些,又问,“你接受我了嘛?”
舍夫张口便要反驳,想说身份什么的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逗他说的,自己不常开玩笑,没想到偶尔开一回就让他这样深究。然而“没”字方一出口,手臂上骤然收紧的力道就仿佛警告。
舍夫叹了口气,格开崔万沙紧抓着他不放的手,转个身面对着他,想了想,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臂:“对不起。”
崔万沙一下子皱起了眉。
舍夫出声拦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驳:“你的确是有身份的。”
他看着崔万沙的双眼:“有时候我看你像战友,有时候我看你像弟弟,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又很强大,像是我的指路人。”他顿了顿,“我说不清。但……这些好像都不是你最期待的那个身份。”
崔万沙早就收敛了笑意,此时目光沉沉:“你以为我最期待的是什么身份?”
“爱人。”舍夫犹豫了下,“或者家人?”
崔万沙忽然掉转了话题:“你之前说你原本喜欢的是女性?”
舍夫不知道怎的脸上有些发热。“是啊。”他说。
“那你看看我。”崔万沙拉起他的手腕,引着他的手触上自己的侧脸。
他微微低着头,温驯地在他的手心中蹭了蹭,柔软的眼睫滑过他手心滚烫的皮肤。
崔万沙从他的手心里抬起眼来看着他:“你觉得难受吗?”
舍夫有些局促地摇着头,想把手抽回来——但也不是很用力。
崔万沙不顾他些微的抵触,带着他的手向下,滑过自己的脖颈。他的喉结在舍夫的手中滑动,发声时的震动也清晰地传递给他:“这样呢?”
舍夫摇摇头。
崔万沙直白地看着他的眼睛,与舍夫手腕相贴的皮肤之间微微泛起了汗意。舍夫的手被他带着,滑到了他平坦的胸前。
“这里呢?”崔万沙问。
舍夫的喉结动了动,崔万沙平稳有力的心跳在紧实的肌肉下像是小动物撞着他的手,而就在他的手掌下,乳珠的触感愈发鲜明。
舍夫的喉咙紧了紧:“我不讨厌。”
崔万沙向他更贴近了一步,无声呼出的热气都打在舍夫的脸上。他的眼神像是什么又热又黏的液体一样吸住了舍夫的眼睛,使得舍夫无法挪开视线,只能感受着他带着自己的手继续下滑。军服内衬没办法掩盖其下□□的质感,崔万沙带着他的手停在自己的腹部。
“这里呢?”崔万沙问。
“都还好。”舍夫尴尬地笑笑,“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我们还是……”
崔万沙并不容他拒绝,在他话未说完时,就紧攥着他的手继续下行。
舍夫往后缩着仰起头,紧紧贴到了床梯上。崔万沙把脸埋下来,贴着他的喉结咬开前两颗扣子,又顺着脖子舔上去,窝在颈弯里小口琢吻他的肩膀。
宿舍的天花板是一成不变的素白,舍夫非礼勿视般盯着对面天花板和墙壁的交界线,目光不及之处,崔万沙把他挤在床梯前的方寸之地。
“现在呢?”崔万沙用鼻尖拱着他的耳垂,小声问。
舍夫被喷在后颈的呼吸激得绷紧了肩膀的肌肉。“你得把我放开。”舍夫看着那条交界线说道。
“你不喜欢我吗?”崔万沙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一些鼻音。
舍长乐忍无可忍地蹦了出来,冲崔万沙汪汪大叫,连舍夫自己都被吓得一激灵。
崔万沙脱力地埋在他颈窝里,无奈失笑。班迪窸窸窣窣地从他身后游出来,舍长乐退了两步,转而龇着牙对班迪狂吠。班迪试探着靠近他,尾巴却悄悄从后面绕过去。舍长乐飞快转身去咬身后鬼鬼祟祟的尾巴,班迪趁机弹射上来。舍长乐立刻回身,到底是慢了一步,被班迪不轻不重地叼住了脖子上厚实的皮毛,卷巴卷巴,缠得密不透风。
舍长乐发出尖锐的哀嚎,崔万沙喃喃说道:“又不吃了它,怕什么……”
舍夫干笑着说不出话来,崔万沙留恋地蹭着他颈窝的皮肤:“你放心,我设置了屏障,这里也没有监控设施,谁都发现不了。”
“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换班了。”舍夫开始推拒,“你休息一会儿吧。”
崔万沙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胳膊环抱住自己:“你抱着我。”
舍夫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只得尴尬地保持着被摆出的姿势。
崔万沙终于抬起头来,似是不满意拥抱的触感,又拉起舍夫的两只手,让它们捧着自己的脸。
“你看看我。”崔万沙认真地看着舍夫,逼得舍夫与他回望。
