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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魅族

沈云霜脸上那抹浅淡却真实的笑容,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他看见兰徵姿态从容优雅,言语温和体贴,连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袍子,都像是在无声地嘲讽他这一身的狼狈与疼痛。

兰徵微微倾身靠近沈云霜说话时,谢翊只觉得一股冰冷的酸意和妒火猛地窜上头顶,烧得他理智几乎崩断。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身体因极致的压抑而微微发抖。

颈间的双生铃贴着皮肤,冰凉一片,却丝毫无法冷却他心头的灼痛。

“沈小姐似乎……在等人?”兰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再次掠过那片晃动的荷叶,嘴角的弧度依旧温雅。

沈云霜顺着他的目光也瞥了一眼那片浓密的荷叶,柳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松开。

她随手折下一枝近旁开得正盛的粉荷,指尖用力,脆生生的花茎应声而断,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她将断茎的荷花随意丢在栏杆外的水面上,花瓣零落漂浮。

“等谁?”她懒懒地收回手,指尖还沾着一点清透的荷露,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漫不经心,仿佛刚才那点涟漪从未出现过,“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过客罢了。”

荷叶深处,谢翊的身体猛地僵住。

那句“无关紧要的过客”,清晰地穿过荷风,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他耳中。

他死死盯着沈云霜丢入水中的那枝断头荷花,粉嫩的花瓣在水面上打着旋,慢慢沉浮,像极了他此刻被彻底碾碎、沉入冰冷深渊的心。

他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假山嶙峋冰冷的石壁,身体缓缓滑坐下去。

臀腿的剧痛和心口的绞痛交织在一起,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屈起的膝盖里,肩膀无声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颈间的双生铃,冰凉地贴着他滚烫的皮肤,像一个残酷的讽刺。

***

夜色浓稠,如同泼翻的墨,沉沉压在魔尊夜罗刹的寝宫穹顶之上。

寝殿深处,鲛纱灯盏映着幽微的紫光,空气里浮动着清冷昂贵的迦南香,却怎么也驱不散那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丝丝缕缕,固执地从软榻上那伏着的身影上弥漫开来。

那是谢翊。

他趴在柔软得几乎要将人陷进去的云锦褥子里,背臀处的衣衫被小心翼翼地掀开,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板痕。

四十记沉实的家法,落在皮肉上,留下的是深紫淤血与皮开肉绽的惨烈。

魔宫医术最好的魔医正屏息凝神,指尖缭绕着温润的紫色魔息,如同最灵巧的针线,一点点拂过那些翻卷的皮肉,试图弥合伤口,催生新肌。

每一次魔息的触碰,都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抽搐。

谢翊死死咬住下唇,齿间尝到了淡淡的锈腥味,额头沁出的冷汗沿着他苍白俊美的脸颊滑落,没入鬓角如墨的黑发中。

他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薄唇抿成一条倔强又隐忍的线。

夜罗刹就站在榻边不远。

她身姿高挑挺拔,一袭深紫近乎墨黑的华贵宫装,衬得她气势迫人。

那头瀑布般的耀眼紫发并未束起,随意披散在肩后,更添几分恣睢魔魅。

她那双与谢翊如出一辙的紫瞳,此刻正沉沉地落在儿子伤痕累累的背上,里面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是心疼,是震怒,更是被蝼蚁挑衅了威严的森寒。

她还记得谢谢从沈府回来时的样子,拖着一身伤,脸色沉的可怕。

“四十板……”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淬了冰的刀刃刮过殿内每一个角落,侍立的魔侍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沈文渊那个老匹夫,还有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他们怎么敢!”最后一个字落下,寝殿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分。

“本尊现在就去踏平沈府!”

谢翊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他费力地侧过头,避开母亲那几乎要将他背后伤口都灼穿的视线,声音带着重伤后的沙哑和虚弱,却异常清晰:“……母亲,别去,别让我再丢脸了,求你。”

夜罗刹的紫眸危险地眯起,周身魔气隐隐波动:“翊儿,你是我魔族太子!你为了一个低贱人族女子,甘为奴仆,受此折辱,如今还要拦着我为你讨回公道?你的傲骨呢?被那沈云霜啃噬干净了吗!”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谢翊心上,也砸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处。

“不是她的错。”

谢翊喘息着反驳,声音微弱却固执,“是我自愿替她受的。是我……是我没做好,惹丞相生气了。”

他想起沈云霜在父亲下令后,看向他时那瞬间的惊愕,以及最后被强行带走前,那匆匆投来的、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眼神。

那一点点复杂的在意,就成了此刻支撑他忍受剧痛和母亲滔天怒火的全部理由。

他喃喃地,几乎是在说服自己,“她……她会来看我的。”

“看?”夜罗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的弧度,紫瞳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痛心。

“你为她伤成这样,躺在家里动弹不得,她沈大小姐可曾踏进行馆一步?可曾遣人来问过一句?翊儿,你醒醒吧!她沈云霜何曾把你放在眼里?她不过是玩弄你,如同玩弄一个新鲜有趣的玩意儿!你在这里为她受刑煎熬,她此刻,只怕正陪着那位神族来的贵客,谈笑风生!”

