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婷手心攥紧,果然是调虎离山。
无忧院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样大费周章?
“把报信的那人带过来。”颜婷吩咐。
报信人跪在颜婷面前,手被捆在背后,颜婷看着远处的烟,像是无意问道:“谢家能护住你亲人吗?”
报信的那人脸色一怔,她竟然知道了!
颜婷看到报信人的表情,知道自己推测无误,她继续说:“我的院子被烧了,我很生气,也许一时不能宰了谢焕谢煜出气,但要你一家人的命却是易如反掌。你还要隐瞒吗?”
报信人在心中权衡利弊,片刻后问:“我把知道的都告诉您,您能救我的儿子吗?他被谢家大爷关着……”
颜婷点头,朝后边的侍卫示意,让人去办这件事。
报信人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缓缓舒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夫人,谢相在城外遇袭这件事我没有骗你,但是,”他顿了顿,“但是,谢相现在失踪了。”
颜婷心里慌的不行,她着急追问:“是谁派的人,在什么地方?”
报信人说:“我只知道埋伏的地点是在北水村附近,别的都不知道了。”他想了想又说:“夫人,恕小的多嘴说句不该说的,大爷刚才透露出的意思,是谢相今日在劫难逃。”
他知道儿子在谢焕手里绝不会有好下场,如果他任由谢焕握着儿子的性命,以后只能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如果颜婷能帮他救了儿子,他愿意知无不言。
颜婷不知道报信人心中的想法,只问:“谢焕的把握,来自哪里?”
对付谢均,就算是出动整个谢家,也不敢掉以轻心。谢焕凭什么这样断言?
报信人已然豁出去了,他说:“谢焕和宁晋人有联系。”
颜婷明白了,她让报信人放心,但却没有将人放了,依旧带在身边。
颜婷对侍书吩咐了几句,而后,马车和侍卫都出了城。
暗中盯着的人去和谢焕回禀:“颜婷带着侍卫出了上京,要属下去暗杀吗?”他手掌成刀状,放在脖子处比了比。
谢焕抬手制止:“颜婷不足为惧,接下来要做更重要的事。”
只要谢均颜婷这两个碍事的不在,他计划的成功率就能再高一倍。
“你去将这个消息告诉肃王殿下。”谢焕吩咐。
那人告退之后,谢焕穿了官服,手里拿了批文,去诏狱。
合野在木凳上坐着,因为光色昏暗的缘故,一张脸更是惨白,眼睛如深夜中环饲猎物的狼一样聚着幽深的光。
他看到谢焕来了,不仅没有意外,反而质疑道:“本王子还以为,你不准备来了。”
谢焕让人打开狱门,“我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合野打量着谢焕,“本王子心中有数。”
他手里拿了谢焕太多把柄,如果谢焕不救他,那就玉石俱焚。
谢焕怕走到这一步,而且,合野还有利用价值。
合野踏出诏狱,再见到阳光,他竟觉得有些刺眼。他抬手挡着,快步上了前方准备好的马车。
谢焕跟着合野的脚步,坐在合野对面,理所当然跟他说:“我知道,你在上京还有人,调动他们,刺杀陛下。”
谢焕一字一句说着,合野却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大齐皇帝身边侍卫无数,是他想杀就能杀的吗?
合野敲了敲桌子,认真道:“你若是想毁约直说就行,我绝不纠缠。我不是傻子,你也不该,这样诓骗着我和我宁晋将士去送命。”
如今人在屋檐下,合野还得靠谢焕,所以语气没有太恶劣。
但谢焕却以为,合野非他不可,“我没有要诓骗宁晋将士送死,只是这件事情宁晋人做最合适。”他直视合野,“若是殿下不愿意,我再找其他人。”
合野笑道:“既然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争这个功了。”
谢焕震惊,但这表情却是一闪而过,接着又镇定下来,“好。我派人送殿下返回宁晋。”
合野挑眉,威胁他?
“谢大人,我这算是弃子了吧。”合野直白问道。
谢焕故作不懂:“王子殿下为何这样说?”
合野说:“我现在是败军之将,回了宁晋,哪里还有立足之地?”现在回宁晋,境遇恐怕比在大齐还差,只有将大齐搅个天翻地覆,带着功劳回去,才算将功折罪。
谢焕闻言,脸上做出愁苦状,“可是,殿下既不愿意配合我的计划,又不想回宁晋,是要准备怎么做呢?”
合野笑了。
这是有的谈。
他说:“我的人不能白白去送死,这一点,谢大人以为呢?”
