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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病来

雨姚沉默了半晌,问:“如何?”

高秋压低嗓门道:“君上自知旧疾一时难愈,国事难顾,方才醒来便遣人传了旨意,相国执政,凡大事须禀告夫人,夫人定夺而国玺盖印,方能施行,若夫人不许,便叫相国再议。”

雨姚心中有些震撼,她从未想过宰竟能以传国玉玺相托付。

高秋将国玺举过头顶,低声道:“君心如玉,夫人请收下。”

雨姚抬手接过,只觉手中沉重,仿佛千钧,她沉声道:“遵旨!”

高秋恭恭敬敬的跪地俯首,雨姚道了一声免礼,便往外走,一路上众人见了夫人,纷纷行礼,他们低着头,眼睛却瞟着她手中的玉玺。

这代表着鲁国至高无上的权力。

如今这权力在雨姚的手中。

这样的消息很快会传遍内外宫廷乃至上下朝野。

雨姚带着国玺搬去了琼苑居住,一番收拾,暂且不提,那宰坐在榻上,自雨姚走后,他把被子放下,就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子,乘风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夫人收下国玺,往琼苑去了。”

宰打发千嶂出去,又发了一会呆,然后问乘风:“事成之后,你以为,她可有生机?”

乘风想了想,道:“必死无疑。”

宰叹了一声,不说话。

乘风说:“待事成之后,君上以国礼葬之,供奉于宗庙,享万世香火,不够么?”

宰愣了半晌,最后说:“寡人百年之后,与她合葬吧。”

乘风一听,忙道:“那齐国......”

宰突然翻了脸,啐道:“寡人活着看齐人的脸色,死后还怕什么!”

乘风连忙请罪。

宰泱泱叹了一口气,道:“为君者,说不得的苦.......”

乘风都不敢说话了,宰呆坐了许久,最后对乘风说:“传相国!”

乘风连忙走了出去,矫蕙不知从哪儿端来一碗汤药,走上前,道:“君上请用。”

宰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把碗狠狠的摔了个粉碎。

沸彼时正在前朝执政,冷不防又听见叫他进去,心里一惊,少不得散了众人,急匆匆的往曲宫去也。

宰还卧病在床,周边站着一圈儿疾医,矫蕙也在,此时,他又开始发了热,衬托着脸上的红斑转为紫色,格外的骇人,乘风正给他掖被子呢,沸又怕过了病气,又有心奉承两句,磨磨蹭蹭的挨到离宰三尺远的地方拜见。

宰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起,然后慢慢道:“贤弟,寡人命不久矣。”

沸挤出一行热泪,高声道:“阿兄万年!阿兄万年!岂可做此悲叹?!”说罢,冲着矫蕙等人大骂:“你们素日里夸的好海口,这会子叫我阿兄受这苦楚?”

矫蕙结结巴巴的说:“啊呀!公子,这,这热毒郁结,小臣我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也!”

沸捶胸顿足道:“阿兄若有不好,我也活不得了,这条命还要他做甚?”

宰适时的咳嗽起来,沸此时再怕染病,也只好上前关怀:“阿兄!阿兄!”

宰伸手扣住沸的手腕,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几乎算得上目眦欲裂了,他一字一顿的道:“铜山尽失,寡人死不瞑目!”

沸含泪道:“小弟这就遣人去宗周,请天子做主!”

宰大笑了起来,很快又吐出来一口殷红,不偏不倚,全在沸身上,众人惊呼一声,都围了上来,沸又怕又惊,急了慌了,唯恐宰死过去了自己落个弑君的名声,连忙对乘风道:“快去请夫人......”

宰听见这一句,立刻高声叫:“不可!她有身子的人,过了病气如何是好?”

沸心想:“我过了病气又如何是好?”可他不敢流露半分嫌弃,只好破口大骂矫蕙:“混账种子!我阿兄如此受苦,你袖手旁观看的痛快!”

矫蕙连忙上前,取出一颗枣核一般的丸子,放在宰的口中,宰抻着脖子咽了下去,乘风连忙送上蜜水,宰一饮而尽,吐出半口浊气,又抬眼看沸,低声道:“天子以诸侯为钱箱,只知索取,要他做主,我鲁国倒不如奉齐罢了!”

沸听说这“大逆不道”的话儿,又想起云舒点评天子的话儿,一时间百感交集,突然手中吃痛,却是宰握着他的手腕又使了几分劲,他连忙回过神,道:“天子袖手,小弟这就征豪族部曲,讨伐不义!”

宰惨笑一声,道:“那日触藩起兵,豪族又如何应对?”

沸顿时哑口无言。

宰松了他的手,无力的靠着身后的软枕,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哀叹:“齐女不可亲,齐公不可信,寡人失悔!”

沸沉默片刻,说:“今日听见传信,小弟心中便想着,莫如还是迎回吕氏......”

宰立刻斩钉截铁的说:“不成!寡人岂能无嫡子?”

