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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回到药房,李渝的心依旧悬在半空。

如何向君临回禀陈美人的情况,成了一个比诊脉本身更艰难的难题。如实相告?那是自寻死路。完全隐瞒?欺君之罪更是万劫不复。

她需要一种方式,既给出答案,又不给出答案。

傍晚例行送药时,李渝的心比手中药碗更沉。踏入寝殿,君临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眼帘未抬,只淡淡问了一句:

“看过了?”

三个字,重若千钧。

李渝跪下行礼,将药碗高举过顶,声音平稳无波:“回陛下,民女已为陈美人请脉行针。”

“嗯。”君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依旧没睁眼,“脉象如何?”

“美人脉象沉细无力,气血双亏,确如陛下所言,乃忧思过虑、心脾两虚之症。”李渝重复着那个表面的诊断,字斟句酌,“民女已为其行针安神,并建议继续沿用太医旧方调理。”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君临的手指在榻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那声音敲在李渝的心上。

忽然,他睁开眼,目光如电,直射向她:“只是心脾两虚?”

压力骤增。李渝感到头皮发麻,但她强迫自己迎上那道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谨慎:

“依脉象而言,确是如此。只是……”她微微蹙眉,语气略显迟疑,“美人气血亏耗之程度,远超寻常忧思所致,倒像是……久病沉疴,伤及根本之象。然民女才疏学浅,未敢妄断其旧疾根源。”

她没有说出“胞宫”、“禁药”等任何具体字眼,却点出了“伤及根本”和“旧疾根源”这两个关键信息。既回应了君临关于“旧事”的暗示,又将皮球踢了回去——我只是个看当前脉象的医女,过去的病因,我不知,也不敢深究。

君临盯着她,似乎在品味她这番话里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良久,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冰冷的嘲弄:“伤及根本……看来,朕这后宫之中,不爱惜身子的人,倒是不少。”

他没有再追问,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李渝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一松。她用一种符合她身份的方式,给出了君临想要的“答案”。

“下去吧。”君临挥挥手,语气恢复了往常的不耐。

“是。”李渝低头行礼,退出了寝殿。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并没有感到轻松。君临的反应告诉她,他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并且接受了这种无声的回禀。但这意味着,他将会利用这个信息,有所行动。

而风暴,往往就孕育在行动之中。

接下来的两日,出乎意料地平静。

李渝依旧每日去为陈美人行针。陈美人的态度变得更加微妙,恐惧依旧,却多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和试探,仿佛在评估李渝这个“知情者”到底有多危险,以及能否被拉拢或稳住。李渝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只谈医术的专业态度,让陈美人摸不着底,愈发不安。

君临那边也没有再追问旧事,仿佛那日的对话从未发生。但他处理政务时似乎更加暴躁,接连斥责了好几位大臣,宫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如同绷紧的弓弦。

李渝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却深知这平衡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日午后,她刚从陈美人处回来,正在药房清洗银针,那名曾给她递过纸条的小太监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脸色比上次更加惶恐,几乎是扑到门边,声音压得极低,抖得不成样子:

“姑娘……大事不好了!刘……刘太医昨夜在值房内……自尽了!”

李渝的手一抖,银针险些掉在地上。刘太医?那是太医署中一位资历颇老,据说与后宫多位妃嫔牵连颇深的太医!若不是君临先前几乎把太医署的太医屠得所剩无几,这个老太医本该在家中颐养天年,而不是被召回。

“怎么回事?”她强压震惊,低声问。

“不……不知道……只说留了封遗书,说是……说是自知医术不精,误诊贵人,愧对陛下……但、但宫里都在传……”小太监吓得牙齿打颤,“传他是……是怕被查出旧事,畏罪自尽!”

李渝的心脏骤然冰冷!

刘太医!这很可能就是一直为陈美人隐瞒病情、提供药物的那个太医!君临果然动手了!他根本没有相信那个“录事小官”的顶罪,一直在暗中调查!而刘太医的“自尽”,无疑是对陈美人及其背后势力最致命的警告和打击!

