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本宫怎么觉着你对我的态度,与对太子的态度截然不同?”齐泽仪似笑非笑。
“二皇子这是何意?”谢温装作惊讶状,一副不懂齐泽仪说些什么样子。
齐泽仪轻敲折扇于手心,语气淡然,“没关系,谢小姐对本宫如此随意,说不定视本宫为知己好友,我也不好辜负谢小姐一番情谊,以后你就继续保持如此态度便是。”
谢温没料到齐泽仪是这种反应,一时不察被他攀咬缠上,他口中自称为我,就已经说明她们之间的关系定死了,谢温以后确实可以明面上对他随意不尊敬,但在别人眼里却是丞相与二皇子交情匪浅。
“……二皇子既然住宿此间,我们不便打扰,臣女先行告退。”谢温打不过还跑不过吗,可惜齐泽仪并没有放走她的打算。
铁头依然堵住谢温等人的路,旁边原本吃着饭菜的守卫更是趁谢温与二皇子谈话时,包围住其他的出入口,不让谢温有任何的缝隙逃掉。
“相逢即是有缘,整间客栈我早已命人收拾好,只待谢小姐与谢夫人入住。”齐泽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令谢温恨得牙痒,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们也就五个人,怎么能敌过浑身肌肉的壮汉们。
用药也不是不行,谢温隐晦地瞥了一眼神情严肃的老田,唯一担心的是她们硬闯出去之后,不仅仅是二皇子,最重要是皇贵妃会不会乘势发难。
“偕柠。”谢母忧心忡忡地轻扯谢温的衣角,眼底的话语呼之欲出。
谢温唯有答应齐泽仪,入住这间龙潭虎穴。
“我的姐,这二皇子好端端地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城镇?”
关上房门都是自己人,李紫瑚开始放心地叨叨起来,而老田与谢母愁眉不解。
谢温瞅了一眼窗外,客栈后院出出入入的人群搬运着什么东西,里头正在指挥的恰好是铁头,说道:“目前尚且未知,但这王八蛋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贯蜗居京城的他竟然踏出圈外,必有阴谋。”
李紫瑚哀叹一声,“我老李家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瘟神?”
老田猝不及防打了他一记,李紫瑚怒目而视,老田漫不经心解释道:“小心隔墙有耳。”
李紫瑚气极,指住靠坐窗边的谢温,愤懑不平道:“她方才也骂了!”
老田斜睨李紫瑚,“她爹是丞相,背靠太子,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你有什么?”
李紫瑚面上闪过心虚,气势稍弱几分,“我是丞相岳家亲戚,我爹是明威将军,我爷爷是定远侯欸。”
“远离京城权势中心的官员,能强到哪里去?”老田无奈。
“兵来将挡,先好好休息吧。”谢温打断老田与李紫瑚的拌嘴,与绿荫一同安顿自见到二皇子便惴惴不安的谢母。
“偕柠,二皇子会对你做什么?”谢母坐在床头边轻声问道。
谢温铺着谢母睡惯的丝被,头也不抬,“管他做什么,他翻不出一片天。”
“可是……”谢母欲言而止,像是想起之前二皇子所做的事情,“他绝非心慈手软之人,你要多加小心。”
“娘,您饿了吧,我去叫店小二炒几个菜。”谢温生硬地转走话题,没等谢母多说几句,立刻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谢温在偌大的客栈找不到店小二,也不知道齐泽仪将他们藏去哪里,四处寻找后厨位置时路过刚刚在楼上见到的客栈后院,后院不大却放满木箱子,谢温瞧着有些眼熟的木箱,心里一动,朝前走了几步。
“谢姑娘,我若是您,我就不会继续向前走了。”说话的人是铁头,忽然闪出止住谢温的动作。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谢温微微一笑,仿佛与好友叙旧一般。
铁头瓮声瓮气一如既往,“我自是过得极好,但谢姑娘您看上去好像有些变化?”
谢温的笑意流于表面未达眼底,似乎最近一直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她变了这三个字,令她心情不是很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谢温不想回答铁头的问题,干脆反问铁头,将疑惑抛回去。
“哦,我们在收拾清点殿下的贵重东西,毕竟殿下出来一趟非常匆忙,许多东西没备全,这不陆陆续续命人送来。”铁头憨厚一笑,摸摸脑门。
“何事令二皇子如此匆忙?”
“谢小姐有疑问,不如直接来问我,我们不是知己吗,当是言无不尽知无不言。”齐泽仪估计是闻到风声,立马赶来。
“二皇子事物繁忙,臣女哪敢打扰?”谢温皮笑肉不笑。
“我允了!无论是大事小事,只要是谢小姐来找我,我一定有空!”齐泽仪笑得瘆人。
谢温双手抹脸,微微颓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齐泽仪状似无辜迷茫地扫视一圈,“我没想干什么,我单纯觉得我与谢小姐你之间误会颇深,希望能缓和我们二人的关系。”
谢温:“……”哪来的误会,没误会!
