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江予白就心不在焉,江荷的失踪还有那天在校门口看见她,这些让江予白心里遮掩不住担心。
正当他想得入神时,沈斯年从前桌转过来,他把速写书放在江予白桌子上,问道:“你在想什么。”
江予白抬头看了看他,说:“我妈失踪了。”
沈斯年冷静地问:“怎么回事。”
江予白抱头:“我不知道。”
沈斯年安慰了许久,江予白才没有方才那么焦虑。
一直到晚上放学,江予白拿出藏在书包里的手机查看信息,江荷还是没有回,他点开手机找到江荷的号码再次拨了过去,依旧显示无人接听。
江予白猛地一踢脚边的石头。
沈斯年的手覆上他的背,想要帮江予白缓解焦虑。
江予白突然想起一个人,随后朝另外一栋教学楼跑了过去。
“江予白。”沈斯年叫了他一声跟着他跑了过去。
教学楼里的学生都走得零零散散,只剩几个一起有说有笑地慢慢走。江予白和沈斯年踏过楼梯,在三楼的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
江予白半撑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气,沈斯年扶着墙壁调整呼吸,正当江予白要进去时,里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穿着灰色POLO衫和西装裤,手上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身子很高大,跟沈斯年几乎平行。
展宏看了看一脸着急的江予白说:“你们是哪个班的,怎么放学还没走。”
江予白皱起眉看着他:“你有见过我妈吗?”
展宏一愣,看着江予白的脸笑了起来,大声说:“同学,你怎么来我这找妈妈,你应该回家去。”
“我是说江荷。”江予白接着说,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那人听见江荷的名字明显愣了一下,神色一转,说道:“江荷?啊,我想起来,你就是她儿子是吧。”随即上手要摸他的头。“小孩子长得这么快,都要比我高了。”
江予白一把拍开他的手,语气及其低沉:“她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展宏收回手,吸了吸鼻子:“抱歉我不知晓。”说完就要离开。
沈斯年单手撑在墙上堵住他的去路。
他一怔,语气明显不耐烦地说:“你们想怎么样,想处分吗?”
江予白看了眼沈斯年。
沈斯年随即放开了挡在展宏面前的手,眼睛紧紧盯着他。
江予白又说:“你不要再跟我妈有联系了。”
展宏才往前走了几步,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转身对着江予白说:“我跟你妈联系?”他冷哼一声笑了起来,拍了拍江予白的肩膀,“小朋友,你应该管好你妈妈,让她不要经常来联系我。”
江予白:“所以你承认跟江荷联系过了?”
展宏抿了抿嘴,说道:“你没有证据就污蔑,我可以告你,吃亏的还是江荷。”
江予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沉默。
沈斯年:“没事吧。”
江予白摇了摇头。
回到家,江予白对着手机快速按了几下,随后放在耳边,“陈警官,我妈还是没有消息。”
过了一会,沈斯年见江予白放下手机,问道:“怎么样?”
江予白低下头坐下,说:“立案了,等会警察会来。”
沈斯年看着坐在沙发上低头沉默的江予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陈警官带着一个警察来了,江予白跟他们讲述了具体的情况。
陈警官:“予白,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快找到江荷的。”
“谢谢。”江予白送陈警官他们出了门,嘴上习惯性地道谢。
送完陈警官他们,江予白继续沉默。
沈斯年抱了抱江予白的头。
“你明天还要上课,快回去睡觉。”江予白说道。
沈斯年:“我不去。”
江予白:“听话。”
沈斯年:“我要睡你的床。”
江予白从他脖子上抬起头,看向沈斯年,沈斯年也低头看向他,江予白无奈说道:“去吧。”
沈斯年在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江予白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小心地坐在江予白身边,静静地看了一会。
江予白半躺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眉头皱着,睫毛轻轻颤动,宛如蝴蝶。
半响,他动了动,睁开眼,看见沈斯年看着自己,从沙发上坐起来说:“明天我不跟你一起回学校了。”
沈斯年疑惑,问道:“为什么?你要去哪?”
江予白抓着沈斯年的手,一借力,坐了起来:“我怀疑我妈在赌场,我要去看看。”
沈斯年想了想,问:“哪个赌场?”
江予白:“澳师赌场。”
沈斯年拉了一下他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去。”
江予白愣了一下,这个事情本来就跟他无关,不应该拉着沈斯年一起,而且里面不一定安全,他笑了笑,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沈斯年还想说服他,“我。。”
江予白打断他说:“太晚了,快去睡觉。”
房间里,沈斯年说:“我睡不惯地上,沙发也不行,我跟你一起睡床。”
江予白在柜子前拿着枕头,说:“那我睡地上。”
沈斯年抓住他的手,说:“我睡地上。”
江予白想了想,说:“行。”
房间里关了灯,外面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让整个房间没有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沈斯年睡在地上,看着床上的江予白,不知在想着什么。
江予白没有睡,他睡不着。
沈斯年:“小白。”
“嗯?”
后来房里一片寂静。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时,江予白醒了,他是被身上紧紧缠绕着自己的东西勒醒的,是沈斯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下摸了上来,现在正抱着自己的背睡得正熟。
江予白轻手轻脚地掰开他的手,简单洗漱过,下了楼。
沈斯年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了,他走下楼,看见江予白皱着眉举着手机,很快又把手放下,他问了句:“还是没有消息吗?”
