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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各有各的算计

东院议事大厅,青砖铺地,黑瓦压檐,虽不奢华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平日裡,这大厅总是显得空旷冷清,但今日却迥然不同。除王辉之外的另外三名小旗,均已带着各自麾下的精干校尉陆续抵达。二十余名东院的核心人物汇聚于此,按品级高低站立,鸦雀无声。原本宽敞的空间被飞鱼服和绣春刀填满,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拥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当最后一位校尉悄无声息地并入队列,王辉从主位上抬起眼。他没有半句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清朗而沉稳,在这寂静的大厅裡格外清晰:

“诸位同僚,今日召大家前来,只为一事。阳明巷侵地一案,已有重大突破。”他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现已锁定数名主要责任人,证据初步确凿。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即刻行动,将这批案犯缉拿归案,一个不漏……”

话音未落,大厅门外陡然传来一声冰冷而充满威压的冷哼,硬生生截断了他的话。

“什么时候,我们东院轮到你王辉来发号施令了?”

众人悚然一惊,齐刷刷向门口望去。只见总旗张刚正迈过门槛,手中缓缓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铁胆,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身后跟着一队心腹锦衣卫,个个气息精悍。张刚虽已满头华发,但身锦衣卫总旗,腰背挺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扫视之间,不怒自威,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厅内众人无论内心作何想法,此刻皆纷纷躬身抱拳,齐声道:“参见张总旗!”

唯有王辉,依旧安然坐于主位之上,身体甚至微微向后靠了靠,指尖轻叩着黄花梨木的扶手,神色平淡无波,仿佛来的只是一位不速之客:“张总旗,本官正在此主持要务,你若无事,便请自便,勿要扰我等正事。”

张刚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寒光一闪:“王辉!这里是东院,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小旗来指手画脚!本官要做什么,你更没有资格过问!”

说罢,他不再看王辉,而是以更具压迫性的目光扫视全场,语气严厉如冰:“怎么,尔等手头是都没事可做了?竟在此听人妄言!全都给我回去各司其职!没有本官的允许,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得再私自集会!”

一众锦衣卫顿时面露难色,看看稳坐钓鱼台的王辉,又看看威势逼人的顶头上司张刚,一时进退维谷,大厅内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王辉见状,却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与张刚遥遥相对:“张总旗,恐怕今天这事,你还真管不了。”

“狂妄!”张刚须发微张,真气隐隐鼓动,“谁给你的狗胆这么跟本官说话?!”

“百户大人给的行不行?”

王辉声音陡然提高,不紧不慢地自怀中取出一封盖有朱红大印的手令与公文,朗声宣读,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众人耳中:“奉百户唐浩大人之命,阳明巷侵地一案,由本官全权负责!东院上下所有锦衣卫,一应人员物资,均须无条件听从本官调遣,如有违抗,以军法论处!”

宣读完毕,他迈步走下主位,径直来到张刚面前,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因愤怒而粗重的呼吸。他直视着张刚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将手令往前一递,一字一句问道:“张总旗,唐浩大人的手令在此!你说,这够不够资格?本官现在,有没有权力召开东院大会?有没有权力,让你——离开?”

张刚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他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大厅中那些下意识避开他视线的下属,心裡瞬间雪亮——这是王辉精心设下的一个局!故意封锁消息,不让他知晓唐浩的命令,就专等他按捺不住前来阻挠,好让他在所有下属面前颜面扫地,威严尽失!

而王辉,正好能借此机会狠狠打击他的威信,大幅提升自身的影响力。一旦这侵地案真被他办成了,届时自己在东院恐怕就真要被彻底架空。

然而,目光落在王辉手中那封代表着百户权威的手令上,他纵有千般怒火、万般不甘,也只能强行压下。此时此地,若公然反对王辉,就是公然违抗百户唐浩!这个罪名,即便他也承担不起。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张刚从牙缝裡挤出这句话,声音冰冷刺骨,“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猛一甩袖,铁胆捏得咯吱作响,带着一腔滔天怒气,转身大步离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裡回荡,格外刺耳。

