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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替死

到了屋子里头暖和了些,岚衣这才有些放松,骂微画:“你是死人不是?哥哥来了,你不出个声儿!叫他进来看我丢丑!”

微画不敢辩驳,只连声请罪。

岚衣狠啐了几口,然后指着躺地上的绿沼说:“叫人来,把这不中用的奴才给我扔冰窟窿里去!”

微画唬了一跳,却也不敢说什么,走出去叫了杂役进来,抬着绿沼就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子,回来回话:“扔进去了。”

岚衣漫不经心的问:“死了没?”

微画忙道:“死了,眼瞧着他扑腾了几下,就沉下去啦!”

岚衣点了点头,又说:“天亮了你进宫去招呼,我出来这许久,也该回去了,莫不是叫姓姹的猴子称大王?”

微画心说“人家家世也不比咱家差多少”,不过她不敢说出声,服侍岚衣睡回笼觉去了。

那妘司徒离了南楼,叫了子蝉过来,父子二人便往地牢里去了,地牢修在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头,原是放粮食的地窖,到了妘司徒当家的时候,改做地牢。

这地牢本就阴暗寒冷,这会子又是冬天,里头纵然点了火把,也是阴风阵阵。

妘司徒走进去就打了一个冷颤,可也没法子,他必须得来。

看守地牢的是个哑巴,他沉默的领着妘司徒父子走到角落的牢房,把门打开了就退下了,火光映照出一个佝偻的人形。

这个人便是乔了。

原来先前,乔采买太牢之时被岚衣派去的绿沼说动,以极低的价钱办下太牢,绿沼说得好,“原是跌死的牛羊豚,虽不是活杀,可是价钱好,落下一多半的钱你老人家受用”,

乔一时贪财,心想这太牢横竖是给死人享用的,“我且赚个过桥钱”,于是就应了,不过兹事体大,她提前查验了一番,见太牢少牢都肥硕,收拾的整整齐齐,放在两辆架子车上,连拉车的骡马和车夫都备好了,“下回君家有好事,大家取好儿!”乔顿时满心欢喜,坐在一辆车上,领着就去了明堂,殊不知她坐的那车底下有夹层,吕氏藏在里头,就这样混了进去。

到了地方,乔张罗着卸车,又命人收拾太牢少牢抹香料,那车夫招呼一声,赶着车就走了,明堂人少,路过一处偏殿的时候,车夫瞅着四周无人,悄悄放吕氏下来就走了,吕氏翻窗户躲进偏殿------这明堂她来过不止一次了,知道那太牢少牢就是放在那偏殿里头的。

这一日一夜她就躲在偏殿最里头的柜子里,听见众人把收拾好的太牢少牢抬进来,听见外头乐人张罗着乐器往放灵位的享殿走,听见自己的眼泪哗啦啦的砸在地上,她流干眼泪的时候,典礼就要开始了,她冷着脸钻进牛腹里头,果然大闹了一场。

而乔带着人收拾好了太牢,她的事儿就算了了,她袖子里放着大把的彩贝,心里想着回去路过绸缎铺子,给小孙孙做一套新衣裳,谁知半路上就被人劫了道,蒙着眼睛堵了嘴扔到地牢里来了。

妘司徒看了看乔,确定这就是本人,长叹一声,叫子蝉把她的蒙眼堵嘴的布条子扯下来。

乔见了光,刚要喊叫求饶,冷不防瞧见妘司徒,她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哑口了。

妘司徒对乔做礼:“老太太,得罪啦。”

乔心里一阵冰凉------强人图钱财,司徒图的可不是这个!她忙道:“啊呀!我遇着强人了,多谢司徒搭救我!”于是站起来就要往外头走。

子蝉如铁塔一般拦在她面前。

乔见此路不通,软了腿脚,瘫倒在地上。

妘司徒叹了一口气,说:“少妃一时糊涂,借着太牢把吕氏弄进明堂里,闹的人仰马翻,这会子君上恼怒,非你不能了结。”

乔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语无伦次的大叫:“这,这事不与我相干......我办差罢了,谁知道......谁知道人怎么进去的?”

妘司徒静静的看着她闹腾,一言不发。

乔大喊大叫了一阵子,无人应承,心里越发的怕了,跪在妘司徒脚下:“司,司徒老爷救我一命......我下头还有吃奶的孙孙......”

妘司徒含泪道:“我岂不知人活半百,皆为儿孙的道理。”

那乔一愣,恍惚听明白了意思,直愣愣的瞪着妘司徒不说话,妘司徒拉住她的手,说:“老太太,你且放心去也,你的重孙我自照拂。”

乔彻底明白了,腿一软,跌坐在地,大哭了起来。妘司徒蹲在一旁陪着抹眼泪,乔哭了一顿饭的功夫,没哭出个生路来,满脸如死灰,抬头问:“我孙儿日后能得什么官?”

妘司徒:“小郎君是宗室子弟,日后做宗伯也使得。”

乔眼里冒了绿光,嘴角甚至都撇上去了,很快想起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又撇了下来,她就这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瞪着妘司徒:“你对天与我表一表!”

