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凌颂之写题，解题步骤写满了整张a4纸，算出最后答案就把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他买的那套习题难度中等，迟砚青做了半个小时也才数学也才做出来五六题。
好慢。
凌颂之看着，长长吐出一口气，用笔盖那头戳了戳迟砚青手臂：“晚上来我房间。”
迟砚青笔尖微顿，在草稿纸那洇开小点墨迹，轻声问：“说清楚点，想让我去你房间干什么？”
“晚上来我房间，”不用眼神交流，凌颂之就能猜到这人在想什么，心里呕血，咬着牙把话补完整：“带上你这些习题。”
“只是这样？”迟砚青又问一句，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就不再干点别的了？”
凌颂之嗓音带点羞恼：“不然呢？”
“郑重其事地邀请我去你房间，”迟砚青眼眸沉静，缓缓地微叹一声：“还以为你会想占我便宜的。”
“什么叫我占你便宜？”凌颂之不服气，奈何自习课教室不太吵，说话也只敢用气音，争论也没气势：“以前你来我房间都是你占我便宜好不好？”
“我以前占了便宜又不代表我以后还会。反而是你，之前不让去，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主动约，”迟砚青唇角带了微不可查的笑：“事出反常，我怕我羊入狼圈，还不让警惕了？”
“有病啊，”凌颂之觉得迟砚青更像那头‘狼’，撇了撇嘴，道：“谁想占你便宜？就算我真的想，你一个大男人稍微使点劲就能把我推开，还警惕我，想笑死谁。”
“之之，”迟砚青扬了扬眉稍，思考十多秒：“如果你毫无预兆地扑过来，我应该会愣个几秒钟，在这几秒钟就够你亲好几下了。
你再趁我没反应过来的几秒伸舌头，这个时候我大概率会被你亲懵，不会有任何反抗。
然后肾上腺素飙升，我渐渐迷失自我去配合你，等到回神这场强吻就已经结束，你知道我好面子不会找别人求助，完事之后不负责不安抚地把我赶回宿舍，容易在我心里留下严重阴影。所以只要你想占我便宜是百分百能占到的。”
“你他妈的要不要脸，”凌颂之伸手遮了下眼睛，耳朵臊成虾子：“我就是普通的讲题。”
“我也猜不到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迟砚青弯了眼：“凡事都有万一，你说是吧？”
凌颂之猛地收回戳人的笔，差点没背过去，轻嗤：“那你来的时候买个防狼喷雾带上？我离你近的时候拿出来喷我啊。”
“防狼喷雾感觉来不急用，”迟砚青牵住那支笔，低声笑了下：“要是你真的有歹念我怎么办？”
凌颂之手背碰了下额头，怕气发烧了，没好气问：“你的意思是晚上不想来咯？”
“也是可以去的，”迟砚青自己说着都有点想笑：“你对我负责，安抚我，完事后不把我赶回宿舍，便宜你随便占。”
凌颂之耳朵都红炸了，青筋在突突地跳。少年一把笔抽回迟砚青虚虚握着的笔，笔盖显些被甩飞。
“你脑子里面能不能别装那么多黄色废料，”凌颂之吞咽了下，瞥过眼：“你再这样我真受不住了。”
“之之，亲吻不是黄色废料，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很纯爱的。”迟砚青声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
凌颂之一字一顿：“我、知、道。你、闭、嘴、吧。”
迟砚青无声地笑笑，没有再撩拨：“那晚上做完题能直接在你那睡下么？回宿舍太麻烦了，不想走。”
“有什么好睡的，床两个人睡着挤。”凌颂之想拿东西给他嘴读书：“滚回你自己房间睡。”
“可是真的很远，”迟砚青身体往前微倾，语气放低：“每次拉我做题都要做到十二点，那时候就困得眼皮发沉，你舍得让我走夜路回去啊。”
“就多走个五六米，用不用这么懒？”凌颂之伸手按在对方肩上，慢慢把迟砚青推回去，语焉不详：“等晚上再说，表现好就让你留下来。”
迟砚青知道他这样几乎就是答应的意思，淡笑了声：“怎么样算表现好？给个准话，要是最后还是被赶出去了，我会哭的。”
“……”凌颂之从牙缝里挤出话，忍了两秒：“首先讲题的时候闭上你的嘴，别胡说八道。其次认真听讲，不许走神、不许胡说八道、不许问无关问题、还有不许动手动脚、动嘴也不行！”
迟砚青微微蹙眉：“那我是什么都不能干，只可以做题？挨太近不小心亲到了也不行？”
凌颂之努力压下翻腾的羞赧：“对，像个没有感情的做题机器，懂么？”
“哦，”迟砚青淡淡点了一下头：“那我只能等你来强吻我了。”
再让迟砚青多说一句话，凌颂之能当场气死在这间教室，凌颂之拽了笔的指节泛白：“我上次送你的糖还有吗？”
这次迟砚青讶然挑了挑眉稍：“当工具？”
凌颂之无言地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说：“我问还有没有？”
迟砚青从书包里拿出透明罐：“还有。”
凌颂之深吸着气：“你拿两颗。”
迟砚青依照地拧开罐子，倒出两颗橘色的硬糖，抓在掌心，抬眼看向少年目光带着询问。
“撕开。”凌颂之说。
迟砚青把糖纸剥开，里面橘子糖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一丝酸甜的气味，故意道：“现在要亲？”
“亲个头，”凌颂之低吼了下，尽力地平稳嗓音：“这么爱亲你跟糖纠缠去吧，把这些吃了然后闭嘴做题、！”
迟砚青失笑，有条不紊地把其中一颗塞进嘴里：“这样可以了？”
吃了一颗糖还能讲话，凌颂之干干瞪了下他，说：“吃两颗。”
迟砚青撕开糖果磨砂材质的包装袋，不等凌颂之发话，主动伸了手，将晶莹的橙色糖球递到少年唇边。
动作很轻，指尖几乎要碰到凌颂之下唇。
“……”凌颂之剜着他，嘴唇抿得死紧。
“之之，张下嘴。”因为含了糖，迟砚青声音有点模糊带笑：“很甜。”
凌颂之：“不吃，滚。”
“那就一直耗着，”迟砚青语气放得很轻，仿佛根本不在意：“老唐坐在讲台上，什么时候抬个头……想想就可怕，但又想到你要和我一起被抓，觉得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凌颂之脸色很黑，气急败坏，又不得已小心翼翼地俯向前，把糖叼进嘴。
迟砚青眸色深了几分，指尖微颤，轻笑着揉了揉少年头发：“乖死了。”
声音有些哑。
凌颂之愤怒地低低骂了声，却因为含着糖，骂人都没有气势：“你他妈用摸过糖的手摸我头发？”
果然对象想骂人的时候总能找到开口的理由。
迟砚青收回手，指腹无意识地捻了捻：“知道错了，就饶过我这一次？”
男生眼睫低垂地看着手指，指节微微弯曲。对方认错太快，好像自己再咄咄逼人就欺负人似的。
凌颂之一顿心理挣扎，狠狠嚼碎橘子糖，最后也没能说出难听的话：“做题，再说一句话晚上把你赶出去。”
迟砚青嘴角慢慢扯了个笑：“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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