王辉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随即转过身,脸上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他继续部署,声音沉稳有力:“诸位同僚,我们继续。关于侵地案,现有线索均已整理成册,稍后我会将名单分派下去。名单上的人,务必擒拿,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他深知,像清水帮这样的组织,绝非寻常市井泼皮无赖的松散聚合。每一个能在临江府屹立不倒的正式帮派,其背后必然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和精心编织的保护网。清水帮的那些高层,明面上个个都是光鲜亮丽的体面人,或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或是乐善好施的乡绅。就如同前些时日被他亲手斩杀的刘虎,名下就经营着好几家生意兴隆的酒楼与赌坊,这些无一不是洗白身份、攫取利益的正当掩护。

如今,虽然通过连日来的严密审讯和拷问,从几个小喽啰口中撬出了一些线索,锁定了一批直接参与泥瓶巷侵地事宜的打手和管事,但这些小鱼小虾,根本不足以撼动清水帮的真正根基,更无法直接给那些隐藏幕后的高层定罪。这是一场需要耐心和技巧的博弈,必须像剥笋一样,一层一层地揭开外壳,掌握足够扎实的铁证,才能最终将巨鳄拖出水麵。

而他现阶段能动的,就是这些直接参与侵地案以及可能牵扯进后续灭口毒杀案的中下层人员。他们的嘴,就是下一步行动的钥匙。

时间紧迫,王辉没有丝毫拖延。他迅速将事先早已准备妥当的名单,分别交给在场的三位小旗。每份名单上都明确标注了抓捕对象的姓名、身份、常出没地点以及负责抓捕的小队,条理清晰,任务明确。

很快,领命而来的锦衣卫们神色各异地陆续退出大厅,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迅速融入东院之外更广阔的街巷之中。

一直默立在王辉身侧的亲信校尉陈飞,这时才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低声道:“大人,清水帮那些老狐狸肯定早已将自身与侵地案的关联抹得一干二净。咱们现在就算把这些小鱼小虾都抓回来,严加拷问,恐怕也很难查到足以指向他们高层的铁证啊。”

王辉闻言,侧过头看了陈飞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反问道:“你以为,区区一个泥瓶巷的侵地案,本身真的很重要吗?”

“啊?”陈飞明显一愣,脸上写满了困惑,“大人,我们此番大动干戈,难道不就是为了查清这侵地案,给百姓一个交代,并借此立功吗?”

“不,”王辉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似乎穿透了厅堂的墙壁,望向了临江府更深沉的暗处,“我们要查的,从来就不只是哪一条巷子、哪一块地。我们要查的,是清水帮这个毒瘤本身!只要抓对人,就不愁找不到他们的破绽。找到一个,就抓一个;挖出一条线索,就顺藤摸瓜。具体是什么罪名,起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次出手,都必须能实实在在地打击到清水帮,让他们痛,让他们乱,让他们自己露出更大的马脚!这,才是目的。”

说罢,王辉不再多言,也无需等待陈飞完全理解这其中的曲折。他用力一挥手,斩钉截铁地道:“走!随我亲自去拿人!今日,便要让这都江府看看,我东院绣春刀的锋芒!”

……

东院另一侧,总旗张刚的案房内。

气氛与大厅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显得格外压抑沉闷。一名身着青衣、眼神精明的幕僚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反身掩上房门,然后才快步走到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公案前,躬身拱手,压低了声音禀报:

“大人,那王辉已经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出去了。如今这东院里,除了咱们牢牢握在手里的那些自己人,另外三个小旗麾下的人马,几乎都已唯王辉马首是瞻,听他调遣。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东院上下,就得彻底改姓王了!咱们的地盘,迟早被他蚕食殆尽!”

张刚面色阴沉如水,手中两颗铁胆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彷彿下一瞬就要被捏碎。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小子仗着有几分蛮力,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唐浩的高枝!现在是唐百户在明里暗里地支持他,我能如何?难道要公然和百户大人对着干吗?”

那幕僚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将身体俯得更低,声音也压得更轻,几乎如同耳语:“大人,唐百户支持的,是一条能替他咬人、能替他取功劳的恶犬。可若这条狗突然变成了一条再也不能吠叫的死狗……您说,唐百户还会为了一个死人,来责怪您这位替他掌管东院多年的老臣吗?”

