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锦织
辰时，闲花阁。
“老师又要入朝了？”裴怜青端起茶盏，食指轻转一周，抹下些花白的茶沫，凑近眼，仔细打量一番。忽而站起，撑着茶几，将手上的茶沫蓦地抹在了河萧鼻尖。站起，甩了甩衣袖，后退两步，望着河萧错愕瞪圆的双目，抚掌大笑。
河萧眯起眼，扁了扁嘴，瞪着他，一言不发。忽而也笑了起来，快步向前，抬手，将那沫子抹了梦书满脸。梦书也愣住了，看着河萧狡黠的目光。随即二人笑闹作一团不提。
回座，盘坐在地，对饮片刻方才忆起先前话题。
“是。”河萧答。躺倒在地，握着茶盏。杯中清露顺着杯盏破口滑出，映着窗外竹柏的影。
“那可有些不妙啊。老师兵部熟悉我兵部事务，但师弟此后可要忧心咯，怕是常要被考校。哈哈哈。”凝望着河萧指腹上沾染的清露，裴怜青笑道，却似有些心不在焉。
裴怜青裴梦书长河萧十岁余，是河萧的师哥，在同窗中行一，职方清吏司出身，去年升为兵部左侍郎。将河萧视为内弟。
“师哥们惯爱欺负我。”河萧假模假样地拧拧眉，他天生眉端便有些上扬的意思，再撇撇嘴，真有几分受尽了委屈的样子了。只是眼角几分揶揄实在太令人出戏。忽而坐起，掏出个木匣子，捧出：“提前恭贺师哥又将升迁了。”
“八字没一撇的事。”裴怜青笑着打了个哈欠，讽道，“老尚书多行善事，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接了木匣子打开，却见是张拓印过的薄宣，反面蹭了些朱砂。裴怜青先是皱眉，又绽开笑颜，将那薄宣于烛火上烧去不提。只道：“师弟若有所需，向师哥提便是。”又闲聊了会，望着缓缓升起的灰烟，只觉时间万分的漫长，便找了个由头辞别了河萧，匆匆地去了。这一路却不是很顺畅，磕着了隔间门槛，却没甚么气愤地，仍顶高兴地走了。
窗外竹影斑驳，隐约见得只鸡子大小的蜘蛛吐出新丝。前些时日的落雪仍堆积在窗台上，闪着银光。这便是江南了。前日还飘着雪，是日便已是一派春色，欣欣向荣。
河萧端坐在地，静默地凝视着双膝。江南的空气潮湿得很，有些黏腻，令人生厌。
思寻良久，方才缓缓起身。膝下已是一片酸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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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裴怜青，字梦书。“关山魂梦长，塞雁音书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晏几道《生查子》
闲花楼/闲花阁：“朱粉不神匀，闲花淡淡春。”——张先《醉垂鞭》，设定是瓦子里的茶楼，可以有服务（京城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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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踏出闲花楼的门槛，文渊阁的请帖便递上了手。当下是一愣，不知有何缘由非占这难得休沐几日召他回宫，却也只得去了。
进了宫，只觉寒风瑟瑟人影寂寥天昏地暗。拖沓着步子进了堂，却见那林大学士屈居次座，对面坐着河萧的老师，闻寺卿。那主座上的人物却是河萧所最不愿见的。林大人与皇帝见他进屋，抬起杯盏以示欢迎。闻寺卿却一动不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令河萧不禁遍体生寒。
一一拜会，至闻寺卿面前，却见他横眉冷哼一声，更是冷汗直流，臆想中怕是要死于非命。在心中悲叹一声，却甚么也不敢多做，只是又将腰折了几分，头低了几分罢了。
一时是万籁俱静，不得动弹。却听那皇帝噗嗤一笑，心弦又是一紧。“坐吧，用茶。”他道。
河萧方才得以落座，冷汗已湿了内裳。抬杯，轻吹一口气，细品，欲压压惊。那杯盏乃是上等羊脂玉所就，摸起来温软清凉，茶水入口却是滚烫得很。难以下咽又不能吐出，只得含在口中，舌尖火辣辣地刺痛，心中叫苦不迭。
抬起头，却见那狗皇帝把玩着玉杯，带着些许笑意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这大理所进云边秋鹤虽是名贵，却着实不如勾栏瓦子里的闲花淡春。爱卿意中如何？”
“是东厂！”河萧立刻想到。
乍然听闻此言，口中热茶险些喷出，却正对上闻寺卿一记眼刀，心中一梗，却是硬生生逼了回去。
这下是真呛着了，狂咳一阵不提，自是又换来闻寺卿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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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寺卿是河萧的老师，辞官两年复回。原为鸿胪寺卿，礼部出身，年逾花甲，三朝老臣，极具声望。现官职实在想不出来选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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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君快来了快来了。河萧的状态肯定得调整下才能应付啊。不然牛马三年战战兢兢都快人老珠黄了。不过没啥可担心的。河萧二十一中的探花，过了大年不过虚岁二四罢了，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稚气，因而马脚露的多了些，但演技还算过关。海明威曾在作品中（记不太清是哪一本了，不是《The Snow of Kilimanjaro》就是《Island in the Stream》吧。其实是只细读过这两本，第二本还是看番时被种草的，看的是《Banana Fish》，很甜很甜一日腐，真的特甜）写道：“If he lived by a lie,he should try to die by it.”对于河萧而言就是如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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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端作话好难打字。反正也无人在意我，就当写点儿小日记和写文思路放正文顺便凑点字数啦。控制不太好字数。一张五千多又有些多了，两千多又少了些。。。这章正文内容才一千五多些，原本和下一章是一起的，拆不均衡，下一章长些应该能有三四千。希望吧……我有存稿的。真的。嗯。虽然没存多少啦。希望剧情不要太拖垮吧。这篇原是23年起的头，大纲就改了很多版，很怕剧情杂乱。。。本是有存了两三万吧，删了大半。哎。我文笔真的很差，原本想放弃当oc养的。我尽力写罢。
这章真的好短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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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锦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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