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笑出声来,如同精明的猎人,戏耍早已落入全套的猎物。
“梁总这是怎么了?怎么跪下了?昨晚,不是很蛮横吗?”
最后一句话,他一字一顿,眼神似一把锋利的刀,顷刻间可以将地上的人千刀万剐。
梁裕成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声音颤抖着道:“不,不沈总,是,是小沈总,小沈总他说,说您,您去负责南城的项目,后面北方市场还,还是他来负责,是他让我,让我搞砸陈星河的角色,这都不是我本心的啊沈总。”
他似乎想往前挪几步,顺而抱住沈怀的脚乞怜,但被沈怀一个嫌弃的眼神吓了回去。
“哪里来的小沈总?”沈怀看了眼静静坐着的两人,问:“你们在沈氏见过这号人吗?”
闫破和加元相互看了眼彼此,随后默契地点头,异口同声道:“没有,没听说过。”
“是,是沈致,对,是沈致少爷,他让我干的!”梁裕成趴在地上,双手合十哭喊道:“沈总,我求求您,城东那块地我不能丢,我求求您了!”
沈怀冷哼一声,拿起手机,给他那位好弟弟去了通电话。
“在哪?”
电话里的人似乎刚睡醒,打了个哈欠,道:“呦,我哥这个大忙人,怎么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沈怀俯下身,看着地上的梁裕成,对电话里的人说:“我得多谢你提前联系我,帮我避免了一桩人命官司。”
沈致得意道:“沈怀,这次就是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再敢跟我作对,爸爸会亲自收拾你!”
沈怀:“好啊,不如你来趟怀致,顺便和我交流交流,爸到底会怎么收拾我。”
“呸!你以为我傻啊,我……哎,你们是谁?”
这通电话在沈致慌乱的喊叫声中戛然而止。
沈怀笑笑:“来不来,由不得你。”
闫破静静坐在沙发上,两只才换完纱布的手轻轻放在腿上,眼睛观察着梁裕成现在窘迫的模样。
昨天还盛气凌人的梁总,今天就如丧家犬一般跪在地上,甚至还泪流满面。如此大的反差,闫破只在看电视的时候见识过。
良久,他突然开口:“冷气开得很足啊,怎么梁总满头大汗的?”
梁裕成才注意到闫破,许是会想到昨晚对闫破的凌辱,于是更加惊慌了些。
他将脑袋朝着闫破,磕了几个响头:“对不起小伙子,对不起,我喝了点酒认不清自己是谁了,真的对不起。”
闫破鄙夷道:“别这样,折我寿怎么办?”
加元在一旁看着,没忍住小声笑了出来。
沈怀的手搭在膝盖上,悠然地打着节奏:“我这里限位做得不好,不然梁总可以从这里跳下去,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补回我员工的寿命呢?”
谈笑间,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拖着个男人进来了。
领头的男人上前一步问:“沈总,人带到了,按您交代的,没让任何人看到。”
“辛苦了,绳子松开,你门可以去歇着了。”
“是。”
几个人抽走沈致嘴里塞着的抹布,粗暴地扯开捆在他身上的绳子,随后默默离开了。
卸下枷锁的沈致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沈怀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能上天了沈怀,光天化日敢私闯民宅绑架良民!”
“良民请把你的睡衣扣好再说话,”沈怀瞥了一眼沈致袒露的胸脯,又说:“梁老板说,是你指使他欺负我的人,还在许多人面前出口诋毁爸的?”
沈致一遍扣着睡衣扣子,一边看向梁裕成的方向,一脚踹在后者身上,继续大骂:“狗娘养的,你他妈出卖我!”
梁裕成抱着脑袋大喊冤屈:“冤枉啊小沈总,我,您,不是您先打电话和沈总炫耀的吗。”
沈怀朝加元使了个眼色,加元点点头,悄悄拿出手机放在腿上。
沈致闻言更加暴怒,揪着梁裕成的耳朵,一边扇巴掌,一边骂道:“你他妈还敢胡说!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一个不停地打,一个不停地求饶,办公室里顿时热闹非凡。
不久前,沈致以沈氏控股未来掌权人的身份联系了梁裕成,对方也是个单纯的,沈致只是糊弄了几下,对方竟真信了他的鬼话,以为沈君偏爱小儿子,最终会把重担交给他。
为了得到城东的地皮,梁裕成几近疯狂地讨好沈致。他在不了解沈致为人的情况下,就有恃无恐,在会所里大放厥词,所以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沈致从来都不辜负沈怀评价他的那句话——“脑子让狗吃了”。
早在昨天下午,沈致就已经给沈怀打去电话,炫耀他的战果。沈致享受半场开香槟的爽感,不料这次香槟把他自己给炸了。
原本沈怀还需要在南城多待一天,进行收尾工作,接完沈致的电话,他直接将工作交接给下面的人,立刻跑回了A市。
此时,梁裕成正捂着脑袋躺在地上,但遭不住沈致偏偏要打他的脑袋,甚至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于是,梁裕成的脑袋又流血了。
加元突然收起手机,起身朝沈怀和闫破看了一眼,而后走出了办公室。
闫破没有注意到加元的眼神,只一个劲地看热闹。过了一会儿,沈怀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朝门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他还处在蒙圈的状态,沈怀却站起身,轻轻拉着他的手腕,带他走了出去。
剩下的两个人,一个变着花样又骂又打,另一个则苦苦哀求,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锁在了这间办公室里。
直到被拉着走进电梯,闫破才问:“我们去哪啊?”