张刚眉头瞬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随即又化为顾虑:“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亲自去动手杀了王辉?你疯了!他再嚣张,也是朝廷正七品的锦衣卫小旗,有官身护体!我若无故擅杀同僚,一旦事发,那是要拖累三族的大罪!这个险,绝不能冒!”

幕僚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说,连忙解释道:“大人息怒!您当然不能亲自动手,甚至不能留下任何与我们相关的把柄。但是,这世上想让他死的人……可不止我们一家啊。比如,清水帮?”

张刚闻言,脸上怒色稍缓,但依旧摇头:“之前清水帮的确是有意除掉这个不知死活、屡屡挑衅他们的王辉。可今时不同往日!王辉如今不仅官位在身,背后更站着唐百户。清水帮那帮老狐狸,最是精明算计,他们怎么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冒着激怒锦衣卫高层的巨大风险,去杀一个正得势的王辉?除非能保证一击必杀,并且毫无后患,否则,麻烦事可就大了!”

幕僚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容:“大人所言极是。对于现在的清水帮来说,主动出手击杀一位得势的锦衣卫小旗,需要付出的代价和承担的风险确实极大,极不划算。但是,大人,您仔细想想,按照王辉现在这步步紧逼、不死不休的架势,他查案是假,要彻底撕咬清水帮是真。一旦让他继续顺风顺水地查下去,今天抓几个管事,明天端掉一个赌坊,后天再撬开几个香主的嘴……清水帮的损失将会越来越大,根基都会被动摇!等到他们感到切肤之痛,甚至觉得生存受到威胁时,您说,他们还忍得住吗?还能保持那份所谓的‘精明’吗?”

他凑近一步,声音充满了诱惑:“等到那时,只要大人您适时地……嗯,透露一点口风,答应在关键时刻‘帮点小忙’,比如提供一点王辉的行踪,或者在他身边制造一点小小的‘疏忽’,保证清水帮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最稳妥的方式将王辉一击必杀,并且绝无后患……您说,他们会不会心动?会不会主动来找您合作?”

“到了那时,”幕僚的笑容加深,“您不但能兵不血刃地除掉王辉这个心腹大患,重新牢牢掌控东院,清水帮那边,出于‘感谢’,想必还会奉上一大笔不敢记录在册的丰厚银子。一石二鸟,既除了对手,又得了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张刚听着,眼中的疑虑和怒色渐渐被一种贪婪和阴狠所取代。他盘弄铁胆的速度慢了下来,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在仔细权衡其中的利弊与可行性。

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缓缓开口道:“那……依你之见,眼下本官该如何行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立功嚣张吧?”

“非也,非也。”幕僚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大人眼下不仅不应给他使绊子,反而应该……暗中帮助他。”

“帮他?”张刚眉头一挑。

“正是!”幕僚点头,“不但不明着阻挠,还要在暗中行些方便,甚至‘无意中’泄露一点无关紧要但听起来很有用的消息给他,让他查起案来更加顺风顺水,让他误以为大人您怕了他,或是不得不向他妥协。最好……最好能暗中推动,帮助他更快地掌握到清水帮某位真正顶尖高层的犯罪证据或藏身之处。”

“哦?”张刚来了兴趣。

幕僚阴恻恻地笑道:“等到王辉真的触碰到清水帮最核心的利益,甚至威胁到某位真正大佬的安全时……清水帮高层必然震怒,也必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到了那时,根本无需大人您去找他们,他们自会千方百计地主动来找您‘合作’求援。而那时,就是谈条件的最佳时机,也是王辉——自取灭亡的死期!”

张刚听完,缓缓靠向椅背,眼中闪烁着冰冷而算计的光芒,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道:“有道理……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好,很好!那就先让他再得意几天,让他爬得高些,再高些……高到,摔下来便会粉身碎骨!”

他摆摆手,幕僚会意,躬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案房。

张刚独自坐在房中,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幽深地望向窗外王辉离去的方向,嘴角那丝冰冷的笑意久久未散。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他精心的算计下,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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