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像上了发条，节奏快而紧张。但在这份忙碌中，南宫耀总能给自己找到点乐子，比如，攻克他那位冰山同桌。
顾砚的冷漠像一层坚冰，但这反而激起了南宫耀莫名的好胜心。他开始更频繁地“骚扰”顾砚。
课间十分钟，南宫耀不再总是第一时间冲向后排的哥们，而是用笔帽轻轻戳戳旁边人的手臂。
“顾砚，下节历史课，笔记借我对一下？我上节课有点走神。”他笑得毫无阴霾，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顾砚从厚厚的原文书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还是从桌肚里抽出笔记本，推了过去。他的笔记条理清晰，字迹凌厉，和他人一样透着股冷感。
“谢啦！”南宫耀喜滋滋地拿过来，对照着补充自己的，偶尔还会指着某处问：“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归纳的？好厉害。”
顾砚会瞥一眼，然后用最简练的语言解释两句。南宫耀总能迅速理解，并投以真诚的赞叹：“原来如此！你脑子怎么长的？”
几次之后，南宫耀甚至开始尝试拉顾砚一起去食堂。
“同桌，吃饭去呗？今天好像有糖醋排骨，去晚了就没了。”他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发出邀请。
顾砚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习惯了独来独往，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避免任何不必要的社交。食堂那种喧闹拥挤的地方，他向来避之不及。
“不了。”他拒绝道，声音平淡，“我等人少点再去。”
“哎呀，等人少了好菜都没啦！”南宫耀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走嘛走嘛，顺便帮我占个座！”
顾砚猝不及防，被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清晰而灼人，让他下意识想甩开，但南宫耀抓得很紧，力道不容拒绝，脸上还带着那种让人无法生气的大大笑容。
就这样，顾砚几乎是被半拖着去了食堂。
午餐高峰期的食堂人声鼎沸。南宫耀如鱼得水，和相熟的同学打招呼，还能精准地找到空位。他把顾砚按在椅子上，“你坐着占位，我去打饭！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顾砚看着周围嘈杂的环境，微微蹙眉，但还是回答了：“没有。”
“好嘞！”南宫耀像一阵风似的钻入了打饭的人群。
顾砚坐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他不习惯成为等待的一方，更不习惯这种被安排的感觉。但看着南宫耀在人群里灵活穿梭，很快端着两个堆得满满的餐盘回来，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那种莫名的烦躁感又悄悄消散了一些。
“喏，你的！”南宫耀把餐盘推到他面前，自己在他对面坐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排骨，满足地眯起眼，“嗯！果然好吃！快尝尝！”
顾砚拿起筷子，沉默地开始吃饭。南宫耀则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班里的趣事，哪个老师今天又口误了，篮球赛的比分如何。
顾砚很少搭话，只是偶尔“嗯”一声，表示在听。
但南宫耀发现，顾砚餐盘里的糖醋排骨，确实一块不剩地吃完了。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有点小小的、莫名的成就感。
之后几天，南宫耀几乎每次饭点都会拉上顾砚。顾砚拒绝的次数越来越少，虽然依旧沉默，但会默认地跟着南宫耀走进食堂，默认地接受他帮忙打来的饭菜，甚至偶尔，会在南宫耀讲得眉飞色舞时，嘴角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一下。
南宫耀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点点靠近那座冰山，甚至能偶尔窥见冰层下微弱的光亮。
这种感觉，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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