妘司徒一听,颔首道:“理应如此。”于是屈膝跪在地上,指天盟誓:“日后我若不扶你家重孙做宗伯,叫我黄沙盖脸,死无全尸!”

乔听他这等毒誓,心里松了一口气,悲从中来,号啕大哭:“孙儿啊孙儿!太奶奶都是为了你啊!我的儿.......”

妘司徒又跟着抹泪。

乔嚎了一阵子,说:“还有一事,你须替我转达,不然我死了也难闭眼!”

妘司徒忙道:“请讲,请讲!”

乔说:“你对我孙媳妇讲,就说我既然犯法违礼,她也不必为我守孝,她满了夫孝,就嫁与我家对面的哥哥儿,一心一计的过活罢!”

妘司徒忙道:“这,这如何使得,你若忧心家里过不得日子,我必接济她到老!”

乔啐道:“我管她死活,只是她年轻,哪里守的住,倘若找了野汉子,我那重孙可怜,对面那哥哥是个天阉,他没个孩儿,才对我孩儿好咧!!”

妘司徒恍然大悟,连声赞道:“老太太思虑周全。”

乔又哭了一通,妘司徒等了一会,问守地牢的哑巴,"什么时辰?"

哑巴出去瞧了瞧,就进来比划,妘司徒露出悲伤的神色,说:“老太太,到时候啦。”

乔哭哭啼啼道:“我怎么死,你给个痛快!”

妘司徒含泪如此这般的说了,乔听完便擦了泪,说:“这也是条好计,我若无好声名,我重孙孙也不得官帽儿戴!”

妘司徒十分附和,命子蝉拿了好酒好饭过来,陪着乔吃了一餐,乔尽力吃了个痛快,起身的时候还是腿软,妘司徒便上前扶她,那乔一个哆嗦,突然想起什么,抓着妘司徒的手,低声说:“还有一话你要替我告诉我孙媳妇!”

妘司徒忙道:“请讲,请讲!”

乔说:“你对她说,咱们这样寡妇失业的人家,妇道礼法竟不必提了,落得吃穿要紧,虽如今没满夫孝,暗地里多贴恋那哥哥些,顶好把他拉到榻上!莫要冷了他的心肠,他要是变了心,续上别家的寡妇媳妇,我重孙儿可怜哉!”

这话把妘司徒都说愣啦,乔以为他纠结礼法,便高声叫:“你肯不肯,你不肯我也不肯!”

妘司徒忙道:“自然肯的!”

乔又勒逼着他表了誓言,才罢了。

妘司徒领着乔走了出去,子蝉守在门口,见了他二人,便上前说:“都安排妥当了。”

妘司徒看了看天色,却见天边微微泛白,天就要亮了。

他对着乔躬身做礼:“此事全仰仗老太太承当!”

乔红着眼睛说:“你莫要忘了你说的话儿,天老爷睁眼看着,你知道报应?”

妘司徒连连点头。

乔跟着子蝉走了。

妘司徒也回了住处,他也是有年纪的人了,一晚上没睡,这会子定要咪一会儿,好去上朝。

朝堂之事照旧是沸执政,天色大亮的时候,大臣们便坐着各色马车驴车,往前朝去了。

高秋也准备上朝,他是宗伯,也算是身份贵重,故而能坐马拉的车,车上垫着厚厚的绒毡,这会子他正坐在车上瞌睡----昨晚闹腾,他子夜才到屋,赶早儿又起来,这会子困的紧,他正咪着瞌睡呢,冷不防一个老妇从路边上窜出来,口里大叫:“宗伯做主!宗伯做主!”

高秋一听这声音就醒了,这不是乔嘛!

此时他周遭也有几个做官的路过,都停了下来,兴致勃勃的瞅着他。

高秋一身的冷汗,忙道:“啊呀!你坏了事儿啦!快去司寇衙门请罪罢!”

乔大哭:“齐女厉害啊!她身旁的丫头名叫栀晚的是狐狸变的精怪,把齐女变到了太牢肚儿里,也怪我有眼无珠,被妖术迷了心智,竟是不曾看破啊!我对不住宗伯,宗伯荐了我领差事......”

高秋听到这里,唬了一跳,于是连忙道:“你这些话儿去了司寇衙门再说,我一概不知情.......”然后就催着车夫"快走快走!"

那乔不依不饶的攀着车辕,车夫唯恐把她卷到车底下压死,顿时不敢动,高秋一个头两个大,眼见围观的同僚越来越多,他心里越来越慌,叫道:“你这老妇!这事儿我岂管得?你求错了庙了!快去司寇衙门,君上看你老,兴许从轻发落也未可知啊!”

乔惨然一笑:"我老了老了,还被妖术迷了眼,我没脸见君上啦!"说罢,口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不偏不倚,喷了高秋一袖子。周遭的众人都惊叫了起来,高秋唬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此时乔滑落到了地上,口里念念有词:“狐狸精害我至此,宗伯为我......做主!”

她说完这最后一句台词,就断了气,一双混浊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瞪着高秋。

正是:

名利难求命难留,鸩毒难饮恨难休,

千古艰难唯一死,黄泉路上想回头。

高秋简直要晕倒,暗道:“我自倒运,怎的这时候出来撞这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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