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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好好活着

重夜踏着晨露从院门外进来时,鞋子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雀儿。

他抬头便见凌溪沐立在窗前,晨雾漫过她素色的裙裾,将她的侧脸衬得像幅洇了水的水墨画。

他下意识将粗粝的手掌在布衫上蹭了蹭,掌心的薄茧磨得布面沙沙作响:“凌姑娘,王唐那厮又偷喝了灶上的米汤,我刚罚他去劈柴了。”

话音落时,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她垂在身侧的手,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你的手……”

凌溪沐闻声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指尖微动,将掌心里那枚破碎的玉石匆匆塞进袖袋。

那是昨日在封印裂隙中捡到的玉石碎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暗红,是凝固的血,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波澜,语气淡然得像在说件寻常事:“没事,被玉硌了下。”

转身时,她的发梢扫过窗棂,带起一阵细碎的风。

“重夜,你知道魔界的噬心渊怎么走吗?”

重夜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眉头拧成了川字。他往前两步,黝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担忧:“自古以来,那地方都是魔族禁地,你去那儿做什么?”

“镜灵指引我去的。”凌溪沐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玉,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垂在袖袋外的手指微微蜷缩,脑海里又浮现出记忆中血煞撞击封印的模样。

漫天血迹与浓得化不开的魔气缠绕在一起,像极了传说中在炼狱深处绽放的彼岸花,妖异而绝望。

“噬心渊在魔界西荒戈壁深处呢。”

柴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唐探出头来,小胡子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米粒。

“传说那里的有会吃人的东西,走进去就出不来了,不过凌姑娘你要是想去,我知道条近路,是我爷爷以前……”

“闭嘴!”

重夜一脚踹在柴房门板上,震得房梁上落下几片灰。

“那地方是能随便去的?相传上古时候,神界曾帮着魔界加固噬心渊的封印,当时去了三百神魔修士,最后活着回来的还不到三十个!”

凌溪沐的指尖在袖袋里攥得更紧,碎石的棱角几乎要嵌进肉里。

三百人折损九成,这个数字让她心头一沉。

原来姜焱和玄策那样势同水火的人,也曾有过联手的时候,能让他们同时忌惮的,封印里的东西必然非同小可。

“我必须去。”她抬眼看向重夜,眸色比晨露更冷,接着缓缓摊开手,那枚黑色的碎石静静躺在她掌心,约莫指节大小,边缘的暗红在晨光里泛着说不出的邪气。

“这碎石就是从安阳结界封印里找到的,也是引发神镜共鸣的东西,我以为它就是姜焱与玄策所说的血煞,其实不是,它与穹苍神镜为同一玉石制成。”

重夜的动作猛地顿住,黝黑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愕,他抬手幻化出穹苍神镜,目光在凌溪沐手心上的碎石和神镜上来回穿梭。

镜面边缘镶嵌的玉石竟与这碎石如出一辙,连纹理都分毫不差。

“这是……”重夜的喉结滚动了下,声音发紧,“难道镜灵大人竟与噬心渊的封印有关?”

“凌姑娘,我们古灵族作为神镜守护者,曾传下一个古训。”

重夜抬头望向凌溪沐,浑浊的眼底翻涌着震惊与了然。

“这古训是镜灵大人留给初代族长的,代代相传,从不敢外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这是古灵族最高的秘辛,只有族长才能知晓,当你把神镜与古灵族后人一并交给我接管时,这古训便随着族长之位传到了我手里,只是我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今日才大概理解。”

“镜灵大人曾与初代族长立过三约。”

重夜的声音沉如古钟,指尖轻轻抚过神镜边缘磨损的刻痕,那些模糊的符文在他触碰时竟泛起淡淡的微光。

“三约其一,以神镜镇守秘境封印,那封印里锁着的是能扰乱六界的混沌之息。其二,古灵族化身为守界人守护残魂,那残魂能将混沌之息转化为灵气,滋养秘境生息,而那残魂,便是圣女大人。其三,以镜体撑开无主秘境,为三界留下一方容身之地,而后大人再三叮嘱,万物同源,同源而生,同脉相连,一损俱损。”

重夜话音刚落,桌上的神镜忽然剧烈晃动起来,镜面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层层叠叠,搅得倒影支离破碎。