“神族贵客”四个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谢翊的耳膜。

兰徵!

谢翊的身体剧烈地一震,牵扯到背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闷哼出声。

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母亲的话,无情地撕开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那个温润如玉、身份尊贵、由沈丞相亲自认可、与沈云霜有着“旧情”的神君兰徵!

他走了几天了?两天?三天?

每一刻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沈云霜没来。

一次都没有。

她是不是……又和那个兰徵在一起?

他们在做什么?

丞相府里,是不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属于沈云霜和兰徵的欢声笑语?

巨大的恐慌和锥心的失落瞬间攫住了他,比背上的伤更让他窒息。

他猛地挣扎起来,不顾巫医的惊呼和背后撕裂般的疼痛,竟想要撑起身。

“你去哪里!”夜罗刹厉喝,一步上前,蕴含着魔威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不容抗拒。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问清楚!”谢翊喘息着,紫色的眼瞳里翻涌着混乱的痛楚、委屈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

“她答应过只是敷衍……她答应过的!”

夜罗刹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为了一个女人全然不顾自身伤痛和尊严的模样,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冻结,只剩下深沉的失望和无力。

她太了解这种眼神了,像极了她那早逝的、为了神族大公主神魂颠倒最终却沦为弃子的丈夫。

宿命般的阴影沉沉压来。

“问?”她声音里的怒火奇异地沉淀下去,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谢翊,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一身的伤!看看你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你拿什么去问?用你沈府奴仆的身份吗?还是用你这连站都站不稳的身体?你去了,不过是自取其辱,让整个魔族跟着你一起丢尽脸面!”

她猛地抽回按在他肩上的手,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令她厌恶的东西。

“四十板子没把你打醒,反倒把你脑子里的水全打出来了是不是?”

华丽的紫色广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决绝的意味。

“滚!你若执意要去犯贱,就别再回来!我夜罗刹,没有你这样没出息的儿子!”

最后的话语,如同冰雹砸落。

谢翊的身体彻底僵住,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母亲的失望和鄙夷,像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

寝殿内死寂一片,只有他压抑而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他不再看母亲盛怒冰冷的脸,缓缓地,一点点地,将自己重新伏回锦褥中。

背上的伤口因方才的挣扎又开始渗血,温热的液体濡湿了刚换不久的细软布料,带来一阵黏腻的冰凉。

这冰凉,却奇异地压下了他心头翻腾的燥热和冲动。

他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柔软的锦枕里,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只有巫医指尖魔息微弱的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夜罗刹以为他终于昏睡过去或终于被骂醒时,才听到锦枕里传来他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却又异常清晰执拗的声音,像是说给母亲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会洗干净的。”

***

魔族行馆深处,药味浓重。

夜罗刹端坐于紫玉王座之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扶手,发出单调的轻响。

她看着榻上依旧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的儿子,紫眸深处是化不开的阴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他今日又去了?”她的声音冰冷,听不出情绪。

侍立一旁的心腹魔将躬身回道:“是,尊上。属下暗中跟随,见殿下又去了净魔泉。”

夜罗刹敲击扶手的动作猛地一顿!

净魔泉!那是什么地方?活活扒层皮!他背上那四十板子的伤,深可见骨,新肉未生,根本碰不得水,更遑论去那蚀骨**的净魔泉浸泡!

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为何?”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魔将的头垂得更低:“殿下……殿下昏迷时,曾呓语……说……说沈小姐闻不得他身上的魔气……怕熏着她。”

“闻不得魔气?”夜罗刹的紫眸骤然锐利如刀!

沈云霜?一个养在深闺、从未接触过魔族的人族贵女,为何会天生对魔气如此敏感?

甚至敏感到需要谢翊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酷刑去清洗?这绝非寻常人族体质!

况且,他魔族太子的身份,并不比那神族兰徵公子低,为何沈文渊会如此排斥?

排斥他们整个魔族?

电光火石间,一个尘封已久的、几乎被遗忘的疑点猛地窜入脑海——魅族血脉,对魔气有着天生的、致命的敏感和排斥!如同宿敌!

一个极其荒谬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上夜罗刹的心!

难道……沈云霜她……?!

她的目光猛地射向榻上昏迷不醒的儿子,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看着他眉宇间即使昏迷也化不开的痛苦和执念。

紫眸中的风暴疯狂聚集。

若真如此,翊儿这一腔痴心,这飞蛾扑火般的献祭,岂非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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