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很没用。
除了报告祁祐的黑化值，它大多数时间都很安静，如果不是祁祐也能听到——
池月感到奇怪，若世界真的能因为祁祐的黑化值而毁灭，同时她也能听见系统的声音，那为什么系统不去直接连接祁祐？
祁祐虽然生病了，但她正常的时候，看起来也不像不能沟通，一门心思反社会的人啊。
系统为什么，忌惮她呢？
池月很想跟祁祐一起，好好研究一下脑子里这个东西。
她之前去医院做过体检，特意做了颅脑CT，医生说她很健康，所以应该真的只是意识上的连接。
但祁祐能听见，池月觉得自己跟她坦诚系统的存在应该也没什么。
世面上有很多系统小说，升级类，抽奖类，游戏类，养成类……池月想，说不定那些小说都是真的，毕竟她脑子里真的有系统，地球上人这么多，说不定还不止她一个这样。
她判断自己的系统应该是攻略类的，只是在她看的那些小说里，主角好像很少会纠结是否需要向被攻略的爱人坦诚脑子里有个下指令的系统。
池月其实有些疑惑，这种抱有目的的接近，如果被对方知道，真的不会在意么？
反正池月就很想跟祁祐坦白——如果不是系统一直阻拦的话。
它忌惮的非常明显，祁祐能听见的范围内，系统一丁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唯有那声中断的警告。
警告。
池月想，如果她能再让我更信任一点，我一定告诉她系统的事。
【系统再次提示，宿主不得将系统信息向第三方透漏。】
“哦。”池月说，“那没办法完成任务了。”
当前黑化值95点，清除黑化值任务进度，-5。
“她在生病，我又不是医生，”池月看着镜子，“系统，你不会真以为爱能解决一切吧。”
池月说：“你好恋爱脑。”
【……】
池月手持粉扑轻拍脸颊，一边在脑子里嘀咕：“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两个人一起努力比较好，祁祐是任务重点，本来就应该有知情权，为什么要瞒着……”
笃。
门被敲了一下。
池月回头，表情毫无破绽，扬手里的粉扑：“最后一步啦，很快。”
“我来看看，不是催你。”
祁祐走进来，靠着桌子看她化妆。
池月皮肤干净白皙，毛孔很细，肉眼几乎看不到，曾经做女团的经历让她化妆飞快，日常妆更简单，基本只需要做打底，妆感非常薄。
池月定妆后涂口红，是一款常用的，偏橘的豆沙玫瑰色，上唇很鲜嫩。
池月对着镜子抿抿唇，抬头望祁祐，“好看么？”
祁祐说：“好看。”
祁祐说：“想亲。”
祁祐说：“池小姐，请问我可以亲你吗？”
她问的很有礼貌，池月只好也认真思考，最后勉为其难：“只给你亲一下。”
祁祐说：“谢谢。”
池月有点没绷住，笑起来，但很快又收住，抬下巴：“亲吧。”
祁祐低下头轻碰了下她的唇。
刚碰完，池月就往后挪了挪，说：“好了，只准亲一下。”
祁祐问：“那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池月眨眨眼，说：“好吧。”
池月便也亲了她一下，比祁祐用力，啵的一声。
祁祐伸手要扶她的脖子。
池月赶忙往后躲：“不亲了，会把口红亲花的。”
祁祐看了她两秒，松开了手。
池月再照了照镜子，又抬头看祁祐，手指捏着口红管，问：“你要不要试试涂这个颜色？”
祁祐看出她的跃跃欲试，没怎么犹豫，“好啊。”
池月笑了下，站起来。
祁祐靠着桌子，身上是V领黑色毛衣，宽松牛仔长裤，看池月靠近便分/开/腿/夹住她，手持她的腰。
池月被她揽到呼吸可闻的距离。
祁祐是面骨贴合度很高的长相，轮廓分明，有线条清晰的下颌，鼻子立体高位堪称优越，相比之下嘴唇微薄，唇色是自然的裸粉。
池月小心地给她涂上颜色，玫瑰色到了她唇上洇出红，加深的红。
女人的唇真的好软。
女人，软。
池月乱七八糟的想，但其实想的东西匮乏又逼仄，毫不天马行空，想来想去只是觉得很软，女人的嘴唇。
她想，她可真是同性恋。
池月放下口红，咽了咽喉咙，小声说：“涂好了。”
祁祐没看镜子，也没松开她，微抿唇，“好看吗？”
池月嗯了声。
祁祐问：“好看，但不想亲吗？”
天啊。
池月感觉心脏止不住地发胀，麻麻的，又很痒。
祁祐还在光明正大的，用眼神催促。
池月只好凑过去亲了亲，又亲了亲，最后没忍住，轻咬她的嘴唇。
好软，香香的，还有点甜。
口红是甜的呀，她想。
十二天唰得一下就过去了，池月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跑了步，回了趟梅合，每天盯祁祐吃药，反复背台词，断断续续看小说，练钢琴，练车，逛街，吃饭，看电影，接吻，拥抱……
全部都跟祁祐一起。
过于亲密的相处把人的警惕心消磨的所剩无几。
她和祁祐一起去机场，心情就跟肆意玩了一个暑假，眼下却不得不背着书包去上学的高中生一样，即便有人陪读也纾解不了的丧气。
想哭。
