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海笑笑，继续道：“所以最后苦了渭渊，变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四岁的他在山神庙祈求自己的父亲平安无事，正好被我撞见，太可怜了，所以就捡回家了。”
“师兄没想过下山去找安荣封吗？”丹木奇怪道。
“渭渊很聪明，我捡他上山的时候告诉他安荣封出了远门，哄骗小孩子都用这样的话术，不过后来渭渊长大了，大概猜到了安荣封已经离世，便没再问过我其中之事，他一直将远离俗世奉作金科玉律，是你们中情感最淡漠的，所以这次我让他回福禄城，他大概也明白我的意思。”
就像当年棠海让拾莲和姜荷回娘家一样，他觉得渭渊应该知道真相了，所以让渭渊回了“故土”。
对待每一个徒儿棠海都是这样，所以丹木问不到棠海不想让他现在知道的事情，又或者说，丹木比其他人更早认识到这其中另有隐情，也有胆子一直向棠海询问。
丹木静了静，抬眼瞧着棠海，道：“你为何会知道什么时机是最好的？”
棠海思忖半刻，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不可泄露。是棠海早就算好了所有人的命运，所以才那样心有成竹吗。
丹木也问倦了，既然想通了，他也没必要揪着棠海不放。
“那渭渊师兄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办？”丹木问道。
说来安平富虽是安荣封的后人，却也是个坏种，安民富这个名字，倒真有几分占据原来的主人的身份但又不想与其同流合污的微妙。
“那要看他心里的秤歪向哪边了，不过山鬼的身份对他来说是一种约束，更何况渭渊不是拎不清的人。”棠海道。
听这话的意思，渭渊师兄大概什么也不会做，只会在查明真相后默默离开定天山。
“说来离我们去望月城也有一段时日了，近几天五彩鸟说安柔她们来山神庙了。”棠海及时岔开话题。
“我想她们会守信的。”丹木道。
“嗯，陈小佳，不，现在应该叫安小佳，大概是痊愈了。”
山鬼收服怨灵的场面太稀松平常，这样救人的事情不多见，丹木现在还觉得新奇。
说来安柔她们算是丹木正式开始收服怨灵以来牵绊最多的凡人了，不免有些挂怀的心思。
想到这儿他猛地一惊。不对，山鬼怎么能总是记挂凡人的事，看来还是修行不到位。丹木暗自气恼。
“现在可以着手准备新年的事情了，今年的窗花是我来剪，还是丹木来剪？”棠海拢拢披风，问道。
定天山上的窗花和对联从来不去山下买，都是棠海自己准备，不过去年丹木非要凑热闹，剪出来一坨丑到认不出的碎纸片，棠海为此笑了他整整七日，还专门将他的窗花贴在自己屋中，不让丹木摘下来。
“我才不剪，我要写对联。”丹木才不想再出一次丑。
现在他的字和棠海的放在一起可以以假乱真，师兄师姐都认不出来。
“好啊，写完了记得给你师兄师姐送去。”棠海笑道。
“师兄师姐都不需要，他们也会自己剪自己写的。”丹木每年都让小人去送，小人回来都会告诉他各山已经有了，但棠海还是每年都送。
“不一样的，我送去的是用来镇山的，是师父给徒弟的庇佑，即便他们自己有准备，也会用我送过去的贴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小人去送是棠海的吩咐，丹木看不见，当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啊。”丹木点点头，道：“我明日就写。”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了不对，懵道：“不对啊，你写的有镇山的效果，我写的算什么，图个安慰？”
棠海像是一直在等他这句话，话一出来棠海就开始笑，边笑边道：“小丹木，你真是……几个字就能镇得了山？当然是写完我补了法术上去。”
“……”啧，怎么总是犯这种蠢。
突然没了话头，院子里突然陷入了寂静。丹木搓了搓手，咳了一声，眼睛一直往棠海身上看。
“看什么呢，坐那么远看得清吗。”棠海起身，将椅子拉近，坐到了丹木面前。
丹木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道：“怎么看不清！”
棠海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勾勾手指，白雾自指尖漫出。
丹木的视线跟着那片白雾，看着白雾离他越来越近，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又飞到耳边撞了撞，最后钻进了他的衣领。
他一惊，呲啦一声，椅子被向后拽了一大截。丹木站起来弓着腰，手伸进衣摆想把那片白雾赶出来，可白雾比他灵活得多，手还没碰到白雾对方就已经换个地方了。
丹木叫苦不迭，凉丝丝的白雾贴在皮肤上实在痒得厉害，他不明白棠海这是在干什么，只好耐着性子唤了一声棠海。
“怎么了？”棠海明知故问道。
“别，别让你的白雾钻到我衣服里啊。”丹木弯腰蹲在地上，白雾游走到了他的腰间，再往下就到不该去的地方了。
“这样，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收了法术。”棠海纯粹就是一时兴起想捉弄丹木。
丹木一手撑在椅子上，气笑了：“你这么折腾我就是为了听一声师父？”
“是啊。”棠海点点手指，白雾跟着他的动作轻轻撞撞丹木的小腹。
完了。丹木站起来，带翻了手边的椅子。他踉跄两步，来到棠海面前，两手撑着扶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棠海，脸上还残留着被挑逗的红晕。
棠海一点也不示弱，抬眉看向他，眼里竟有几分挑衅。
这是在邀请他，丹木确信。不管棠海是什么心思，他现在都会这么认为。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好像也盈了白雾，叫他看不清。
