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的冬夜,雪花无声地飘落,覆盖了街道、屋顶和河畔的长椅。
查尔斯河畔的灯光,在轻薄的冰面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像是夜色中的细碎星光。
杨琳和沈奕走出公寓,踩着松软的积雪,沿着河畔小径缓缓前行。
“这雪下得真大。”杨琳抬头,看着飘落的雪花落在沈奕的头发上,忍不住伸手拂去。
沈奕笑了笑:“你不是说,喜欢大雪带来的安静吗?”
“是啊。”杨琳低声说道,“大雪落下时,整个城市都变得安静,像是时间都慢了下来。”
两人沿着河边走了很久。
远处,哈佛桥上的灯光在雪雾中若隐若现,桥下的河面已结了冰,偶尔有冰面微微裂开的轻响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奕。”杨琳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你觉得,未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沈奕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你是说毕业后的生活?”
“嗯。”杨琳点点头,“毕业之后,我们会回国,还是留在这里?”
沈奕没有立刻回答。
河畔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柔和而安静。
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我们曾说过,不管去哪里,都一起决定。”
“我记得。”杨琳轻声说。
“那就等毕业时,再一起讨论。”沈奕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和选择。”
杨琳点了点头,目光却忍不住落在河面上的灯光上。
毕业后的路,似乎还被未来的雾霭遮住了方向。
——
圣诞节前夕,波士顿的街头洋溢着节日的气息。
绿树上挂满彩灯,街角的咖啡馆窗前,摆着姜饼屋和手写的“Happy Holidays”卡片。
杨琳走进超市,推着购物车穿过货架间。
“奶油、咖啡粉、鸡蛋、糖粉……”她轻声念着购物清单,将物品一件件放入购物车。
这是他们在波士顿的第一个圣诞节,她打算亲手做一个蛋糕,庆祝节日的到来。
走到甜品区时,她看到一位老奶奶正试图将高处的糖粉取下。
“我来帮您。”杨琳微笑着走过去,伸手将糖粉取下递给对方。
老奶奶笑着道谢,随后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你是中国人?”
“是的。”杨琳点头。
“我年轻时去过南京。”老奶奶微笑着说,“那里的秦淮河夜景,至今让我难忘。”
杨琳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我就是南京人。”
老奶奶愣了愣,随即笑得更加温暖:“世界真小啊。”
离家万里,陌生的城市里,偶然相遇的熟悉记忆,让心头涌起微妙的温柔。
——
晚上,杨琳在厨房里忙碌。
烤箱里的蛋糕胚散发出淡淡的香甜味道。
沈奕走过来,靠在门边,笑着问:“需要帮忙吗?”
“帮我搅拌奶油吧。”杨琳递给他打蛋器,“搅拌到奶油呈现丝绸般的光泽。”
沈奕认真地点头,开始搅拌。
半小时后,蛋糕胚出炉,奶油被抹在松软的蛋糕上,草莓点缀其间,晶莹剔透。
杨琳将蛋糕摆在餐桌中央,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烛光摇曳,映在他们的眼中,闪着细碎的光。
“圣诞快乐。”沈奕举起红酒杯。
“圣诞快乐。”杨琳与他轻轻碰杯。
红酒的微甜在唇齿间蔓延,窗外的雪花无声飘落,像极了童年的冬夜。
“杨琳,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吗?”沈奕忽然问。
“记得。”杨琳笑了笑,“大一的平安夜,你约我去吃饭。结果我们绕了半个校园,最后只能去食堂吃了一碗牛肉面。”
沈奕也笑了:“那碗牛肉面,当时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那是我吃过最暖心的一餐。”
杨琳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杯沿,心头微微泛起涟漪。
那些看似普通的过往,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成为他们心底温暖的灯火。
——
夜已深,雪还在下。
杨琳和沈奕并肩站在窗前,望着查尔斯河对岸的灯光。
沈奕忽然开口:“杨琳,毕业后,如果在波士顿找到工作,你也愿意留下来,我们可以考虑继续住在这里。”
杨琳微微一怔,抬头看他:“你想留在这里?”
“我只是觉得,这座城市有着适合我们共同生活的节奏。”沈奕温和地说,“但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一起讨论。”
杨琳轻轻点头。
窗外,查尔斯河面上的灯光微微颤动,仿佛在为他们未来的决定,轻声述说着未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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