池月看了眼驾驶座开车的祁祐，好一会儿才转过头，闭着眼睛消化心底奇怪的情绪。
她变得好娇气，她从前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么娇气。
或许是因为知道祁祐会为她兜底，她有那个能力，并且甘愿。
祁祐好像能包容她的一切，甚至会说出她是自己的狗——即便后来她没再说过，池月依旧在意这句话，她并没有类似的性/癖，对这种dirty talk也很少涉猎，因此听到的时候只感觉震惊，震惊过后，是觉得不值得。
自己不值得她那么低尊严。
祁祐在她心里是祁总，无论是面容，气质，身份，总是跟贵挂钩。
很贵的祁总朝她汪汪。
池月承受不了。
只会沦陷。
会觉得她好像也很爱自己，所以才愿意这样没下线地哄她，只为了逗她开心。
会联想她是不是后悔于那场暴雨天里的失控，所以才愿意放弃尊严在她面前示弱。
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原谅她，原谅她所做的一切不好的事。
池月睁开眼睛，不知不觉车子已经上了高架桥，今天天气还挺好的，天空碧蓝，云朵稀薄。
池月看到一片云，形状像兔子，两个白耳朵非常明显，她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像，转头要指给祁祐，身体却蓦地往前一扑，紧接着车尾狠狠一斜，撞击声带着急刹车的锐鸣，巨大的惯力瞬间让整个车子打横漂出车道。
池月撞向车门，胸口被安全带勒得骤痛，还没反应过来便眼睁睁看着一辆白色面包车迎面撞上驾驶座。
玻璃爆裂，金属变形。
砰——
池月睁开眼睛。
感官尚未归位，眼前好像还闪着玻璃碎片，重影一样的白光覆盖在瞳孔上，心跳聒噪，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池月？”祁祐因为她粗重的呼吸声转过头。
“停……”池月猛地抓她的胳膊，手指用力到弓起来。
只几个呼吸，池月的脸就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上出了密密的汗。
祁祐一惊：“池月？”
池月喘不过来气，一手捂着胸口，疼得失声一样，“停车……”
祁祐皱起眉，忙反钳住她扰乱驾驶的动作，一边左右观察车流情况，慢慢打转方向盘进入旁边应急车道。
祁祐下车，绕过车头，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
池月被困在安全带里，抬头望祁祐的时候，瞳孔竟是失焦。
祁祐给她解开安全带，一边不停地喊她：“池月，池月，哪里疼，池月……”
池月好一会儿才看见祁祐。
涣散的眼眸重新聚焦，口肺开始工作，胸口的疼慢慢褪去，她张嘴巴，发出模糊的声音。
“祁、祐……”
她那模样很像突发心悸，祁祐正摸完她的颈脉，打算解开她的衣领让她呼吸，池月便伸手紧紧抱住她。
“池月？”
池月声音发着颤：“下车，我要下车……”
祁祐眉心紧蹙，一手托她的腿弯，把人从副驾驶座上抱出来，退到马路伢外。
池月站也站不住，坐到台阶上。
“要不要躺下？是不是心脏不舒服？能呼吸吗？池月，”祁祐半跪在地上，托她的头，“池月，告诉我哪里疼？”
池月脸上很空，一直盯着祁祐，被问了好几声才说：“这里……”
她捂胸口，嘴唇发白。
祁祐摸了摸她胸口，“怎么疼的？是心脏疼吗？现在还疼吗？”
“骨头，”池月动了动唇，看着她，“肋骨，断了。”
祁祐微愣，动作停下，“现在吗？”
池月点点头，眼泪潸然落下。
祁祐虽然有些愕然，但还是用了点力气按了按她的胸口，一边观察她的表情，问：“疼吗？”
池月反应了一会儿，摇头：“现在不疼了。”
祁祐问：“呼吸呢？头晕不晕？”
池月摇头，又点头：“还有点晕。”
祁祐说：“胸口不疼了？是吗？”
池月说：“不疼了。”
祁祐又跟她反复确认了下身体情况，池月也逐渐从肋骨断裂的恍惚中出来，不再前言不搭后语。
祁祐松了口气，又摸了摸她的脖子，停了半分钟，确认脉搏正常才松开。
“我们不去机场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祁祐捏了捏她冰凉的手心，“能自己站起来吗？”
“能。”池月应了声，身体却还不动，眼睛望着祁祐。
过了几秒，就在祁祐要拉她的时候，她才伸出手，指尖碰到祁祐脸上的汗。
冷的。
么么哒
（谈恋爱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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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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