丹木俯身凑到棠海面前，在对方嘴角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轻声道：“师父，放过我吧。”
他能明显感觉到棠海身子僵住了，随即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笑，棠海推开他，站了起来，道：“丹木，别勾我了。”
棠海一向对于丹木的调戏适应良好，脸红心跳鲜少能看见，却因为这个称呼红了耳朵。
丹木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原来棠海喜欢这样的？没想到这个称呼能让棠海有这么大反应，是因为太离经叛道？
眼看棠海要进屋里去，丹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面前的人。
细瘦的手腕握在手中都握不满一把，丹木这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了，满眼只剩下微红的耳尖和蒙了水雾的眼眸。
“嗯？”棠海歪歪头。
“师父。”丹木又叫了一声。
棠海咳了一下，道：“不用叫了，法术已经收了。”
“我知道。”丹木脸上浮现得逞的笑意，“我以为你不管怎样都不会羞。”
“我不是断了七情六欲。”棠海轻声道，“丹木最好悠着些，毕竟有些东西说多了效果会变差。”
这个威胁还真起了点用，丹木自己也不好意思叫一个这样陌生的称呼，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没有叫棠海“师父”很长时间，大多时候都是直呼其名，师兄师姐在的时候才会勉强给个面子。
“棠海，你有点烫。”丹木垂眼看向手中的腕子，不知道是他手热还是棠海自己热，总之那片白净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红，像是刚出浴一般。
“你也不遑多让，想泡个澡，还是纾解一下？”棠海没抽回手，任由丹木抓着他。
其实丹木刚刚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但是这句话一出来他不行了。
握着棠海手腕的手愈发用力，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漆黑的瞳，试图从中找出一丝逃避。
可惜并没有，棠海一副坦然的样子，已经清明的瞳中倒映出他的模样，那才是有些逃避的样子。
棠海低头看了一眼，道：“进屋吧。”
丹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哦，其实并没有答应，只是顺着棠海的意思和棠海一起去了床上。
他侧过头不肯看棠海，两手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尽管身后的墙壁冰凉异常，可丹木还是出了一身的汗，浸透了背后的衣料。
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头在晃，丹木紧闭着眼，咬着下唇极力压抑自己的喘息。
棠海的声音离他好近，床上的空间不小，可空气却异常粘稠，稠到棠海的声音黏糊糊贴在丹木耳畔，挥之不去，痒得他心慌。
丹木能感觉到棠海动作更大了。
一阵急促的喘息过后，丹木仰头靠在墙上，双眼都无法聚焦了。他双腿发软，出了一身的汗。
棠海来和他自己来太不一样了，明明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应当是最了解的，可棠海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法，舒服得要命，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不受控的快感，这会儿是真的脑子一片空白。
丹木心里还惦念着棠海是什么情况，长出了口气，逼着自己睁大眼，看向棠海。
棠海正拿帕子擦手，是那张绣了海棠花的帕子。
察觉到丹木的视线，棠海抬起了头，笑道：“怎么样？”
这丹木可不好意思回答，挪开视线后又想起一件事，重新将视线放到棠海身上，闷声道：“你不需要吗？”
棠海听到这话笑弯了腰，道：“我嘛，自然是比你好些，至少不会当着师父的面……”最后一个字棠海没有说出来，但丹木看嘴型猜出来了，是“硬”。
丹木拉过被子遮住一片狼藉，侧过头不肯看棠海了。
“沐浴的水备好了，洗洗？”棠海擦完手并没有着急走，回到了床边站着。
“嗯，你先去，我……我很快就来。”丹木道。
他疯了才会这时候和棠海一起去，刚刚身体太烫烧坏了脑子，就这么让棠海干了这事，他现在已经清醒了，他羞。
棠海太善解人意了，没有在这时候选择逗他，说了声“好”就离开了。
看棠海走远，丹木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麻利穿好亵裤，趿着鞋坐在床沿。
他不会和棠海一起洗的，不然刚刚的纾解就是徒劳。
删了一部分，被锁了三次，实在不好意思了小宝们[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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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盛得温情溢满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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