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失忆后竟成了数竞选手 > 第6章 争吵

第6章 争吵

周末的游乐园被阳光泡得发暖,铜管乐版的《卡农》顺着风飘过来,每个音符都裹着蜜糖般的甜,混着爆米花摊飘出的黄油甜香,黏在微微发烫的空气里。

周燃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他的指尖总是微微用力,像是怕我被涌来的人潮冲散。他掌心的温度比天气更暖些,指腹磨出的薄茧蹭过我手腕内侧的皮肤,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沿着血管一路窜进心里。

“小晚,还记得吗?”他偏过头时,睫毛上沾着的阳光落进我眼里,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他指着不远处的摩天轮——银蓝色的轿厢正顺着轨道缓缓爬升,在湛蓝的天幕上投下移动的阴影,像串被线牵着的肥皂泡,“第一次约会你拉着我坐摩天轮,说要把整个城市的风景都装进眼睛里。”

我望着那圈缓缓移动的光影,座舱升到最高点时,像悬在天上的小盒子。脑海里突然闪过些模糊的碎片——凝结着细小水珠的座舱玻璃,男生侧脸上被阳光镀成金色的绒毛,手里融化的香草冰淇淋滴在浅蓝色牛仔裤上,洇出星星点点的奶渍,甜腻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那些画面像被打碎的玻璃,拼凑不出完整的轮廓,却带着熟悉的甜腻暖意,像含在舌尖的糖,慢慢化出温柔的甜。

“好像……梦到过。”我拽了拽他的袖口,棉质布料上还残留着洗衣液的清香,是淡淡的雪松香。

他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火,瞬间驱散了眼底的薄雾。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指腹蹭过耳垂时带着微痒的触感,指尖的温度烫得我耳廓发麻:“不是梦,小晚。这是你潜意识里的记忆,我们真的来过。”他说话时,嘴角扬起的弧度里盛着阳光。

往前走不远就是跳楼机,钢铁支架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漆皮在连接处有些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属色。排队区的铁栏杆上缠着褪色的彩条,红的绿的紫的,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记忆里似乎有双温热的手紧紧牵着我,掌心的汗把两人的手粘在一起,耳边是呼啸的风卷着旁人的尖叫,还有人在喊“别怕”,声音震得胸腔发麻,带着熟悉的暖意。

我停住脚步,望着那不断升降的座舱,心脏没来由地跳快了几拍。

“周燃,我想玩这个。”

他的动作顿了顿,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

“你……可以吗?”他的语气里带着犹豫和试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我手腕上的红绳——那是他上个月送我的,说能保平安。

我点点头,仰头看着那直插云霄的钢铁架子,努力地生出些勇气来。被他牵着走向排队的人群时,后颈的汗毛却莫名竖了起来,像有细碎的冰粒落在皮肤上,带来一阵战栗。周围的喧闹声仿佛被隔在一层玻璃外,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咚咚地撞着胸腔。

座舱缓缓上升时,安全压杆卡进锁骨凹陷的地方,传来钝钝的压迫感,像块温凉的石头压在身上。周燃的手始终没松开我的,他的指缝里渗着细汗,和我的手心粘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温度。

风从耳边掠过,把下方的尖叫声撕成碎片,又卷着远处过山车的轰鸣飘过来。我攥着安全压杆的指节泛白,金属的凉意根本压不住掌心的潮热,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麻。

当机器卡在最高点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远处的过山车轨道像条银光闪闪的蛇,正蜷缩在铺着嫩草的山坡上,城市的轮廓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像幅被晒得褪色的画。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碎片突然炸开——

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像只无形的手攥住心脏,狠狠往下拽,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翻过来。耳边尖利的风声灌进耳道,几乎要刺破鼓膜,嗡嗡的鸣响里,有个声音在嘶吼,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和那个书呆子在一起有什么好的!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从来没看过我!”

裹着疯狂的绝望,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太阳穴,疼得我眼前发黑。

是谁?是谁在喊?这声音熟悉又陌生,带着灼人的愤怒,烫得人骨头缝都发疼。

我猛地尖叫起来,喉咙里涌上铁锈味,像是吞下了碎玻璃。周围的惊呼声像涨潮的海水,瞬间将我吞没,那些或高或低的尖叫里,似乎还混着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不……我做不到……原谅我小晚……”

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的辩解混在风声里,模糊得像隔着层水。那声音里的颤抖震得我耳膜发疼,我想看清那张脸,可眼前只有旋转的光斑,红的绿的黄的,搅成一团乱麻。周燃焦急的呼喊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晚!别看!闭紧眼睛!”那声音像沉在水底,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失重感再次袭来时,胃里的酸水猛地往上涌,沿着喉咙烧上来,带着刺鼻的涩味。我眼前一黑,意识像被狂风卷走的纸鸢,坠入无边的黑暗。最后感觉到的,是他指尖掐在我人中上的痛感,尖锐而清晰,紧接着我的世界一切归于沉寂。

……

四周是浓稠的黑,密不透风地裹着我,像被埋在温暖的棉花里,却又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我似乎丧失了五感,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连自己的呼吸都像被吞进了无底洞,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失去意识的瞬间凝固了,时间也停下了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极细的声响突然飘进来。那声音太朦胧了,像是隔着厚厚的玻璃,又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气泡,若有若无地挠着我的耳膜。