凌溪沐盯着镜中交错的光影,顾清禾最后那带血的笑容突然撞进脑海,刺得她眼睛生疼。

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深的眷恋。

她忽然想起昨日在记忆中看到的画面。

自己曾问过沈翊,为何对狐族小妖胡沫沫那般上心,当时沈翊的神色有些异样,她只当是寻常的怜悯和爱慕,此刻才想起来这古怪之处。

她记得秘境里,沈翊通过神镜曾给她看过一段模糊的记忆:沫沫是顾清禾的女儿,也是沈翊的。

可那孩子刚一出生就被沈翊亲手杀了,最后顾清禾却说,看在沫沫还活着的份上,她成全沈翊!

这前后矛盾的画面像根针,狠狠扎进凌溪沐的心里。

她猛地攥紧拳头,袖袋里的碎石嵌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她又想起昨夜看到的记忆碎片,自己曾对沈翊说过“等四海升平,就帮胡沫沫实现愿望”。

当时沈翊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原来不是对陌生小妖的怜悯和爱慕,而是父亲对女儿深藏的亏欠。

“沈翊没杀沫沫。”

凌溪沐的声音忽地有些发颤,随着这句话落下,神镜的涟漪再次汹涌起来,无数光影在她脑海中炸开,最终凝成一幅清晰的新画面。

画面里站着长大后的小玉儿,凌溪沐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总带着几分倔强,和她手臂上带的掩灵玉镯中的玉灵完全重合。

小玉儿正站在一块完整的掩灵玉上,玉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那是沈翊刚渡完本源之息留下的痕迹。

她望着虚空里一道模糊的灰影,声音里满是不解:“您用本源护住沫沫姑娘的魂,又将她封印在此,可顾大人她……她未必知道您的苦心。”

沈翊的声音从灰影中传来,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她知不知道,不重要。”

风里忽然卷来一片桃花瓣,落在小玉儿掌心里的碧绿玉石上,瞬间化作点点绿光。

“清禾恨我入骨是该的,毕竟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沈翊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可她不知道,沫沫遗传了她的魔息。”

小玉儿捧着掩灵玉的手猛地收紧,玉面映出她惊惶的脸:“您是说……”

“魔息会啃噬沫沫的灵智,等她及笄那天,要么爆体而亡,要么彻底堕魔。”沈翊的声音低了下去,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若沫沫堕魔,这本就纷乱的世界会更乱,我封的不是沫沫的命,是那层魔息。用我的本源之力养她,用妖族的命格护她,这样她至少能做个安稳的小妖,不用承受魂飞魄散的结局,天……上面的斗争,不应波及她。”

随着他的话音,小玉儿掌心的掩灵玉上晕开一圈浅粉的光,带着暖融融的灵气,与沈翊声音里的寒意格格不入。

“你们总说我算计太深。”沈翊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血沫的腥甜,“可我若不算计,我身边的人,早就被绞杀成灰烬了。”

小玉儿忽然屈膝跪下,将掩灵玉举过头顶,声音带着哭腔:“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必会拼尽全力掩住沫沫姑娘身上的魔息与本源之力。”

沈翊的笑声轻得快要散了,带着血沫的腥甜落在寒玉床的白气里,瞬间凝成细小的血珠,他望着小玉儿举过头顶的掩灵玉,那玉面上还留着他刚渡完本源的指痕,像一朵开败的红梅。

“掩住?”

他忽然低低咳嗽起来,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这是沫沫的命,躲不过的,小玉儿,你只需记住,若沫沫的魔息真破印而出,就将这半块掩灵玉嵌进她心口,用我的残魂封印她,然后带她去找我那小徒弟,她会护你和沫沫安稳。”

“大人!”小玉儿猛地抬头,玉面的绿光里映出她惊惶的脸,“您已经耗了九成本源护她魂体,若再抽出残魂……”

“我本就活不长了。”沈翊的声音又软下来,像在对自己说,又像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人低语。

