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警局的审讯室里，白炽灯在林绾绾脸上投下冷白的阴影。她攥着纸杯的手在发抖，杯沿洇出一圈水痕，像极了昨夜镇灵塔下的黑雾。
“顾家在瑞士有个私人银行账户。”她突然开口，声音比昨夜更沙哑，“账户名是‘明远基金会’，密码是你母亲的生日——0512。”
沈知意和秦砚对视一眼。昨晚在营地，林绾绾被警方带走前曾用口型对她说“小心瑞士”，此刻信息终于落地。
“还有什么？”负责审讯的老刑警敲了敲桌子。
林绾绾的喉结动了动：“顾承泽不是顾明远的亲儿子……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审讯室陷入死寂。沈知意想起顾承泽后颈的蓝色纹身——那是顾家二房的标记，而林正雄的公司logo里，也藏着同样的纹路。
“顾明远当年为了继承家业，娶了我爸的未婚妻。”林绾绾的眼泪掉在纸杯里，“他说只要我配合，就能让我爸活下来。可他不知道……我爸根本没得癌症，是顾明远给他下了慢性毒药。”
秦砚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技术科发来的消息：“镇灵塔遗址发现加密硬盘，正在破解。”
沈知意立刻起身：“我要去现场。”
“不行。”秦砚拉住她的手腕，“警方说硬盘有生物识别锁，只有你能打开。”
敦煌的风卷着沙粒打在防护服上，沈知意蹲在镇灵塔遗址前。技术科的同事已经搭好帐篷，硬盘被放在恒温箱里，表面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是昨夜魂偶袭击时留下的。
“这硬盘用了虹膜识别。”技术员小刘推了推眼镜，“需要顾家直系血脉的眼睛。”
沈知意摸出母亲的银锁片，内侧的刻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想起母亲信里的话：“真正的钥匙，在你的心跳里。”
“试试这个。”她把银锁片按在识别区。
虹膜扫描仪发出“滴”的一声，硬盘解锁了。
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里面存着顾家二十年来的交易记录：
- 2005年5月12日：支付林正雄5000万，购买沈清欢基因样本。
- 2010年3月：向境外“永生基金会”转账2亿，备注“神裔血脉激活计划”。
- 2023年11月：与A市某医院合作，非法获取12名女性的卵子（编号与沈知意的捐卵记录完全吻合）。
“原来我妈说的‘捐卵’，是顾家骗她的。”沈知意的手指在屏幕上发抖，“他们用我的卵子做实验，想复活邪灵。”
“叮——”
硬盘突然弹出新文件，是段监控视频。画面里，顾明远站在实验室里，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那是沈知意。他的脸上带着癫狂的笑：“等她成年，就能用她的血唤醒神裔了！”
“啪——”
审讯室的门被踹开。林绾绾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身后跟着三个戴头套的男人，手里举着枪。
“快走！”她扑向沈知意，“他们要抢硬盘！”
枪声响起。秦砚扑过来推开沈知意，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帐篷上撕开一个大洞。技术员小刘中枪倒地，鲜血染红了设备。
“保护硬盘！”老刑警大喊，掏出手枪还击。
沈知意拽着秦砚躲到石柱后。她的翡翠耳坠碎片突然发烫，直觉告诉她——危险来自地下。
“秦砚，看脚下！”她尖叫。
地面的沙土突然塌陷，露出个黑洞。三个枪手猝不及防，相继掉进去。沈知意探头望去，洞底堆满了骸骨，最中央立着块石碑，刻着“顾氏禁地，擅入者死”。
“这是顾家的地下祭坛。”秦砚的声音发沉，“我爷爷的笔记里说过，邪灵就封在祭坛中央的玉棺里。”
洞外传来警笛声。林绾绾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指着黑洞：“顾明远把邪灵封在这里，想等神裔血脉觉醒后，用它吞噬邪灵获得永生。”
沈知意的心跳飙升至130次/分。翡翠碎片的光与祭坛里的玉棺产生共鸣，石碑上的血字突然流动起来，组成一行新的刻字：“以双血为引，开棺见真相。”
“双血……”她看向秦砚，“需要我和你的血。”
秦砚点头，掏出瑞士军刀割破手掌。沈知意也划开手腕，两人的血滴在玉棺上。棺盖缓缓滑动，露出里面的骸骨——那是个穿着古埃及祭司长袍的男人，额间的宝石与沈知意的翡翠碎片一模一样。
“这是顾家的祖先。”秦砚的声音发颤，“他不是埃及人，是……”
“是中国人。”沈知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回头，看见老刑警举着枪站在洞口。他的眼神不再浑浊，嘴角勾起诡异的笑：“顾家的‘神裔’，终于凑齐了。”
“你……”秦砚的瞳孔骤缩，“你不是警察。”
“我是顾家最后一任守灵人。”老刑警扯下警服，露出里面的黑色长袍，“三百年前，顾家先祖用我的祖先当祭品，封印了邪灵。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他举起枪，子弹却打向林绾绾。沈知意扑过去推开她，子弹擦着她的耳际飞过，钉在玉棺上。
“跑！”秦砚拽着沈知意往洞外冲。
老刑警的笑声在洞穴里回荡：“跑吧！等邪灵苏醒，整个敦煌都会变成人间地狱！”
两人跌跌撞撞冲出沙丘，晨光已经染红了天际。沈知意回头望去，祭坛的方向腾起黑雾，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抓挠天空。
“秦砚，”她的声音发紧，“翡翠碎片……”
碎片在她手心发烫，突然裂成两半。一半落在她掌心，另一半飞向黑雾，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
“知意！”秦砚突然停住脚步，“看你的手机。”
沈知意摸出手机，是一条新短信：“真正的祭坛，在你母亲的墓碑下。”
发件人号码显示为“沈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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