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的办公室比沈知意记忆中更冷。
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写字楼,阳光被茶色玻璃滤成淡金,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阴影。林绾绾坐在沙发上,穿着顾承泽的西装外套,领口松垮地露出锁骨——那枚翡翠吊坠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知意,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林绾绾故作惊讶地起身,“承泽哥说你可能会回来拿东西,我特意留在这里等你呢。”
沈知意没理她,径直走向顾承泽的办公桌:“我的文件放在哪里?”
顾承泽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那支断了玉扣的钢笔:“离婚协议签了,东西自然给你。”他抬眼,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男士衬衫,喉结动了动,“秦砚的?”
沈知意攥紧口袋里的录音笔,按下开关:“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林绾绾插嘴,亲昵地走到顾承泽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你毕竟是承泽哥的前妻,穿别的男人的衣服,传出去不好听。”她说着,故意挺了挺胸,让那枚翡翠吊坠更显眼,“对了知意,这个吊坠我找回来了,是不是很惊喜?”
沈知意的视线落在吊坠上。那是块冰种翡翠,质地通透,但她记得母亲说过,吊坠背面有道肉眼难辨的裂痕,是当年被顾家老爷子失手摔的。
“摘下来。”沈知意的声音很冷。
林绾绾愣了愣,求助地看向顾承泽。顾承泽挥了挥手,她不情不愿地解下吊坠,放在桌上:“不就是个旧东西吗,至于这么较真?”
沈知意拿起吊坠,指尖抚过背面——果然,裂痕还在,只是被人用特制胶水填补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忽然想起母亲的日记里写过:“裂痕里藏着顾家的命门。”
“文件。”她将吊坠塞进包里,再次开口。
顾承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箱:“你的私人物品都在这里。”
沈知意弯腰翻找,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办公桌上的文件——“DNA鉴定报告”几个字一闪而过,下面压着的照片,是她和母亲的合影。
他果然知道了。
心脏猛地一缩,她故意将手伸向最底层,指尖触到一个熟悉的皮质笔记本——那是她记录珠宝鉴定笔记的本子,里面夹着母亲留下的半张账本残页。
“找到了。”她合上纸箱,转身就走。
“沈知意。”顾承泽忽然开口,“代孕协议,想清楚了?”
沈知意脚步一顿,回头看他。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极了他矛盾的眼神。“顾承泽,”她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玉石相击的脆响,“你想要孩子,不如自己生。”
林绾绾的脸瞬间涨红,顾承泽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
沈知意没再回头,走出办公室时,正好撞见陆明宇。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终只说:“沈小姐,楼下有记者。”
她点头,从安全通道走下去。楼梯间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吹起她宽大的衬衫下摆。口袋里的吊坠硌着腰侧,像块发烫的烙铁。
走到三楼时,手机震动,是秦砚发来的消息:“证物库查到,二十年前灭门案现场,少了一枚翡翠吊坠。”
沈知意扶着冰冷的栏杆,忽然明白——母亲的吊坠,根本不是普通的遗物。它是顾二叔留下的证物,里面藏着灭门案的真相。
而林绾绾戴着它,是在向顾承泽示好,还是……在替他销毁证据?
她摸出吊坠,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仔细看。裂痕填补处的胶水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隐约能看到里面嵌着什么东西。
“叮——”吊坠不小心撞到栏杆,填补的胶水裂开一丝缝隙。
沈知意屏住呼吸,用指甲抠了抠,一小片纸从裂缝里掉出来,落在掌心。
是用铅笔写的符号,像某种密码,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玉葫芦。
她忽然想起母亲的旧居书房里,有个玉葫芦摆件,是顾二叔送的。
“秦砚,”她拨通电话,声音抑制不住发颤,“帮我个忙,去我旧居,把书房里的玉葫芦拿出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