沸斟酌片刻,劝道:“且过了眼前难关。”

宰摇头,十分坚决的说:“吕氏无子,不能承宗庙。”

沸劝道:“虽说吕氏无子,可如今王后也无子,天子尚且见容,兄长何不忍一时之气乎?”

宰摇头:“寡人言出必行,岂能因齐人废之?”

这下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一时沉默,宰幽幽叹气:“贤弟回封地吧。”

沸整个人都呆了,自他入城,早也朝思暮想的要出去,宰手段百出,强留他在此,如今怎的如此......

宰看着他,道:“昔日留贤弟在此,皆为废立之事,如今寡人得偿所愿,贤弟也该走了。”

沸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他才当了不到半日的相国.......

宰看了他一眼,叫乘风拿出城的腰牌来。

腰牌很快送了来,沸迟疑了片刻,不曾动手去拿。

他知道自己只要接了,可以畅通无阻的离开都城了。

若是几个月前他拿到这块腰牌,必定欢欣鼓舞,立刻就走,头也不回。

只是如今,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催着他频频回顾。

这个声音的名字叫做权力。

乘风察言观色,轻声道:“君上糊涂,公子走了,谁替君上执政?君上的江山又托付与谁?”

宰恍若未闻,对沸说:“寡人有一事相求,贤弟走时,带上阿姚吧,齐国来势汹汹,寡人未必能保全自身,惟有她放不下,日后她诞下孩儿,贤弟给她母子一口饭吃便是念在兄弟一场......”

沸听到这里,再也忍不得了,哭着说:“阿兄这是什么话?齐人犯境,我与阿兄同生同死!”

宰也哭了:“国难当头,所托者惟有贤弟也!”

哥俩抱头痛哭了一阵,宰抹了泪,又道:“贤弟既有报国之心,寡人岂无守土之意?既然你我兄弟同生同死,我鲁国与齐血战到底,又有何惧?”

这一番豪言壮语说的沸也热血沸腾了,忙道:“正是,我鲁国自周公起,便与那姜太公不对付,延宕至今,齐鲁已交恶百年,非齐并鲁,便是鲁灭齐,自是要你死我活!君上既然下定决心,我必鼎力相助!”

宰叹气道:“邻国皆不好相与,边兵不可调动,那日寡人以齐乱,将驻守铜山的三万人调来对阵触藩,还折损了不少,如今悔不当初,自然要遣这些人再往铜山血战!”

沸连连点头:“君上此言有理。”

宰又说:“寡人有意出兵铜山,趁夜劫营,齐兵一乱,便可前后夹击。”

沸犹豫片刻,还是问:“阿兄兵马几何?”

宰说:“事急,许重金征召一些,能凑齐三万整”

沸想了想,道:“公子季陈兵四万,阿兄三万兵马而前后分兵,未必有胜算。”

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含泪看向沸:“上阵亲兄弟,贤弟可愿分兵,助寡人一臂之力!”

沸心头一惊,听宰提及自己那三万人,一时语塞,宰看着沸的脸色,斟酌片刻,道:“贤弟只消出兵两万围追堵截,寡人手下兵马倾巢而出,你剩下一万兵马固守都城,以护寡人,水路绕铜山之后,可为前锋,陆路在铜山之前,合围而歼,水路陆路,贤弟自取之,如何”

沸忙道:“水路须船,我前阵子看国库册子,虽有船舶,却不多也,一时间哪儿找去?”

宰道:“那日罪人以水路攻之,蒙苍天庇佑,寡人大胜,得了有不少好船,皆拉了回来,正好弥补,只是未及造册罢了。”

沸思量了片刻,心想宰精锐尽出,自己还能有一万老本儿,且宰一家子和他一起留在都城,竟是以身为质,倒是不算亏,他也有心看宰是否信他,于是道:“部将桀骜,只怕不肯听信传书。”

宰忙道:“寡人也知,莽夫不见贤弟不能听命,如此,贤弟可出城相劝。”说罢,亲自拿了乘风手上那腰牌给他。

沸犹犹豫豫的接了。

宰见状,低声叹气:“待到寡人去了,贤弟有军功傍身,必能扶持我儿,而宗室无言,豪族俯首也,寡人先行谢过!”说罢,竟是跪坐在塌上就要行礼,沸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惶恐道:“君拜臣,如何使得!君上吉人天相,长命百岁,小弟不敢忘却君恩!”

宰泪眼汪汪的看着沸,轻声道:“贤弟既愿相助,且先取水路陆路罢。”

沸看着宰唇边残留的血渍,暗道:君弱臣强,何惧之有?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斩钉截铁的道:“君令如山,岂敢不从?小弟的兵马不谙水性,愿行军于陆地,与兄长成倚角之势!”

宰笑了,这笑很快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这次没有吐血了,只是脸上的紫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着,手上也浮现出来一块块的紫色,沸从未看过这等场面,他高声叫矫蕙,矫蕙连忙上前查看,见他手上的紫斑越来越多,叫道:“坏了,紫府破了,我去熬归元汤!”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宰也低头看自己的手,声音颤抖:“这,这如何......”话未说完,他抱着头大叫:“头疼!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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