江予白转过身看着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沈斯年洗漱完,江予白带着他叫了辆出租车就离开了家。
车上江予白睡得很熟,身体歪着,脑袋被晃得左右转,沈斯年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伸手将他的头移了移靠在自己肩上,尽量使他睡得舒适点。
很快车子开进了一座闹市,这里有很多独立的小摊位,空气中时不时传来家禽的粪便味。马路两边很窄,刚好够一连车驶过,人群很吵闹,加上行人来来往往在马路上穿梭,车如龟速般缓慢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出了闹市一段路来到一个偏僻的大楼前。
江予白时间掐得很准,车子刚停下就醒了,两人一起下了车。
江予白看着沈斯年,从袋子里拿出一顶黑色帽子,递给他,再次问道:“你真的要跟我一起进去吗?”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短袖,带着黑色的帽子,帽子盖着一半脸。
沈斯年接过帽子,一把扣在头上,说道:“我和你一起。”
江予白听见他的回答说不出什么感觉,伸出手拉着沈斯年往前走。
这里跟闹市截然相反,没有闹市那么吵闹,周围也很少房子,只有澳师赌场一栋高大的楼层,楼里灯火通明,外面一扇大门,门口零零散散站着几个来赌博的中年男人。
进了门,里面站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穿着暴露的吊带裙子。
那女人看见有人进来笑着迎了上去,“帅哥,欢迎光临。”
沈斯年上前一步,挡在江予白面前,瞪了一眼那女人,淡淡地说:“我们自己进去就好。”
那女人被沈斯年的眼神瞪得后背发凉,退后了几步,说:“那帅哥请便。”那女人见人走了对着门口翻了个白眼,啧了一声。
沈斯年拉着江予白走在长长的红色地毯上,外面看着不是很入流的赌场,里面出乎预料的干净整洁,墙上每一处都贴满了白色的瓷砖,墙上隔一段路就挂着美女肖像。
他们所在的是一层,整个一层一眼看过去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赌桌,赌桌边围满了人,这么一看倒像是开在菜市场的赌坊。
沈斯年拉紧江予白的手,江予白拍了拍他,说:“我们快找找人在不在这。”
江予白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不放弃,正准备挤进人群继续找。
旁边看场的男人突然从江予白身边一闪而过,江予白被撞了一下,外前扑去。
沈斯年见状手快拉住了他,江予白的帽子不稳掉在了地上。
“阿姨应该不在一层。”沈斯年弯腰捡起地上的黑色帽子说道。
江予白看着他,顿了一会说:“那应该在哪?”
沈斯年将他拉到一边,替他把帽子带回头上,“起码在二层以上。”
“二层?”
没等江予白继续问,沈斯年就拉着他远离了人群,进了一层的男厕。
男厕里的人很少,角落还蹲着几个刚赌完的瘦得皮包骨的男人,时不时传来“哈哈哈”的声音,空气中透着烟草味,四处飘着烟雾。
沈斯年低头撇了眼那群男人,拉着江予白径直进了一个空厕所,关上了门。
外面的男人看见他们两个男人进了一个厕所惊呆了,视线全都聚焦在这边。
厕所里很小,两个人在里面几乎没有转身的空隙。
江予白站在里面,沈斯年就这样压了过来。
江予白的紧贴着墙壁,小声说:“为什么我们要进厕所?”
“我们要密谋,总不能在外面吧。”沈斯年的声音很小,但是靠在江予白耳边说的话就变得很大。
“密谋?”
沈斯年:“这个赌场一共有八层,分成八个阶段,我们处在的是最普通的一层,所以都是些市井百姓过过手瘾,依次往上所有的装修和布局都会更加华丽。”
江予白从没来过这个赌场,这些都是他第一次听见。
“一层的赌的数目不会太大,依次往上赌的门槛也会变大,阿姨能欠下八十万最起码在二层。”沈斯年说道。
江予白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瞳孔里倒影着自己的脸,沈斯年的眼里都是他。
“那我们要怎么上去?”江予白说。
沈斯年:“两种方法,一是赢看场一局,二是拿钱给看场让他放我们上去。”
江予白毫不犹豫的说:“我给钱他吧。”
沈斯年:“这种一层的看场技术不高,要赢他很容易。。”
“不准赌。”江予白打断他。
沈斯年看着他,愣了一下,江予白皱着眉头,严肃地说:“沈斯年,要是你赌,那你从这里回去。”
半响,沈斯年说道:“其实还有一种方法。”
江予白:“嗯?”
“我们偷偷上去。”沈斯年说。
一直到晚上,天暗暗的,四周也暗暗的,只有澳师赌场的门口亮着大灯。
澳师赌场大楼后面,沈斯年扒着墙壁,一用力爬上了窗户上的栏杆。
江予白看着他忍不住问:“沈斯年,你来过这里吧?”
他右手扒着窗户又往上爬了一点,来到一个可以稍微停歇的平台,然后轻轻一笑,“我没有来过,但是听说过。”
江予白仰头看着挂在墙上的男人,那身体强壮有力,周围的草丛青蛙在呱呱地叫,昏暗的灯光照在沈斯年脸上,他的五官是那么地清晰。
突然,沈斯年朝下伸出左手,说:“愣着干嘛?上来。”
江予白踩在窗户栏杆上,伸手抓住他的手,一借力从窗户上爬到沈斯年脚下的平台。
再往上爬,头上的灯光越来越亮,江予白放低声音问:“到二楼了吗?”
沈斯年转头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在窗户边上探了探。
窗户里面是一个廊道,往左看是厕所的方向,时不时有几个人从里面出来去厕所,好在这里的窗户栏杆只栏了一半。
沈斯年看准时机,推开窗户的玻璃,抓着栏杆翻了进去,江予白紧随其后,两人一起躲进了厕所。
澳师赌场的二层需要赌徒从一层赌赢一层的看场人,拿到通往二层的票才能上去,或者可以给看场一笔钱买上去,每低一层赌的难度便会降低一次,同样越往上难度就越大,越往上赌的也会越来越大。
二层的整体装修比一层整洁干净很多,赌桌摆放得很整齐,相对一层来说这里的人没有那么多,门口也有了几个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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