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西厢那处偏僻的书斋,渐渐成了徐棠疏除却自己闺阁以外最常前往的角落。
她总能寻出各种理由支开婢女和嬷嬷,荷包里总藏着新鲜出炉的点心,怀里又窝着一沓上好的白纸,还有从爹爹那里顺来的半块带着松香的徽墨。
她自顾自的开始当上了老师,霸占着书斋里唯一一张还算是完好的桌椅,晃荡着坠了细碎明珠的绣鞋,煞有介事的指点。
男孩,哦不,是云岫,总是不吭声,一味地依言调整着姿势,从来没有半句反驳。
而他的字,也像被春风唤醒的枯枝,一天天的抽出新芽,渐渐生出了筋骨。
她带来的点心,纸墨,他从来不推拒,但也总是一次次记在心里。
徐棠疏经常被那些繁琐的《女诫》或是《内训》烦的摔笔叹息,他只是不动声色地递过一卷抄好的,字迹工整娟秀的副本,墨迹未干。
她因背不出枯燥乏味的诗文被爹爹训斥,红着眼眶躲进书斋对着墙壁生闷气,于是他也放下手中的书卷,依旧沉默着坐在她身边,时不时戳戳她。
更多时候,书斋里只有纸业翻动的沙沙声,偶尔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有各自飞快地移开。
于是徐棠疏也终于知道,知道了他的姓氏。
十年的光阴就这样在少年人悄然滋长的情愫中无声划走。
龚云岫就像一块被人静心打磨的璞玉,在徐相的关照和自身近乎苦修的努力,才名逐渐显于开封。
徐棠疏也如同抽条的柳枝,出落得明艳照人,但又因为性格舒朗直率、不拘小节而小有名气。
提亲的帖子几乎踏平了·相府的门槛,她总能挑出百般不是,或是直言对方庸俗风压,或是讥讽其胸无点墨,轻易推拒。
唯有对龚云岫时,连目光都带着她未曾深究的依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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