“二皇子,我们家无意权谋之争,我爹看上去是太子派系,但熟悉他的人都知晓,他中立的不能再中立,不要再打我们家主意。”谢温不装了,摊牌了。
可齐泽仪却不是这般想,“谢小姐许是累着,有些昏头,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去西南路途遥远,要小心身体才是。”
谢温表情一凛,“是皇贵妃娘娘派你来的?”
齐泽仪讥笑,“我做什么从来不需要别人命令,也没人能命令我。”
他的脸色很高傲,不像说假话,谢温猜不透齐泽仪对他的养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按常理来说,自己被迫与生母分离,在父亲的命令下跟随养母一同长大,连名字都变了,这样的情况下应该会对养母或生父格外的痛恨。
可是齐泽仪与皇贵妃的关系貌似非常好,不然皇贵妃也不会借此上门挑衅皇后,他与太子亦处处作对,讨厌的更像是皇后,但他与蛮族做交易时用的却是自己的原名。
谢温望着齐泽仪出神,齐泽仪低头看看自己,纳闷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牙上有菜。”谢温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胡言乱语,使齐泽仪脸色大变,叫唤着铁头去打盆水梳洗以及准备好铜镜。
谢温瞧着齐泽仪的下人陷入兵荒马乱,心道:没想到这王八蛋那么注意自己的仪态。
后院里的人忙着完成二皇子的吩咐,没理谢温,于是谢温迅速地掀开离她最近的木箱,瞥了一下箱子里面的东西,不是她想象中的火药,而是寻常的衣物。
谢温不死心掏了几下,确认衣服堆下的还是衣服,本想顺势看完其他箱子,可惜有下人反应过来开始赶谢温。
“不应该啊,能知道我是去西南,不应该装的只有衣服。”谢温嘟囔着,或者说隐秘的东西被藏起来了?
谢温头脑风暴,误打误撞找到后厨位置。厨房满是新鲜的菜果肉类,可她没有在厨房找到厨师,却遇到另一个熟人。
“你会做饭?”谢温惊讶地望向曾经和铁头一起在齐泽仪别院关押她的壮汉。
“哎呀,谢姑娘,上次你究竟是怎么逃走的,你都不知道你跑掉之后,殿下罚我们罚得多惨。”壮汉拎着菜刀,放下切到一半的胡萝卜,脸上是幽怨。
“……别给我叽里咕噜的,先给我整几个你的拿手好菜吧。”谢温摸摸打鼓的肚子。
壮汉哦了一下,转身继续切菜,“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我相信殿下这次不会再把你放跑了。”
谢温:“……”晦气。
壮汉边说,挥刀速度极快,唰唰唰三两下就把菜切好,下油锅翻炒。
闻着锅里传来的香味,谢温忍不住发问:“你做菜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开餐馆当老板,要留在二皇子身边当打手?”
壮汉使劲颠锅,火焰包裹住热锅中的菜,烧出食物的精华,油光发亮的,“我们是皇贵妃娘娘派去给殿下打下手的。”
一句话就让谢温问不下去,原本以为这些人是齐泽仪饥不择食花钱随便买来的人,岂知竟与皇贵妃有关系。
“姑娘,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所以有句话我得劝劝你,”壮汉停下手中动作,语重心长地说道:“别和皇贵妃娘娘作对,你不是她的对手。”
谢温:“……一般来讲,我是不会自找麻烦的。”
壮汉满意点点头,重新掌勺,又听谢温继续说:“都是麻烦自己找上我的。”
厨房里,谢温与壮汉面面相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后来壮汉回过神,不但给谢温炒菜,还亲自送上门,菜的味道真的非常好,好到谢温都快忘记她遇到齐泽仪的不愉快,然而这种好心情只维持一晚。
次日,再次上路出发的她倍感暴击。
“我的姐,二皇子都跟我们一路了,他不会也去西南吧?”李紫瑚掀开马车车窗,往外探头许久,末了收回脑袋蹙眉说道。
谢温轻叹,“他果然是个王八蛋。”
“娘,您无须忧心,他要跟就让他跟吧。我倒要看看他玩出什么花样。”
谢温拍拍谢母的手,想要令她放心,但谢母摇摇头,道:“我现在不怕二皇子耍花样,反倒是怕他背后之人在谋划什么。”
“您的意思是?”
谢母与老田对视一眼,“目前来看二皇子的手段,多用于肉眼可见的放火掳人。可他背后之人,使得是叫人防不胜防悄然无息的毒招。”
谢母脸色并不好,“如今你的身体脆弱,是经不住她们折腾。”
“没事的,临行前爹给了我一样东西,去到青州之前,齐泽仪不敢动我,哪怕离开青州他也动不了我分毫。”
谢温说出隐藏许久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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