沈怀:“去加元那躲一下,一会儿加元会带警察过来,让他去处理就好了,我们不方便露面。”
闫破低下头,抬起手腕,无声地示意对方。
沈怀反应过来,放开他的手腕,轻咳两声道:“碰一下都不行吗?昨晚上封际洲……”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哑口。
闫破疑惑道:“封际洲怎么了?”
自从上次在公司楼下碰面后,封际洲时常会给闫破发消息,不过他忙起来会忘记回复,对方发送十条,他只有两三条能回复上,每次对方约见面时,他都会婉言拒绝,以至于他们到现在都还没见过面。
“你,”沈怀若有所思地看向闫破,问:“你对封际洲什么感觉?喜欢他吗?”
闫破一头雾水,看傻子一样看着沈怀。
“神经。”
沈怀:“被说中恼羞成怒了?”
如果闫破没有记错的话,上个月底时,他才对某人表达过心意,不过当时某人态度恶劣,让他去照照镜子。
“脑子有问题吧你?”
电梯门开了,闫破先一步走出电梯,心里却越发生气,于是他学着牛的样子,脑袋牟足力气,趁沈怀刚走出电梯,一下撞在沈怀胸口,将其又顶了进去。
沈怀毫无准备,被撞进电梯最里面,身体站不稳就要坐在电梯轿厢里,眼镜也歪了。他抬手抓住一侧的扶手,调整好自己的眼镜准备骂人。
恰巧几个员工路过这里,走上前和他打了声招呼。
他已经站直了身子,如无其事整理衬衫的同时,也对几个员工“嗯”了一声。
等周围空无一人时,沈怀才放下架子,捂着自己的胸口小声咒骂:“疼死我了,你想杀了我吗?”
闫破翻了个白眼:“让你胡说八道,就该治你。”
沈怀大概是被撞得头脑发昏了,听到闫破骂他,却揉着胸口偷笑起来。
.
不久后,加元跑来汇报消息。
沈致和梁裕成都被警察带走问话了,有视频在,沈致应该逃不了要蹲几天牢。至于梁裕成,如果他还想要城东那块地,就必须吃这个哑巴亏,不止如此,他还必须把男一的角色交给陈星河。
沈怀坐在加元的椅子上,随手拿了枝笔在手上转来转去。
“不错,对陈星河做到这份上,他应该知足了。”他扬着嘴角看了眼闫破,又问:“实习生到了吗?让闫破和他交接一下,结束直接让闫破回去就可以了,他该好好休息了。”
闫破有些失落,他和陈星河相处这么久,好不容易摸清了对方的脾气秉性,现在却要将其交到别人手上,说起来,他实在放心不下。
“你们,没多找几个人吗?我的意思是,陈星河脾气不太好,可以多找几个,看看哪个跟他合得来。”
加元问:“先让实行生顶一个星期而已,难不成你想休息一辈子啊?”
闫破:“啊?意思是,先让我回去休息几天,之后陈星河还是归我带吗?”
沈怀闻言微微皱眉,捏着笔头戳了一下闫破的脸颊:“你还挺高兴带他呢?”
闫破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还想挨揍?”
新来的实习生是个刚毕业的小男孩,据说他帮闫破顶完这段时间的班,就会调到别的部门。
闫破担心两个年轻人会起冲突,于是仔仔细细把陈星河的所有优缺点都讲了一遍,中间还特意嘱咐对方要注意什么。
他本身不爱啰嗦,只是不知为什么,一遇到关于陈星河事情,他就不自觉啰嗦起来,以至于他把所有注意事项都给实习生讲完时,已经是四点钟了。
闫破看了眼时间,心底暗暗庆幸——还好对方有耐心,不然怕是早就吓跑了。
不过既然马上就要下班了,闫破也没必要再花冤枉钱打车回家,直接蹭沈怀的车回去,又能省一笔。
时空之境地库入口前的一处空地上,停着一辆白色大G,车主似乎已经等候多时,见沈怀的车驶入地库,她紧跟其后闯了进来,直到沈怀将车停在单元入口处,她也在附近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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