崔万沙道:“我可以是朋友、是弟弟、是指路人,我是什么都可以。我恨不得你生命里有一席之地的角色都被我占据,到时候,就算你还是不肯承认你喜欢我,我也差不多是你的全世界了。”
舍夫缩了缩脖子,觉得怪肉麻的:“说这些做什么。”
崔万沙再次捉住他试图抽离的手,强调道:“你别躲。”
舍夫叹了口气,倒有些坦然了:“行吧,反正你都知道。”
“都是第一次,谁比谁知道得多。”崔万沙低低地笑了,“你可是我初恋啊。”
舍夫嘟囔道:“我可是差点结婚的。”
崔万沙笑眯眯地,在舍夫脑门儿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舍夫登时愣了。
“你是不是还想摸我?”崔万沙煞有介事地问。
舍夫的脸愈发红了,手腕被崔万沙握着,只得动了动手掌:“没有没有,我们该抓紧时间休息了。”
崔万沙便将他的双手放下来,禁锢在胸口,低头再次吻了下去。
这次对准的是嘴唇。
舍夫像被逼着闻榴莲的狗子一样立时后退,但空间有限,有心算无心,到底让崔万沙堵了个正着。他提膝便往上顶,崔万沙松开他,用一只手挡了一下。舍夫挣出一只手来,脚下踢踩的同时,并指如刀,朝他后颈砍去。崔万沙一边格挡他的腿,一边再次制住了他的手。一时间近身格斗走了几个来回,嘴到底是亲不下去了,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相互对视。
“我们在执行任务,你到底在做什么?”舍夫忍不住训斥道。
崔万沙不依不饶:“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
舍夫深吸一口气:“把我放开。”
崔万沙意有所指地动一动膝盖:“你放开我我就放开你。”
舍夫不跟他计较,率先撤了力,崔万沙也跟着识趣地退开了。两个人隔了有一步远,舍夫张开手指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
放下手,舍夫一指崔万沙:“你。”
“我怎么了。”崔万沙抱起胳膊。
舍夫脸还红着,神情却极其严肃:“我和你说的都是正经事,其他的我们空闲的时候再说不好吗?”
崔万沙耸耸肩:“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舍夫抿嘴:“这里是宿舍,你这样又亲又抱的像什么话。”
“你揍我呀。”崔万沙歪歪头,“你揍我一顿我肯定亲不到你也抱不到你了。”
舍夫一时哑口无言。最开始他是没用力挣扎,可是……他没想到后面会演变成这样?他以为崔万沙只是想抱一下,安慰安慰倒也无所谓?
这话可怎么说出口,搞得他像温水锅里的青蛙一样。
“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不可以再发生了。”舍夫认真地说。
崔万沙不以为意:“我不敢保证。”
舍夫一急:“我是真的……”
崔万沙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舍夫败下阵来,搓了把脸,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崔万沙气定神闲,抱着胳膊走近一步,冷不防舍夫一脚踹软他的膝弯,抄着他的腰,把他按在床下的桌子上。
崔万沙腿被别着,腰也拧着,脖子还被舍夫卡住了,受制于人,姿势特别不舒服。
“哎……”他刚想抗议,舍夫便气势汹汹地压了下来。
“唔……”嘴唇被堵住,崔万沙瞬间乖顺下来,张着的双手合拢,抱住舍夫的后背。
不过片刻,舍夫直起腰,单手按下崔万沙脖子,止住他的挽留,而后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了一下嘴:“这下可以了吧?以后别闹了。”
崔万沙的眼睛亮晶晶的,嘴里却说:“你别按着我。”
“够没够?”舍夫威胁地收紧五指,崔万沙脖子上的青筋登时鼓了起来。
“够了够了。”崔万沙连忙摆手。
舍夫斥了一声,松手退开:“把舍长乐放了。”
班迪沙沙松绑,舍长乐生龙活虎地跳出来,被舍夫一把接住。
崔万沙挪挪屁股,坐到了桌子上:“我要说没够你怎么办?”
舍夫手里捏着舍长乐,沉着脸:“掐死了事。”
崔万沙失笑,衣衫凌乱,冲舍夫伸出了手:“长乐给我吧,你还能睡一会儿。”
舍夫皱着眉头打量他一番,崔万沙道:“不给我捣乱了!”
舍夫这才将信将疑地把舍长乐交了出去,临上床前还警告他一遍:“办正事,我不跟你胡闹啊!”
崔万沙摆摆手,也不嫌桌子硬,抱着舍长乐,跟没骨头似的,在舍夫床下把自己安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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