我感觉我随着那混沌的意识动了动,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慢慢往上浮。

我努力地想捕捉那声音,可它又消失了,只剩下死寂重新围拢过来,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就在我快要再次坠入黑暗时,那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清晰了些,带着点黏糊糊的湿意,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唤我,每个字都浸在水里,软得发涨。

同时,前方的黑暗里突然透出一点光亮。那光亮很微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边缘被浓黑晕染得模糊不清,却在这片死寂里显得格外醒目,像黑夜里的灯塔。

我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着那点光亮走去,脚下是虚浮的,像踩在云里,又像是踩在厚厚的棉花上。

随着我的靠近,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晚…晚…”两个字像是泡在温水里,软乎乎地缠上我的耳廓,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而前方的光亮也渐渐扩大,隐约能看出是一片被雾气笼罩的开阔地,白的地砖在灯光下反着光——是学校的教学楼走廊。

地上躺着个人,穿着熟悉的浅蓝色牛仔裤。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裤子膝盖处有块洗不掉的污渍,我认得!旁边跪着个身影,背对着我,白衬衫的后领被汗水浸得发深,像块深色的云,正死死攥着地上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晚晚…都是我的错…”他的肩膀剧烈地抖着,声音哽咽得像被什么堵住,每一个字都裹着泪水,“对不起…对不起…”

我绕到他面前时,雾气从他脸上散开,像拉开了一层薄纱。

是陈默。

陈默的眼睛红得吓人,像兔子的眼睛,睫毛上挂着泪珠,晶莹剔透的,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滚,砸在我的手背上,凉丝丝的,带着咸涩的味道。他眼底涨满痛苦的潮水,几乎要漫出来将我淹没,里面还翻涌着悔恨和绝望,看得人心里发紧。

“陈……默?”我下意识后退,喉咙里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猛地抬头,原本无神的眼睛里突然掀起惊涛骇浪。“晚晚!”他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烙铁,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带来尖锐的痛感。

“让我弥补你好吗?我可以…我可以做任何事…”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他的力气大得像头失控的野兽,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我突然想起刚刚耳边那个嘶吼的声音,尖利而疯狂,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缩紧,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那些模糊的碎片又涌了上来——争吵声,摔碎的玻璃杯,一双发红的眼睛。

“晚晚,不要这样看着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神却偏执得吓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道题我解出来了,真的解出来了,原谅我…原谅我好吗…”

我抬脚去踹,却没料到脚下的地砖突然变得光滑,像抹了油。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正从陈默身后坠落,像片凋零的叶子,失重感再次袭来,熟悉的恐惧攫住了心脏。我尖叫着闭上眼,耳边的风声里还缠绕着不知是谁的呼喊,有陈默的,也有……周燃的?

“小晚!小晚!”

我猛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我眯了眯,眼前一片模糊,好一会儿才看清东西。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清冽而干净,还有一股令人心安的雪松香味——那是周燃身上特有的味道。

周燃的脸在光晕里渐渐清晰,他眼下泛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些胡茬,短短的,看着有些扎人,平日里总是梳理得整齐的头发此刻乱糟糟地贴在额前,带着疲惫的褶皱。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很久没说话,又像是哭过,眼里瞬间涌上狂喜,随即又被浓浓的愧疚淹没,“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我动了动手指,输液管轻轻晃了晃,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往下滴,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往上爬,在手臂上留下一道凉丝丝的感觉。

我看着周燃通红的眼眶,那里面布满了血丝,还有掩饰不住的担忧,突然想起跳楼机上那只紧紧攥着我的手,即使在失重的恐慌里,也从未松开过。

“周燃……”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在。”他立刻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在我背后垫了个软枕,棉花填充的枕芯软乎乎的,很舒服,“对不起,小晚,我不该让你坐那个的,我明明知道你……”他的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双手紧紧握着我没输液的那只手,指腹反复摩挲着我的手背,像是在确认我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影。

我摇摇头,反手握紧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和微微的颤抖。

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来踏实的暖意,像冬日里的火炉。“这不是你的错。”我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热,积攒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还是终于决了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砸在洁白的被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我又做了个梦。”

我把梦里的场景细细讲给他听,从陈默通红的眼睛,再到那几句令人心惊的忏悔,我尽可能地将每个细节都一一复现。

周燃的脸色越来越沉,手背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但他始终没有打断我,只是在我讲到被抓住手腕时,指节猛地收紧,攥得我的手有些发疼。

“果然是他……他怎么敢…”周燃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他凭什么……”

“周燃,我怕。”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迷路的孩子,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和可怕的梦境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发冷,“我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周燃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生怕弄疼了我。他的怀抱很温暖,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他身上特有的雪松香气息,将我牢牢包裹住,形成一个安全的小世界。

“别怕,我的小晚,有我在。”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中荡开层层涟漪,“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永远不会。”

他的怀抱很紧,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让我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咚咚咚的,像沉稳的鼓点,敲散了我心底的恐惧。我埋在他的胸口,听着那令人安心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像风浪中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过了好一会儿,周燃才松开我一点,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颊上的泪痕。“医生说,你需要再住院观察两周。”他的语气放缓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指尖轻轻拂过我额前的碎发,“这段时间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身体。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我点点头,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那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光斑,安静而平和。只要有周燃在身边,好像再可怕的噩梦,再模糊的记忆,都没那么可怕了。

他的存在,就像这束光,总能在最黑暗的时候,照亮了我前行的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水摇摇晃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