这根本不是结束,而是清洗的开始!

“还有……还有……”小太监几乎要哭出来,“陛下今日下旨,彻查太医署近五年所有脉案药方,尤其是……各位美人、嫔妃的调养记录……说是要‘肃清积弊’!”

轰——!

李渝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

查脉案!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君临要以雷霆手段,直接掀开那层遮羞布!陈美人的秘密,无论如何都藏不住了!而所有牵连其中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姑娘……您……您可千万小心啊!”小太监说完,像是怕极了,不敢再多留一秒,扭头就跑得无影无踪。

李渝站在原地,手中的银针冰凉刺骨。

君临用了最直接、最血腥也最有效的方法。他不需要李渝再去细查,不需要更多的证据。他只是用绝对的强权,粗暴地撕开一切伪装。

风暴,已至。

她几乎能想象到陈美人此刻的绝望和疯狂。

而自己这个“导火索”,又将被卷向何方?

***

当夜,气氛格外诡异。

传晚膳时,君临的心情似乎莫名地好转了些,甚至让御膳房多添了几个菜。他还特意吩咐,让李渝在一旁侍奉布菜。

这绝非恩宠,更像是一种最后的“观赏”。

李渝垂首站在一旁,机械地为君临布菜。她的动作依旧平稳,但内心深处已是一片冰海。她知道,审判的时刻即将来临。

果然,晚膳用到一半,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压抑的脚步声,一名身着黑衣的虎贲郎将无声入内,跪地抱拳,却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渝和内监们。

君临正夹起一箸笋丝,眼皮都未抬:“说。”

那郎将这才沉声禀报,声音不大,却字字如惊雷:“陛下,陈美人……殁了。”

哐当。

李渝手中正欲为君临盛汤的玉碗,失手跌落在厚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汤水泼洒出来,染湿了一小片地毯。

她脸色煞白,猛地跪倒在地:“民女失仪,陛下恕罪!”

君临却仿佛没看见她的失态,也没听见那玉碗落地的声音。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嚼完那口笋丝,又喝了一口酒,才缓缓问道:“哦?怎么死的?”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郎将的声音毫无波澜:“戌时三刻,美人于宫中自缢身亡。留有遗书一封,自言……自知福薄德浅,久病缠身,恐污圣听,无颜再侍奉陛下,遂……自尽以谢罪。”

自缢?谢罪?

好一个“体面”的死法!好一个“恰到好处”的遗书!

这分明是君临逼死她的最后一步!查太医、清脉案,彻底断绝了她所有的生路和希望,然后,给了她一个“自我了断”以保全最后颜面的机会。而陈美人,只能“心甘情愿”地选择这条唯一的死路。

李渝跪在地上,浑身冰冷,仿佛能感受到那条白绫的寒意。她想起陈美人那张苍白惊恐、写满不甘却又绝望的脸。

君临放下筷子,拿起绢巾擦了擦嘴角,目光终于落在地上跪伏的李渝身上。

“死了?”他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意外,甚至带着一丝索然无味的慵懒,“倒是省了朕的事。”

他挥挥手,让那郎将退下。

殿内又只剩下他们几人。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和一种无形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看来,你的针灸也没能救回她的心结。”君临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玩味,在李渝头顶响起。

李渝伏在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恐惧、悲哀、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还有对眼前这个男人彻骨的寒意,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淹没。

“抬起头来。”君临命令道。

李渝僵硬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惧和一片空洞。

君临看着她这副模样,似乎终于感到了一丝满意。他喜欢这种绝对的掌控,喜欢看人在他绝对的权力下战栗的样子。

“现在,”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如同恶魔的低语,“告诉朕。”

“那所谓‘伤及根本’的旧疾,到底是什么?”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在逼死了当事人之后,云淡风轻地向唯一的知情者,索要那个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

李渝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感情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将决定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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