谢焕心底深思,面上却是如常,点头道:“自然。”
合野提议:“不如我们把计划改一改?”
他说:“谢大人让我宁晋人去刺杀,其目的是为了师出有名。”他换了种说法,“也就是,恶名得让宁晋人担着。”
谢焕眉间微蹙,刚要反驳,就看到合野抬手示意,“不要着急,谢大人。这个恶名我担着就是了。”
“但是,他们的行动,得在我的指挥下进行。”合野手中唯一的棋子就是埋伏在上京中的宁晋人,若是不能用好,他就全输了。
大齐的人不会在乎宁晋人的命,所以,他不能把指挥权让渡出去。
谢焕说:“计划已经定好,即便是换个人指挥,又有什么不同?”
合野说:“当然不一样,我是在宁晋长大的,更熟悉宁晋人。”所以,我会把宁晋人当人,而不是棋子。
谢焕没有应下来,“这件事情,之后我得和王爷详谈。”
合野点头:“好。”
跳过这一点,谢焕开始同合野讲计划里的其他事,两人没有出现太大分歧,很快便敲定了整个计划。
在谢焕要离开时,合野问:“今天你将我从诏狱带出来没有引起任何风波,谢均出事了?”
谢焕转身:“王子果然敏锐,谢均在城外遇袭了。”
合野点头,幸灾乐祸道:“那大齐朝堂不得乱上一阵。”
谢焕正对上合野那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睛,说:“所以,这是我们的机会。”
合野朝谢焕摆了摆手:“知道了,放心吧,我这里不会出问题的。”
谢焕离开后,合野叫了自己的心腹进来,“去打听一下,谢均死了没有,还有……颜婷怎么样?”
心腹听到自家王子那一瞬间的迟疑,便知王子心中还是惦记着那个女子。若那女子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颜婷……王子在这个女人身上吃了那么大的亏。
合野看到心腹这表情,没有解释,只是又下了一条命令:“将颜婷带回来,不许伤她性命。”
心腹问道:“若是她反抗呢?”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合野垂眸,他知道,颜婷不会乖乖过来,“那就打晕绑起来。”
把人派出去之后,屋里再没其他人在,门被关的严严实实。合野额头渗出痛苦的汗水,他捂着肚子慢慢蹲到地上。
在狱中的这些日子,合野一直都没吃药,身体痛苦更甚。自从被谢均废了内力,合野便一直随身带着药,每日按时吃上一丸,便能缓解身体的痛苦。
合野几乎呼吸不上来,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膝上的布料很快就被汗水濡湿了。
好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才过去。
他站起来,眼睛发红,嘴唇也变得惨白。
现在他还不能去看病,谢焕本来就不信任他,若是知道他身体是这种情况,恐怕更要榨干他最后的利用价值再除之而后快。
“谢、均!”合野咬牙切齿喊道。
颜婷的马车走到北水村,之后侍卫们开始寻找谢均的踪迹。
同时,陛下突然昏厥,肃郡王立即入宫侍疾。
肃郡王对外传召百官家眷,要求所有人都要入宫侍疾,不能及时入宫者,视为抗旨。
肃郡王侧妃在宫中坐着,挑着盘中色泽漂亮的果子吃,对肃郡王说:“颜婷已经出了城,王爷可想好给她定个什么罪名了吗?”
肃郡王盘着手中的珠串,说:“何须给她定罪?她未必能回来。”合野对颜婷的兴趣已经表现在明面上了,就算颜婷在城外不出事,恐怕也逃不出合野的手掌心。
肃郡王侧妃一听就笑了起来,“回不来呀,回不来好。”像颜婷这种让她吃过亏的人,她是恨不得啖其血肉的。
正在这时,一侍女匆匆进来,“王爷,侧妃,颜婷进宫了。”
“什么!”肃郡王侧妃手中的茶杯掉落在桌上摔的粉碎,她走到侍女面前,问道:“你看清楚了?”
侍女低头,害怕的肩膀都在发抖,答道:“奴婢真真切切看见颜婷和她身边两个侍女进了宫,现下已和众官眷在一处了。”
肃郡王侧妃转身,心中不知该如何决断,语气中带了求助的意味,“王爷,您说颜婷,会不会知道了?”
若颜婷知道了,王爷必定留不得她,自会下手除了颜婷。
肃郡王知道颜婉睚眦必报,若是以往,也就纵着她了,毕竟为王府诞下一子,但如今若要成事,必然得万分小心,不能只凭着猜测做事。
肃郡王说:“本王心中有数,事成之后,颜婷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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