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如意跑着出来,扑过去抱住了他们。
钟三伏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红着眼眶拍了拍如意的后背,强装镇定:“师父对不住你,抛下老刘和老李两位大侠,自己逃出来了!”
钟桦更是一直偷偷抹着眼泪,他只要想到柏晨在南都生死未卜,就心如刀割。
如意更严,“师父!能再次见到你们真好!”
几人在门口哭了一场,林寅淳出面安抚住了众人,把两父子带进了屋内暖和暖和。
虞清宴原本大病未愈,站在门外吹了会儿风就脸色苍白,如意根本没注意他的异样,反而是虞瑶扶着他回了房间休息。
虞瑶看着自己父亲躺在床上的伤心模样,忍不住调侃道:“爹爹,你这模样一点都不像个大将军,和小怨妇似的。”
虞清宴苦笑:“就别打趣我了,你去看看如意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没事。”
虞瑶给他盖好被子,笑着走了。
虞清宴突然觉得有些危机感,如意的亲人团聚,哪怕他自己不提,如意怕是也要离开虞府了。
清馨园。
柏智和琉璃听到消息也来看望钟三伏了,他们抱着沅沅过来对钟三伏感恩戴德。
当初在南都,钟三伏看在如意的面子上对他们二人颇有照顾,加上当初孩子出生时,钟三伏更是亲自带着稳婆接生,坐镇指挥准备各类调养汤药。
柏智虽说自尊心强,但到底也是一个心软懂感恩的,看到钟三伏父子如此狼狈,也偷偷红了眼眶,琉璃更是亲力亲为给他们准备着吃食和衣物,以报答当初生产时的救命之恩。
林寅淳给他们把了脉,处理了伤口,终于安顿下来。
虞府准备得新鲜饭菜也好了,钟三伏和钟桦坐在桌上狼吞虎咽吃着。
如意、蓝儿、柏智、琉璃、林寅淳和傅清都红着眼眶看着他们吃,搞得钟三伏哭笑不得。
“你们这把我当猴子看呢?赶紧都坐下,你们这么看着,我都不敢吃了。”
钟三伏说完,众人才围着餐桌坐下。
钟桦大口吞咽着饭,他早已不像之前那么活泼开朗,到现在为止都没说几句话。
如意看出来他的异样追问道:“师兄,你今日怎的话这么少?和我们说说你们在南都发生的事呗。”
钟桦抬眼看了看如意,想到和她有几分相似的柏晨,又红了眼眶。
钟三伏怕他乱说话,连忙按住他,说:“老刘和老李把我们救出来的,还为了我们英勇牺牲了,咱们俩父子永远欠他们的!”
钟桦震惊得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明白为何要把柏晨的事情给隐去了,明明柏晨才是救他们出来最关键的人。
如意追问:“南都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了?为何使臣去了这么久都没有谈拢?”
钟三伏叹了口气说:“姬鸿光把整个南都都封锁了起来,不能进也不能出,我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很多家庭断粮断水,饿殍遍地……使臣们进城那天,老刘和老李偷偷溜进来救我们,没想到被抓……”
众人听罢纷纷皱眉叹气,战事纷纷,最苦的还是底层百姓!
钟桦突然说:“爹爹,你为何不说柏晨的事!明明是他给我们断后,我们才能跑出来的!”
钟三伏那天看到自己儿子和柏晨拉拉扯扯本就不高兴,此事本就不光彩,他还大大咧咧说出来,让他情何以堪!
钟三伏脸色铁青,不说话。
反而是柏智和如意异口同声追问;“柏晨?他居然还活着?”
钟桦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父亲的威严,哭哭啼啼将柏晨如何救他们出来的经过说了出来。
事情说完,在场的人都十分震惊。
如意和柏智是最了解这个兄弟的,他自小冥顽不灵,每日除了偷鸡摸狗就是上街去与人打架,读书更是一塌糊涂,听到他为了救出同胞牺牲自己,当然不可置信。
最先发现事情不对劲的当然是傅清和林寅淳,他俩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可其他人都还沉浸在钟桦描述的惨烈战争中久久不能自拔。
钟桦哭着说完,最后抽泣着说:“如意师妹,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柏晨,若不是我还有父亲要照顾,我都想跟他一起去了!”
钟桦这话说完,钟三伏不知哪来的力气,“啪”得一声给了他一巴掌,打完就头也不回走了。
如意连忙去追,他早就意识到父子俩有些矛盾,可他从来没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火。
虞瑶这时候刚好从外面回来,她见众人气氛压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开口打着圆场:“今天也晚了,林太医、傅公子,不如你们就在府上休息住下,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聊?”