画面里忽然飘来大量桃花瓣,纷纷扬扬,像一场盛大的雪。

小玉儿低头看向封印内,那大片模糊的桃林中,一个穿着红衣的粉嫩团子正踮着脚摘树上的果子,红衣在花海中晃成一团火焰,竟比桃花还要艳丽几分。

“你看。”沈翊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腥甜的气息淡了些,“她现在多好,后面她成长就靠你了。”

小玉儿望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忽然明白了什么,沈翊要的从不是“掩住”,而是“护住”。

护着那孩子在谎言里长出柔软的刺,护着她在风雨来临时,有足够的力气接住那些迟来的真相,她将掩灵玉紧紧按在胸口,指节泛白:“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灰影忽然剧烈晃动,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撕扯,沈翊最后望了眼掩灵玉上的桃林,声音轻得只剩气音:“你们……都好好活,活着便有希望。”

画面在此时骤然碎裂,镜面上的绿光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冰冷的镜面。

“凌姑娘,凌姑娘?醒醒!”

重夜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灼,他抬手虚虚悬在凌溪沐肩头,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却又生生顿住。

“方才你正说着什么没死,这神镜就突然震颤起来,镜面上流动着绿光,连带着你都定在原地,眼瞳里漫着和神镜一样的绿光,唤你几声都没应。”

他低头看向她掌心那摊还带着微热的玉石灰烬,眉头拧得更紧:“直到这碎玉彻底化为飞灰,神镜的异动才骤然停歇,绿光褪得干干净净,你这才像是回过神来。”

凌溪沐下意识蜷了蜷手指,掌心残留着玉石灼烧般的余温,粉末顺着指缝簌簌滑落,落在青石板上,转眼就被晨露浸湿。

她望着面前恢复如常的神镜,镜面光洁如洗,倒映出她苍白的脸,方才那片碎裂的绿光幻境,仿佛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

“我……”

凌溪沐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干涩得发疼。

那些画面在脑海里翻涌,沈翊的声音、小玉儿的眼泪、桃林中的红衣团子,每一幕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可话到嘴边,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扼住,她忽然意识到,世界天道的禁制不允许她向别人描述镜中所见。

她顿了顿,瞬间明白这些画面与自己的身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话风一转,尽量用平淡的语气搪塞道:“记不清了,只觉得心口发闷。”

重夜伸手将神镜从她面前挪开些,沉声道:“这碎玉本是镇压血煞的法器,如今它化为飞灰,神镜又突然异动,恐怕不是好兆头,你方才在幻境里,有没有察觉到什么特别的气息?”

凌溪沐摇了摇头,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此事关乎她的身份秘辛,知情者自然是越少越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她望着掌心残留的玉石灰烬,忽然想起在秘境之中,自己也曾反复摆弄这面神镜。

那时镜面始终光洁如洗,任她如何催动灵力,都未曾显露出半分异象,像一块普通的顽石。

可方才,神镜分明映出了沈翊的过往碎片。

忽然间,凌溪沐又想起无主之地的秘境里,顾清禾最后说过的话:“你们两个同时出现在这里,竟是如此,沈翊,你留我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吧,到死都还在为她算计……行,看在沫沫还活着的份上,我成全你!”

顾清禾口中那个“到死都在为她算计”的“她”,到底是谁?

顾清禾又究竟成全了沈翊什么?

而自己曾答应要帮胡沫沫实现的愿望,又是什么?

凌溪沐只觉得头疼欲裂,那些解开的谜团背后,似乎藏着更多的疑问,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越缠越紧。

这前后的差异太过蹊跷,凌溪沐的目光落在神镜上,忽然一个念头陡然清晰:“难道……”

她抬眼看向重夜,眼底闪过一丝明悟:“秘境之中我与镜灵大人素未谋面,神镜自然无从感应,如今它能显影,定是因我身边有了与他相关之物。”

重夜闻言一怔,随即恍然:“你是说,需得有镜灵大人的贴身之物为引,才能催动神镜显形?”

他看向手中的神镜,镜面平静无波,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异动从未发生过。

“可方才那碎玉……”

“那碎玉就是镜灵大人用来镇压血煞用的,神魔两界无人不晓这血煞的可怕,可封印它之物为何会冲破两界壁垒,偏偏落在人界的秘境封印旁?”

凌溪沐接过话头,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心。

“这魔族噬心渊,无论如何我都得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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