柏智和琉璃连忙借坡下驴也说:“我们也先回西苑了,沅沅要睡了。”说完就拜别众人。
林寅淳和傅清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留下了,两人推辞一番还是回了家。
归家的马车上,傅清靠在林寅淳的肩膀上闷声说:“寅淳,那孩子和柏晨真是可怜,想当初……你哥哥还带着府兵来我戏院打我呢!”
林寅淳搂着自己的爱人,似乎也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说:“咱们就帮帮他吧,虽说柏晨走了,但他和父亲的关系还是要缓和缓和,在这么僵下去,彼此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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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追着钟三伏出来,钟三伏一开始还气不打一处来,出了门冷风一吹,也理智了几分。
“师父,你等等我!这月黑风高的,你别摔着了!”如意打着灯笼在后面追着,没几步路就到了正厅后面的一处池塘,此时除了几个值守的侍卫,再无他人,有些阴森森的。
钟三伏脚步一顿,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意丫头,你先回去,我一个人静静。”
如意坚持:“您有什么事和我说说呗,咱们师徒二人这么多年情分,怎么就连我也不能说了?师父可是不想要我这徒弟了?”
钟三伏心中一软,他是看着如意长大的,当初他还想过让如意给自己当儿媳妇,可惜如今不但没有如意这个儿媳妇,今后可能都不会有儿媳妇了,此种酸楚更是无法言说。
“如意,我问你。”
钟三伏还没说完,如意就拉着他说,“师父,咱们去前厅会客室聊,我让他们给我生个炭火,不然太冷了!”
钟三伏无奈苦笑,这丫头怎的还和小时候一样,这么怕冷。
两人在会客室坐下,仆人们端来了茶水和炭盆,瞬间暖和不少。
“师父,今天我真的要批评你,钟桦师兄对您多好啊,从小就听您的话,您说什么就做什么,他今天这话也是因为柏晨救了你们,你又瞒着不说,他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
如意先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然后又说:“不过钟桦师兄也确实该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动不动就嚷嚷着不活了,您把他养这么大,怎么还有错了似的。”
一番话说话,钟三伏心里舒服多了,终于有人懂他在气什么了。他端着茶杯喝了几口茶,然后深深叹了口气说:“当初他娘生他难产而死,我带着他又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在南都安定下来,他却总是不上进,学医的时候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些我都不介意,我只想着他能成家立业,有个做男子的担当。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竟然……”
说到这,钟三伏没往下说了,如意自然不懂,只能接着他的话说;“师父,师兄现在还小呢,怎的突然就担心起成家立业的事情了,等到京城安定下来,我给他相看几个,包您满意!”
钟三伏知道自己这个傻徒弟根本没听明白,他又不好把话说得太透,不过听她这歪打正着把他的担忧打消了许多。
钟三伏心中松了口气说:“是啊,你说得对,之前是我管得太严,让他如今叛逆得很,今后我就让他多出去走走,多解释一些小姑娘,自然就开窍了。男孩子嘛,还是要多历练,。”
如意见钟三伏平复了些接着说:“那师父,你看咱们今天先回去休息?我给您和师兄安排了房间,你们舟车劳顿这么久,如今得好好养一养才对!”
钟三伏点了点头,“走,咱们一起回去,明天我去给虞将军把把脉,他今天脸色很差,估计要留病根。”
如意这才想起来一晚上没见着他,只能尴尬一笑。
第二天一早,琉璃就过来帮忙伺候钟三伏了。
她将沅沅交给奶娘,自己则亲力亲为伺候钟三伏更衣洗漱,如意和蓝儿端着早餐过去的时候,琉璃正准备离开。
如意拉着准备走的琉璃说:“琉璃姐姐,你为何躲着我?”
琉璃脸色稍滞,说:“县主此话何意?若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不过一介布衣,怎敢躲着您?”
琉璃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如意很是不悦,正想开口,蓝儿就呛声:“琉璃姐姐,你这是替你夫君出气呢?我早几天给你说的话,都听到猪脑子里去了!”
说罢,她拉着如意就往屋里走,根本不想和琉璃过多言语。
在屋里的钟三伏自然听到了门外三人的争吵,见如意也是铁青着脸进门,不自觉调侃说:“难怪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我这好徒儿这么聪明,还不是和我一样断不了这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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